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勇敢兩次

勇敢兩次

有時候我在想，勇敢一定就會有結果嗎？現實告訴我，總有一次會的。

初三那年，我和徐予安一起去給江政送畢業照，第一次去他家并不太認路，打電話叫他出來接我們，結果來的居然是個小女孩，那是江政的妹妹——江芷。

她的個子不高，臉上有因為青春期而冒出來的痘痘，穿着淡紫色的睡裙，絲毫不膽怯的朝我們兩個人走來并打招呼，那一眼，陽光正好撒在她的身上，微風不斷，一頭長發和她的裙擺在風中搖曳，這或許就是一見鐘情了吧……

我并不是沒談過戀愛，但感覺她不一樣，就像我跟在她身後時會不自覺的害羞，會有些緊張。

徐予安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太對，便輕聲問道“大炮，你臉怎麽這麽紅啊？”

江芷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誰是大炮？”

“他！”徐予安趕忙指着我，眉眼彎彎。

她的眼中是我紅潤的臉頰，緊張的面孔，忐忑的目光，而她只是輕輕地說“你沒事吧？”江芷想要擡手觸摸我的額間，我見她踮起腳來仍然吃力，反應極快地彎下腰與她平視。

“有點燙，不過沒關系，待會兒可以在我家吃點藥。”這一瞬間我只能感受到她的手很涼，碰到我時宛若觸電的感覺，讓我想要下意識向後退，但是當我望向她的眼睛時，我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

我只是點點頭就直起身子，擡手附上剛才被她觸摸的地方，感受方才的溫度，愣愣地看着前方。

徐予安卻勾上我的肩說道“大炮沒這麽矯情，不需要吃藥！”

“我需要！”我拍開徐予安的手又說道“別待會兒小病成大病了。”

江芷看我們兩個人打打鬧鬧，捂着嘴笑，換做是別人我會認為她們做作，可是她這樣卻是可愛極了“完了，心動了……”我小聲呢喃着，卻還是被徐予安這個“狗耳朵”聽見了。

眼看着淡紫色的身影慢慢遠離我，我才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徐予安又湊到我旁邊小聲的說“你又心動了？你天天心動，你說你胎動我都信哦！”

我有一些尴尬，重重的拍了他的後背，聽到他吃痛的喊出來，我才假笑着看着他說“我去你媽的你才胎動呢！”

“我不會胎動，但我可以讓我女朋友胎動……”徐予安見我走遠，在後面好不正經的說着。

“真不要臉！”我大喊着，徐予安才跟上我們的腳步。

“江政！”說說笑笑間我們就到了江家，江政躺在陽臺的搖椅上曬太陽，好不惬意，見我們來了就趕忙起身，領着我們上了樓。

江家是個小型別墅，江芷的房間在樓下，也就沒跟着我們一起上樓，給完東西才坐沒多久，徐予安就接到女朋友打來的電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而我則被強留下來吃飯，是江芷下廚。

在樓上和江政閑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半大的小女孩都已經六年級了，被安排住在家樓下也是因為裏廚房近，半夜肚子餓也方便吃東西，況且她怕黑又怕鬼，要真的從樓上自己下來，怕是會吓的膽都沒了。

“江政，你妹會不會……”我們兩個坐在客廳打游戲，我就随口問了句“談戀愛？”

誰知道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就連最喜歡的游戲都放下了，死死盯着我看，我有些緊張的捏着手機，緩緩擡頭和他對視。

“我去你媽的！人家才小學六年級，你畜牲吧！”江政怒吼道。

“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都談。”我理直氣壯的說着，絲毫不要臉皮“再說了我又不是大她很多，就三歲而已，你爸和你媽還差四歲呢！你幹嘛不罵你爸畜牲？”

江政聞言更加惱怒了，狠狠揪了我的大腿肉，又說“這不一樣！我妹可是個好學生，未來國家的棟梁，你要喜歡也可以，和我爸說去，或者說你找個小學三四年級的，我覺得你這個臉皮也不像幹不出這種事情。”

我和江政四目相對，中間仿佛已經出現電流，可是一想到不會談戀愛我就很難受，瞬間放軟脾氣說“別啊，給個機會呗……哥，你想想，以後她上了初中要是被人欺負，我還可以保護她，你說是不？”

剛上初中，我和徐予安就成了這個學校的混混頭子，我們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服管教，随遇而安罷了，但是因為長得不差，俘獲了太多學姐的心，那些勢力大的人，要麽認我倆做弟弟，要麽和我倆談戀愛，一來二去，我們也就變得不那麽簡單了。

見過那麽多長相靓麗，身姿婀娜的女人，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對這樣一個小姑娘有這種想法，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歡，還是像小孩子看見新鮮事物一樣感興趣。

想保護她，想讓她依賴我，讓她覺得我是一個可靠的人。

“那只能是哥哥了，不能再多了。”江政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注視着我。

可我還是妥協了“行！”

就這樣也挺好的，等她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喜歡上我時，時機就成熟了，江政不好阻止了，我也就好下手了。

到了晚上我準備回家，突然想起來江芷認我做哥哥這件事，脫下才穿好的鞋子，跑上三樓找江政，帶着他來到了江芷的房間門口。

“江芷，開個門。”江政半死不活的叩響房門，見門緩緩打開，我的眼中也就充滿光亮了。

“怎麽了？”她小小的身軀擡頭看着我們，惹人憐惜的目光讓我一下又一下的心動。

江政把我推到江芷的面前，拍了拍她的頭“以後他就是你大哥了。”

我笑嘻嘻的和她招着手，像是初次見面的兩個小孩，我禮貌的做起自我介紹“你好呀小朋友，我叫徐昊輝，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你就管我叫大哥就好了，等你長大了我罩着你哈！”

小姑娘的手緊緊握着門把，神色有些不解的盯着我。

是我長得太可怕了嗎？還是我說話的語氣不好？或者我的行為不禮貌？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總是敏感愛多想的“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等到之後更加熟悉再說。”

“大哥。”她清脆的聲音環繞在我耳邊，有些許激動，在我十六歲這一年，我擁有了一個很喜歡的“妹妹”

在那以後每次我來江家都會帶着小禮物，小零食，女孩子喜歡的小飾品，好學生喜歡的文具，一切的一切都是男人的勝負欲。

林心的存在讓徐昊輝緊張，每次我來，林心比我先到，每次我送禮，林心比我更周到，林心就像是所有男人的敵人，女人的知音，他總能做到讓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比下去。

我總覺得林心也喜歡江芷，但是當我問他時，他說“喜不喜歡重要嗎？我只是想要看着這個不懂事的小孩久一點，怕他惹事惹麻煩，我也算看着她長大，我更希望他們遇到她喜歡也喜歡她的人。”

“所以你喜歡嗎？”我聽不懂，我只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喜歡。”相信他，是我對自己最後一點的要求。

江芷初一那年，我剛剛初中畢業，返校那天看見她穿着校服捧着書和一個男生并肩走着，那一刻我總有一種“自己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急忙沖上前拉開那個男生。

“大哥？”江芷詫異的看着我，對于我的到來她毫不知情，但看到來人是我時也像是松了口氣。

我把江芷帶到學校的“老年健身區”，她的個子長高了，卻還是知道我的脖子那，我彎腰與她平視，點點她的額頭說道“怎麽才上初中就談戀愛啊？你哥還說你不會談戀愛嘞！”

她聽完我說的話，頭就像撥浪鼓一樣旋轉起來“我沒有，是我們班一個人找他談戀愛，他讓我幫他出主意拒絕那個女生。”

“那你有主意嘛？”我直起身子看着僵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生，招招手把他喊了過來“小弟弟，你不想談戀愛直接拒絕人家就好了，來麻煩我妹妹做什麽，嗯？”

“就是……那個女的勢力挺大的，不敢惹。”這男生畏畏縮縮的，确實不像江芷會喜歡的類型。

江芷扯了扯我的手指，示意我太兇了，我撫平了眉間的“川”字，摸了摸她的頭“那你們自己想法子，不行了在找我，OK？”

她乖巧的點點頭，目送我離開學校。

第二天我才醒，就看到了手機屏幕爆滿的消息，來自「有福同享，有難退群」

林心：我弟和我說，江芷在學校被人堵廁所了

徐予安：什麽情況？江政他妹不是看着挺乖的，也不像是個會惹事的

林心：他說，江芷幫一個男生想辦法拒絕初三那個陳述維他妹，人家妹妹不樂意了，找人把她堵廁所威脅，還用煙頭想燙她，被她躲開了，就是煙灰弄衣服上，燒出了個洞

江政：我去他媽的，給她們臉給多了，欺負我妹我還管他陳述維陳草維，都等着

我的天，我只是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怎麽發生了這麽多事。

徐昊輝：這個事情我來解決，我和陳述維之前有點交集，這黃毛怕不是飄了，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徐予安：大炮，教訓她

當天晚上晚自習，江芷還在上課，就被林心他弟叫了出去說是有急事，到了後山才發現，我嘴角流着血，雙手壓制住了陳述維，他的妹妹陳可晴則癱坐在一旁，右臉還有一個又大又紅的巴掌印。

“大哥？”她沖上前查看我的傷口，看起來只有臉被打了“你怎麽來了？”

“當哥哥的，當然是來保護我妹妹，為她來主持公道了。”我看着她心疼的眼神，突然腦子一熱就說到“你願意和我戀愛嘛？”

江芷愣了很久，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烏黑的瞳仁在暗夜裏顯得更加沉寂“你是我哥诶！怎麽可以……”

我知道她會這麽說，我也知道勇敢了就好了，最後的結局交給天意。

“我是想要你告訴我，你怎麽幫人家拒絕的。”我為了緩解尴尬的氣氛，拍拍她的腦袋，氣笑了說道“誰要和你談戀愛了，小鬼頭。”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哦”了一聲，把原話說了出來。

陳述維拍着水泥地板，輕聲細語地說道“姑奶奶，這次是我們莽撞了，我們給你賠不是好吧？”

“不好，這事我大哥做主。”陳可晴一聲一聲的道歉江芷都視若罔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擡手發現第二節晚自習馬上要下課了，擡眸看向我，軟綿綿地說“大哥，我要先回去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我點點頭。

這件事在這個夜晚結束了，沒有任何風聲傳出去，我對她的喜歡也在這個也要結束了。

不過我并不難過，至少我勇敢的面對過。

第一次的勇敢，我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第二次就截然不同了。

江芷剛上大學那年初中班主任五十歲生日正好是我們畢業六周年，便多數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那天我坐在包廂最不起眼的角落，看見初中被我嘲笑四眼仔的前桌嚴妍大變樣了，變得很溫柔漂亮，把當時的粗框眼鏡換成了銀框眼鏡，笑起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很美好。

她注意到了我，坐在我正對面的位置，圓桌上大家面面相觑，講述着初中生活的美好，挨個給班主任敬酒慶生，輪到我時還被班主任“教訓”了。

林心忙着工作沒來，江政對于這種活動不感興趣，徐予安遠在粵湖，四個人的破事，都被我一個人承擔了，班主任他老人家記性不好，總把我和徐予安記混，說我多花心多不務正業，這一切的話都被嚴妍聽了去。

十一點半我們安全把班主任送回了家，曾經的班長組織KTV唱歌，我們也都沒有拒絕，畢竟踏入社會後能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了。

那天我刷朋友圈，看到江芷發的照片，她穿着淡紫色的睡衣坐在書桌前，是別人幫她拍的照，文案是「在很久不見後的相逢，我們還有很多話可以說。」

我知道這個人指的是徐予安，我沒有氣憤也沒有難過，我很開心，我曾經勇敢喜歡過的女孩有了同樣的勇氣，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和事，她做了許多我不敢做的事。

嘈雜的樂聲，雜亂的人群，我一個人在角落喝的酩酊大醉，在不遠處有一個人一直盯着我——嚴妍。

那時候我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這個坐了初中三年的前桌。

“美女，給個聯系方式呗？”我緋紅的臉頰可愛極了，望着嚴妍時眉眼彎彎，笑容滿面的。

嚴妍點點頭，伸出手看向我“跟我走，就給你。”

“好！”我擡手牽起她，帶着她離開了嘈雜的人群。

一直走到KTV樓下我才松開她的手，将手機屏幕上亮着的二維碼遞給她“來吧！”

她果斷的加了我，沒有任何猶豫，像是蓄謀已久的。

嚴妍摸了摸我的臉“希望你明天清醒的時候不會後悔。”

緊接着她問我現在住在哪裏，她要送我回家，我沒拒絕，報出地址之後就跟着她坐上出租車，全程靠在窗戶邊上看着天上一閃一閃的月亮，思緒漸漸拉回初三那年。

剛開學班主任說要調整座位，我當時興奮極了，以為終于可以擺脫前面這個“女魔頭”，成績優異的她總是抓着我，讓我背書聽課寫作業，盡管我再怎麽不願意，也做不到逃離她。

結果最後的調整對我而言一點變化也沒有，同桌還是徐予安，前桌還是嚴妍，那天我回宿舍喝我的舍友們抱頭痛哭，他們卻告訴我，她是在乎我。

“你難道沒聽說嚴妍準備運動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你表白嗎？”其中一個同班的舍友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着“人家怎麽不抓徐予安就抓你，你心裏沒點數啊？”

我愣了愣，确實是這樣徐予安初中生活吃喝玩樂，上課睡覺下課去玩，自由得很，而我則被“嚴”加看管，被他們這麽一說，我還是不能理解，這樣一個優秀的好學生怎麽會喜歡我這種無所事事的人。

這期間我當做不知道嚴妍準備和我表白這件事，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正常相處，只不過我不知不覺中變得聽話了點，或許是因為我知道了這一份喜歡，又忍不住對品學兼優且相貌清秀的女生動心，想要這份暗戀變成雙向奔赴，因而不自主的順從她。

“嚴妍，我會好好聽課的。”這句話半真半假，只是不想她每天因為我愁眉苦臉“真的。”

我發現我對她的感覺越發不一樣了，我以為這就是喜歡了。

沒等到運動會，國慶放假才返校我就向她表白了。

“嚴妍，我對你的心動雖然沒有持續很久，但是我想了解你，說喜歡你，把我對你的感情從心動變為喜歡，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了解你嗎？”

是沖動嗎？

不是吧……

這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也想讓喜歡我，我又有感覺的人得償所願，這又有什麽錯。

“徐昊輝，我們不合适，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考上一個高中。”她拒絕了我，這一切原來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一直到了運動會那天，她穿着白色拖尾裙，脫掉了厚重的眼鏡，舉着班牌站在人群的中央閃閃發光，一雙腿又直又細又長，她像是從天降臨的仙女，是我從沒見過的樣子，陌生又控制不住的心動，如果她真的在這天和我表白，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吧！

不過我勇敢了一次，就算沒得到我想要的結果也沒事。

“徐昊輝，到你家樓下了，用不用我扶你上去？”嚴妍搖晃着我，呼喚我的名字。

當我睜眼時已經在家樓下了，我擺擺手自己開了車門下車，刺眼的路燈照在我的臉上，才開始感慨：怎麽我那麽勇敢了兩次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一次是嚴妍，一次是江芷。

耀眼的白光讓我的視線不在模糊，我向後轉身看見的是站在我面前，穿着白色短裙的嚴妍，她留着和從前一樣的黑色長發，天生的自然卷讓她在光下顯得格外溫柔，她眼神堅定的看着我說道“徐昊輝你該回家了，很晚了。”

“你當時為什麽拒絕我？”我的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如炬的望着她，出租車識趣的開走了，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的手逐漸附上她的脖頸，冰涼的我與炙熱的她形成鮮明對比，她的睫毛微顫，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被我攔截住了。

我吻上她的唇，粗暴沒有規章，閉上眼回想起那年表白的場景。

嚴妍梳着高高的馬尾，穿着藍白色的校服，眼神堅定的拒絕了我，那一刻我只感覺顏面盡失，卻從沒想過那個“謠言”的真實性。

“他們當時和我說，你是想在運動會和我表白，真的假的？”我松開了她，彎腰與她對視。

“真的。”她有些慌亂，但是很肯定的回答了我的問題“只不過後來有了些變故。”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小雨，我沒管那麽多，拉起她的手就往家裏走，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互相有好感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到了家，我喝了點溫開水，給她倒了杯水，随後一起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四目相對之間，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了。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

嚴妍面帶微笑，将頭發挽到耳後說“那時候我真的想等到運動會告訴你我喜歡你，但是有人和我說，你和別人打賭要拿下我，沒過多久你就和我表白了，我真以為我只是你們玩樂的籌碼，索性拒絕了你，後來我其實還喜歡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觀察她的神情，她的目光中透露出的遺憾讓我有些不是滋味“那為什麽你不來問問我？”

“我覺得一個曾經拒絕過別人的人沒資格喜歡那個他。”她頓了頓，右邊臉頰淌過一滴淚“況且，當時那麽驕傲的你，都被拒絕了，怎麽還會喜歡我這種人呢？”

如果江芷是蓄謀已久都未能成功的喜歡，那嚴妍就是一時沖動卻未能如願的喜歡，還是後者更能讓我無法釋懷。

或許早在某一天，我對江芷的喜歡就慢慢變成了對妹妹的寵愛，這份感情想是一根釘子紮在我的心上，拔不出來，插不進去，成了一份執念，從而影響了我對喜歡的判斷。

“那如果我現在和你表白，你還會拒絕我嗎？”我看着她，很想聽到六年前沒有聽到的答案“嚴妍，我相把對你的好感變為喜歡，變成愛，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這是一場倉促的告白，但是久別重逢後仍能心動，她就絕對不是我輕易能夠放下的人，既然這樣，不妨讓當初沒有美好結局的故事重新開篇。

“我願意。”嚴妍沒有思考太久，抹幹淨面上的淚水，盯着我出了神，過了良久才說道“這次聚會就是我這個班長帶頭組織的，為的就是可以再次遇見你。”

一直到了很久之後才聽嚴妍提起，初中畢業之後她考上了一所相對較好的高中，知道我上了中專也沒什麽過大的反應，只不過想見我又是難上加難，她高三第一次月考結束後返校，只聽班主任說道“昊輝啊，回過一次學校，還給我惹了一堆麻煩事，據說是幫一個女孩子出頭。”

她下意識以為我是為我的“小女朋友”出頭，一直想知道我這些年都和哪些女生有過關系，只不過一直沒打聽到，知道這一次畢業六周年碰上班主任生日，才有機會和我再一次見面。

有些人的思念就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這個人沒有很優秀，但就是能讓另一個人記很多年。

我勇敢了一次卻沒勇氣承認，第二次我懷揣着多年前的疑惑再一次勇敢，得到了遲到很久的答案。

在和她認識的第九年，我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