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咬痕

咬痕

任務失敗?

打從卷入游戲,靳以南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而且是在他毫無意識的情況下。

這并不像是打NPC失敗,又或者是解謎沒解出來的失敗。

因為他此刻除了剛剛一覺睡醒,打開了木門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昨天一模一樣。

靳以南覺得這更像是一種條件的判定。

雖然不知道任務是什麽,但從此刻開始,任務完成的條件已經無法再達成,所以直接宣布了失敗。

“怎麽了?”駱言北扭頭看他。

察覺到自己的表情有些過于放松,靳以南凜了凜神:“沒什麽。”

他發現自己對駱言北的警惕下降的有點快,必須重新重視起來。

“诶,怎麽只有我們?”

杜拾光笑眯眯的往靳以南這邊走,只不過停在大肚子女人的房門口,因為這扇門還關着。

駱言北跟過去,其餘幾個人也靠攏過來,湯澄打了個哈欠:“她是不是還在睡啊?我聽說孕婦比較容易犯困。”

駱言北第一個看向陸琰,陸琰不做聲的挑眉,他昨天已經交代過,自己除了找女人糊弄來了□□說要保護她,其餘的什麽都沒做。

“敲門。”

靳以南指揮湯澄:“去窗子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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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能悶頭睡大覺。

那頭敲門沒人應。

靳以南掀開一點窗戶,看到女人還躺在床上,面容沉靜,略微淩亂的發絲窩在頸側,身上蓋着個毛皮毯子,像是睡着了。

杜拾光的同事也湊到了窗邊,朝裏眯了一眼:“看吧,她還在睡,孕婦就是這樣,以前宣傳部那個mila也這樣,懷孕了午休叫都叫不醒…”

他說話自帶一點刻薄的語氣,杜拾光也只是笑笑,并沒搭話。

湯澄問:“那我們要叫她嗎?”

靳以南一動不動的盯着窗子,他沒說話,駱言北也沒挪地方,陸琰捂着頭頂,不耐煩的站在一旁:“都說了,沒把她怎麽樣,你們這麽看能看出什麽…”

“她沒有呼吸。”

靳以南的聲音很沉,低低冷冷的,在清晨的迷霧中把陸琰凍了個激靈。

女人懷了孕,肚子格外突出,但靳以南盯着那裏看了半天,沒有任何呼吸的起伏。

杜拾光的同事瞬間僵在原地,他們在這個林子裏平安過了兩天,沒有NPC,沒有鬼,他幾乎要忘了時空裏是會死人的。

靳以南:“她是獵戶,有人殺了她。”

【請在第一聲鳥叫後前往林中,查看獵戶的屍體,找出殺死獵戶的人。】

這個任務終于變成了現實。

經過靳以南這麽一提醒,在場的人都想了起來,一瞬間,好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突然從驚恐變為了然,似乎女人死了也不是太難以接受的事。

總不死的話,他們要怎麽離開時空呢。

短暫的寂靜後,杜拾光同事的聲音突然響起來,裏頭并沒有多少遺憾:“那我們…是不是要進去看看她的屍體?”

任務裏說的就是要查看屍體。

“但我們不是不能進她的小屋麽…”

湯澄想起那條林中守則,【不要讓他人進入小屋】。

靳以南從窗口看了眼牆上的血條挂鐘,最上面的紅條已經消失不見。

“進去吧,應該沒什麽問題。”靳以南道:“進入小屋掉的應該是小屋的血,現在這個小屋的血條已經到底了。”

換句話說,別人闖進小屋,掉血的是住在小屋的人,而女人已經死了,所以不存在掉血的問題。

“有道理。”

湯澄點點頭,陸琰已經走到門口,推開了小屋的門。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所有人一起進入別人的小屋,狹小的房子裏站了7個人,頓時顯得擁擠。

杜拾光的同事率先發現了牆上挂獵。槍的槍托,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叫起來:“她是獵戶,她有槍,槍去哪兒了?!”

昨天的事情只有陸琰,湯澄,靳以南和駱言北四個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因此杜拾光的同事立刻把拿走槍的人鎖定成了兇手,“一定就是拿槍的人。”

陸琰靠在桌邊,一臉不打算實話實說的模樣,因為獵。槍現在不在他身上,他完全沒必要坦白。

“槍在我這。”

駱言北并不避諱:“跟槍沒關系。”

湯澄忙附和:“對,跟槍沒關系。”他不好說的太明,這涉及到幾個人的角色信息。

陸琰:“怎麽就跟槍沒關系了。”

湯澄目瞪口呆的看着陸琰,他覺得這人簡直臉皮比城牆厚。

“拿走她□□的人就最有嫌疑的人,你以為抱抱團就能糊弄過去嗎?”

陸琰站在杜拾光和同事一側的桌邊,後面還跟着門口的穆洺,就像是正義凜然的一方:“我是沒想到,真有人為了一點積分就開槍殺人,她還是個孕婦,肚子裏還有小孩,就算沒完成任務少拿些點數,也不至于殺了她吧。”

湯澄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他頭一回見識到這麽會潑髒水的人。

“明明是你昨天拿了她的獵。槍!”湯澄氣極了也只罵出這麽一句:“你還想殺老子!”

“那你怎麽還活着?”

陸琰神色平靜:“槍為什麽到了他手裏?”

“撒這種謊你覺得有人信?”

“孕婦都殺,良心被狗吃了吧?”

杜拾光的同事順着陸琰的話,看向駱言北的眼神多了一絲惡寒,似乎忘了自己剛聽到女人死訊時候的雀躍,倒是腹诽起了駱言北,現實中這麽光鮮亮麗的太子爺,背地裏也是沒什麽道德底線,為了贏不擇手段。

“我昨天夜裏确實聽到了槍響。”

站在一旁的杜拾光的神色暗暗的,目光對着有槍的駱言北:“你要是殺了她就承認吧,現在人都死了,不如早點說,讓大家離開時空。”

畢竟槍在駱言北那裏。

沒人信湯澄的話。

駱言北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跟靳以南一起蹲在女人的床邊,按照任務說的,查看屍體。

小屋裏的氣氛越來越難堪。

“我操了真是!”

湯澄實在受不了這種帶着顏色的眼神:“老子今天分不要了也要跟你們這群傻屌說說清楚,到底誰他媽想殺人,我是…”

靳以南:“你給我閉嘴。”

“……”

湯澄看到靳以南盯着自己,眼神冷的像要吃人,瞬間乖乖閉上嘴。

“她不是被槍打死的。”

靳以南聲音很低,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淡定,站在那頭的人一時間竟然沒出聲反駁,杜拾光的同事狐疑的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第一,如果他開槍打死孕婦,現在早就開槍打死某個嘴上…頭上不長毛的人了。”

靳以南一邊說一邊檢查女人的屍體,看都沒看陸琰,陸琰一想到他頭頂的頭發,氣的臉都白了不少:“你們倒是想,光明正大的就不敢了,只會在晚上玩陰的。”

靳以南懶得理他,他的目光仔細的掃過女人身上除去被衣服遮住的每一寸皮膚,下一秒,他在那團黑色發絲窩着的頸側看到一點綠色。

駱言北看了他一眼,伸手把女人的頭頸微微擡起來一點,靳以南剝開那撮頭發……

發黃的脖頸上,有一個細小的咬痕。

咬痕的周邊泛着淡淡的青色,青色一直蔓延到脊椎,還在繼續擴散。

靳以南放下她的發絲,淡淡道:

“第二,她是被蛇咬死的。”

-

“蛇?”

杜拾光的同事驚叫出聲,陸琰一下也愣住,似乎沒想到還有這個死法。

靳以南讓開位置,讓這幾個人擠上來看那處咬痕,杜拾光的同事順便還把女人身上從頭到尾都檢查了一遍,确實沒有槍傷的痕跡。

事實擺在眼前,終于沒人在拿槍說事。

“誰屋子裏有蛇?”

杜拾光的同事像是忘了剛才咄咄逼人的那一茬,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我先說,我是NC,不存在弄這些玩意兒,我屋子裏什麽都沒有。”

穆洺跟着道:“我也是NC。”

靳以南非常認同的點頭:“那就沒辦法了,為了完成任務,讓大家盡早離開時空,現在只能用笨法子。”

湯澄:“什麽笨法子?”

靳以南:“一個小屋一個小屋的進去看。”

湯澄:……

湯澄不知道靳以南怎麽會說出這種馊主意,找人有那麽多方法,非要一個一個進小屋讓所有人掉血,這不是損人不利己嗎,完全不像是靳以南會幹的事。

但靳以南滿不在乎的眯眼:“昨天夜裏我們三個拿着槍在外面。你們也聽到槍響了,所以剛才我和湯澄才幫他說話,互相也都能證明。”

陸琰心跳漏了一拍。

靳以南說的是三個,但明明還有他。

可是他剛才已經把自己排除在外,現在是不可能突然改口的…

靳以南:“再去掉兩個NC。”

杜拾光的同事和穆洺下意識的舉手,這個排除大法用的很清晰,跟他們可沒關系。

湯澄瞬間清醒了過來,那就只剩下杜拾光,和陸琰…

這不是什麽笨法子。

這是要把陸琰往死裏整。

靳以南笑着看杜拾光:“你說,我們今天先進小陸的木屋,怎麽樣?明天再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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