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粉紫玫瑰

粉紫玫瑰

第二天是周六,學校特意把比賽放在這一天,先是各學院抽簽決定對手兩兩比賽,後面一步步到決賽,前三名獲獎。

昨天遲暮睡得晚,早上九點多還沒醒,手機嗡嗡地震動,他眼都沒睜憑肌肉記憶點了接聽,手機剛放耳朵上人又昏睡過去了。

“遲暮。”寧泊以見他沒回應,放輕聲音又叫了一次:“遲暮?”

“嗯?”遲暮迷茫地應道,眯着眼睛看了備注,整個人瞬間清醒,“怎麽了?!”

“沒怎麽,”寧泊以說:“抱歉,以為你起了。”

寧泊以照例每天提醒遲暮吃早飯,沒想到一貫早起的遲暮今天居然會賴床。

“睡得好嗎?”寧泊以這會已經在球館內,他們第一場的比賽時間在十點半,各學院的球隊、啦啦隊、觀衆、裁判老師擠滿了整個場館。

寧泊以這會坐在外面,周圍聲音能少一點,他想象着遲暮這會迷糊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勾着笑。

其實不太好,遲暮這會渾身像被人揍了頓一樣疼,他慢慢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說:“還好。”

“記得吃早餐。”寧泊以說。

“好。”遲暮點點頭,“我等下就過去。”

“我估計看不了手機,你快到了聯系陸向榆,他在前排占了位置。”寧泊以在原地來回踱步,他伸了個懶腰,說:“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一件事嗎?”

遲暮心裏一緊,含糊道:“嗯。”

寧泊以輕笑,“如果我們能進半決賽,你幫我就實現這件事好不好?”

遲暮心跳開始加速,他呼了口氣,答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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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泊以對着玻璃哈氣,在上面畫Q版遲暮,他繼續道:“那再說一次加油吧。”

遲暮看了眼還沒醒的室友,把手擋在嘴邊,壓低聲音說:“寧泊以,加油。”

Q版小人頭發淩亂,一幅睡眼惺忪的樣子,右下角還有一顆小小的愛心。電話挂掉後寧泊以拍了張照片,給遲暮發過去,然後轉身進了場館。

手指劃過的地方透出窗外綠植的影子,像是為線稿上了層色,雖然是冬季,但依舊生機盎然。

遲暮看着手機裏傳來的畫,紅着臉鑽進被子裏,試圖擋住自己強烈的心跳聲。他點開微博,把這張圖設置成了自己的新頭像。

遲暮順着陸向榆說得位置找過去,給他帶了杯奶茶,補上之前的承諾。陸向榆勾着遲暮肩膀連連感謝,還拍了張照片發到他們“臭皮匠”群裏炫耀。

場館內幾乎座無虛席,周圍有女生坐在一起讨論:“都說藝術學院帥哥多,今天真沒白來。”

其中一個女生指着寧泊以說:“那個男生好帥啊,你看你看,尤其一笑起來,嗚嗚心都要化掉了!”

遲暮聞言也望過去,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麽,寧泊以突然歪頭笑了一下,遲暮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他覺得這位同學地描述真是太貼切了。

陸向榆邊喝奶茶邊豎着耳朵吃瓜,另一個女生指着沈淮頌說:“我覺得他旁邊那個也帥,有種腹黑又壞壞得氣質,我的媽呀,這完全是兩種不同風格的帥哥!真好奇他有沒有女朋友!!”

陸向榆突然吸了一大口奶茶小料,在嘴裏大嚼特嚼。

比賽開始後,遲暮眼神全程鎖定在寧泊以身上。對方實力不容小觑,兩邊一開始比分不相上下,不斷防守、進攻、投籃,又被對方攔在框外。

中場休息得時候大家交流經驗,靈活變換戰術。寧泊以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把汗,胸膛快速起伏,坐着聽隊長安排接下來的戰術。

下半場開始,沈淮頌搶到球,一個假動作繞過對方防守隊員,又被下一位擋住,他向上一躍把球抛出去,成功傳到寧泊以手裏,他反複躲避對方防守,跑至籃下跳起扣籃,對方和他幾乎同時跳起,伸手阻攔,但寧泊以速度稍快成功把球投進籃中。

他手抓着籃筐蕩了一下,然後跳到地面,裁判吹哨,藝術學院比分增加,大家奔跑着擊掌慶賀。

每進一個球,觀衆席就會爆發一陣歡呼,遲暮坐在其中,手握成拳為他們緊張,陸向榆奶茶也不喝了,身體前傾緊緊盯着場內情況。

比分逐漸拉開,籃球被兩邊反複争奪,在比賽快要結束關頭,寧泊以奪過籃球,往籃板下跑去,即将投籃之際,被對方攔下,他迅速轉身把球抛給隊長,隊長一個三分投籃,結束了這場比賽。

藝術學院獲得勝利。

對方球員也奔跑過來為他們慶賀,場上歡呼此起彼伏,不只是藝術學院方的觀衆,對方也在為本場比賽地結束歡呼吶喊。

寧泊以回頭在觀衆席尋找遲暮的身影,他們隔着人海遙遙相望,被周圍氣氛所感染,眼中熾熱不加掩飾地釋放,遲暮朝寧泊以晃了晃大拇指,寧泊以歪着頭看着他笑得燦爛。

比賽後面還有好幾天,遲暮只要沒課就一定會去現場,不止看寧泊以,還有他們本學院的比賽,基本一場沒落地看了下來。

藝術學院最終成功進入半決賽,下午三點多就結束了,大家說要出去聚餐慶祝一下,時間約在了六點。各自都回去修整了一番,寧泊以叫上了遲暮,陸向榆和溫然學姐,以及隊長女朋友也在。

飯桌上隊長說大家一起碰個杯,寧泊以小聲提醒遲暮少喝一點,遲暮想起之前的尴尬事,胡亂地點頭答應。

吃完飯已經快十點,倆單身學弟抱團一起回寝室,簡言和溫然住在校外,陸向榆勾着沈淮頌脖子,故意耍酒瘋讓送他回寝室,沈淮頌和寧泊以抵着拳說了句話,随即寧泊以輕點了下頭。大家紛紛告別離開,寧泊以帶着遲暮一路走到了他們畫室樓下。

遲暮用眼神詢問,寧泊以只說:“跟我來。”

畫室在四樓,油畫顏料味道重,被暖氣一捂更加刺鼻,連樓道都蔓延着顏料的氣味,學生們在畫室放了很多盆綠蘿淨化空氣,平時也一直通風。

夜晚不大适合作畫,會影響對顏色判斷,尤其這個時間,大家都已經離開,他們上去時,裏面燈都是關着的。

這是遲暮第一次來這裏,樓道挂着很多幅學生作品,他一幅幅地看過去。寧泊以走在前面,打開畫室門然後側身讓遲暮進來,燈開得瞬間,遲暮看到了一束粉紫色、包裝精致的玫瑰,旁邊放着之前見過的那副《雨霁》。

遲暮隐約預料到即将發生什麽,整個人緊張到渾身僵硬,他梗着脖子回頭看向門,卻被寧泊以攬着往前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遲暮不知所措地站在花前,心就快要跳出來。寧泊以抱起那束花,卡布奇諾和曼塔玫瑰為主花,看花束大小應該有99朵。

他們面對面站着,遲暮腦袋已經不會動了,寧泊以有些嗓子顫抖,他輕輕呼了口氣,鄭重開口道:“遲暮,我喜歡你。”

遲暮僵成漿糊的腦袋瞬間發出“轟”得一聲,他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我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喜歡你,第三次了,”寧泊以手緊緊抱着花,眼裏的情愫終于不再掩飾,直直看向遲暮,“命運安排我們遇到了三次,我不想再放你走了。”

遲暮在這樣充滿愛意得目光中垂下了頭,他低低呢喃道:“我...不是同性戀。”

寧泊以往前近了一步,“你還要騙我嗎?”

“我...”遲暮嘴唇顫動,這樣的話,在這樣的場景下,他再說不出第二遍。

寧泊以指着那幅畫,說:“這幅畫是我為你畫的,酒館那次後我們斷了聯系,我找不到你。”他眼底逐漸開始泛紅,卻仍不願把眼神挪開一瞬,“煙雨等待雨霁,雨過天晴,望能與遲暮重逢。”

遲暮突然覺得好愧疚,自己何德何能,讓寧泊以花費這麽多心思,說出這番話,他愧疚到心裏發苦。

遲暮啞着聲音說:“我不值得的。”

不值得被你喜歡,不值得擁有愛。

“不要妄自菲薄,遲暮值得世上所有的愛,你堅韌、刻苦、善良、可愛,你渾身上下都是優點。”寧泊以說完又立馬解釋道:“但我不是只喜歡你的優點,我喜歡你已經向我展露出的部分,以及未來即将了解參與的全部。”

他溫和地問道:“寧泊以喜歡遲暮,遲暮知道了嗎?”

遲暮卻傻乎乎地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盯着那束玫瑰的包裝紙,看着上面層層褶皺,像極了他此刻波濤洶湧得內心。

遲暮的反應都在寧泊以預想之中,他放軟了語氣哄道:“別怕,別擔心,不是要你立馬給出回應。”

他擡手輕撫着遲暮的頭發,沒再說話,讓遲暮緩一緩,有一個反應的時間。

遲暮在寧泊以的安撫下平靜了一點,起碼大腦開始重新轉動。寧泊以看他神色有所緩和,說話得聲音很輕很輕,像在安撫一直受驚的小貓:“今天只是表白,跟你表明我的心意,沒有要你立馬答應的意思。”

“遲暮,”他說:“擡頭看着我好不好。”

遲暮楞了幾秒,像才反應過來似的,緩慢地擡起頭,重新落入寧泊以溫柔得眼眸中。

“我知道你有顧慮,但先別急着拒絕好嗎?”寧泊以言辭懇切道:“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向你證明我自己。”

“你,你要...”遲暮一臉不可置信,艱難地說出後兩個字:“追我?”

“是,”寧泊以肯定道:“追你。”

寧泊以繼續道:“之前說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現在到實現的時候了。”

遲暮恍惚問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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