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衆出櫃
當衆出櫃
這天下午遲暮下課後，天太冷吃完飯直接回去，就在寝室裏碼字，寧泊以突然發來條微信。
[寧泊以：這會在忙嗎？]
[寧泊以：小狗探頭.jpg]
遲暮看了眼正在寫得劇本...
[遲暮：不忙。]
下一秒視頻電話打了過來，遲暮趕緊找耳機，整理衣服，一陣手忙腳亂後才點了接聽。
“遲暮，”寧泊以跟他招招手，說：“你在寝室啊。”
寧泊以在籃球館，白色T恤上套了件球衣，看起來剛結束一波訓練，額前的頭發被汗浸濕，有點淩亂的翹着。
“是，是啊。”遲暮有點結巴。
下一秒，鏡頭裏突然鑽進來另一張臉，是許久沒見的陸向榆。
“遲暮遲暮，來看打籃球嗎？大家這會都在這。”陸向榆對着鏡頭說。
遲暮知道最近學校在辦籃球比賽，他了解不多，只知道寧泊以在他們學院的籃球隊裏，他準備比賽得時候去看看。
陸向榆被擠走，寧泊以重新回到屏幕中，說：“遲暮，要過來嗎？好幾沒一起聚了，今天趁着大家都不忙，你也休息休息吧。”
“是啊，遲暮來玩吧，咱們都好久沒見了。”陸向榆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盛情難卻，遲暮答應道：“好，那我等下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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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暮到的時候，寧泊以他們正練着，陸向榆坐在場邊和一個女生嘻嘻哈哈地聊天。
陸向榆看到遲暮過來了，伸長胳膊左右揮舞：“遲暮，這！”
遲暮也招招手示意自己看到了。
寧泊以剛投進一個球，在場邊看到遲暮的身影，勾唇笑了一下。沈淮頌也看到了，調侃他：“悠着點開屏啊。”
“邊兒去，”寧泊以笑着回怼：“你才開屏。”
陸向榆搭着遲暮肩膀給旁邊這位女生介紹道：“學姐，文院大三的遲暮同學。”
又轉過來給遲暮介紹：“這是簡言學姐，藝術學院球隊經理。”
簡言穿了件特飒的皮質風衣，長款狼尾，有幾縷頭發挑染成淺藍色，右手本來插在口袋裏，聽陸向榆介紹完，她伸出手，說：“你好，藝術學院大三簡言。”
遲暮伸手握住，說：“你好，文院大三遲暮。”
友好握手後，簡言對陸向榆說：“下次介紹人少說一點，我們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沒話了。”
“啊？那我咋說？”
陸向榆重複剛才見面得場景，對簡言說：“這是遲暮。”
又對遲暮說：“這是簡言。”
“這顯得我很敷衍哎。”陸向榆叫喚道。
簡言哈哈笑着，拍了下陸向榆胳膊，“好吧好吧，你是對的。”
遲暮也淺淺笑着，問陸向榆：“為什麽叫學姐呢？我們不是一屆的嗎？”
簡言雙手抱胸，勾唇笑着沒說話。
“這你就不知道了，學姐有時候不一定是年級高，更是一種感覺。大一那會我來找淮頌泊以玩，第一次見她，張嘴就喊學姐，後面才知道大家是一屆的。”陸向榆給他解釋，“你不覺得她往這一站，就讓人想叫聲學姐嗎？”
“...嗯。”遲暮看着簡言，說：“是有點。”
“是吧是吧，反正大家球隊裏不管大幾的，一律管我們簡言叫學姐。”陸向榆哈哈得笑着說。
簡言笑着坐在椅子上，對他倆說：“行了行了，坐下說吧。”
他們三個排排坐在球場邊，館裏溫度很高，遲暮有點熱，把外套脫掉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遲暮的眼神随着球場上的寧泊以移動，傳球、接球、運球、防守、躍起、騰空、投籃，他快速穿梭在整個籃球場，肆意奔跑、揮汗。遲暮就這樣看着，眼裏含着向往，逐漸挪不開視線。
陸向榆突然湊過來，問：“是不是很厲害？”
“确實。”遲暮回過神，點頭肯定道。
“以前高中的時候一到體育課大家就約球，我和他倆不是一個班，就總不在一個隊裏，”陸向榆給遲暮遞了瓶水，自己也拿了一瓶擰開喝了一口，又繼續感慨道：“那比起來誰都不讓誰，一節課打下來緩個幾分鐘，就又是一條好漢，那會真是感覺不到累，哎...我那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光一去不複返啊。”
簡言笑他：“說的你現在有多老一樣。”
陸向榆誇張地嘆了口氣，說：“老是不老，就是脆皮。”
遲暮聽陸向榆地描述，好像可以窺見寧泊以高中時的模樣，和現在相比或許要更青澀一些。他看着球場上奔跑的寧泊以，心裏肯定道，但一定和現在一樣耀眼。
“你這麽懷念，這次怎麽沒進你們院籃球隊？”簡言問他。
“和另一個比賽撞時間了，沒去成。”沈淮頌躺在凳子上，突然坐起來突，說，“他們中場休息了！”
幾個人說笑着往這邊走來，寧泊以從大老遠就擺擺頭沖着遲暮笑，遲暮也勾了勾唇角，然後到旁邊拿了沒開封的水給他，寧泊以接過，擰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會不會無聊？”寧泊以問。
“不會的。”
大家吵吵嚷嚷地坐在一起休息，隊裏除了寧泊以和沈淮頌，以及隊長宋時聞，剩下兩個都是大二的學弟，一個叫紀嶼，一個叫徐則。
紀嶼偏頭問大家：“咱們隊到時候叫什麽名字啊，一定得起一個又響亮又能代表咱學院氣質的名字。”
大家沉默一會，徐則突然想到一個，他拍了下大腿，說：“就叫孤寡青蛙隊！”
紀嶼立馬附和：“臣附議！我上次談戀愛還是高中那會偷着早戀，自從上了大學就怎麽都交不到女朋友。我尋思自己也不醜啊，咱學院女生多，怎麽就沒人喜歡我呢？”
陸向榆“呵”的一聲，說：“你小子看不出來啊，居然還早戀過，我母胎一個solo招誰惹誰了我，我上次和女孩子距離小于兩米，都記不清什麽時候了。”
簡言聞言也不說話，就一臉慈祥的對着陸向榆微笑。
陸向榆這會特有眼力見，趕緊解釋：“學姐學姐，您是只可遠觀，況且...”他手來回指他倆，“...啊,你說是吧。”
倆學弟沒明白他在打什麽啞謎，問幾個學長，一個個都只笑不說話。
遲暮下意識看向寧泊以，眼裏帶着疑問。
遲暮今天穿了淺藍色襯衫，扣子扣得整整齊齊，外面套了件毛茸茸的灰色毛衣馬甲，劉海剛好垂到眉毛的位置，眼睛亮晶晶的，特別像十八九歲的小少年。
寧泊以手裏的水瓶逐漸被捏得變形，反應過來後手裏松了力，心裏對自己的定力感到無奈。跟遲暮抱歉地搖了搖頭，這個不方便說的。
遲暮意會到，禮貌點點頭，沒再多問。
陸向榆還在說：“不過你們隊裏單身是真的多，光是這次上場的五個人，就人家隊長有女朋友。”
紀嶼不服氣，他一個個看過去，突然停頓了一下，驚喜道：“嘿！突然發現寧學長和咱學姐倆氣質好搭啊。”
寧泊以臉色一僵，下意識看向遲暮。遲暮垂着眼睛，看不出神色，但寧泊以就是知道他不開心。
就連陸向榆都不說話了，用眼神為這位牛波一的學弟送葬。
沈淮頌冷笑：“發現得很好，下次別發現了。”
簡言雙手環胸，斜眼瞥他，“啧”了一聲正要說話，被聲輕笑打斷。
寧泊以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笑着說：“可別，再這麽說，我可要掀自己老底了。”
這激起幾位好奇心，八卦道：“什麽什麽？！”
寧泊以看了眼遲暮低垂得眼角，又轉回去看向一雙雙八卦的眼睛，他緩慢喝了口水，勾着嘴角痞痞地說：“我是gay。”
遲暮唰得一下擡頭看着寧泊以，神情之複雜前所未有。
“噗——”陸向榆剛喝進嘴的水瞬間噴了出來，震驚程度不亞于剛知道寧泊以性取向那天。
沈淮頌抽了張紙巾給陸向榆遞過去，笑着給寧泊以樹了個表示“厲害厲害”的大拇指。
所有人一瞬間靜音，面面相觑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呦呵，”經理笑着開口，“這不巧了嗎，我是les。”
寧泊以禮貌點頭：“幸會幸會。”
“啊？？？？？”今天隊裏幾位直男感覺靈魂都受到了沖刷。
簡言繼續說道：“你學姐我大一追女朋友那會，你們還在做《5年高考，3年模拟》呢吧。”
說起這個，隊長可精神了，“你們後來得不知道，學姐那會為了追我們學院上任球隊經理，給人當助理，天天往球隊跑。”
“那追到了嗎？”許澤舉手問。
簡言挑眉笑道：“那必須追到啊，你們是孤寡青蛙，學姐我可不是。隊名重新想啊，這個不行。”
後來他們又去打了一陣，結束的時候已經九點了。
遲暮拿着外套，跟大家一起往出走。
“外面冷，外套穿上再出去吧。”寧泊以說。
遲暮點頭照做：“好。”
大家告別後，寧泊以說送遲暮回去，遲暮點頭答應。他們這會都有話想要問對方。
遲暮沉默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問出口：“你剛才是為了解圍，才開那種玩笑的嗎？”
他看着寧泊以，不知道該期待他回答“是”或“不是”。他在怕，怕寧泊以真的喜歡同性，怕自己之前地猜測是真的，怕他們不能再做朋友。
如果只是玩笑就好了，那樣就什麽都不會變。
可遲暮內心極深處又不受控地希望着，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你覺得簡言是在開玩笑嗎？”寧泊以反問。
“她...你們隊長不也說簡言有女朋友嗎？”遲暮眼皮都在顫抖，話說得結結巴巴：“...應該不是玩笑。”
寧泊以看着遲暮的眼睛，沒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很認真地說：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