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尋釁滋事
尋釁滋事
遲暮回去的路上總想回頭看看，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梗着脖子往前走。
寝室一個室友最近搬出去和女朋友同居了，只剩下三個人。遲暮回去時另外兩個在組團打游戲，
陳旭見遲暮回來了，擡頭臉對着遲暮的方向，眼睛依然緊緊盯着手機屏幕，“遲暮，給你桌子上放了我老家寄來的特産，記得吃啊。”
遲暮看了眼被特産堆滿的桌子，向陳旭道謝。
這會估計是在打團，這倆人忙得不可開交，“我去！撤撤撤！對面經濟比我們高，”然後再百忙之中對遲暮擺了擺頭，“哎呀，客氣客氣。”
遲暮洗漱過後坐在桌前，對着那堆特産發了起呆。
陳旭是南方人，大一剛來的時候還挺不适應，結果等冬天暖氣一來，什麽不适應都沒了，連誇這裏就是他的第二故鄉。家裏時不時就寄來一大堆特産，每次寝室裏四個人分都得吃好久。
遲暮拿起面前一盒印糕，拆開包裝咬了一口，甜甜的米糕越嚼越香，他很快吃完了一整個，然後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
陳旭這把游戲結束了，看表情是贏了，他有點亢奮，特開心地問遲暮：“味道怎麽樣？”
“很好吃。”遲暮特誠懇地回答。
陳旭拍了下腦袋：“哎，忘了你也是南方人了，咱們寝室就我們兩個外省的，每次想吃點家鄉特産只能家裏寄過來，不像他倆本地的，太方便了...”
他邊說邊開了新一把游戲，注意力逐漸集中在游戲裏。遲暮也沒說什麽，起身去洗手間重新刷了遍牙。
回來重新坐在桌前，打開電腦翻到最近課上布置的PPT，遲暮搜了會資料，文字圖片找了一大堆，整合後選有用的放入PPT內，連着做了幾十頁，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他喝了口水，拿起一旁的手機打開微信，對着寧泊以的聊天框開始思考。今天已經說明白自己的性向，對于之前的事再拿出來反複道歉也沒意思，空口道歉總不如實際行動來得有用。
手機振了一下，聊天框出現了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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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泊以：睡了嗎？]
[遲暮：還沒。]
[寧泊以：方便打電話嗎？]
遲暮看了眼已經結束游戲，正對着電腦敲字的室友，拿着耳機往陽臺走去。
[遲暮：方便的。]
遲暮輕輕關上門，隔絕寝室和陽臺的聲音。
接通語音，寧泊以的聲音從耳機內傳來：“喂，遲暮...”
遲暮低低應了一聲：“嗯。”
“後天就要開始比賽了，明天就是最後一天訓練了，”寧泊以也在陽臺，他趴在窗臺上用手撥弄一盆文竹的葉子，“你要來給我加油嗎？”
遲暮手撐在着窗臺，看着天上的星星，說：“來。”
文竹葉子纏繞在寧泊以手指上，他繼續問：“那比賽那天呢？”
“比賽那天肯定要來的。”遲暮失笑道：“哪有只看訓練，不看比賽的。”
“哦...”寧泊以勾了勾唇角，有點傲嬌，“是嘛。”
“是的。”遲暮答他。
“況且我們學院也比，我雖然沒參加，但也得去看看。”遲暮繼續說道。
“哦...”寧泊以彈了下手裏的文竹葉子，“這樣啊。”
遲暮視線在地上搜尋了一圈，從角落找出一個小凳子，彎腰坐在上面，“對了，今天室友家裏寄了特産來，分給每個人好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明天帶一些給你吧。”
說完他又立馬解釋道：“每次他家裏會專門寄很多，他也叫我們帶着給其他朋友分享的。”
“好啊，那我明天嘗嘗。”寧泊以聽他一本正經地解釋，笑着說：“認識這麽久了還沒自報家門，我家就在本地，你呢？”
“我是四川人。”遲暮說。
寧泊以“哈哈”笑了兩聲，說：“怪不得你愛吃辣呢！”
遲暮也低低笑着，“是啊。”
寧泊以一下下彈着文竹葉子，打趣道：“感冒那幾天沒吃辣，可憋屈壞了吧。”
“是有點。”這個遲暮也承認，有的飯沒有辣椒，簡直失去了靈魂。
寧泊以把手機退回聊天界面，從相冊裏翻出張圖片給遲暮發了過去，“快看消息。”
遲暮依言點開一看——是一幅畫。
畫的是那天在校醫院輸液的他，病恹恹地窩在椅子上發呆。
“你看，平時好好的一個人，生病得時候多難受啊，”寧泊以對着畫說：“以後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盡量少生病好不好。”
距離上次感冒已經過去快三周了，這幅畫應該應該已經畫好很久了。遲暮想起他之前拒絕寧泊以的話，怪不得今天才發出來...
“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遲暮答應道。
他把畫加載原圖後點擊保存，又放大看每一個小細節，低聲說：“畫得真的很好看。”
“你喜歡就好。”寧泊以見他沒拒絕，懸着的心逐漸放下，“不早了，那你早點休息吧。”
“好，你也是。”遲暮說。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遲暮下午沒課，他給PPT做完保存好，收拾收拾去了籃球館。
明天就要比賽了，附近的幾個學院今天都在，人格外多。今天陸向榆沒來，場外只有簡言和一個女生在。
遲暮過去時，簡言挑了挑眉，似是沒想到他今天會來。她拉着旁邊女生的手，跟遲暮大方介紹道：“這就是昨天提到的上任球隊經理，我女朋友溫然。”
溫然比他們大三屆，去年剛畢業。遲暮也有點意外，昨天剛提到，今天就見到本人了，他自我介紹道：“學姐好，我叫遲暮，文院三年級。”
溫然和簡言是兩種類型的女孩子，人如其名。她笑着跟遲暮打招呼：“學弟好呀，我是溫然，簡言的女朋友。”
“好啊，遲暮今天自我介紹的內容比昨天見我時多呢！”簡言故作不高興道。
溫然輕晃了下她們牽着的手，“哎呀，別亂吃醋。”
又無奈地笑着對遲暮說：“她開玩笑的。”
遲暮抿唇笑着：“沒事沒事。”
有溫然在，遲暮也不好打擾，就一個人坐在一旁看寧泊以打球。
簡言把手換成十指相扣，故意問道：“也不知道是誰昨天聽到我被亂點鴛鴦譜，今天就吵着要來宣示主權呀，還說我亂吃...唔——”
溫然紅着臉捂住簡言的嘴，愠怒道：“不許胡說！”
“唔唔唔...”簡言連忙點頭答應。溫然這才放開她。
寧泊以他們中場休息，直沖着過來坐在遲暮旁邊，對簡言無奈道：“你倆秀恩愛能不能顧忌一下我們遲暮啊，直接對着我們這群單身狗貼臉開大！”
“就是就是。”隊裏倆學弟趕緊附和道。
簡言看了眼遲暮，對寧泊以挑釁道：“你有你也秀啊。”
寧泊以趕緊做了個求饒得手勢，讓簡言口下留情。
沈淮頌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倆學弟還在哭嚎等自己有了女朋友肯定四處秀恩愛，路過的狗都得站着看！
遲暮今天水喝多了，跟寧泊以說了一聲往洗手間方向過去。出來在門口遇到了同班的江永，遲暮和他不太熟，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卻聽到一句嘲諷：“學院比賽你不上場就算了，還跑到其他學院隊裏和人家說說笑笑。”
遲暮覺得莫名其妙，頗為無語地看了眼江永，沒搭理，繞過他就準備走。
江永手裏拿了瓶開蓋的水，直沖遲暮撞上去，大半瓶水潑在了遲暮衣服前襟和左邊袖子上。
遲暮低頭看了眼自己滴水的衣服，冷聲道：“你有病？”
江永笑道：“學校裏同性戀不少，你和寧泊以走這麽近，你們不會也是吧？”
遲暮沉着臉，“關你什麽事？”
“被我說中了？”江永做出一幅吃驚得樣子，湊近對遲暮說：“真惡心啊。”
遲暮這下想起來了，大一的時候他和江永都是班裏拿助學金的學生，後來遲暮寫小說逐漸開始賺錢，大二時主動提出不再占用班裏助學金名額，不過他成績好，獎學金幾乎年年都在拿，江永去年因為成績不夠，和獎學金失之交臂。
之前貌似就對遲暮陰陽怪氣過，但遲暮沒把他放在眼裏，幾乎忘記還有這號人的存在，今天倒是直接碰到眼前了。
他說自己遲暮懶得理，但提到寧泊以就是不行，遲暮把袖子上的水甩在江永臉上，毫不客氣地回擊：“這個年代怎麽還有你這種封建欲孽？別人性取向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系？我勸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遲暮冷笑着嘲諷：“你不就是對獎學金的事不服氣？你成績不行，就算去廣播站讓全校師生都聽到你的陰陽怪氣又能怎麽樣，不行就是不行。”
遲暮對于這種人，以往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前幾次就是，“哦，所以呢？”多一句都嫌累。
江永每次看到遲暮一幅不屑一顧、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就不爽，他不管說什麽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這種無聲地反擊讓他抓狂。今天不過提了一嘴寧泊以，遲暮居然會出言嘲諷，他覺得新奇的同時又遲暮說中了心事。
江永氣急敗壞，又強裝出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急了？以前你總一幅不屑一顧、高高在上的樣子，今天我一說寧泊以你就急。”
他做出一幅嫌惡的表情對遲暮說：“你倆不會真是同性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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