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要他死,他絕對,不能活。”殺生丸的聲音清清冷冷仿佛随口而出卻讓人不由得去相信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霸氣。
“不管怎樣。殺生丸,你不能放他出來,他若再出現在這世界恐怕帶來的只有滅亡,無論是人類或者妖怪都不能幸免于難。”這麽多年的禁锢,失魂恐怕已經極端的瘋狂了。掌握強大力量的妖咒師一旦失去理智,這世界還會剩下什麽?淩月仙姬想到那樣的場景都不覺毛骨悚然,傳說中他的力量太過強大。
“我自己會做決定。”殺生丸默默地望着遙遠的天際,鈴的笑臉又清晰的浮現。如果萬不得已,即使傾盡天下他也絕對不允許鈴受到傷害。失魂既然選擇在這裏,那麽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發現爺爺墓地的結界。或許…一個突兀的想法冒出腦海,殺生丸突然憶起在祁雲峰上結界內外神樂和鈴不同的表現。是這樣的話…那就試試吧。
☆、禦神草
回到炎翼的宮殿,失魂走進鈴和琥珀居住的小屋,正好看見琥珀提着清水撩開簾子走了進去。他在外站了片刻,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小屋內。
清醒過來的鈴半倚在榻榻米上側過臉正好看見琥珀進來,她笑了笑道:“琥珀哥哥,麻煩你了。”
“額,沒事。”自從再次見到她,琥珀是第一次見她笑得如此開懷,沒有一絲勉強和悲傷。他把水壺放下跪坐在塌下小心翼翼的對她說道:“鈴,你還好麽?”
“很好呀。”鈴眯着眼沖他笑,她掀開薄被跳下來。雖然被炎翼抓過來這裏,但是那種突然出現的莫名疼痛感卻再也沒有過了,夢醒以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輕松了許多。
“鈴!”看她笑得這樣開心,雖然知道自己或許不該提這樣的話題,但是想着她在殺生丸懷裏痛苦的模樣他卻怎麽也忍不住。不能在這樣讓她沉陷下去,一次又一次的,殺生丸給她的只會是無盡的傷痛。琥珀心中焦急,大膽的拉住了鈴的小手道:“聽我的好嗎?離開他!殺生丸,他是一個憎惡人類的妖怪啊,他那樣對待你,甚至為了神樂而傷害你,鈴,離開他,回村子裏吧,我會照顧你的。”
“不要!”鈴甩開他的手,瞪大了雙眼有些惱怒。殺生丸大人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對自己的心有多麽的真誠她知道,即使不是愛,但也不會是虛假的感情…如果他喜歡神樂,她不會有任何的不滿,她會祝福他們的,只要他高興無論鈴做什麽都不會有怨言。她只要在他身後安靜的看着他就好。
過了一會,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尴尬,鈴發現自己似乎太過沖動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手小聲道:“琥珀哥哥,對不起。你是為了鈴好,鈴不該對你發火的。”
琥珀擡頭沖她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他知道的,鈴雖然是個溫柔的女孩,但是一旦自己做出了什麽決定是絕對不會再改變的。鈴,她雖然柔弱,但是卻夠堅決夠執着。
清冷而莊嚴的石殿中,炎翼支手靠在座椅上眸光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感覺到空氣中的波動,他擡眼望去。空間被撕裂,失魂淡藍色的身影浮現。
“你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這兩天心裏總是浮現那該死的女巫的影子?!”炎翼站起來移步到他身邊皺眉問道。
“哼,我能做什麽,你該不會愛上那個女巫了?”失魂挑眉,望着炎翼的眼神帶着些許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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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翼懷疑的望他一眼不語。自從被那女巫一箭擦破胸口後,這兩天她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晃悠。那巫女還沒有能對自己下咒的靈力,他思來想去只有失魂了,但是看他現在的表現也不怎麽像,難道自己真的如他所說,愛上那個女人了?
哼,用一顆妖怪的心去愛上一個人類的女巫?炎翼的嘴角挑起一抹冷漠的微笑道:“沒有什麽力量可以阻止我前進的腳步,哪怕是什麽可笑的,愛。”
“啊…你可能不知道呢。有些力量,誰也無法控制,比如說你口中那可笑的,愛。”失魂坐上高高的王座,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的笑容。
“呵,不過區區一個人類的女子,搶過來就是。”炎翼不屑的說道。是愛情?他不過只是想要把女巫放在身邊,莫明的不願意那只狗妖和她處得那麽近而已,這是愛情?
對啊,搶過來便是,不愛就不愛,你在我身邊就好…失魂低頭玩弄着手中幻化而出的百日菊。
已經第二天了,殺生丸望着空蕩蕩的大殿,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天生牙的刀柄。他只能保證鈴不會通過神樂受到傷害…但是別人…
明天就可以看到她了。但是另一張年少的臉浮現眼前,驅魔師。那個叫琥珀的孩子,鈴對他很特別吧。如果…他們成為夫妻…不!那絕對不允許!殺生丸雙眼半阖,骨節分明的手指卻突然收緊。
每一個夜晚,神獸炎翼都會準時出現在鈴和琥珀的小屋裏。這一次他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真的願意帶我們去見殺生丸大人?”鈴不可思議的皺緊眉頭,這裏面絕對有陰謀,想要換取什麽籌碼呢?不會那麽容易的,就放他們走了。
昏黃的油燈下,琥珀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太願意離開。如果可以,他倒願意就這樣和鈴在這裏呆一輩子。出去以後,殺生丸就算為了神樂也一定會将鈴帶在自己身邊,而鈴…即使妖咒解開,想必也是不願意離開他吧。自己到底在執着什麽…鈴她在乎的根本只有殺生丸。
“是的,不過一定是有什麽交易吧。如果是白天,我意識恢複也會被他察覺,所以抱歉只探到這樣的消息。”炎翼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說道。
鈴趕緊感激的鞠躬道:“不是的,鈴要謝謝大人呢。”
“你這樣…”炎翼揉揉鈴的頭發溫和的笑着:“鈴是個好姑娘,一定會幸福的。這是神祗的祝福哦,雖然我可能都算不上…”
“你們是完全的兩個人,不同的心髒。即使身體一樣又如何,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啊。鈴不會說安慰人的話,不過大人,即使佛祖也是要遭受苦難的。鳳凰不是應當浴火嗎?鈴相信最後大人會涅槃重生的。”鈴的話讓炎翼心中一動。佛祖…也要遭受苦難呢,那麽這是他的歷練嗎?
“吶,這是禦神草的鏈子,每次破曉那一刻我會采摘一根,編織成手鏈。它能抵禦瘴氣和一些妖氣,你們帶着吧。”炎翼拿出兩條血紅色的草鏈遞給鈴。雖然不知道另一個他要做什麽,但是有一點防備也是好的。
“謝謝。”鈴感激的接過手鏈為自己扣上,如雪的皓腕上印着這抹血色顯得分外的耀眼。真漂亮…好像殺生丸大人白色衣袖上的六角梅,鈴滿足的眯上眼。
“額…謝謝。”琥珀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手鏈,開始他還一直認為這個白色的炎翼是壞人,如今卻接受了別人的饋贈。不過,他斜眼瞟過鈴手上的鏈子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和鈴一樣的東西,這樣看起來很好,他快速的扣上了鏈子。
“明天就可以看見殺生丸大人了。”摩挲着手上的鏈子,鈴的笑容越發溫柔。
琥珀看着那樣美好的她,心中酸澀的泡沫突然翻騰。這個笑容永遠也不會為他而出現在鈴的臉上。他突然想要撕裂這一切,低頭,琥珀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鈴,即使回去,你要用什麽身份站在他的身邊。那個人,已經有神樂了。”
鈴的笑容定格,突然變得有些苦澀。她愣了一會,回過神低聲道:“以大人需要的身份站在他身邊,即使需要我去拯救神樂也可以。畢竟我的命是殺生丸大人救回來的。他照顧我,關心我,他對我所付出的,我沒有資格去要求他必須回應我的感情。琥珀,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不愛他,回到曾經,做那個只是單純的崇拜他,敬仰他的小女孩,一直呆在他身邊。愛,它會讓人變得醜陋。我嫉妒神樂,我甚至想過她為什麽還會出現,死掉的人死掉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出現?!可是,殺生丸大人他…會不會不快樂?神樂的存在如果讓他感到快樂,鈴是願意去換取的。我期望過自己的感情會有回報,但是這種事情本不能強求,如果沒有,他快樂就好了。”
琥珀憤恨的撇過頭,眼裏燃燒着嫉妒的火焰。鈴,她為殺生丸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鈴,很放得下呢。世人太執着…”炎翼突然想到另一個自己,追逐完美的力量,站在最高點之後呢?意義何存?
村落小屋中,雲母圍着自己的尾巴轉着圈,戈薇斜坐在軟榻上,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着雲母。那天的話…聽到了。不過,即使桔梗回來,她還是相信犬夜叉選擇的人是她的。但是,他一定忘不掉吧,那個女子給他的愧疚感…桔梗憑借着她又一次的死亡,在犬夜叉的心裏留下了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記,這件事戈薇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的。活着的人永遠也贏不了…
心裏感到煩躁的時候,她很想回家,看看爺爺媽媽和弟弟,但是當初選擇了,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戈薇,吃飯了。”珊瑚掀開幕簾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
“啊,好的。”戈薇接過碗,跪坐在榻上。
“據說有消息了,犬夜叉他們去妖城了。”珊瑚看着戈薇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得心中輕嘆。
戈薇放下筷子站起來道:“我吃飽了。”
“戈薇。”珊瑚喊住想要出門的巫女,認真道:“你應該相信犬夜叉,他是不會放下你的。他不是花心的人,我想你知道的。而且,我覺得有一點你可能想錯了,他是絕對不想桔梗再一次複活的。戈薇,有些時候有些人,活着比死亡更痛苦。”
“嗯,我知道。”戈薇沖珊瑚笑笑道:“可能有一場硬仗呢,我去整理弓箭。”說罷揮揮手出去了。
☆、戰
珊瑚所說的消息,是邪見告訴犬夜叉的,失魂約了殺生丸明天在後山見面。
“說起來,邪見未經授意還是不會将這樣重要的消息告訴你的吧,犬夜叉。”彌勒和犬夜叉步行在妖城中,周圍不少妖怪都對着兩人虎視眈眈,畢竟一個是殺妖除魔的法師,一個是妖怪所不齒的半妖,但是介于犬夜叉在妖界的彪悍的名聲,妖怪們也只能看看而已。
“嗯。”犬夜叉知道彌勒的意思,但是現在他有些心不在焉。這座城市…父親一手建立的城池,但是當初這裏也沒有他和母親的容身之地。還是第一次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宮殿高高的階梯之上,殺生丸修長的身影漠然伫立,風将他銀色的長發向前吹起,他的手按在腰上長刀刀柄。犬夜叉擡頭仰望,不得不說,這個人确實是強悍到近似神明的存在。自己心裏那一股奇怪的自豪感從何而來?!他奮力的搖搖頭,臉上升起一絲可疑的紅暈。嘁!殺生丸這種生死對頭怎麽可能讓他覺得自豪,一定是戈薇喊哥哥喊得太多讓他腦袋糊塗了!
“喂!殺生丸!”犬夜叉昂着頭嚣張的大叫道:“是你叫邪見那個小妖怪過來向我們尋求幫助的嗎?!”
殺生丸冷冷的瞥他一眼,轉身向大殿走去。
“喂喂喂!這個可不是求助的态度啊!!彌勒你幹嘛?!”彌勒搖搖頭,提起這個嚣張小孩的衣領向宮殿走去。殺生丸有這樣的弟弟一定很頭痛吧…啊,這種事不用想也知道。
“邪見。”殺生丸叫住正躲在柱子背後碎碎念的小妖怪。
“嗯?大人?”小妖怪轉過頭,睜着大大的水泡眼一閃一閃的。
“多嘴。”殺生丸說罷轉身朝着內殿走去。
什…什麽嘛?邪見一時摸不着頭腦,不過在吵吵嚷嚷的犬夜叉進殿之後,邪見終于知道了殺生丸的意思。
王座上的男人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清感,修長的手臂靠在軟榻的桌子上支撐着半邊臉頰,他薄涼的金眸裏流轉過絲絲寒光。犬夜叉蹲坐在他下首的地上,不時撓撓頭發,彈彈腿。“喂,我說。殺生丸,到底是在什麽時候見面,你要知道,除了鈴,琥珀那小子也在炎翼的手上呢。”犬夜叉等得不耐煩幹脆直接問了起來。
彌勒扶住額頭,此刻犬夜叉跟殺生丸提這個事情是想要琥珀的命嗎?!
“午時,後山。”殺生丸起身,長長的袖擺垂落。如果和炎翼正面沖突,西南兩國的戰争也将拉開帷幕。這一切都是失魂算計好的吧,他必須有完全的把握,不能有一絲遺漏。否則,失去的不止是鈴,還有西國子民成千上萬的生命。保護他們,是他作為這個國家最強者的責任。即使所謂責任,是他曾經所不屑一顧的,但是做不到他是沒有資格說要守護鈴的話,也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他終于明白父親所說追求力量的意義。
是鈴填補了他生命所缺失的。
第三天終于到來。
後山的氣氛顯得沉重而壓抑。殺生丸冷眼看着穿着水藍色長袍的失魂,他左手抱着已經失去知覺的鈴,而殺生丸的身後,神樂仍舊毫發無損的坐在啊哞的身上。
“哎呀哎呀…真是美麗呀。這麽可愛的小姐…”失魂眯着眼右手輕挑的挑起鈴和服的領口,露出她雪白的鎖骨,同生蓮血色的印記赫然入目。他的手指不住的在她雪色的肌膚上摩挲着,那一小片肌膚很快變成紅色。
“入手的感覺真是不錯…殺生丸,這麽迷人的小妖精,怪不得你會愛上她,連我償完滋味都不忍放手了。”失魂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中挑釁明顯。
殺生丸安靜的看着他懷裏的鈴,好像又瘦了,白得幾乎透明。目光從她臉上下移,停在那手指上。礙眼,砍掉吧。
“可惡!你對小鈴做了什麽?!”戈薇被失魂的話挑起怒火,她抽出長箭,迅速搭弓瞄準。破魔箭帶着紫色的光尾飛快的向前射去。長箭穿透失魂的肩膀,落在他身後的土地上。
“怎麽!”大家奇怪的看着仿佛一點事情也沒有的失魂,滿臉震驚。
“妖咒師,淩駕于巫女之上的存在。收起你的長箭。”站在一旁的炎翼抱手涼涼的開口。
戈薇皺緊秀眉,握弓的手指泛白。妖咒師,真的存在…
“管你什麽師!快點放了琥珀和小鈴!”炎翼盯着戈薇的眼神讓犬夜叉非常不爽,他不着痕跡的擋在她面前,拔出鐵碎牙,刀尖直指失魂。
“犬夜叉,這麽沖動可不是你父親的風格,是遺傳了那個卑賤的人類吧。”失魂将手指移回自己的臉頰,慢條斯理的輕刮着,眼裏盡是鄙夷。
“喂!你夠了啊!像你這種身體都殘缺不全的東西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放厥詞!”犬夜叉揮刀,鐵碎牙帶着強大的妖氣直襲失魂。
突然橫裏一道氣流竄出,截斷了鐵碎牙的攻擊。犬夜叉收回刀不滿的看着殺生丸,這家夥還是那麽自以為是不要別人的幫忙嗎?那他讓自己過來幹什麽!
“犬夜叉!坐下!”他還沒回過神來,戈薇怒氣沖沖的聲音已經響起。咦咦咦?!!!
這個白癡…珊瑚彌勒齊齊扶額,他一刀下去,估計失魂沒事,鈴卻會被妖氣砍成碎片了吧。
“哼。”殺生丸微微蹙眉,犬夜叉還是老樣子。
“殺生丸。”失魂将鈴抛給炎翼,後者拎起她的和服領子将她提在眼前。失魂看着殺生丸越來越緊的眉頭滿意笑道:“怎麽樣?想好了嗎?”
被他喚名的年少妖主沉默的抽出長刀,午日暖風沾染上肅殺的氣息。
“你沒有勝算的。”失魂修長的手指掠過水藍色的長發,指尖點起一簇純白色的亮光。
“那雙手…”殺生丸雙目殺氣肆溢,目光緊随曾放在鈴鎖骨的那只手上。那雙手,将用來祭奠爆碎牙。
妖氣席卷刀身,殺生丸揚刀躍步砍向失魂的雙手。後者微微側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險險躲過攻擊。長刀擦肩而過,張揚的妖氣割斷一縷水藍色的長發,但是長發在半空中便消散不見。
妖咒師一向帶着戲谑的眼終于有了變化,殺生丸太強大了!雖然他的力量在千年的封印中被削弱,但是一刀便可欺身傷他,這是犬大将也難以做到的事情。
“現在,吾以妖咒師之名,賜予你對決資格。”失魂雙手十合,騰身與半空之中。
“你沒有資格。”殺生丸揮刀,風吹得他雪白的長袍獵獵作響。兩人的身影在半空中糾纏着。
他兩人正鬥得驚險,這邊犬夜叉終于從深坑中爬了起來。戈薇的破魔之箭已經正對炎翼的眉心。
☆、骨刀
“女人,太不自量力。”炎翼挑眉,看向戈薇的眼神裏充滿了男人對女人的侵略性。
戈薇皺眉,這樣的目光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身後,珊瑚和彌勒對視一眼,輕輕的點點頭。珊瑚手中的飛來骨悄無聲息的甩出,而另一邊彌勒則吼道:“符來!”手中符咒飛向炎翼。
“哼。”炎翼輕哼一聲,只見飛來骨與符咒被淡色的結界阻擋在外。但是就在他分神這一刻,戈薇的箭已離弓,緊随破魔箭之後的是犬夜叉揮動鐵碎牙帶來的強大妖氣。鐵碎牙的妖氣破開結界向炎翼身側分散,破魔之箭卻直向他的眉心。
炎翼目光微閃,伸手握住離他一尺之距的破魔箭,但是箭的慣性太大。他未曾想到戈薇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竟然能夠賦予弓箭如此強大的力量。
“小瞧了呢。”炎翼嘴角勾起,将鈴甩開,雙手握住長箭。
“滋啦…”箭上的靈力灼傷了他的手掌。炎翼雙手微微一緊,長箭頓時斷作兩截。而與此同時,彌勒已經向着鈴落地的方向跑去。
“法師,太簡單了。”炎翼斜眼望向和鈴咫尺之遙的彌勒,腰間長箭出鞘,枯劍的氣壓鋪天蓋地襲向法師。
“鳥妖,對手在這裏。風之傷!”犬夜叉鐵碎牙斜砍一刀,橫截了炎翼的劍壓。
炎翼皺眉,長劍脫手而出,立在鈴的身旁。劍身強悍的結界立刻将彌勒阻擋在外。他飛速移動,一個縱身便到了彌勒身旁,右手伸出,羽化成爪竟生生的扣住了彌勒的脖子。
“法師!”珊瑚驚叫,手中飛來骨砍向炎翼。後者左手衣袖一拂,飛來骨偏轉方向沒入地中。
“怎麽,想要他的命?”炎翼威脅,右手緩緩扣緊。
一時間幾人僵持不下。
半空中,爆碎牙已經劃破失魂的胸口拉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傷口很大,但是并沒有鮮血,裏面一片虛無,這身體…像是一具空殼。
“妖咒師是不死不滅的…殺生丸。”失魂手中白光一閃,擊向殺生丸的肩頭。
殺生丸左肩側過,白光劃過卻在他身後拐了一個彎還是狠狠的擊中他的肩頭。一縷鮮豔的紅色從他寬大的袖口流出,蜿蜒在爆碎牙刀刃之上。
這樣下去,耗費的妖力太多,他側目地下,犬夜叉一行人正和炎翼對持着,鈴趴在冰冷的草地上一動不動。鈴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人類太弱小。
速戰速決,他右手刀指長空,爆碎牙上的鮮血染得妖氣變成血色,殺生丸低聲道:“祭。”
失魂後退半步,面上神色不虞。血祭,殺生丸竟然到達了這樣的高度,通過鮮血獲得神祗的力量。他似乎将要趨近于神獸了,如果不是如今這樣的身體,恐怕自己還真是從他手中讨不到好處。這殘破的身軀卻幫了很大的忙啊!
血色的光暈籠罩整個天空,殺生丸手中爆碎牙的鋒芒比太陽更加耀眼。妖氣劃破長空沒入失魂的胸口,他痛苦的睜大雙眼,雙手握緊刀刃。
死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滿臉痛苦之色的失魂。突然,殺生丸冷漠的雙眼閃過一絲訝異的色彩,卻見失魂原本痛苦的臉上極緩慢的浮上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說過什麽…殺生丸,妖咒師是不可戰勝的。”将長刀從身體裏慢慢推出,失魂笑道。
“廢話太多。”殺生丸将爆碎牙收回刀鞘,抽出腰間從戰鬥開始就微顫不停的另一把長刀。失魂的身體變淡了,那種水藍色,似乎變得透明了很多。變淡的身體,消失的斷發…殺生丸握緊手中的刀,他想他是明白了什麽,關于父親選擇他成為天生牙的主人真正地意義。
只是一個魂魄所構建的虛體而已,身為妖咒師的魂魄的特殊性,所以他不被普通刀劍所傷害,但是天生牙…這把為斬魂而生的刀。
從天生牙出鞘的那一刻起,失魂的目光就不曾從它身上移下。他察覺到了那把刀的脅迫,但是同時心底對它也升起一股熟悉感。
“牙…曾經不是說,死後為我鑄造最完美的刀麽。如今用來對付我啊…很好。”妖咒師低沉的聲音帶着些許莫明的悲哀。
“光來!”失魂雙手再次十合。很快,以他為中心,天地間所有的光芒向他湧來,四周變得漆黑一片,但唯有他站在光明的中央,宛如神祗臨世。
“天生牙。”殺生丸右手橫刀胸前,抵擋住失魂雙手揮過來的強烈光束,在刺眼的光芒中向着那個男人飛去。欺身,橫刀為豎,砍下,無數的藍色熒光從失魂右手臂的傷口飛散而出,傷口逐漸擴大,直至他整條手臂消失。
失魂快速後退,皺緊的眉頭和越來越蒼白透明的身體顯示着他此刻的情況刻不容緩。
“炎翼。”他咬牙低聲喚道。
“啧。”神獸妖裔有些輕蔑的皺眉,所謂妖咒師也不過如此,竟然被殺生丸的攻擊弄得如此狼狽…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他才懶得聽他吩咐。炎翼長手一揮,将彌勒遠遠甩開,看着珊瑚和戈薇匆匆跑向法師,他撇撇嘴将涅劍收回手中,左手屈指一彈,鈴身旁的另一個結界張開,少年琥珀出現在她身邊。
“殺生丸,看來你是想要看一場好戲。”失魂的聲音帶着些顫抖和低喘。力量…他辛辛苦苦收集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消失!可惡!
殺生丸回頭,失神的少年顫抖的雙手正緩緩靠近匍匐在地的女孩,他不做多想便轉身飛向鈴的身邊。
波動的結界将殺生丸擋在了外面,結界之內的琥珀根本聽不到外面珊瑚和戈薇的吶喊,只是遵循着心中那個聲音的呼喚,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找死。”怒火随着殺生丸張揚的妖氣肆溢,琥珀對鈴的窺視他早已看在眼中,所以即使現在的他失去神智而靠近鈴卻仍舊讓殺生丸憤怒不已。
“不要!”珊瑚驚叫一聲,擋在了結界前面。殺生丸揮刀意味着什麽她很清楚,琥珀是唯一的弟弟,她不能這樣看着他死在殺生丸的刀下。琥珀這孩子…喜歡鈴,她知道。
“求你,不能這樣…鈴,她本來就是人類,和琥珀在一起…就算是為了她好。”珊瑚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非常的自私,但是那是她的弟弟,唯一的親人,就算自私也好…
“珊瑚…那鈴呢?”戈薇低頭,有些不忍。珊瑚她根本沒有考慮到鈴的感受啊。
“沒用。”炎翼得意的笑道:“就算是犬夜叉的血色鐵碎牙也沒有作用,這可是鳳凰內丹所鑄造的結界。要打開?除非殺了我…殺生丸,很早就想和你較量一番了。”
“卑鄙!”戈薇搭弓瞄準。用琥珀來讓殺生丸與犬夜叉反目嗎?又一個奈落!破魔箭因巫女怒火而靈力高漲。速度太快,炎翼只來得及側身,長箭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在他的左臉上劃上了一條血痕。
“女人,你要付出代價。”炎翼的聲音低沉的可怕,被戈薇罵卑鄙的感覺讓他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殺生丸将天生牙收回,琥珀的手已經放在鈴和服微松的領口上。
“鈴有任何事,所有人必須陪葬。不,還不夠…”殺生丸低着頭,額前的銀發遮住了雙眼。那雙掩在銀發中的金眸此刻已經變成血色。
妖化後的殺生丸殺氣凜冽,強大的妖氣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承受的,珊瑚被壓得跌坐在地。
結界後,鈴緩緩睜開雙眼。琥珀…怎麽了?她坐起身子,看着貼在自己身上的琥珀有些不知所措。琥珀的手已經拉開橘色和服,露出裏面松散的白色裏衣。
“琥珀哥哥…”鈴皺眉,她看着少年失神的雙眼伸手擋住了他伸向襯衣的手。被什麽控制了,邪惡的力量。鈴看看自己手腕上紅色的禦神草,已經在慢慢的變色,而琥珀手中的早已變成了黑色。不能這樣下去了,她用力推開琥珀扭頭卻看見了妖化後的殺生丸。
“殺生丸大人!”鈴爬起來朝着他跑去。可是明明看着很近的距離卻怎麽樣也跑不到。
“結界啊。”鈴的聲音有些苦惱,自己跟着楓婆婆修煉,但是靈力總歸是不太強大,這樣的結界她根本沒有辦法破除,身後的琥珀卻再一次纏上來,從背後抱住了她。
“不要。”作為一個女孩子,即使再堅強,鈴還是不可抑制的感覺到了恐懼,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她好像隐約能夠明白。不要,在殺生丸大人的面前…怎麽辦?
結界外炎翼也已經妖化成鳳凰的模樣與殺生丸纏鬥起來,鈴用力的推着琥珀,但是少年驅魔師的力量對于她來說太大,她的雙手胡亂的推拒着,卻不經意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
“匕首…”鈴遲疑了一會,最終狠下心來抽出了琥珀腰間的骨刀:“琥珀哥哥…不要過來了,鈴不想。”奮力掙脫束縛,鈴面對琥珀而站,手中的骨刀顫抖着指向少年。
少年被藥力所控制的身體繼續朝着欲望的深淵邁去。而此刻殺生丸鋒利的犬牙已經緊緊要在鳳凰的翅膀上,撕裂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只見巨大的獸頭奮力一甩,鳳凰被扔在了空曠的地上。灰塵過後,炎翼捂着左肩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個妖怪…打敗了,身為神獸妖裔的自己。炎翼腦袋一片混亂,他總算是知道失魂并不是不厲害,至少他和殺生丸過了不下千招,可是自己呢?
“神獸。”殺生丸化作人形冷眼看着一臉迷茫的炎翼平靜道:“要我親手拿出鳳凰膽嗎。”
“不要!!!!!”突然,鈴的嘶喊穿透結界的力量響徹半空。殺生丸一向冰冷的面容閃過一絲慌亂,目光迅速捕捉少女的身影,卻見琥珀已經将她撲倒在地,而鈴…
☆、瘋
血,是鮮紅的,太豔麗。這是鈴閉上眼的最後一個想法。象牙白一樣的骨刀插在少女被拉開的胸前,刀柄上還殘留着她雙手的餘溫,刀身沒入處,鮮血迸濺。
那樣刺眼的豔麗,從鈴的胸前開始蔓延,直到布滿殺生丸的雙眼。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開始靜止,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是死一般的寂靜。
“殺生丸大人…瘋了。”雙頭龍邊上的邪見望着雙目血紅的殺生丸喃喃道,他水泡一樣的大眼睛裏淚水瘋狂的湧出:“這一次,不用我邪見代您哭泣了。”
一旁的神樂聽見邪見的話呆呆的望着場中的男人,他太平靜,除了那雙眼,那雙因為痛苦憤怒震驚而張大的雙眼。但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裏,一行與他雙瞳一樣血色的眼淚緩緩滑下。這麽傷心麽,心髒好痛。鈴死了,所以自己也要死了嗎?這種疼痛,比被奈落的瘴氣穿過胸口還要痛上千倍啊。她皺眉,越來越強烈的疼痛漸漸奪走意識。
“戈薇,快!帶着珊瑚他們離開!”妖怪的本能讓犬夜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殺生丸這一次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
“不,還有琥珀怎麽辦?!”被戈薇拉着的珊瑚不願意爬上雲母的身上。琥珀,這次所犯的罪過,如果死了應該是罪有應得。但是那是她的弟弟啊!唯一的弟弟!她做不到!
“戈薇,如果是草太!如果是草太怎麽辦!”珊瑚拉着她的手,眼淚洶湧而出。戈薇愣了一下,默然不語。如果是草太,她會放手讓他一個人在這裏嗎?即使他對鈴做了那種事。
“你們先走吧,我一定要救琥珀…”珊瑚反手将戈薇推上雲母,輕輕一拍,雲母便騰空而去。
“真是…我陪你。”彌勒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卻堅定的站在珊瑚的身前。珊瑚擡頭看着法師的背影,眼中淚光瑩瑩,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即使全世界都認為你是錯的,但是還有一個人會站在你身邊,不為對錯,只為那個人是你。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誰都不能…”殺生丸低聲輕語,手中光鞭甩出纏繞上半空的雲母,微微一用力便将它甩貫下地。
“第一個…”清冷如月華的男人已經變成地獄的羅剎鬼,他的聲音是如此的低沉而溫柔,手上的動作卻狠戾而絕情。天生牙,吾賦予你使命,殺掉那個人。
失魂節節敗退,他引以為豪的速度在殺生丸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身為一個殘缺的魂魄,失魂看着殺生丸手中的天生牙,內心第一次萌生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