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龍

救龍

“希柯塞……晚安。”斯布瑞從背後抱住希柯塞的腰部,雙腿夾住希柯塞的腿,将他強硬的塞進懷裏,斯布瑞将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龍角慢慢的蹭着希柯塞的頸窩,很快就睡着了。

斯布瑞睡得很熟,修長的手指搭在希柯塞腰間。

希柯塞卻難得的一夜難眠,溫熱的龍息吐在耳後,希柯塞的心髒狂跳着,根本沒法睡好。

次日,斯布瑞起的挺早,見到懷裏好不容易閉上眼小憩一會兒的希柯塞,吓了一跳,努力去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可惜,就算把腦袋想到開始隐隐的疼痛起來,也想不起有關于昨夜的任何東西,他絲毫想不起來。

他輕手輕腳的撒開抱着希柯塞的手,卻驚奇的發現希柯塞的腰是那麽的細,他又忍不住上手摸了兩把才堪堪收手。

斯布瑞從床上爬起來,盡量放輕了手腳,倒了一杯溫水給希柯塞,然後坐在希柯塞身旁靜靜等待。

但他又耐不住性子,時而起來在房間周圍走走,時而又蹑手蹑腳的伸去手輕輕戳戳希柯塞的臉頰。

一縷晨光穿過窗戶窗簾的縫隙照在希柯塞的臉上,斯布瑞探去手,用手指細細的描摹希柯塞的臉。

毫不誇張的說,比希柯塞會打仗的騎士王子沒有希柯塞好看,比希柯塞好看的騎士王子沒有希柯塞會打仗。

至少斯布瑞是這麽認為的,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觀念――希柯塞是他見過所有的騎士王子中最好看的。

希柯塞五官立體标致,眉毛舒展着,透露出些許溫柔,他的眼尾邊上有一顆淺淺的痣,溫柔除外,還有一些豔麗。

斯布瑞摸摸希柯塞的臉。

希柯塞被在一旁不安分的斯布瑞給弄醒了,一人一龍四目相對,斯布瑞愣愣的,将水遞給希柯塞。

希柯塞坐起來,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斯布瑞,随後才接過斯布瑞遞來的溫水,唇貼在杯沿,慢慢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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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柯塞,我們昨夜……”

斯布瑞小聲詢問希柯塞,希望希柯塞能想起來些什麽。

希柯塞側頭,聲音溫和,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沒什麽事,就是你喝醉了,後面就沒什麽了。”

“我知道了。”斯布瑞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麽,他百分之八百的信任希柯塞。

後來,不知為何,斯布瑞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原本還在愈合狀态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始腐爛惡化,身上僅有的一些龍鱗成片成片的掉落。

他的龍角表皮變得幹燥枯裂,翅膀蔫兒了一般,耷拉着支撐不起來。

斯布瑞的精神狀态也堪憂。

希柯塞完全理不清頭緒,聽着斯布瑞表面淡定的說着自己沒事,背後縮在角落偷偷抹眼淚,心髒像是被人用手揉成了紙團一般,看着斯布瑞頹廢的模樣,他沒辦法再說什麽。

這幾天回來,希柯塞都得在房間裏找上一番,看看斯布瑞躲在哪個角落裏去哭了。

這次是在衣櫃裏發現的。

希柯塞聽見衣櫃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上前幾步去瞧,打開櫃門就看見斯布瑞躲在衣服裏面,眼眶微紅,就連鼻尖也是紅的。

斯布瑞眸子上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他看見衣櫃外無奈的希柯塞,淚珠順着臉頰滑下,一顆,兩顆,三顆……

希柯塞伸手靜靜擦去斯布瑞的眼淚,小心翼翼的撫了撫斯布瑞的龍角,開口:“斯布瑞,別哭了。”

希柯塞伸去手攬着斯布瑞的肩膀,将他從衣櫃裏抱了出來。

“希柯塞,我好疼。”

最後,希柯塞只好攬住斯布瑞的肩膀,低聲問他,“龍心呢――你的龍心呢?”

“它碎了……希柯塞,我活不了多久了,龍一旦同時失去了龍心和龍核,不出一年就會死去。”斯布瑞肩膀一顫一顫的,“希柯塞,你把我扔了吧。”

希柯塞沉默着,并沒有答應斯布瑞的請求。

他陪着斯布瑞渡過了漫長的一周,斯布瑞身上的龍鱗掉了又長,長了又掉。

希柯塞抓住斯布瑞的手,再一次的吻在斯布瑞的手背上。

“你陪我住回洛諾吧,父王答應了,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希柯塞仰頭看着他,斯布瑞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

洛諾王國。

希柯塞身後跟着一個身形單薄的黑袍男子,希柯塞帶他在自己的宮殿裏安置了下來,随後去尋找洛諾王國的國王,納普多。

納普多的房間裏,納普多正背對着希柯塞,聲音裏帶着怒氣,大聲呵斥道:“跪下!你個混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帶走斯布瑞,你知道這對國家的影響有多大嗎?!”

希柯塞聽從的跪下,他跪的端端正正,“希柯塞聽從父王安排。”

“明日,去見見斐門國王多杜伏的小女兒,那便是你的未婚妻了。”納普多冷冷道,他冷哼一聲,扔掉手中抓着的毒鞭,“斯布瑞你想玩玩也可以,王族哪個王子沒有私下情人?別讓斐門那邊知道就好。”

希柯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明白了。”

他出了房間,卻發現斯布瑞蹲在門後,眼眶通紅。

“你怎麽呆這裏來了?走吧,該回去了。”希柯塞揉揉斯布瑞的腦袋,帶着他回去。

斯布瑞手中被希柯塞強行塞進一個裝着深藍色液體的玻璃瓶,希柯塞看了斯布瑞一眼,随後褪下一件外袍,“喝藥。”

斯布瑞順從的将整瓶藥劑喝完,迫不及待問他:“希柯塞,你要娶別人了?”

“嗯。”希柯塞淡淡道,“放心,我會待你如故。”

次日,希柯塞穿上了自己嶄新的騎士服,他将佩劍挂在腰間,對着石鏡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碎發。

他跨上他的戰馬勒希斯,勒希斯在昨晚就已經被希普多安排的人打理幹淨了,在他出門前往費門之前,斯布瑞攔下了他。

斯布瑞仰着腦袋,頭頂上的袍帽似是快要滑落的樣子,但斯布瑞顧不上這些,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為什麽那麽緊張害怕,他急切的問希柯塞:“希柯塞,你要去娶費絲娅公主了是嗎?”

“嗯。”希柯塞低頭看他,“你呆在宮殿裏,不要跟過來,明天我就會回來。”

斯布瑞點頭,看着希柯塞揚鞭催馬離開。

他正要回宮殿獨自一人待着,一個仆人叫住了他,“喂,納普多國王有請。”

斯布瑞站在原地,想了想,直接無視那仆人,徑直走向宮殿。

等了一天,希柯塞沒有回來。

希柯塞食言了。

整整一周,他才從斐門回來,希柯塞的戰馬上,一位風華絕代的嬌俏公主被希柯塞攬着腰,風風光光的接受洛諾王國人民的贊美。

斯布瑞愣愣的在人群中瞧着希柯塞,仆人們将希柯塞和那位費絲娅公主團團圍住,他只能在最外圍看見希柯塞帶着淺淺的笑意,紳士的牽起費絲娅公主的手,往宮殿裏走去。

當晚,費絲娅公主住進了希柯塞的宮殿,斯布瑞将自己遮嚴實了,偷偷去看費絲娅。

費絲娅确實漂亮,和希柯塞極其的般配。

突然,費絲娅轉身,目光緊緊盯着斯布瑞,斯布瑞緊張起來,手指攪着衣角,結結巴巴的介紹自己:“你,你好,我是斯布瑞。”

話音剛落,斯布瑞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閉上嘴,正準備逃跑防止費絲娅害怕時,希柯塞出現在斯布瑞身後,扯住斯布瑞的手沒讓他走,對着費絲娅說道:“費絲娅,這就是斯布瑞,跟你提過的。”

費絲娅眉眼彎彎,将躲在門後的女孩扯到面前來,輕聲介紹,“希柯塞,這是我的愛人,蒙娜菲。”

蒙娜菲腼腆的挽着費絲娅的手臂,向希柯塞問好,同時光明正大的打量了一下希柯塞背後的斯布瑞。

希柯塞淡淡一笑以示回應,帶着斯布瑞離開。

“聽話,斯布瑞,喝了它。”

“不,我不要――咳咳咳……咳咳……好苦。”

斯布瑞再次被希柯塞灌了一瓶極苦極苦的藥,斯布瑞本不願意喝,嫌棄藥物太苦,希柯塞捏着斯布瑞的下巴,半哄半強迫的叫一瓶藥見了底。

“乖。”

斯布瑞将自己縮成一團,不斷咳嗽着。

“咳咳咳……”

希柯塞摸摸他的腦袋,溫柔拍拍斯布瑞的背部,盡力的安撫他。

斯布瑞生氣的拍開希柯塞的手,胸膛劇烈起伏着,他整個龍擺成大字形躺在床上,喘着氣。

希柯塞俯身,握住斯布瑞的手,親吻他的手背,“做的很好了,斯布瑞。”

斯布瑞瞪他,“下次不要這個了,換一種藥,不要苦的。”

希柯塞攤手,“估計不行,這藥是對你好的。”

斯布瑞朝他龇牙咧嘴,但眸子裏顯然是帶着淺淺笑意的。

希柯塞笑笑,把口袋裏的糖果慢慢撥開糖紙,出其不意的立刻将糖塞進斯布瑞嘴裏,“糖倒是可以給你吃兩顆。”

斯布瑞的眼睛明顯亮堂了許多。

他将另一顆糖丢給斯布瑞,起身打理打理衣擺,伸手摸摸斯布瑞的頭發,“我該帶費絲娅去見父王了,你在這裏呆着,大概得要挺久的,到時候先睡吧,啊。”

“嗯……嗯?!”斯布瑞突然坐了起來,猛地抓住希柯塞的手,急切問他:“你喜歡費絲娅嗎?她都有愛人了。”

“誰告訴你的?我和她的關系不像我妹妹和斯都彼得,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我和費絲娅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希柯塞說完這段話後,離開了。

半夜,希柯塞摸着黑進了房間,見斯布瑞熟睡着的模樣,輕手輕腳的探過去,俯身摸了摸斯布瑞的龍角。

借着從簾子縫隙透進來的月光,希柯塞溫柔的撫着他的耳朵,斯布瑞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逐漸少去了以往的鮮活。

“你要是沒有交出龍心……該有多好。”希柯塞想着,手指不自覺的觸碰着斯布瑞的胸膛。

那裏宛若一攤平靜死寂的湖水,沒有一絲蕩漾。

忽然,希柯塞的手指被斯布瑞抓住,希柯塞看着斯布瑞的眸子,裏面帶着不解,害怕還有警惕。

“你幹什麽。”斯布瑞緊緊抓住希柯塞的手指沒有松開,他小心的注意着希柯塞的一言一行,仔細端詳着希柯塞,擔心希柯塞下一秒就會握着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腔。

後來明白了,自嘲的笑笑,帶着嘲弄的意味他揚起一邊唇角,“可憐我啊?”

“沒。”希柯塞伸去另一只手,輕撫着斯布瑞的頭發,直言道:“心疼你。”

斯布瑞聞言愣了愣,随後甩開希柯塞的手,淡淡的哼了一聲,“用不着你心疼,你和斯都彼得都是人類。”

人類都是利益生物,從來不會做對自己沒有任何意義與價值的事情。

“我和他不一樣,斯布瑞。”希柯塞單手捏着斯布瑞的發絲,“忘了他,銘記我就好。”

斯布瑞看着希柯塞單膝跪在床邊,極其珍貴的捧起自己的手,珍重的吻了吻,“我的小龍,請務必把我刻進你的心髒裏。”

“可是我沒有心髒了。”斯布瑞顯然是沒有聽懂希柯塞的意思,聲音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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