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玫瑰花語

玫瑰花語

“別躲我。”說完他頓了一下,才解釋道:“在接下來追求你期間,如果我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拒絕,我會立馬停止,但別躲我,好嗎?”

眼前的玫瑰香味掩蓋了油畫顏料的氣味,遲暮呼吸間皆被來自寧泊以一種無形的、讓他心跳加快得氛圍包裹着,引誘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去,遲暮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唯恐就此上瘾而再無退路。

他視線落在眼前的玫瑰上,心想這真是很大的一束花,而且好美好美,他的瞳孔被粉紫色占領,又逐漸上移至抱着花的人。

遲暮發現寧泊以這會的衣服和下午籃球賽結束後穿得那身不一樣,下午是簡單地衛衣運動褲,這會肉眼可見是精心搭配過的,今天的珍珠項鏈也和上次的不一樣。

視線上移至寧泊以面上,畫室的燈是明亮的冷白色,但他此刻被玫瑰襯托着,看過來得眼神是遲暮從未在任何人眼中見過得愛戀。遲暮呼吸一窒,心跳得更快。

他真的拒絕不了寧泊以任何。

他們隔着一片粉紫色,看着對方,亦或是對方眼裏的自己。遲暮嘴唇微張,寧泊以聽到他說:“好。”

寧泊以笑了起來,沒被拒絕,并且遲暮答應了不再躲他,這是他在表白之前想都不敢想得最好的結果。他太高興了,高興到手足無措、語無倫次。

他試圖緩解,于是抱着花的手又緊了幾分,喉嚨反複上下吞咽,最後他把花輕輕往前推了一下,說:“那——把花收下吧。”

遲暮垂在兩側的手撚了一下,才擡手輕輕抱住,把花接了過來,随後低聲道:“謝謝。”

寧泊以把《雨霁》從花架上拿下來,說:“這副畫也是送給你的。”

遲暮知道寧泊以的畫都不便宜,他委婉道:“我帶回去寝室也沒地方挂,還是繼續放你這吧。”

“沒關系的。”寧泊以趕緊道:“送給你就是你的了,這幅畫的價值在于收藏者是你,而不是挂在牆上供人參觀。”

遲暮覺得寧泊以仿佛有一種魔力,總能讓他無法拒絕,于是他也答應收下了畫。

在畫室待了挺久,回去的路上人已經很少,遲暮小小地松了口氣,抱着這麽一大束花,走在路上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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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各自回寝室時,走到路口就各自分開了,今天寧泊以一定要送遲暮到寝室樓下,遲暮不解,他解釋道:“這已經在開始追你了,得送的。”

于是遲暮不說話了,只悶頭走路。

人總是貪心,進了一步又想再進下一步。到樓下分開時,寧泊以有點舍不得遲暮,今天的遲暮太軟了,他真想抱一抱。寧泊以在心裏默念:不能得寸進尺,不能着急,得慢慢來,慢慢來。

道別後遲暮一手抱花,一手拿畫,低着頭一路走得飛快,可是到寝室後還是收獲了來自室友的熱切問候。

“遲暮!!!!”

遲暮故作淡定走到自己桌前,把花輕輕放下,又把畫立在桌邊。室友們迅速圍過來,驚嘆道:“你小子悄無聲息地脫單了?”

遲暮否認道:“沒...”

室友仔細分辨他臉上表情,看着不像撒謊,腦子一轉,問:“那就是被表白了?!”

遲暮支支吾吾不說話了。

“我去!被我猜中了!”室友興奮得跟被表白的是自己一樣,問:“這是什麽花啊?”

遲暮搖頭說不認識,另一個有女朋友的室友大膽發言:“玫瑰啊。”

“切!”陳旭對這個頗有研究,這下可讓他裝到了,他特傲嬌地雙手抱胸,眼神環視四周,緩慢說:“這題我會!”

“說!”旁邊室友忍無可忍,拍了他一巴掌。

陳旭指着花給他們科普:“粉色的叫卡布奇諾,紫色叫曼塔。旁邊這些就起到輔助作用嘛。”他壞笑着看遲暮,“想知道花語是什麽嗎?”

遲暮臉有點熱,問道:“什麽?”

“卡布奇諾的花語是溫柔的愛、不期而遇、十分喜愛,寓意美好的愛情、幸運的到來。”他又指着另一個,“曼塔的花語是,夢開始的地方。”

這話一說完,大家紛紛開始起哄,又感嘆怎麽沒人給自己表白呢。遲暮臉燙的都要燒起來了,他拿着睡衣,慌亂地說:“我,我去洗漱了。”

畢竟一個寝室待了兩年多,大家相互之前也比較了解,見遲暮不好意思了,玩笑也就适可而止,會自己床上躺着獨自唏噓。

遲暮洗完澡出來,臉上溫度降了一點,他給花瓣上撒了點清水,又把畫小心收起來,才躺上床。燈被關掉,寝室完全安靜下來,遲暮鑽在被子裏看到寧泊以發來條消息。

[寧泊以:晚安。]

遲暮手指摩挲着這兩個字,回憶剛才的經歷,覺得太玄幻了,他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從沒被人表白過,也沒收過花,畫也只收到過來自寧泊以的。人的情緒會被黑暗無限放大,遲暮這會仿佛心悸一般,心跳不受控制,呼吸急促,他翻來覆去嘗試緩解,但完全沒有效果。

自動熄滅的手機屏幕重新亮起,依舊是寧泊以的消息。

[寧泊以:遲暮,睡了嗎?]

[寧泊以:怎麽都表白完了,還是這麽緊張啊!!!]

[寧泊以:好亢奮啊,好想下去繞着樓跑一圈。]

遲暮輕笑了一聲,給他逐一回複。

[遲暮:還沒睡。]

[遲暮:別緊張。]

[遲暮:現在外面太冷了,還是別去了。]

寧泊以看着遲暮一板一眼的回複,壓低聲音笑個不停,怎麽這麽可愛啊!

[寧泊以:那我們說說話好不好,說說話或許就好了。]

遲暮剛想回複“好”,寧泊以又發來一條。

[寧泊以:可以語音嗎?]

遲暮給手機連上藍牙,才打字回複:

[遲暮:可以的。]

他下床輕輕把凳子搬到陽臺,關上陽臺門,接通了寧泊以的電話。

接通後兩人皆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寧泊以嘆了口氣,自暴自棄地問:“我今天是不是很傻啊?”

“沒有。”遲暮安慰他。

一點都不傻,遲暮只覺得他好帥好帥。

寧泊以這會也在陽臺,一米八七大高個窩在一個小馬紮上,遠處看跟蹲着似的,他現在回想表白全過程,覺得自己是哪哪都沒發揮好,“你也知道我沒談過戀愛,更沒跟人表過白,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遲暮聽到他這個比喻,忍不住低聲笑着。

寧泊以聽遲暮笑了,心裏軟的跟一灘水似的,他保證道:“我會努力進步的。”

“已經很好很好了。”遲暮扣着凳子邊,說:“你做這些我真的很感激。”

寧泊以心說傻遲暮,誰要你感激了,是要你喜歡!

寧泊以轉了話題,随口問:“你最近劇本寫得怎麽樣了呀?”

遲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最近有點卡劇情。”

“那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嗎?”寧泊以問。

遲暮想了想,說:“那還是繼續跟着你上課吧,之前那門課幫助特別大。”

“好啊,那我把資料發給你,你篩選一下課程。”寧泊以說完又提出建議:“其實你也可以來我們畫室看看,感受一下作畫氛圍,和直接看成品感受很不一樣的。”

“不會打擾到你們嗎?”遲暮問。

“不會。”寧泊以說:“我們平時畫畫可放松了,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遲暮覺得他說地很有道理,答應道:“好。”

寧泊以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他柔聲道:“不早了,該睡覺了。”

遲暮也看了眼時間,說:“好。”

“那——晚安?”寧泊以笑着問。

遲暮抿抿唇,說:“晚安。”

但其實沒安,挂了電話該睡不着還是睡不着。遲暮索性就坐在陽臺上用手機搜集劇本需要的資料。

劇本《逆流》其實是源自于遲暮的一個疑問。

他之前考駕照體檢時有一項色力測試,色盲人群是不能考駕照的,畢竟分不清紅綠燈太危險了。他當時沒多想,回去之後就在思考,除了駕照,還有哪些行業是色盲人群不能從事的呢?

第一個就想到是不能畫畫,後面搜索了一大圈,又看到了不少,起碼大學報專業就有很多,鋪了大半個頁面。

于是創作靈感就來了,遲暮設立了一個喜歡畫畫的色盲患者,因喜歡開始畫畫,又在長期的不得志中逐漸沉溺于追逐名利,忘記初心又突然醒悟,陷入無邊的迷茫與自暴自棄中。

一個畫家,扔掉了畫筆,遠走他鄉,四處流浪,最後又在行過萬裏路後,終于明白畫畫的真谛,找到自己丢失的初心,不再為他人喜好而改變自己,如同小時候一般,不在意他人眼光,只用自己看到的色彩表達眼裏的世界。

最終卻獲得了不同反響的效果,主角辛霜的畫作爆火與網絡,引起了衆多色盲人群以及非色盲人群的大量關注。

這個劇本投出去的時候,遲暮沒抱什麽希望,他還是以寫網絡小說為主,劇本并不是他的強項,可沒想到被導演挑中,覺得立意不錯,正附和他們目前想要拍一部公益電影,雖然是小成本,但他們非常看中劇本的質量,對遲暮來說也算是意外之喜。

要寫出主角前期生活地艱辛,中期對名利地沉迷,後期在迷茫流浪而後生,遲暮為此花了很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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