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倒退

倒退

牛奶涼了。

南竹節拿進微波爐加熱，這已經是第八次熱了，而南榮還沒下來。

“叮——”

南竹節拿出和牛奶一并放進的米粥。

熱了這麽多次，該難吃了。

南竹節喝掉給南榮準備的牛奶，上樓。

“我很想你……”南榮說。

南竹節敲門的手頓住。

“什麽時候回去，嗯……再過幾天，還有些事沒做，做完就回去。”

隔着一道門，南竹節聽的一清二楚，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和誰聊天。

南竹節放下手，端着重做的早餐下樓。

房間裏，南榮還在說：“好啦好啦，我真的知道了。”

Debbi還在那頭唠叨地囑咐：“你的藥最多還能撐三天，三天後必須回來，你的藥不能停。”

其實他的藥早就見了底，不過他不想跟她說，南榮抱着星星，窩在沙發裏：“對了，我前段時間和你要照片的事……”

他把所有全盤托出，最後低着頭不敢看Debbi的表情：“用你的照片來看南竹節的反應，這件事我做的很過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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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bi一直沒說話，南榮忍不住看她，沒想到Debbi眼睛亮晶晶的，興奮地說：“我終于知道你病的根源在哪了，之前怕刺激你一直沒敢問。”

她毫不在意道：“沒事，禮尚往來，我也要用你的照片去騙我媽，省得她老催我結婚。”

南榮低頭笑了笑，陽光恰好照在他身上，長長的發絲都在發光。

Debbi說：“南榮，你不出道，簡直是所有顏控的損失。”

南榮随意扒拉下頭發：“哪有那麽誇張。”

他蒼白的手背在屏幕一晃而過。

Debbi眼尖地看見他手背上泛青的針孔，怒從心頭起，大吼：“南榮！你又偷拿我實驗室的藥，那對大腦有損傷知不知道！”

“啪”，南榮關掉視頻，Debbi和她未說完的話一并消失。

南榮放空大腦，星星在他肚子上卧了一會，大概是嫌他身上沒肉，不舒服，于是跳到床上舒服地眯起眼。

手機響了，南榮看了一眼接起來。

“我看了一眼，隔壁市新開的那家農家樂就挺好，然後還能爬山。”紀冷說，“我已經定好位置了，我們上午過去，我現在去接你？”

“……”南榮撐着坐起來，“你都到樓下了我還能不去嗎。”

“等我換身衣服。”

樓下，南竹節坐在吧臺的椅子上，看見南榮穿着大衣下來：“要出去？”

南榮正在整理黑色的皮革手套，聞言嗯一聲：“今明兩天不回來，不用準備飯。”

“刺啦——”

椅子向後挪了一大截，南竹節站起來：“你要去哪？”

南榮打開門，冷風吹的衣服鼓起又落下：“輪不到你管。”

他們的關系又恢複到剛回國，充滿尖刺。

外面地上還有着昨天放完煙花的碎紙屑，星星點點的紅在雪裏，顯得格外喜慶，南榮掃了一眼，朝紀冷走去。

紀冷站在車前，直愣愣看着前面，連南榮走到他跟前都沒發現。

“怎麽了？”

紀冷這才注意到他，搖搖頭：“沒什麽，上車。”

六年未見，那些插科打诨都遙遠得像上個世紀發生的事。

“在你家的那個是……南竹節？”

南榮有些暈車，難受地閉眼：“是，你開慢點。”

紀冷見他臉色發白，放慢車速：“那竟然是南竹節……你确定沒認錯？”

他的語氣相當驚訝，南榮說：“我不瞎，是不是南竹節我能認得清，你這麽驚訝幹什麽？”

紀冷解釋：“六年前，失蹤的人不止你，還有南竹節，我托了所有的關系都找不到你們。”

“那天你跟我說在南竹節家，我還以為你在和我開玩笑。”

“那竟然是南竹節。”他又感嘆了一遍，這才感到不對勁，“不對啊，你怎麽不知道這件事，當初可是鬧的沸沸揚揚的。”

“你們不是一起出了國嗎？”

“我不知道，不是一起出國。”南榮回答了他的兩個問題，不再說話，車內安靜下來。

什麽叫一起失蹤？

明明他才剛回國一天就被南竹節抓到了，要是真失蹤了……

頭又隐隐痛起來，南榮越想越亂，索性不再去想。

“南榮。”寂靜中，紀冷輕輕叫他，“你變了好多，我差點不敢認你。”

窗外的熱鬧的街景不斷倒退，南榮說：“人麽，都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