第34章 腳上烙印

第34章 腳上烙印

那兩只王八被吊着,在半空中不停旋轉,眼瞧着都快死了。

明州無語凝噎,“你這是......”

“賠你的魚,莫要再耍性子了。”

明州看着那倆王八,對稱的在空中旋轉,實在沒有伸手去接的欲望。

“拿着啊!!!”宗枭又對着明州晃了晃。

明州雖然是魚,但同王八一樣都離不開水,明州見這兩只已經快死了,實在沒辦法,帶着猶豫的心情接過。

宗枭看他那一臉為難的樣子,惡聲惡氣問:“你不喜歡?!”

明州看着自己拎着的王八,又擡頭看着宗枭,欲言又止。

究竟誰會喜歡別人送王八啊?!

大魔尊活了幾千年,頭一次送禮,結果明州這反映顯然讓宗枭不滿意,于是他急躁逼問:“說話!!!”

“喜、喜歡......”明州違心撒謊。

宗枭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聽後總算滿意了。

他陪着明州一起将那兩只王八放進小池裏,明州蹲着身,用手捧了水淋在龜殼上。

宗枭看他認認真真的樣子,心情竟感到愉悅。

這小魚也不是很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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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去幾日。”宗枭站在身側,突然對着明州說了一句。

明州聽見後,宛如一顆擡起頭的小蘑菇,看着宗枭。

他消化着話中的內容,宗枭的意思是,有些日子不會回來嗎?

宗枭應證了他的所想,回答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老實待着,莫要亂跑,真待膩煩了,就讓常郗陪同你在魔宮裏走走。”

明州聽後從池子邊起身,大概是蹲的有些久了,小腿有些抽筋,一個踉跄沒站穩,險些落池子裏去。

宗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明州驚魂未定,這一處的池邊池底有不少石頭,倘若自己剛才摔下去,肯定是要疼的,腹中的小魚崽也肯定會受傷......

明州抓住宗枭的胳膊,大口喘着氣,腿還有些軟。

這番模樣,落在宗枭眼裏,倒像是不舍跟撒嬌般,宗枭微微一愣,心中的感覺說不出的複雜,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這蠢魚是在投懷送抱嗎?”

“我沒有!”明州立馬從他懷裏退開。

烏黑柔順的發絲剛好掃過宗枭的手背,鼻息間還能嗅到明州身上未散去的冷香。

宗枭見明州急忙否認到臉頰都有些紅,心道不過就是兩只王八而已,怎麽這小魚就這般高興,竟還同自己害羞。

宗枭又想,若是這小魚日日如此時這般惹人憐愛,自己倒也不會給他那麽多苦吃,給予他的,又何至這兩只王八。

宗枭見他垂着腦袋不願說話了,收回心思,認真道:“你身子實在太差了,等我回來後,常郗說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等除掉......”

除掉二字剛說出口,明州便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宗枭。

宗枭認為現在同明州說這個還為時尚早,便轉移說辭,“等我回來後,會想法子讓你恢複到從前。”

明州聽後,并未有什麽反應,今日種種皆拜宗枭所賜,他滿腦子只想着怎麽在宗枭離開後,帶着自己的小魚崽離開。

結果事情總是同自己所設想的不同。

鑒于之前明州逃過幾次,宗枭早已想好了主意。

晚上明州都睡着了,迷糊間感覺腳踝被什麽東西給抓住,他累的眼皮都睜不開,費盡力氣也只能睜開一條縫。

宗枭在他身前,握着他的腳踝不知道在幹什麽。

明州難耐地哼唧了一聲,又小小的動了動腿,“你在......幹什麽?”

那聲音輕的如貓兒般,軟軟綿綿。

宗枭見他有些醒了,便伸手蓋在了明州的眼睛上,“不做什麽,繼續睡你的。”

明州太困了,想叫他松開自己的腿,都沒有力氣說,在被遮住眼睛回到黑暗中時,明州立馬又睡了過去。

常郗立在一邊,皺緊了眉頭,等明州徹底沉睡後,他才緩緩開口,“你這樣做,他明日醒來,也會發現的。”

“我應當同你說過很多次了,少管我跟他的事。”

只點着幾盞小燈的寝殿內,昏暗不清的燈光下,明州的腳踝白的仿佛在發光,青紫色的經絡在薄薄的肌膚下,被宗枭抓在手心裏。

宗枭手中凝結了一團黑氣,圍繞在明州的腳踝處。

那腳踝上慢慢浮現出了一行如藤蔓般纏繞着的刺青。

鲛人的腳極其敏感,烙印般的符文,讓陷入沉睡中的明州渡皺起了眉頭,他感到疼了,嗚嗚咽咽開始哼唧着要哭。

他醒不過來,因為常郗晚上送來的拿碗藥裏放了安眠的靈草。

明州小小聲地夢呓:“嗚......疼......”

常郗別過臉不語,宗枭卻宛如哄孩子般将他摟進懷裏,輕撫着明州的後背,低喃道:“很快就好了。”

待到黑氣散去時,宗枭滿意的将他的腳踝放在手中把玩,就像在欣賞自己心愛的籠中雀。

白皙的腳踝上,多了一行藤蔓般的符文,朱砂紅的顏色,就像在明州的腳踝處系上了一條紅繩,活色生香。

宗枭輕輕碰了碰,倒難得勾了勾嘴角。

他自言自語般道:“這樣以後就沒法亂跑了。”

腳踝上的痛意漸漸淡去,被宗枭抱在懷裏的明州也就此安靜了許多。

常郗離開時回頭望了望,見宗枭依舊維持着剛才的姿勢将明州抱着,只是微微俯了俯身,落了一個吻在明州的額頭。

那溫柔眷戀的模樣,讓常郗有些出神,這真是那個殺戮成性,心狠手辣的宗枭嗎?

踏出寝殿時,常郗望着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飄落下的海棠花瓣,他深深嘆了口氣。

明州這一覺睡了很久才醒來,久到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宗枭早已離開不知所蹤。

明州起身,被赤屠服侍着洗漱用膳。

不知是睡太久真餓了,還是因為宗枭不在,心情好了,總之明州吃得也比平時要多些。

飯後有些太撐了,他在院子裏走了走,散步消食,順道接過赤屠遞過來的魚食,準備喂一喂宗枭送的那兩只王八。

結果找了一圈才找到兩只睡在池底邊緣的王八。

明州對着旁邊的赤屠說:“這王八還挺有意思,不像我們南海那邊的,竟一直睡在池底。”

明州問:“你認識這個嗎?”

赤屠搖搖頭,“小的不知。”

宗枭送的王八在睡覺,明州沒辦法喂,便準備去喂之前送過來的魚。

雖說不是最初自己養的那一池子,但赤屠說了,宗枭曾講過,這池子的魚只有明州能喂,倘若明州不肯喂,那是死是活,都不必再管。

大家都是寄人籬下的魚,明州心裏生出點惺惺相惜之意,倒真不願又瞧見一池子的死魚。

可是奇怪,實在太奇怪了。

院子裏的池子雖說為幾個小池相連着,說小也小,說大也沒大到這麽誇張才對。

往日裏,走上幾步便能瞧見在池中游玩的小魚們,今日為何走上這麽久,都沒能看見一條魚?!

明州以為是自己不夠專心,亦或者是那些小魚們躲在了蓮花底下,他又認真的走了兩遍,依舊沒見到一條魚。

怎會如此?!

明州有些慌,轉頭問赤屠,“你方才同我一起時,有瞧見魚嗎?”

赤屠搖了搖頭:“......回主子,沒瞧見。”他實在不敢說,那池子裏的小魚們,都被宗枭送的兩只王八當成食物給吃了。

明州蹙起眉頭,“這太奇怪了,誰把我的魚給弄走了。”

赤屠:“......”

明州不死心,總不至于是宗枭,他好歹是魔尊,哪有閑工夫來偷自己的魚,按他的性子,怎麽也該是一掌揮來,整個小院都能被他給破壞掉。

明州在院子裏走了好幾圈也不肯回去休息。

宗枭走的時候,叮囑過他們這些手下,要盡心的,好好的将明州看着。

明州體質不太好,如今底子比凡人還要差些,不過是在院子裏多走了些,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赤屠只能開口勸道:“主子,您回去吧,找不到便罷了,若是喜歡,告訴尊上,他必定會為您再尋些回來。”

“許是我方才走神沒注意,若是不喂,那池子的魚餓死了怎麽辦?”

赤屠:“......”

他毫無辦法,最後只能将事實真相說出來。

那池子裏的十來條魚,竟都被宗枭送的王八給吃掉了。

明州聽後,瞪大了眼,瞧着那兩只酣睡的王八,怒上心頭,卻又無可奈何。

早在很小的時候,族長便教導他們,在南海,在天地間,每種花草,每種鳥獸,都有一套他自己的生存之道。

明州他們不能破壞這種生物間的規矩。

王八吃了魚,許是那王八的天性,是他的生存之法。

明州傷心,可事已至此,除了傷心也無能為力。

他站在院中,久久不肯離去,最後氣的臉紅,對着赤屠道:“三日內都不許喂這兩只王八。”

他瞪了一眼還在睡的王八,十分不悅,擡手将它們給弄醒,并在心中為這兩只取了個名字。

一只叫宗枭。

另外一只還叫宗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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