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畫面重現
畫面重現
話一說出口,遲暮還沒開始忐忑,反思會不會讓寧泊以不喜歡,就被牽起手塞兜裏,拉着往校外走。
寧泊以沒說話,只用自己冰涼的手緊緊握着遲暮的手,口袋遮擋了外面的寒風,兩顆滾燙的心順着十指連接,在數九寒冬中相互依偎。
零下二十度也擋不住大家迎接新年的熱情,附近高校聚集,一出校門,人就逐漸多起來,外面的店鋪也都開着門熱火朝天的營業。
他們牽着手穿梭過熱鬧的人群,燈光下遲暮臉頰通紅,被牽着的那只手變得酥酥麻麻,空落落的內心被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填滿,漲到幾乎要随着心跳澎湧而出,擁有寧泊以的遲暮才能真正有血有肉,真情實感地活着。
一直到公寓門口,牽着的手也沒松開,寧泊以用左手輸入密碼開鎖。
進門以後,寧泊以想再貼着抱一會,他這會心裏跟燒開得水一樣翻滾冒泡、騰波鼓浪。燙得他不知道該如何緩解,只能順應本心離遲暮近一點再近一點,緊緊相擁,把滾燙傳遞給對方,再變成更高的溫度傳回自身。
今天的遲暮讓寧泊以心疼,他幻想過兩人互通心意時的契機、場景,可最終卻是遲暮紅着眼睛,用許願得方式說,“希望寧泊以還能喜歡遲暮”,又抱着他一遍遍重複着喜歡。
從前遲暮偶爾一次含蓄溫吞地回應,就能讓寧泊以飄得找不着北,今天這樣直接熱烈的表達,卻讓他無措,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就站在玄關相擁,外套脫掉挂在衣架上,寧泊以微微彎腰,貼着遲暮的臉一下下來回蹭着。遲暮被蹭癢了,但還是梗着脖子沒動,手貼在寧泊以背上摩挲生熱。
寧泊以突然懷裏一空,一路被遲暮推着進了浴室,“你快洗個熱水澡,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喝。”
然後不等寧泊以說話,急急忙忙得從浴室跑了出去。
寧泊以無奈地笑着,去卧室找了換洗衣服,乖乖去洗了澡。遲暮站在熱水器前,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一下下打在心上,他搓了搓自己滾燙的耳朵,找了個杯子倒水。
寧泊以帶着熱氣從浴室出來,看到了放在顯眼處的水杯,他端起一口氣喝光,放下杯子環視了一圈,在陽臺上找到了遲暮,“看什麽呢?”
遲暮用指尖輕輕碰碰那盆“小太陽”,皺着眉心疼道:“怎麽掉葉子了?”
寧泊以從背後環抱住遲暮,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有人沒來看他呀,植物沒有小太陽就是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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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泊以也不能沒有小太陽。”
“以後不會了。”他轉過身站直,看着寧泊以的眼睛,正色道:“不會再離開你,一定對你好,對我們的感情忠誠,不和你吵架,有矛盾都優先和你溝通,永遠不會先放開你的手。”
說罷遲暮頓了頓,手暗暗扯着褲縫,緩了幾秒才重新開口,語氣裏帶着忐忑:“你...你願意和我談戀愛嗎?”
寧泊以深深地看着他,看着遲暮緊張到顫抖得瞳孔,啞聲問:“這就是你今天出來找我要說的話嗎?”
“是。”衣服被攥得更緊,“我...我以前不太好,但現在手裏也有一點積蓄,每個月能有固定的收入,劇本的款後續也會慢慢到賬,可以給你未來,也會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萬事以你為先。”
遲暮倒豆子般,恨不得把全副身家都掏給寧泊以,沒有什麽是他真正擁有的,只有一點存款,和一份熾熱的真心。
只要寧泊以要,他願意全部奉上。
寧泊以覺得自己這會像個被求婚的女孩子,靜靜聽着對方真誠的誓言,然後喜極而泣,捂臉羞澀道:我願意。
“我願意的。”
寧泊以笑着把遲暮的手攥在自己手裏,輕輕揉着,“抱也抱了,你這會已經在我家裏了,難道我們還真是社會主義兄弟情啊?”
他把遲暮輕輕攬進懷裏抱着,揉揉後腦勺,在耳邊低笑道:“就是有一點啊...”
“什麽?”遲暮這會以耳朵為起點,半邊身子都麻了,聽到寧泊以停頓得語氣,又開始緊張。
寧泊以感受到他的僵硬,一下一下順着遲暮的後背,無奈道:“你說的都是我的詞啊。”
“啊?”遲暮腦子沒轉過來。
“你這突然一記直球,該說的都讓你說了。”寧泊以捏捏遲暮的臉,不禁感嘆:“怎麽這麽乖啊。”
話都說開了,兩人低沉了許多天的心情一去不複返,這會黏糊糊得膩在一起,站着抱,走路抱,寧泊以給遲暮找換洗衣服,也得拉着手,用另一只手翻衣櫃。
“你也得洗個澡,感冒了就不好了。”寧泊以把衣服塞在遲暮手裏,牽着往浴室走,“衣服是洗幹淨的,毛巾只有這個,今天先将就一下吧,明天再買新的。”
“沒關系的。”遲暮臉有點紅,他剛看到寧泊以從抽屜裏取了一條新內褲給他,不知道合不合适。
“有事喊我。”寧泊以呼嚕了把他頭頂,出去時順手關上了門。
浴室裏還留着寧泊以剛洗澡時産生的熱氣,遲暮把衣服放在旁邊架子上,低頭開始脫/衣服。
寧泊以給他拿了件短袖短褲,遲暮穿上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之前在寧泊以身上聞到的香味,他以為是香水,今天才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就連衣服上都被沾到,淡淡的,不仔細聞還聞不到,但總能在他動作間絲絲縷縷鑽進鼻子。
陽光溫暖,像被寧泊以抱了個滿懷。
寧泊以看他洗好了,過來給他手裏放了杯溫水,然後轉身進去收拾浴室。
“我已經收拾過了。”遲暮捏着杯子說。
寧泊以有點無奈,又轉出來,攬着遲暮往陽臺走,“下次不用收拾,我來就好了。”
“要收拾的。”遲暮認真道:“我們可以一起分擔。”
遲暮堅持多年的原則,別人幫過他,他一定要感謝回去,誰對他好,他也會同樣做出回報。之前寧泊以做飯,那他就洗碗,這些瑣事不應該全部給一個人做,時間久了一方會覺得厭煩,感情會出現矛盾。
遲暮想好好的、長久的和寧泊以在一起,所以要盡量規避一些矛盾的發生。
寧泊以勾起嘴角搓了搓他後腦勺,“好好好,聽你的。”
陽臺上放了兩盒仙女棒,寧泊以拆開取出一個給遲暮,又自己拿了一個,“今天不知道你會來,拿出去的全部放光了,幸好家裏還有剩餘。”
窗戶開了一截,打火機的火苗被吹得四處跑,遲暮伸手籠住出火口,寧泊以重新按下打火機。
點燃的一瞬間,無數細碎的星星向四周迸出,遲暮翹着嘴角,笑盈盈地看看煙花,又看看寧泊以:“這樣就是你畫裏的場景了。”
遲暮拿仙女棒的手突然被握住往側邊移開,寧泊以突然俯身吻住了遲暮,另一只手搭着腰,輕輕用力把人帶到懷裏。
起初只是淺淺地碰着嘴唇,等遲暮擡手勾住寧泊以脖子的瞬間,親吻開始加深。
寧泊以含/住遲暮的下唇,頭一點一點地吮/吸摩擦,遲暮緊張得睫毛顫動,勾着寧泊以脖子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仰頭回應着,等寧泊以試探得用舌/尖輕/舔他唇縫時,遲暮順從地微微張口,伸出舌/尖牽引寧泊以進來。
兩人除去之前在酒館那次,今天是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接吻,且是頭腦清醒相互表達愛意的親吻。
這會都只穿了件短袖,就隔着一層布,寧泊以緊緊箍着遲暮的腰,把人按在自己懷裏。寧泊以的吻有點兇,是忍耐許久終于得償所願,又帶着珍惜和失而複得的不舍,親到後面遲暮嘴裏的氣息幾乎全被掠奪,呼吸逐漸急促。
煙花早已燃盡,寧泊以緩緩放開遲暮的唇,額頭相抵,啞聲道:“叫聲好聽的哄哄我吧。”
遲暮現在不止全身,呼吸間都充斥着寧泊以的味道,他喉嚨上下吞咽,睫毛随着呼吸抖動,軟乎乎地叫了聲:“男朋友?”
寧泊以再次把他揉進懷裏,遲暮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怎麽辦?好喜歡你啊。”
他們胸膛貼在一起,感受着對方呼吸間的起伏,和心髒跳動的聲音。
遲暮也緊緊回抱住寧泊以:“我也喜歡你。”
等兩人終于舍得分開的時候,手裏的仙女棒都涼透了,寧泊以又重新點燃了一根遞給遲暮,放光了一整盒,遲暮輕輕打了個哈欠,寧泊以一看時間,已經四點了。
不過今天這夜沒白熬,一年一次的元旦,因寧泊以和遲暮的相戀而增加了一層紀念意義。
到睡覺時,遲暮自覺往客卧走,被寧泊以一把拉回來,他眯了眯眼睛,語氣略帶危險:“往哪走呢?”
“卧,卧室啊...”
寧泊以按着他肩膀,打開客卧的門,又順手開了燈,遲暮這才看清裏面陳設,是一間電競房,裏面桌子椅子、電腦鍵盤,什麽都有,就是沒床。
遲暮:“......”
他低着頭乖乖往主卧走,半路還不忘回頭解釋:“我是怕你不習慣,才想要去客卧的,沒有不願意一起睡的意思。”
“沒有不習慣。”寧泊以按着他往前走,笑着逗他:“我這不止一張床,還只有一床被子,習不習慣的今天都得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