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戀愛要素

戀愛要素

依舊是來時的路線,高鐵轉飛機,早上出門,傍晚時分才落地。

從機場一出來,兩人再次感受到南北方冬天寒冷的區別,漫天大雪夾着寒風直沖面門而來,凍得遲暮緊閉着眼睛,脖子直往圍巾裏縮,渾身的衣服只起到一點微弱的作用,遲暮覺得自己像是沒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裏似的,凍得他骨頭縫疼。

就這還是早上出門前,寧泊以給堆了一床的衣服,盯着遲暮一件件套上才滿意。以前怎麽樣另說,現在畢竟是戀愛期間,遲暮還是想在男朋友面前穿得好看點。

寧泊以平時就特別會穿,一件簡單的衛衣穿他身上,跟模特走秀似的,就有一種毫不費力,但往那一站就讓人挪不開眼睛的感覺。遲暮在穿搭上有被卷到,于是也開始琢磨以前沒注意過得風格,配色。

但是沒趕上适合季節,兩個人冬天談得戀愛,北方冬天絕對的物理攻擊,讓一切穿搭毫無施展之處,都恨不得裹着被子帶着床出門。

遲暮每次出門前試圖掙紮過,但寧泊以在這方面完全不給他表達觀點得機會。态度很強硬,你不穿,可以,那我就按着你一件件往上套,遲暮被按着穿過一次,兩人肢體相互掙紮摩擦,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每晚都抱着睡素的,差點擦槍走火,然後遲暮就乖了,給什麽穿什麽,不敢再有一絲絲反駁得意思。

大雪天不好打車,好不容易有接單的,顯示幾分鐘後就能到,寧泊以讓遲暮在原地等着,自己快步往馬路對面走去。

對面不遠處有一個老大爺推着三輪車,車上面放着一個兩人才能環抱住的陶瓷大缸。遲暮遠遠看着寧泊以跟老大爺說話,然後對方從缸裏掏出來一個地瓜,裝在袋子裏稱重。

除了聽不見兩人的對話,寧泊以的一切動作都被遲暮收進眼底。對方掃碼付過款後,把地瓜塞進口袋裏捂着,轉過身找了一瞬遲暮的身影,确定人還在原地站着一動沒動時,他擡手沖這邊揮了揮。

他們中間隔着一整條馬路,隔着寒風大雪,但遲暮就是能看到寧泊以嘴角揚起得笑,于是遲暮也笑,沖對面招招手,算是跟對方的回應。

寧泊以回來後,從口袋裏把還有些燙手的地瓜掏出來,袋子內壁上悶出一層蒸氣,這種大缸裏的烤地瓜提前削過皮,外面被烤到的地方和焦糖顏色相似,縫隙裏冒着油光。

“嘗嘗?”寧泊以把地瓜放到遲暮手裏,然後用手上的餘溫給遲暮捂着被凍得通紅的臉和耳朵,說:“這種小攤小時候很多,現在都很難見到了。”

凍僵得手接觸到地瓜的一瞬,遲暮垂眸看着,握在手裏汲取溫度。

遲暮在對方期待得目光裏低頭咬了一口,熱度順着食道到達胃裏,耳側還還被寧泊以一雙大手捂着,遲暮被暖得眉眼彎彎:“好甜。”

他突然覺得冬天談戀愛真好,冬天就是談戀愛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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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舉到寧泊以嘴邊,寧泊以就這遲暮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大口,嗯了一聲,點點頭表示肯定:“是甜。”

羽絨服,秋褲,大雪,還有甜甜的烤地瓜,完美構成冬日戀愛幾大要素。

遲暮整張臉都包在寧泊以一雙大手裏,小貓似的蹭了蹭。又在心裏補充,要素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一個關鍵,應該是寧泊以才對。

手機上顯示車子就在附近,寧泊以拿着手機看對方的行駛軌跡,停到路邊确定車牌號後,司機開了後備箱,下車幫着把行李放進去。

一進到車裏,才真正暖和起來,遲暮拿着地瓜吃了一路,中途遞過去給寧泊以吃了咬了幾口又被傳回來。

司機師傅目測五十歲左右,餘光在後視鏡裏掃到後面兩人分着吃地瓜,還傳來傳去,心裏感慨倆孩子感情真好,這樣的好朋友真不多見。

到家後才終于放松下來,遲暮從來沒如此依賴過暖氣,箱子放在玄關,剛在路上點的外賣還沒到,遲暮脫掉外面的衣服,進浴室舒舒服服得洗了個熱水澡。

寒氣被熱水沖散,遲暮舒服的整個身體都舒展開來,他在花灑下仰頭閉着眼睛,感受水流的沖在臉上的力,酥麻麻地做了個臉部按摩。

終于能在室內穿短袖短褲,遲暮吹幹頭發出來時,寧泊以正蹲在門口,行李箱被側着放倒,用濕巾一點一點擦輪子上的積雪,遲暮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濕巾包,拉着寧泊以的手讓人趕緊去洗個澡。

寧泊以手上沾了泥水,就用胳膊摟着遲暮碰了碰嘴唇,然後轉身進了浴室,遲暮就在他剛在的位置蹲下,扯了張新的濕巾繼續擦輪子。

外賣小哥敲門時,遲暮剛把行李箱扶起來,門打開從小哥手裏接過外賣道謝,正好趕上寧泊以洗完澡出來,遲暮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叫他過來吃飯。

放假後兩人玩了快一個月,積壓了一堆事情。

遲暮那邊導演說要開始選演員了,試戲的時候,讓遲暮也來幫着參考參考,遲暮和導演溝通了很久角色類型特征和找演員的标準,通話結束後,他又打開之前存了幾萬字稿的新小說,重新開始過大綱找狀态。

寧泊以更注重本身的油畫專業,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畫油畫上,只會分出一小部分精力接稿,他在圈裏也算是小有名氣,一般找到他的都是一些大IP。這次有一本很火的小說要出新版本的書,想請寧泊以畫封面和周邊圖,時間給的很寬裕,雙方溝通好一切後,寧泊以掃了一眼作者名字——

厘米。

老熟人了,寧泊以給這個作者的小說畫過很多次圖,兩人甚至互關了微博,寧泊以這邊有時候出了新圖,厘米也會過來點贊轉發。

之前厘米寫了本古代權謀文,直接爆火,甲方找來約稿時,寧泊以還專門去看了一下原小說,然後垂直入坑成了厘米的粉絲,太會寫了,劇情緊湊一環套着一環,過程虐得體無完膚,等看到結局happyend時,寧泊以當時欣慰得老淚縱橫。

原文裏的車也描寫得特別欲,讓當時還沒意識到自己是直是彎的寧泊以,連連感嘆這倆主角太會玩了。所以這次又接到厘米小說的稿,寧泊以倍感榮幸。

兩人一個畫稿,一個碼字,安安靜靜工作到晚上十二點,寧泊以仰頭活動了下肩頸,腳底用力滑着凳子到遲暮旁邊,伸手給對方按摩着頸椎。

“該睡覺了。”寧泊以輕聲提醒他。

“好。”遲暮眼睛盯着電腦,指尖飛速敲擊鍵盤,語速特別快地回了句:“馬上。”

寧泊以就專心給他按摩,盯着遲暮臉看一會,順着脖子一路往下,看他細長骨感的手指,沒幾分鐘後,遲暮終于結束了這一章,點了保存後關了筆記本。

寧泊以又給他按摩手腕,遲暮之前不好好吃飯,整個人特別纖瘦,這段時間被寧泊以養胖了一點,體重上去了幾斤,但看着還是瘦,手腕細得他一手圈過來,還能長出一大截。

寧泊以給他揉揉手腕,又轉回去捏捏肩膀,剛開始還很正經,捏着捏着就變了味,指腹劃過遲暮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紅印,然後故意問:“怎麽還沒消?”

遲暮本來眯着眼睛沉浸在舒服地按摩裏,聞言那天的情景又浮現出來。可憐了遲暮房間那張小木床,咯吱咯吱混合着寧泊以低沉的喘息,每一聲都喘進遲暮心裏,撩撥得他墜入欲海。

房間只拉了一層紗簾,對面樓的燈光直直透進來,遲暮實在臉熱,伸手摸到床頭關了大燈,只留下一盞小臺燈照着微弱的光。

兩人頭一次坦誠相對,只是相互摸了摸,就什麽都忘了,腦子裏噼裏啪啦開始放煙花,煙花從地面一點沖上高空,在天上開出絢爛的一朵,然後下落消散。

攢了二十多年的煙花,被一把火點燃,放了半夜才逐漸平息。第二天起床一照鏡子,一個滿脖子紅印,一個鎖骨一片齒痕。

最上面的印子位置接近下颌線,高領毛衣都遮不住,遲暮心裏再次慶幸現在是冬天,他可以裹着圍巾出門。越想臉越熱,心跳得越急,遲暮眼神裏不由得帶了點怨氣,偏頭瞪了寧泊以一眼。

然而這眼神放到寧泊以眼裏就是赤.裸裸地勾.引,他嘴角勾着笑,把自己短袖領口扯開了一點給遲暮看。

“小貓不止會咬人,還會瞪人呢?”寧泊以上身往前湊近,讓遲暮的視線範圍裏只有自己,他挑着眉,鼓勵道:“要不要再咬一次?”

遲暮後背緊貼在椅背,指尖在半空猶豫了幾瞬,才輕輕碰了碰寧泊以鎖骨上的齒痕,摸了沒兩秒,又跟燙手般縮回來,他表情糾結,低着頭用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勸道:“太頻繁不好,你明天還要回家呢,萬一被你父母看見......”

寧泊以無奈地笑出了聲,沒辦法,只好忍着心裏的欲念,順着遲暮的話應下:“行,那今天就還睡素的。”

第二天一早,遲暮還睡着,寧泊以親了親他的額頭,給把早餐溫在鍋裏,然後收拾着回了趟家。

寧父早起出去買了一大堆東西運回去,等他提着東西進門時,看到門口多了雙鞋,他把東西放進去,轉了一圈才在客廳按摩椅上找着人。

“喲!”寧父喊他:“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寧泊以仰躺在按摩椅裏,正閉眼享受,被他爸喊得一個激靈,坐起來從旁邊果盤裏叉了快水果放嘴裏,然後又重新躺回去,懶洋洋地開口:“這不是想你和媽了,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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