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無論如何也要忍住,要活着把鈴帶離殺生丸的身邊。
“這是我的事。”他收回利爪,将懷裏的人兒摟緊了一些。“而你…雪妖,你所謂聯盟是對抗侵略還是想要吞噬領地?”殺生丸一語擊中傾月內心深處的真實欲望。
傾月訝異之中禁不住後退半步,她是想要和殺生丸聯盟,借由南國侵略西國的名義,協助他大挫南火國銳氣,然後…逐步侵蝕炎翼的領土。炎翼固然厲害,但殺生丸也是絕對能與之抗衡的強大存在。當然麽,如果可以她也願意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順便在西國撈點好處。“你會讀心術…”傾月有些不可思議的嗫喏着,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什麽理由。但是,讀心,是神獸才有的本領,難道他已近神化了?
她張揚的欲望根本就寫在那雙白色的眼瞳之中,何用讀心?這是北雪國為何一直蜷縮在極界之地的原因吧,身為領導者既沒有最頂峰的力量也難以學會如何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心。真正的強大,并不是力量的強大,而是一顆堅定的、不迷茫的心。殺生丸不屑的轉身離去。
“十年前…”傾月對着他的背影遲疑的開口道:“十年前,祁雲峰周圍的結界有過很大的力量波動。我曾見過一抹淡藍色的細光溢出,飛快的消失。我也派出很多人搜尋,沒有任何跡象。三月前,結界力量又有過小範圍的波動,這次沒有任何異象。”他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停頓,傾月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在某種意義上對他有一定的用處。她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這樣就好,據說殺生丸從不欠人情。
十年前嗎,藍色的光…飛在半空的殺生丸鎖眉,他很輕易的聯想到了四魂之玉的消失。四魂之玉消失帶給各界帶來的影響都很大,說不定是因為它的力量讓祁雲峰的結界産生了一絲縫隙,原本被封印的妖咒師由此逃了出來,不知道在何處修養生息至今。而三月前,是鈴中了妖咒同生蓮的時候。那家夥的力量一定還未恢複,是想要回到祁雲峰來試圖找回原來的力量。殘缺不全的妖咒師,若不是他卑劣的利用鈴的生命,他怎麽會将他放在眼中?
琥珀有些吃力的追逐在殺生丸的身後,剛才他帶着鈴一離開,琥珀就蹿出來追着他離去,與傾月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并沒有在她眼裏看到任何吃驚的神色。他們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妖和人類的區別如此之大。這樣的力量怎麽去抗衡…琥珀有些痛苦的揪緊了眉頭,這樣下去想要帶回鈴似乎很困難。但是,殺生丸既然已經背棄了她,為何還要留她在身邊?難道是因為神樂的原因,鈴還有什麽值得他利用!想到這裏,琥珀心中又突生怒意 ,加緊了腳步。
“哼…除妖師。”感覺到了琥珀時快時慢的氣息,殺生丸的金眸徒冷了幾分。還不放棄麽,從西國追到這裏來,是想要做什麽?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要帶走鈴時,少年眼裏的驚慌失措和,戀戀不舍。窺視屬于他的…膽子真是不小吶。
西國城外的森林中,犬夜叉正在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他不時擡頭望望森林的上方。妖化後的貓鼬雲母的身上正馱着珊瑚、戈薇和彌勒三人。
“切,戈薇還在鬧脾氣呢,都不願意讓我背。”他無奈的搖搖滿頭銀發,不滿的嘟囔着。
犬夜叉這家夥!珊瑚有些氣惱的看着他快速奔跑的身影。這次的事,讓戈薇受的打擊很大吧,珊瑚擔憂的看了一眼坐在她前方的單薄背影。畢竟…作為一個女孩子,戈薇居然能夠放下原本熟悉安逸的生活和帶給她溫暖的家人朋友來到這個荒蕪而貧瘠又時刻充滿着危險的時空裏。為的,不過是犬夜叉而已。但是犬夜叉至今仍舊忘不了美麗而高貴的巫女桔梗小姐。十多年的相守相伴,都不足以代替他心中的那份愛戀嗎?傾盡一切,換來的卻是一個心裏還有別人的愛人。
說起來,珊瑚有些懊惱的垂下頭。如不是因為琥珀她是不會去西國的,那樣至少可以陪着戈薇呆在村子裏,不必讓她和大家一起出來,看着犬夜叉為桔梗奔波而黯然傷神。
“沒事的…”一雙大手環上了她柔軟的腰肢,珊瑚回頭,看見了彌勒法師一臉了然的神情。她心中一陣感動,法師大人總歸還是了解她的想法,所以才這樣安慰她的吧。但是…下一刻“啪!”彌勒捂住臉頰上鮮紅的掌印嘴角抽搐着扯出一個傻笑。
什麽人啊!雖然已經是夫妻,但法師好歹也要顧及到戈薇吧,怎麽可以還是那樣,居然把手移到了…珊瑚氣得雙目圓睜,俏臉浮上一絲暈紅。
“呵。”坐在最前面的戈薇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珊瑚他們這樣真的很好呢,打打鬧鬧但最終心心念念的還是只那一個人而已。而犬夜叉….她能理解他想要為桔梗抱不平的心情,但是心裏還是很不好受啊。曾經也這樣說過,只要在你身邊就好,我很高興。但人是不是都是很貪心的?為什麽還是渴望更多一點,想要他的心裏只有一個人的影子。因為,因為自己的心裏也只是他一個人啊。戈薇有些挫敗的垂下了肩膀,果真自己還是做不到那麽開朗大度,這樣小氣而斤斤計較的自己真的好讨厭!
“唉…”細不可聞的嘆息從她的嘴邊溜出卻被珊瑚聽個正着,她拍拍戈薇的肩膀低聲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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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沒什麽。”戈薇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如果是奈落又怎麽樣?他能夠複活的話,那麽桔梗呢?四魂之玉已經消失了,還會出現嗎?難道一切還要在一次輪回?戈薇望着寬廣的前方道路,眸裏是一片模糊迷茫。
☆、失控
靜幽的森林深處,陽光從斑駁支離的大樹枝桠中見縫插針的照射進來,印在殺生丸俊逸的側臉上。他眯縫着眼道:“邪見。就在這裏停下。”
殺生丸小心翼翼的彎下腰,将臂彎中的人兒輕輕的放在那一小叢潔白清香的百合花邊。他凝視着鈴有些蒼白的臉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啊、殺生丸大人,冒昧問您一句,我們為什麽不回西國吶?”邪見從啊哞背上跳下來,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殺生丸面前。後者卻望了一眼啊哞身上的神樂,眸光微斂轉身向她走去。
還沒醒麽?她不醒鈴也會一直沉睡下去,那家夥是想戲弄他吧,否則怎麽會這樣大費周章的種下同生蓮卻又不直接殺掉神樂和鈴來報複自己。或者說…他眼光一跳,思及另一個可能。妖咒師的力量還不足以控制一個人的生命,同生蓮還未完全生成?如果是這樣…殺生丸蹲下來掀開神樂的衣襟,尖利的毒爪劃過那抹鮮豔的刺青。如果是這樣,那麽就要在同生蓮完全生成之前殺掉妖咒師!
“嗯…”随着無意識的呢喃,神樂緩緩的睜開血瞳。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昏迷之前的痛苦,眼中卻滿是震驚。眼前的人,是殺生丸。他正一臉專注的盯着自己。神樂臉頰不經意的浮上一絲紅暈,她擡起手臂支撐着自己立起上半身,誰知此時胸口卻傳來一震悶痛。仰面倒下的一瞬間她慌亂的抓住了殺生丸有力的臂膀。
鈴是被一陣窒息般的痛苦折磨得醒過來的。她張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尋找殺生丸的身影,但是映入眼簾的,卻再一次讓她的心如錐刺。半跪着的殺生丸似乎正在檢查神樂的傷勢,而神樂正緊閉着雙眼緊緊的抓住他的左臂,臉上還帶着一絲嬌豔的羞色。
神樂喜歡殺生丸大人,她早就知道。即使是小時候的模糊記憶,但是殘留在心底的感覺依舊清晰無比,因為關于殺生丸的一切都是她此生不可磨滅的回憶。
那天,殺生丸大人将神樂從河中救起,她打濕的卷發散亂的披在裸【露的左肩,側身望向殺生丸的眼卻是深深的傾慕與摯戀。這樣的神樂,深愛着殺生丸的神樂,一直定格在她腦海深處的記憶中。如今,得到殺生丸大人呵護的她更是美得驚人。
鈴的臉色愈加蒼白,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只能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幅和諧美好的畫面。眼睛好酸澀,她想要逃開,身體卻動不了。誰來救救她,誰來帶她離開這裏…
“鈴!”琥珀從灌木叢中站了出來。他剛剛到達這裏,卻正看見鈴一臉痛苦的望着被神樂抱住的殺生丸。鈴皺緊了秀眉眼中淚光粼粼,她櫻唇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是那雙濕潤的眸子分明是在乞求誰來帶她離開。他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今天一定要帶走鈴!
殺生丸的目光因為琥珀的呼喚而轉向鈴的臉上。鈴眼中深切的痛楚讓他微怔,很難受麽?可是神樂沒有…他轉過頭瞟了一眼安然無恙的神樂。
殺生丸迅速轉移的目光讓鈴心中一緊,酸澀感鋪天蓋地而來。一直彷徨着,在得到和失去他的感情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彷徨着,現在終于有了答案。那麽為什麽啊,殺生丸大人,為什麽又要對自己展現出如昙花一現但卻永烙在她心間的溫柔。那麽寵溺那麽呵護的對待着自己,讓她一度迷失,認為或許已經到達了他的心裏。最終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謊言而已,而今天謊言被戳穿了。
琥珀握緊手中的鐮刀,迅速跳躍到殺生丸的左側的大樹上,他甩動着手中的鐮刀,警惕的盯着樹下的白衣男子。只要把鐮刀上的鐵鏈甩到鈴身旁的那棵大樹上,他就可以接力蕩過到她的身邊。他計算着時間,只要十秒,但是殺生丸會給他嗎?
鐮刀脫手而出,穩穩地纏住那棵大樹粗壯的枝桠上。琥珀躍過去的的那一瞬間快速掃了一眼殺生丸,他還盯着神樂一動不動。
“鈴,我帶你走。”落地,站定,少年帥氣的動作一氣呵成。他望向盛開的百合花叢,眼底的喜悅突然變為了錯愕。鈴,不見了。
殺生丸清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不可能。”肯定句,陳述事實。
“你沒資格說這種話!這樣的事應該讓鈴來選擇。”琥珀握緊鐮刀,目不轉睛的盯着被殺生丸抱在懷裏的鈴。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着,鈴的樣子真的太讓人心疼了。她雙目空洞沒有一絲生氣,仿佛被掏空靈魂的軀殼。
“…”殺生丸不語,金眸冷光愈盛。選擇?哼!多年以前他就給過她機會選擇。他還記得當自己轉身離去,豎起的耳朵終于聽見了身後傳來她熟悉的腳步聲時,心裏那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她選擇了跟随,那他就絕不會再放手。誰也不能将鈴從他身邊帶走!
妖氣自殺生丸腳底席卷而起,帶着他的銀發肆意飄舞。他的雙眸如同寒冰,神樂卻從中看到了憤怒燃燒的的痕跡。她靠在啊哞身上,和邪見一起望着威嚴如同九天神明的殺生丸,突覺一絲膽顫。
趕了半天路的犬夜叉一行正在一片小山坡上休息,他卻突然嗅到一股強烈的妖氣,頓時大驚失色道:“不好!”
“怎麽了?”正眺望遠處風景的戈薇側過頭輕聲問道。
“琥珀有危險,殺生丸要殺他!”風裏帶着殺生丸的妖氣還夾雜着他的怒意和一縷琥珀的氣息。犬夜叉走到戈薇面前,微微彎下身子示意她趴上自己的背。戈薇愣了一下,聽見已坐上雲母飛在半空的珊瑚喚了一聲,便咬咬唇趴了上去。
犬夜叉的身上有淡淡的青草味道,戈薇把臉埋在了他的銀發之中。這件事,或者說這場一個人的別扭,又這麽過去了嗎?即使知道自己在氣什麽他也不會願意過來解釋一下,就這樣模模糊糊的帶過了。而她其實不過是想聽他說一句,戈薇,即使她回來,我選擇的仍然是你。她要的只是一句可以心安的話。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固執得可怕。
琥珀從地上爬起來,黑眸卻仍倔強的緊盯着殺生丸懷裏的鈴。殺生丸的長鞭剛剛掃過他的胸口,劃上了一條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身體仿佛将要被撕裂,有什麽正在體內瘋狂地沖撞着。琥珀只覺得嗓子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殺生丸收回指尖的光鞭,修長的手指優雅的掠過耳邊銀發冷然道:“你眷戀、你奢求、你追尋的只會帶來死亡。”方才若不是懷中的人兒在光鞭擊向琥珀心髒的那一霎那猛地揪緊了他的衣襟,恐怕他此刻聽到的只會是死神的嘆息而不是殺生丸的警告。
殺生丸掠發的動作讓身後的神樂目光一滞,心髒仿佛被什麽擊中劇烈的跳動起來。這個男人,只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夠輕易将人蠱惑,他是□□,是月光籠罩下的白色曼陀羅。
“現在你可以滾了!”琥珀執着于鈴身上的眼神讓殺生丸心底泛起一絲反感。
果然…狗都是很護食的。邪見看見殺生丸吃人的目光,心裏突然跳出了這樣的想法。随即身子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千萬不能讓殺生丸大人知道自己想到的這些,否則就死定了,他正在心中哀嚎着,卻突然聽見琥珀道:“我要帶鈴一起走。”這小子!邪見瞪大了原本就占了那張臉二分之一的水泡大眼,不由得有些佩服他,還沒能遇見這樣倔強的人,連殺生丸大人給的活命機會都不要,那麽愛鈴?他突然聽見身邊的神樂傳來一聲嗤笑:“鈴啊,這麽值得拿命去守護?”她的聲音淡淡的化開在風裏,細不可聞。
琥珀平靜的強調着自己的目的,右手緩緩地摸上了腰間的骨刀。此刻月白色的犀角骨刀正發出微弱的黑色光芒。握在手中的感覺不一樣了,指腹間分明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他已沒有閑暇的時間去追究,目前只能靠它拼一拼。
殺生丸在他抽出骨刀的那一刻目光便定格在刀身上。那是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刀,刀身線條流暢,刃口開得極好,清冷的陽光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虹色。刀身與刀柄渾然天成,只是相接處鑲着一顆碧綠的松石。這是一把女子的刀,也是好刀,殺生丸挑剔的眼光也難以找出什麽瑕疵,唯一不足的…殺生丸望着刀身上黑色的光芒若有所思。
他收回視線,光鞭突然自指尖重現甩向琥珀。速度太快!琥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淡綠色的長鞭擊向自己的胸口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我說過,那不可能。”殺生丸的話音在光鞭甩出的那一刻消失,他抿緊了薄唇皺緊的眉頭見隐見怒氣。
“不要!”鈴在心中吶喊着,嘴裏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溫熱的眼淚猝不及防的無聲滑落,滴在殺生丸抱住她的左手手腕處,灼得他心裏一疼,手中的動作微微停頓。
這是個好機會,琥珀握刀的的手比大腦的反應更快一拍的揚起來輕輕一擋,擊在了光鞭上竟将它格開了去。
殺生丸控制光鞭的手指輕輕一顫,旋即又擊向骨刀,纏繞在刀身上。糾纏一處的兵器發出強烈的電流透過長鞭傳到殺生丸的手臂上,他視若無睹,右手猛地一揚,骨刀自琥珀手中脫落。
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琥珀仿佛脫力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他垂着頭,黑色劉海下的雙眼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方才那刀像是要占據自己的意識一樣牢牢地粘在了他的手上。感覺到不對的他想要甩掉骨刀,卻發現它似乎已經生在手掌之中,好在殺生丸那一鞭幫他掙脫了束縛。他,救了他。
☆、被奪走
漆黑的空間,失魂的臉若隐若現,他對着身側那個火紅的影子惋惜嘆道:“可惜了,人類的力量終究太弱小,我的妖力他駕馭不了。”否則也能給殺生丸留點紀念呢。
“殺生丸麽,我去會會他好了。”那紅影話音裏透着一股笑意,慢慢的消失了。
“你可以走了。”殺生丸有些不耐煩再與他糾纏下去,有種不安的感覺愈漸擴大。到這個樹林裏本來就是等他現身,為的是警告他不要窺視不屬于自己的。不殺他,是因為懷裏的人兒揪緊他衣襟時無聲的乞求。
“琥珀哥哥,你走吧…”鈴張口,卻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只是那聲音嘶啞幹澀,粗嘎難聽得可怕。
“鈴,我要帶你走。他給不了你幸福。”琥珀重新站起來,眼中滿是倔強而堅定的光芒,對着鈴說話的口氣卻溫柔得小心翼翼。
“唰————”光鞭甩過來,纏在他的脖子上一圈一圈的勒緊。殺生丸冰冷的金眸帶上殺戮的預兆,他的耐心已經耗光了。
“琥珀!”飛來骨帶着珊瑚的驚呼劃破長空斬向殺生丸的光鞭,後者冷哼一聲無名指微翹,一條光鞭飛快擋住了飛來骨,他指節再輕輕往下一勾,飛來骨便被貫在地下。琥珀皺緊眉頭,握緊挂在腰間的鐮刀揮向殺生丸的右手,但是被奪去的呼吸帶走了他大部分的力量,鐮刀到一半便無力的垂下,他有些認命的閉上了眼。鈴剛想出聲阻止,一股巨大的妖氣流向着殺生丸席卷而來。他執鞭的手只好收回放過琥珀,側身躲過。
“犬夜叉!”邪見驚叫着站起來,這小子又要來給殺生丸大人添麻煩了。犬夜叉小心地将戈薇放下,擋在她身前,雙眼卻死死地盯着殺生丸身後的神樂。
“好久不見。”神樂紅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揚起手中的折扇輕松的與他打招呼道。
神樂真的複活了,犬夜叉心中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慌亂,桔梗會回來嗎?他眼角的餘光不着痕跡的掃過身側的戈薇張口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奈落呢?”
“我跟那個人沒任何關系了,誰管他的死活呢?倒是你呢,犬夜叉,你想問的恐怕是我複活的方法好拿來救桔梗?”她滿意的看着犬夜叉身子輕輕一震和他身邊的戈薇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你不想要她複活對吧?戈薇,即使是最純潔的巫女也有自私的一面。愛這個看似高尚的詞,其實是引發一切黑暗和醜惡的導火線。奈落對桔梗的迷戀是最好的例子,而這場鬧劇的源頭,誰又能猜到到底是什麽,說不準也是那個叫人欲罷不能的字呢。她突然想起了山洞裏失魂那聲帶着恨意的咆哮。他說,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東西叫,愛情。
神樂的話音落下,四周便陷入了一陣難堪的沉默。但很快鈴虛弱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她的目光穿過珊瑚望向她身後垂着頭的少年,淡淡的說道:“琥珀哥哥,你回去吧。若要鈴選擇。鈴要跟随着殺生丸大人。”即使他的心不屬于自己,再回到他懷裏那一刻的心安,注定讓她沉淪。
“鈴,你知道神樂是怎樣複活的嗎?她對于殺生丸是怎樣的存在,你又是怎樣的存在。”琥珀只是靜靜的站着,他的聲音平靜如一潭死水卻讓鈴漆黑的眸子瞬間睜大渾身緊繃起來。她仿佛預知到那答案會讓自己痛徹心扉,慌亂的閉上眼搖着頭道:“我不想知道,殺生丸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
鈴不信任他!殺生丸盯着她因逃避而緊閉的的雙眼。這個認知讓他心裏升起一股煩躁感,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開口。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為了一個人變得煩躁不安,為了她想要多做一點什麽,曾經他不在乎誰會誤會他,但如今卻第一次想開口對她解釋。
鈴能夠感覺到他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灼熱得像是要刺透她的皮膚,她不敢睜開眼,怕對上的是不屬于自己的溫柔。
“有人!”正在鈴內心糾結不已時,犬夜叉突然一聲暴喝,拔出鐵碎牙。而殺生丸在他出聲之際便迅速轉身,指尖凝成光鞭甩向神樂的方向。竟然沒有察覺此人的靠近,殺生丸心底掠過一絲不祥。
這是一個長相十分妖嬈卻又不失俊逸的男子。他一頭火紅色的長發用一根墨玉簪子束成馬尾,劍眉入鬓,狹長的桃花眼中閃爍着魅惑的妖光。他穿着一件和發色相同的鑲黑邊奇怪的長袍,胸前至腰後繡着一只金色的展翅大鳥,束腰的金色腰帶上攜着一把黑色的長劍。他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一手拎着神樂的衣領将她提至半空,一手穩穩地握住了殺生丸甩過來的光鞭。
“中…中、國的,妖怪?”戈薇看着一身奇特裝扮的男子,隐約記起自己曾在某本歷史書上見過這樣服裝的人。那人俊眉一挑,望着戈薇的墨色冷眸有些訝異,不過他很快便恢複原來的表情,目光瞟過殺生丸懷裏的鈴笑道:“殺生丸,你懷裏的那個人類叫做鈴對吧。”
殺生丸沉默的望着他一言不發,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又是何方神聖。只要是想找自己麻煩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鈴嗎?看來,他不得不暫時放棄一些東西了,金眸黯了黯,殺生丸在此刻做出了一個讓他以後痛苦很久的決定。
“呵,不說話?那我自己驗證一下吧。”他低笑一聲。拎住神樂的手背上突然生出一只毒爪,狠狠的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神樂掙紮着在慌亂中展開了手中的折扇。風刃擊在那人腳下激起大片塵埃,消散後他卻仍舊絲毫未傷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獵物道:“啧,原來是只帶爪的小貓。”
殺生丸在神樂發動攻擊之時便一把扯開鈴揪緊他衣襟的小手将她扔給了處在犬夜叉保護範圍內的戈薇。他右手自腰間抽出爆碎牙,飛快的欺身砍向男子。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冷光,将神樂丢向殺生丸,抽出了自己的長劍。那是一把漆黑如墨的劍,如果不是它有着一把劍該有的形體,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誤認作那只是一截燒成了墨碳的枯枝。但是很快,所有人都收回了輕視,因為在殺生丸接過神樂轉身落地的一剎那,男人發動了攻擊。巨大的劍壓帶着尖利的嘯聲幾乎要将人的思緒淹沒,犬夜叉一把摟住緊緊抱住鈴的戈薇将鐵碎牙【插】入地下才控制住自己不被這巨大的妖氣帶走。珊瑚則扯住琥珀和彌勒一起躲在了雲母龐大的身軀之後。殺生丸扣緊神樂纖細的腰肢,冷着臉握緊爆碎牙迎了上去。如此強烈的妖氣在這片森林裏糾纏,所有的大樹被連根拔起和着土石不知飛往了何方,原本明媚的天空此刻一片漆黑,一個巨大地妖氣旋流在空中旋轉着。
是那裏!犬夜叉一眼望見了殺生丸與那男子妖氣相撞的縫隙,他拔出地上的鐵碎牙握緊狠狠地一揮,大吼道:“爆破流!”犬夜叉揮出的妖氣眼見就要與殺生丸的妖氣相結合反沖擊向那個男人,誰知殺生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突然收回了自己的妖氣,側身閃開。爆破流帶着犬夜叉和那男子自身的妖氣反噬過去。
“半妖!”男人的聲音透着點憤怒,快速幻化成了一個火紅的光球躲開了攻擊。要不是殺生丸半路退開,可能他已經被這兩兄弟和自己的妖氣撕裂了。這家夥也是一個障礙,必須收拾掉,正好,他也是失魂那家夥的眼中釘,借刀殺狗也好省省自己的力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心中正打着小算盤,突然看見沒有任何人保護的戈薇護着那個叫鈴的小女孩蜷跪在一片空地上。只要帶走這兩個女人…他不及思考便俯沖向兩人。
光球飛快的掠過帶着擦破空氣的聲音,戈薇有些迷茫的擡頭卻正見那個來自古中國的妖怪向着自己沖過來,遲疑了一秒她果斷的從背後抽出一支長箭,搭好,拉弓,瞄準。長箭帶着紫色的靈光直射向他的胸口。
是巫女,還是靈力不小的巫女。男人俊美的臉難得的變了顏色,隔得太近了,這箭很難躲開。他微微一側身子,破魔箭擦着他的胸膛飛過,留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鮮豔的紅色滴在戈薇的手背上閃了閃便不見了。冷哼一聲,他長臂勾起了戈薇護在懷裏的鈴,轉身向南邊飛去。
“殺生丸,我會好好招待她的,呵呵…”男人得意的大笑聲缭繞在空氣中。
“炎翼!”殺生丸低吼一聲,冷漠的金眸被憤怒的赤色掩蓋,獠牙閃着讓人膽戰的冷光,他化作原形縱身尾追而去。
“炎翼?殺生丸認識那家夥?”追趕在後的犬夜叉聽見殺生丸的怒吼扭過頭問和戈薇一起趴在他背上的邪見。
“那、那個是南之火國的首領,是鳳凰妖裔。是與殺生丸大人齊名的大妖怪。”那可是神獸妖化的後裔,邪見難掩心中的焦急與擔心。
“他為什麽要擄走鈴?是和殺生丸有過節嗎?”彌勒暗想着除了鈴殺生丸幾乎找不到弱點了,這個妖怪看樣子是和他有很大的過節的。不過身為大妖怪他還真是卑鄙得可以。
“啊,嗯。算是吧,聽說他對其他三個妖國的領地都虎視眈眈的,西國應該是最大的絆腳石吧。”邪見點點頭,接着碎碎念道:“要是我怎麽也不會先招惹殺生丸大人的,應該先去找最弱的龍國嘛。”
如果一舉擊敗了最強的敵人,那麽其他人就會心存畏懼,對炎翼能夠擊敗殺生丸的力量望而卻步。一旦産生畏懼心,敵人就不再算是敵人了。戈薇突然覺得這個妖怪的算盤打得太精了。
“只要鈴跟着他,永遠都會有危險。”一直沉默的琥珀突然冷冷開口。
“你說什麽?!你這種被殺生丸大人一指頭就打敗的家夥沒資格說這種話!”邪見立刻炸了毛,順手拉緊了犬夜叉的一把頭發,惡狠狠的瞪着坐在雲母身上的少年。
砰!啪!“下次炸毛記得別再拉我頭發。”犬夜叉頭也不回的将邪見扔在地上,一腳踏上去語氣冰涼的警告。
“琥珀。”戈薇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因為鈴,殺生丸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顧慮。”只要是那個人,即使帶來傷痛也會甘之若饴,這就是愛情。戈薇的話讓琥珀眼神一黯,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炎翼
炎翼支着下巴好奇的望着趴在大殿下的女孩,她精致得像個瓷娃娃,足夠引起人的保護欲【望。這就是殺生丸愛上她的原因?不得不說,她應該是這漫長的幾百年裏少數能引起他興趣的人。被于自己并駕齊驅的大妖怪愛上的人類,他真想撕開那胸膛看看她裏面是怎麽樣的靈魂能讓殺生丸如此的癡迷。嗜血的渴望從心底升起,他鋒利的毒爪不着痕跡的動了動。
“你是誰?”清脆的聲音好像被清風吹過的風鈴,只是多了一絲沙啞。
鈴睜大了水潤的眸子,靜靜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有着火焰一樣熱烈的顏色卻并不溫暖,連嘴角的笑意都充滿了血腥和殺戮的狠戾。他坐在宏偉而莊嚴的王座上,但背後卻是一片冰冷漆黑的石牆,上面雕刻着一只從黑色火焰裏重生的紅色鳳凰。他就像這幅壁畫,用紅與黑這兩種極致的色調暈染,卻将那份孤寂顯得更加突兀。
鈴呆呆的望着那壁畫出了神。那只鳳凰不像浴火重生,卻像在黑暗中奮力掙紮。坐在這片晦暗陰影下的炎翼并不讓她覺得可怕,反倒覺得這畫面裏有他沉澱了幾百年的寂寞。
“你在想什麽?”炎翼從王座上走下來,兩根修長的手指擡起鈴潔白如玉的下颚。他沒有看錯吧?剛才這小丫頭眼裏一閃而過的仿佛是同情,或者憐憫之類的東西。
“啊?”鈴呆呆的回神,濕漉漉的眸像極了一只迷路闖進獵人家的無辜小鹿。
這樣純真的眼神讓炎翼呼吸一滞,腦海裏卻突然浮現了戈薇拉弓時的嬌俏模樣。那眼神和眼前的一樣,溫和而毫無殺氣,清澈純淨如水。怎麽會突然想起那個女人!炎翼覺得頭有點疼,一晃神鈴便從他的束縛中掙紮着出去爬了起來。
“你在想什麽?”炎翼回過神,側過頭看着縮在一邊一臉戒備的女孩,重複了剛才的問話。現在才知道害怕,會不會太晚了點?她還真呆得可以。
“…”鈴打定了主意不在壞人面前開口,只是警惕的盯着他。
“不說話?”炎翼笑了笑,一個響指過後,失魂淡藍色的身影浮現,他将拎在手中的少年往地上一丢。鈴看清楚來人驚呼一聲,爬過去抓住他搖晃起來:“琥珀哥哥,你醒醒。”為什麽琥珀會在這裏,她回頭瞪着那笑得很得意的男人。
“看我幹嘛?是他抓來的呀。”炎翼的眼裏閃爍着笑意臉上卻挂着十足的委屈指着站在一旁的失魂。鈴被他變化多端的表情弄得一愣一愣的,當真呆呆的轉過頭去看失魂。這個人,不是祁雲峰上的那個幻影?他逃出來了?
“我們走。”失魂冷冷的瞟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她身上有屬于殺生丸的氣息,濃烈得讓他心裏不自覺的生出一股厭煩感。明明是那麽冷清高貴如月華一般的氣息,在這個人類的身上就如妖怪披上神的戰袍一般格格不入,甚至讓他厭惡。
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