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南榮悄悄抓住南竹節的大衣:“爸媽,我走了,等我畢了業再來。”
南竹節握住南榮握住南榮手腕放在口袋裏,出神地想,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來,說不定……到時候就不是他了。
下山的路是南竹節背他下去的,原因是南榮沒看清路差點滾下去。
南榮趴在南竹節背上,小心翼翼圈着他的脖子:“哥,別生氣了呗。”
南竹節并不答話,快到山腳,他放下南榮,把衣服後面的帽子給他戴上才又背起來。
南榮頭埋在南竹節頸窩,被勒令不準起來,動了一下,脖子有些疼,這才想起自己脖子被南竹節掐出的青痕。
幸好帽子夠大,只要保持這樣不動,別人就看不到他的臉和脖子,只會以為他睡着了。
果不其然,南榮聽見牧雲起壓低聲音說:“怎麽睡着了,萬一又感冒了。”
“沒事,有衣服穿着。”
莫名有種偷情的感覺。南榮把發燙的臉貼在南竹節脖子上。
南竹節表情一頓,手在南榮腿上捏了一把。
牧雲起以為出了什麽事:“怎麽了?”
“沒事。”南竹節說。
更像了……
坐在車裏,南榮用帽子蓋住整張臉。別說,真有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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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股怪異的感覺退下去,南榮才把帽子拿開,找出一塊鏡子。
南竹節這時候看過來:“你在幹什麽?”
“我看看青的範圍大不大。”南榮按一下那塊皮膚,“晚上怎麽辦,我總不能說是摔的吧。”
說完,南榮看向南竹節,想從他臉上看到愧疚的表情。誰知道南竹節一眼都沒看他,随意道:“你讓負責你今晚造型的人幫忙遮一下。”
“負責我造型?”南榮不可思議地說,“我又不是明星。”
南竹節:“不是你說的想要大辦?”
南榮:“……”感情這坑還是我自己挖的?
夜幕很快降臨,一輛接一輛的豪車駛入城郊的一座私人莊園裏。
南榮站在三樓陽臺,看着那些穿着華麗的男人女人一路笑着走入大廳,他無聊地看着,忽的,他眼睛一亮,急匆匆跑下去。
沒過一分鐘,一輛低調奢華的藍黑色轎車停在面前。周圍的人,甚至是已經進入大廳的的都好奇地張望這邊,看到底是誰竟然能讓南家二少親自開車門迎接。
“老李!”南榮看向他身後,“我師娘呢?”
李建山已經懶得去糾正南榮了,從車裏拿出禮物:“她前些日子出國了,趕不回來,所以我就替她的那份一起來了。”
南榮接過禮物:“好吧。老李你先到包間等我,我再等等紀冷。”
“行。”
侍者領着李建山走了,南榮拿出手機給紀冷發消息。
燭:[死哪了?]
G:[快了快了。]
G:[小爺我今天絕對帥得驚為天人。]
燭:[……]
最先下車的是紀南霜,一身淡粉色長裙,長長的耳飾襯得脖頸修長,即使是坐在輪椅上也美得不可方物。
她笑着和南榮打了招呼:“生日快樂。”
紀冷從車上跳下來:“生日快樂,南榮。”
紀南霜找南竹節談生意了,紀冷掰過南榮肩膀:“怎麽樣,我今天帥不帥。”
“你耳朵上帶的什麽?!”記冷指着他耳骨上的東西,驚訝地說。
“沒我帥。”
南榮拍開他手,沒好氣地說:“耳夾,幾百萬一個,別給我弄壞。”
下午造型師一看見他,眼裏就開始冒光,倒騰了半天不說,還硬是給他帶了一個耳夾。
南榮拒絕回憶:“老李已經在等了,我們去找他。”
紀冷撇嘴:“哦,知道了。”
隔音效果很好的包間将大廳內的觥籌交錯擋在外面。老李倒了一杯酒:“小榮,老師也沒什麽說的,就是希望你能永遠懷着對生活的熱忱。”
南榮微微一笑,也倒了一杯酒:“我會的。”
紀冷從兜裏掏出一個木盒,欲言又止。南榮注意到他這個樣子:“那是什麽?”
猶豫再三,紀冷把木盒一點一點推在南榮手邊:“你的生日禮物——別打開!”
南榮開木盒的手一松,疑惑地看向紀冷。
“現在別打開,等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打開。”紀冷手指在酒杯上轉圈,“萬一你不喜歡,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李建山一口喝完杯裏的酒,感慨道:“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蓬勃,朝氣,有力量。”
酒過三巡,就算是南榮已經在控制喝酒的量,也有些醉了。更別提本就愛喝酒的老李和沒人管教的紀冷了。
“小榮,高考完準備報哪個大學?”李建山大着舌頭問。
南榮抱着酒杯,眨了眨眼,緩慢地說:“沒想好,但我要留在這。”
“為什麽?”老李酒醒了一點,“這雖然也有好大學,但是以你的成績,還能去更好的學校。”
“我哥在這呢。”南榮不自覺笑起來,“我不能留他一個人。”
“南榮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別整天就圍着你哥——”
紀冷幹笑:“圍着你哥好,圍着你哥好。”
南竹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從他身上收回眼神,問南榮:“怎麽喝了這麽多。”
南榮仰起頭:“我沒有,只是有些頭暈。”
李建山被這動靜吵醒,睜開眼,看清是誰後又要倒酒。
南竹節攔住他:“老師,你喝醉了。”
李建山不聽:“你,先跟我喝一杯。”
南竹節無法,從酒櫃裏拿出酒杯滿上,在送入口時,他遲疑一瞬,然後放下酒杯,拿過南榮的抿了一口。
南榮頭暈的壓根坐不住,正沒骨頭一樣貼在南竹節身上,自然也就沒注意他的動作。
李建山能站穩就很不錯了,壓根就沒看見南竹節換酒杯,只有腦子還算清醒的紀冷看見他這個動作,皺眉看向南竹節。
南竹節一個眼神看過來,紀冷酒立馬醒了:“南……南哥。”
“嗯,喝醉了就去休息,樓上有客房。”
這便是明顯的趕他走了,紀冷上前扶住南榮,想要帶他一起走。
南竹節擋開他,把南榮圈在懷裏:“還不走?”
那個眼神讓他瞬間如墜冰窖,紀冷走出去,回頭看了一眼,順着門的縫隙,他看見南竹節在南榮唇上親了一下。
荒唐可笑的感覺瞬間把他釘在原地,那些遺忘的細枝末節一股腦地展開在眼前。
南榮離開的那一晚,耳後的吻痕,第二天蹲下來哭着點頭有人欺負他的樣子,南竹節打來的電話,還有南竹節那麽讨厭他觸碰南榮,這些無一不指向于那個他從未想到過的結果——
南竹節喜歡南榮。
他回過神,轉身就往包間裏跑:“南竹節,這是——唔!”
保镖捂住他的嘴,把他強硬地帶上樓。紀南霜就等在他房間門口。
紀冷看見紀南霜瞬間找到安全感,保镖放開他堵在樓梯口。
紀南霜:“進來說。”
紀冷關上門,漸漸冷靜下來:“姐,南竹節他……”
紀南霜整理裙擺:“就為這事?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紀冷腦子“嗡——”的一聲:“這……這……不行,我得去告訴南榮。”
“紀冷!”紀南霜冷聲說,“你去摻和什麽,南榮知道了怎麽樣,不知道又能怎麽樣,跟你有關系嗎?”
“怎麽沒有!”紀冷回嗆她,“南竹節已經有伴侶了!”
紀南霜細長的雙眉擰在一起:“紀冷,你不會真把他當朋友了吧?”她氣急反笑,“你搞清楚,南、紀兩家是競争關系,就算偶爾有合作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我知道!但這和我們做不做朋友沒有關系!”
紀南霜清冷的眼眸中閃爍着冰冷的光:“紀冷,天真是好事,天真過了頭就是蠢了。”
紀南霜回頭睨他:“今天你就給我待在這,哪都別想去。”她摔上門,“幫我看着他,別讓他出這個門,明天一早我來接他。”
“咚——”紀冷拿起燭臺摔在門上。
紀南霜在門外警告他:“過了今天,你就把知道的都給我爛在肚子裏,不然你就給我滾到國外去。”
紀冷開鎖的手一松,氣急敗壞地又踹了一腳,不再想着出去了。
何叔剛推着紀南霜沒走幾步,她就開始咳嗽起來,肩帛清晰地映出她背上的骨頭。
何叔心疼她:“小姐,您何必跟小少爺吵呢。”
紀南霜攏一攏衣服,緩過一口氣:“我總得給他做個準備,生意場上哪有什麽朋友。”
何叔嘆口氣:“可是您又能瞞多久,您的身體……”
“何叔,別說了。”紀南霜打斷他,“您記得一會給他送碗醒酒湯。”
*
昏昏沉沉間,南榮感覺到南竹節碰了一下他嘴,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睜開眼:“哥?”
“嗯?”南竹節正半拖半抱着他上樓,聞言低頭:“叫我做什麽?”
“老李呢?”
“讓人送回去了。”
“哦。”
南榮想起來早晨車上南竹節說的話,推開他站直:“我的禮物呢?你不是說我晚上就知道了。”
南竹節扶住他:“你喝醉了,明天再看。”
“不,我沒醉,我就要現在看。”
南竹節抗不過他的軟磨硬泡,無奈地帶着他上了三樓。
南竹節用領帶蒙住他眼睛,南榮眼前一片黑暗,周圍沒有人聲,他忍不住伸出手:“哥?”
沒人回應。
“……哥哥?”
靜默中,有人抓住他的手,南竹節嗓音低啞:“我在。”
南榮反握住他:“領帶什麽時候可以摘下來?”
“快了。”
看不見路就只能依靠南竹節,他緊緊抓住南竹節,手指微微發抖。
他感覺就在到剛才,南竹節湊近他的那瞬,他克制的喘息一聲一聲落在自己耳裏。
“到了。”南竹節解開覆蓋在他眼上的領帶。
南榮睜眼,随即被驚了一下。大到占了半個房間的毛絨熊,挂滿彩燈的聖誕樹,大大小小的禮物盒鋪滿了地板。
“去看看。”南竹節輕輕推他,然後把領帶一圈一圈纏繞在手上。
南榮随便挑了一個打開,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爸媽留給你的。”南竹節解釋道。
旁邊有一個很小的盒子,南榮拿出一串鑰匙。
“桉山那套別墅,你上次說喜歡。”
……
“你十三歲時突發奇想,說想要用鮮花做成的籃球。”
“為你定做的鋼琴。”
“十四歲呓語想要星星。”南竹節柔聲說,“我把它摘來了。”
南榮低頭看手裏的證書,這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星星,他有這顆星星的所屬權。
南榮把所有盒子都拆了一遍,每一個每一個都是他随口一說,說完就忘的東西。
南竹節卻全都記着。
南榮沉默地和南竹節對視,有什麽他極力壓抑的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南竹節捏一下他的耳垂:“把熊挪開,後面還有。”
還有?
南榮把熊抱在另一邊,果然,後面還有一個巨大的箱子,他走近,好像還聽到有小動物叫喚的聲音。
南榮解開上面的綢帶,一個白色的小腦袋探出來。
“汪!”
是一只白色的薩摩耶。
南榮還沒回過神,盒子裏又探出兩只耳朵,一只很漂亮的布偶,有着水潤的藍色大眼睛。
它看了看南榮懷裏撒嬌的薩摩耶,尾巴一甩,幾下爬到了南榮頭上。
南榮小心翼翼地頂着布偶回頭,南竹節靠在聖誕樹上,暖黃色的彩燈照得他神情溫柔又淡漠。
“你十歲之前一直都吵着要養。”
南竹節看着他輕聲說:“喜歡嗎?”
南榮顫聲。
“喜歡。”
“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