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Chapter 26
Chapter 26
26.1
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腦海都是一片空白。
鄭臻致靠在張嘉衡懷裏，只覺得有人在她的胸腔裏“怦，怦”地快樂地點燃了一萬朵煙花，每一朵都沖上了快樂的雲端。
直到有人“嘀”的一聲輕輕鳴了一下笛。
張嘉衡和鄭臻致如夢初醒，趕緊分開，旅游巴士的司機師傅降下車窗，笑得很和藹：“年輕人不好意思，車子大，借個道啊。”
張嘉衡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而鄭臻致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人并着肩走到加油站旁邊的人行道上，鄭臻致快樂地牽起張嘉衡的手：“學長。”
張嘉衡的手指先是不能抑制地一顫，然後很快地反握住鄭臻致的手指。
鄭臻致笑得更開心了，走路的腳步都變得輕快。
“我現在可算明白那些談戀愛的傻瓜電視劇了，”她說，“什麽牽着手在冬天的大街上奔跑，以前看只覺得好傻，現在覺得，戀愛中的人做出什麽傻事來表達情感都是可以理解的。”
而張嘉衡似乎直到現在才對“鄭臻致喜歡我”這件事有了一些實感。
他傻愣愣地看了看兩個人交握的手：“你……想在大街上奔跑嗎？”
“不想。”鄭臻致大笑，“傻死了。”
張嘉衡忍不住，終于也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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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陽光溫和又清澈，天空通透幹淨，空氣也涼生生的讓人覺得清爽，日光照在張嘉衡清俊的臉上，映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幸福微笑。
好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鄭臻致看着張嘉衡微笑的樣子，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暈。
冬天真好，冬天真美，她想，光禿禿的行道木別具美感，樹梢上跳躍的小鳥可愛，冷風也溫暖。
兩個人牽着手，就這麽站在大街上看着對方傻乎乎地微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最後還是張嘉衡率先打破了沉默。
“臻……臻致。”他這麽叫了一聲，自己的臉又紅了，“你下午沒課嗎？”
鄭臻致搖搖頭：“沒有。”
她說着，忍不住笑起來：“我優視網的工作沒有了，時間一下子清閑了很多。你呢？你沒有課嗎？”
張嘉衡也搖搖頭：“沒有。大四很多課……就那樣。主要是實習了。”
“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好，我看看。”
張嘉衡在手機上翻找了一會，很快找到了一個答案：“‘華平之星’，摩天輪咖啡廳，可以嗎？”
26.2
坐在開向華平之星的公交車上的時候，鄭臻致還覺得有一點不真實。
“你說，你定到了華平之星的位置，”她用有點發涼的手背貼了貼額頭，“先是MASS博物館的門票，再是華平之星，你是什麽，哆啦A夢嗎？”
張嘉衡坐在她的身邊，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小小的得意與驕傲：“當時我在網絡上搜索過華平市最有趣還有最浪漫的約會地點，我全部注冊了會員，守株待兔地在網絡上刷新排隊訂票。”
公交車颠颠簸簸，鄭臻致的腦袋也被搖晃得暈暈乎乎。
“那可是華平之星，”她說，“華平市最特別的摩天輪咖啡廳。很多人排隊很久都預訂不到。”
“我有提前注冊好會員的預定門票，在人不多的時候就可以優先使用。”
現在是工作日的下午三點，确實并非人流高峰，也偶爾有人臨時取消預約，但鄭臻致站在摩天輪下面的時候還有點傻傻的。
“華平之星”并非華平市最大最高的摩天輪，它的獨特之處在于它的位置：城市與港口的邊界。
登上玻璃觀光的座艙，左手可以俯瞰高樓林立的城市天際線，右手則能夠觀覽一望無垠的海洋與天邊。
因此，“華平之星”打出了“城市文明與自然美景共攬”的名氣，作為獨特的高空咖啡廳，一票難求。
鄭臻致仰頭注視着高聳入雲的摩天輪，注視着漆成天空的藍與白顏色的玻璃座艙，一時之間有點入了迷。
“……簡直像做夢一樣。”她說。
而一旁的咖啡廳工作人員看着一雙青澀年輕的小情侶，經驗老道地笑起來：“是的，華平之星會帶給你夢幻般的體驗。”
鄭臻致坐進兩人位的玻璃座艙的時候，張嘉衡在網絡上提前選購的咖啡與下午茶也已經送到。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長黑咖啡？”她驚訝地看着面前的茶點，“還有司康餅。”
精致的陶瓷點心三層塔上，底層是精巧的三文魚三明治，中間層擺放着葡萄司康餅，最上層則是芒果與西瓜拼出的水果塔——全部是鄭臻致偏愛的口味。
“嗯……”張嘉衡坐在鄭臻致對面，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看她，“之前看過你在優視網的Vlog視頻，所以知道一點你去餐廳點餐的口味偏好。”
說話間，玻璃座艙的艙門緩緩關閉了。
摩天輪正要開始緩慢地轉動，卻忽然之間“咣當”一聲停了下來。
鄭臻致和張嘉衡都是一晃，下意識地向外看過去：
後一座摩天輪座艙登入的臺階旁邊，幾個年輕人似乎是起了争執。
玻璃座艙密閉性很好，鄭臻致和張嘉衡聽不見對方争執的內容，只瞧見兩個年輕的男生推推搡搡，女生在旁邊開始哭泣。
就像在瞧一場啞劇，不需要聲音，通過肢體語言也可以大致明白正在上演的內容：年輕人們的愛恨情仇。
摩天輪這樣浪漫而象征着愛情的地方，發生風花雪月的故事不奇怪。
鄭臻致收回目光，笑着搖搖頭：“那首歌怎麽唱的來着？她愛他，他愛她……”
念着念着，鄭臻致忽然想起了什麽，笑容就是一頓。
張嘉衡若有所感。他回過頭來。
鄭臻致看着他，微微睜大眼睛，忽然不笑了。
分明鄭臻致沒有說話，也沒有表達，可是張嘉衡眼底一顫，一種憑空而來的不安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怎麽了？”他說。
“……”
摩天輪忽然又“咣”的搖晃了一下。
兩個人同時一震，向外看去：
年輕人們的摩擦升級至肢體沖突，被問詢而來的摩天輪咖啡廳的安保人員們帶送着離開。
沒有了阻礙，摩天輪重新開始慢慢地轉動。
玻璃座艙緩緩升高，兩個人出神地看着窗外，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沒有別的原因，城市裏想要看到這樣漂亮的景色，并不容易：
金屬顏色的高樓逐漸下退，行人與車流變得渺小；站在高處俯瞰世界，仿佛可以遠離繁華都市的嘈雜與喧嚣，在距離天空更近的地方得到童話般的一種寧靜。
這就是所謂的“浪漫”吧，鄭臻致想。
心愛之人的表白是這樣的浪漫，使人被純粹的幸福與快樂沖昏了頭腦，理智全都和摩天輪一起升至了九霄雲端，輕飄飄地就輕易地忘記了一切煩惱。
可是，随着摩天輪緩慢升起，鄭臻致遙遙地望着摩天輪下方的癡男怨女，想起了一些之前思來想去的心事。
她微微動了動嘴唇，卻又有點啞然地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性格直接的鄭臻致不太懂得如何在感情裏做到迂回與委婉。
她看着窗外曠闊的風景，踟蹰了一秒，還是選擇誠實地實話實說。
“就是，學長，”她說，“你之前明明說你不喜歡我，心裏喜歡的是別人，現在又說喜歡我……為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