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殺生丸大人,您一定累了,要到玉子的宮殿去歇息一下嗎?”長久的靜默後,玉子不得不再次開口。她擺出溫和的笑容,像是不谙世事的無害少女。

“大人,還有別的鲛人。”鈴趴在他懷中,淡淡的開口。她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靜空曠的龍淵中卻讓所有人都聽得分明。

四周隐藏的鲛人慢慢的現身,将兩人圍在了中間。玉子神色變了變,無奈道:“大人,這些只是玉子的屬下。”

龍淵之所以兇險,是因為千萬年來枉死之龍的怨氣在這裏經久不散,每隔一兩個時辰便會凝成怨龍在深淵裏翻滾咆哮,弑殺所有活着的生物。能夠控制和安撫這些怨龍的,只有身為龍之侍女的鲛人一族。她們清麗而誘人的歌聲能夠控制和安撫這些怪物。玉子帶上這些鲛人,一來是為了保護殺生丸受怨龍不必要的傷害,二則是想,若殺生丸不願跟自己走,就少不得靠這些東西禁锢住他了。她知道殺生丸足夠強大,但是這些怨氣卻是上千萬年的沉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經受得住輪番不歇的攻擊。

殺生丸沒有收回手中的光鞭,他無視了玉子的存在,繼續抱着鈴向前走去。玉子惱怒至極,一向溫和的聲音變得有些尖利起來:“你寧願被怨龍撕裂也不願意去我那裏嗎?!”她甚至沒有要求他扔下鈴,雖然她很想這樣做。

殺生丸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前進,眼看着就要被黑色的霧氣吞沒。

“殺生丸大人,不要再走了。再一步,我會撕碎你懷裏的人。”玉子垂下眼睑,口氣像是真誠的勸誡,還帶着些許無奈。仿佛是殺生丸逼迫她不得不做到這樣的地步。

男人笑了,短促的一聲,卻又帶着無比的寒意,落在玉子的耳中像是不屑的嘲諷。她知道他是怒了,因為她的挑釁還是為了她話語中傷害到鈴的可能性?

一直伏在殺生丸懷裏的鈴擡起了頭,她美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安和驚慌,只是帶着些淡淡的笑意看着玉子。玉子觸到那雙淡綠色的眸子裏的光,心中驚了一下。再次回來的鈴不再是像以前邪見口中那個力量孱弱的人類少女了。

“上一次,威脅殺生丸大人的妖怪,已經化成了齑粉。你,要小心哦。”鈴甜膩的嗓音清脆動人,卻讓在場所有鲛人的心都齊齊一震。殺生丸是什麽樣的妖怪,她們雖然一直蟄伏在龍淵卻仍舊有耳聞。當年那個攪得妖界天翻地覆的奈落何等的厲害,最後還不是敗在了他和犬夜叉的手上。

鈴的威脅玉子并不放在心裏。不是她不相信殺生丸的實力,而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留下這個人,哪怕最後的結局是死。不過就是一死不是嗎?雖然貪戀他的溫柔,雖然那溫柔不是給予自己的。但是玉子像是患了絕症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仙草死死不願放手。絕望過後的這絲希望,就算是虛假的,她也要追逐直到死亡。

玉子閉上眼,昂起潔白的下巴輕聲吟唱。四周圍繞着的鲛人變了臉色,其中一個忍不住低聲喚道:“公主!”不可!不能夠強迫叫醒沉睡的蛟龍,稍有不慎她們所有人都會交待在這裏。但是身為下屬,她無法質疑和反對首領的決定。鲛人一族雖然曾經因為失魂的威脅祭獻出首領以求平安,但是一旦首領回歸她們還是必須忠誠的侍奉她,除了曾經對公主的愧疚之外。更重要的是,一旦首領度過成人後最危險的十年,回歸鲛人族,她能夠繼承統禦龍淵之中的怨氣,這是守護鲛人族最牢固的屏障。

玉子的吟唱帶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一般的妖怪聽了會漸漸迷失本性。但是殺生丸清冷的眸中還是一片冷淡,他只是側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少女,發現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便從容的等待着玉子即将召喚出的東西。龍淵,那麽就是鲛人一族的禦龍之王了,他倒是很想和這條傳說中的龍較量一番。

感覺到殺生丸蠢蠢欲動的戰意,鈴笑着抿了抿唇,低聲道:“大人盡管陪他們玩玩吧,鈴不要緊的。”她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充沛的靈氣在流轉,而這深淵中的怨氣卻是很怕她這股力量的。

剩下的十幾名鲛人見玉子堅持,只能靜下心來默默配合。悠揚的歌聲回蕩在空曠的深淵,四周的瘴氣聚集,巨龍的身影一點點的被勾勒出來。

鈴從殺生丸的懷中跳下,與他并肩而立,手中綠色的藤蔓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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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龍身盤桓在幽谷之中,巨大的龍頭睥睨着渺小的生物,他噴出一股瘴氣,甩甩頭低吟一聲。

“去吧!”玉子高聲叫道。随後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她金色的魚尾變得黯淡無光,軟軟的倒在了一個鲛人的身上。吟唱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殺生丸側頭看見鈴手中的藤蔓,收回抽出了一半的長刀,指尖毒鞭甩出,率先展開攻擊。鈴看着他迎向巨龍,微微一笑,也攻向其他的鲛人。

鲛人一向以歌聲媚人,戰鬥的力量非常的弱小。如果瘴氣沒有被彙集成為巨龍,她們尚可以喚出小的怨龍與鈴抗衡,但是所有的怨氣都在巨龍的身上,所以她們只能被鈴節節擊退。當最後一個護在玉子身邊的鲛人倒下後,鈴的藤鞭已經裹上了玉子的脖子。

玉子仰着頭,慘白的臉上一片倔強:“殺生丸大人已經中毒了。”

鈴溫和的目光微微一冽,手中使勁,藤蔓纏得更緊。她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正和巨龍顫抖的殺生丸左肩上那片刺眼的血污。

“瘴氣會進入他的身體,讓他的力量完全消失。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以後他就只是一個廢人。”玉子笑得很得意,這種即使生命在別人手中,全局也由自己掌握的感覺讓她感到滿意。

“你愛他嗎?”鈴的臉色已經變得平靜,她略一擡手,藤蔓雖然松了些,但仍舊纏在玉子的脖子上不放。

“當然!”玉子回答的斬釘截鐵。

“愚蠢。”鈴的聲音帶着不屑,手中的力道也漸漸加大,玉子的臉泛出青灰的色彩。她驚恐的瞪大眼,難道鈴不顧殺生丸的死活了嗎?

松開藤蔓,鈴的手仍舊在顫抖。她深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一次讓這雙手結束一條生命,鈴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只知道自己內心覺得是沒有錯的。凡是想傷害殺生丸大人的人,她都絕對不會留情。

鈴說玉子愚蠢,并沒有錯。她也許是愛殺生丸的,但是卻不懂他。驕傲如殺生丸,怎麽會放任自己低下高貴的頭顱去乞求別人的幫助?就算成為廢人,他也仍舊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絕對不會成為別人以愛的名義囚禁的奴隸。玉子愛他,卻不懂得尊重他。

這邊的殺生丸已經收回光鞭,窄長的刀身插入龍頭雙眼的中間,狠狠的一劃,只聽見一聲悲慘的長鳴,巨龍跌落塵土,翻滾了兩下便消散成煙。殺生丸從半空中落下,捂着左肩微微有些低喘。銀色的長發被汗水打濕,額間的劉海緊貼肌膚,他擡頭望向立在不遠處的鈴。看見她完好無損的那一刻,緊皺的眉頭略微一松。

鈴迎上前去,雙手抱住他,感覺到左手觸到的濕潤和他漸漸變得沉重的身軀,心中一緊,雙手環過他的背部相握,口中開始喃喃的念着咒語。綠色的光點從殺生丸的傷口進入,将灰色的瘴氣拉出,傷口開始愈合,肩頭的血污也被抹掉。殺生丸昏沉的意識變得清晰,他擡頭望見面如金紙的女孩,眉頭皺起:“鈴?”

“太好了,殺生丸大人沒事了...”鈴笑了笑,雙眼一閉就暈在了他的懷中。

“鈴!”深淵的濃霧已經消失,經久不見的陽光照射進來,殺生丸清楚的看見少女的臉色快速褪去色彩變得晦暗,仿佛下一刻就會失去生命的力量。他心中一陣慌亂,抱起她便朝西飛去。

與此同時,南火國陰冷的宮殿內。炎翼捂着胸口跌跪在地上,一頭長發時而變成白色,時而變成紅色,他皺緊了眉,豆大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啧!”失魂不耐的站起來,看來神祗炎翼這些年來修為大進,妖裔被壓在體內根本沒法翻身,就算他送來那麽多邪惡的力量進入他的身體之中也無法完全釋放出妖性的那面。

傾月冷冷的看着地上掙紮的男人,這個傳說中和殺生丸一樣高貴的妖怪此時竟然也匍匐在失魂的腳下,這讓她對失魂的力量更加垂涎的同時也不得不加強了防範。

失魂來回踱步了片刻,猛地轉過頭對一臉木然的水月道:“你,去把犬夜叉身邊那個叫戈薇的女人抓回來!”

“是。”水月應聲離開。失魂想了想又道:“沒那麽容易...犬夜叉,女巫,法師和除妖師...傾月,你去幫幫水月。”

“為什麽?”傾月不喜歡他這樣下達命令的口氣,不由得反駁道。

“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失魂目光冷冽,對傾月的不聽話感到不耐煩,如果不是還有用,傾月恐怕早已經吃盡苦頭了。

傾月冷哼一聲,不得不離開。她雖然不喜失魂,但也很忌憚他的力量。

三天以後,水月和傾月才帶着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痕将昏迷過去的戈薇帶來,犬夜叉一夥人的太強,若不是傾月設計引開犬夜叉,也不能夠将戈薇帶回來。

失魂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支着下巴打量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烏黑的長發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的白皙細膩,緊閉的雙眼,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迷惘的往四周望了一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女巫。”失魂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落入耳中,驚得戈薇擡頭望向他。是他!西犬後山的妖咒師回來了。戈薇一瞬間的驚慌之後冷靜下來,她伸手摸向自己背後,箭沒有了,手中只有那把長弓仍然握得緊緊的。

“還想逃走嗎?”失魂湊近她,一把将她提起來。戈薇倔強的望着他不說話。失魂咧嘴一笑,雙手卡向她的脖子扭頭道:“炎翼,還不出來嗎?我可要殺了她了!”

戈薇掙紮着,才發現那個鳳凰化身的妖怪正跪趴在一旁。只見他聽到失魂的話,猛地擡頭,血紅色的雙眼狠狠的盯着他,雪白的頭發慢慢的變成火一樣的顏色。

“情咒果真是很好...”失魂滿意的點頭,看着炎翼從神祗徹底蛻變成為妖怪。當初他用炎翼的血在戈薇身上下了情咒,沒想到如今還能發揮這樣的用處。聽到他低聲自語的戈薇滿臉迷茫,什麽情咒?她跟這個妖怪有什麽關系嗎?為何聽見失魂要殺死自己,這妖怪身上的靈氣全部轉化成為了戾氣。

“放開她。”炎翼從地上站了起來,火紅色的頭發被羽冠束起卻仍長及腰處,一身雪白的和服也變成了黑色鑲着紅邊的長袍,袍上描繡着一只展翅欲飛的金色鳳凰。他雖不知何為愛,但是卻見不得戈薇被失魂扼住脖子危及生命的樣子。

失魂聳肩,放開了戈薇,對他道:“怎麽力量會被他壓制得死死的?”

“三年前,有個叫雪神夜的家夥帶他去了一汪泉水邊。”炎翼抱着雙臂冷冷的打量着戈薇,抽抽嘴角又對她道:“你怎麽老了?”

戈薇眼皮一跳,掄起長弓砸過去惡狠狠的吼道:“你才老!老不死的老妖怪!”

炎翼躲過攻擊,擒住她如玉的手腕湊過去低聲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老死的。”

戈薇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也跳得厲害了,隐隐有種想要暴走的沖動,她咬牙切齒狠狠的瞪着炎翼:“去你大爺的女人!老娘已經結婚了!”她總算知道這妖怪打的什麽主意了,炎翼在她眼裏已然是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甜

“別鬧了。泉水在哪裏?”失魂揮手,他很在意炎翼口中的泉水。如果是能夠讓神祗恢複力量的泉,那麽作為擁有靈力和妖力結合的妖咒師,他是不是也能夠借助。不過他修養身息十年,意識游蕩于天地間卻還從未探查到這樣一處地方,想來那裏一定有非常強大的結界存在。

“北雪。”炎翼放開戈薇,讓水月将她帶了下去。

傾月眸光一閃,想到了北雪城內的靈泉。失魂顯然也想到了她的身份,轉過身問道:“你知道嗎?”

傾月猶豫了半刻,遲疑的說道:“靈泉是有選擇性的,一般人進不去。”

失魂細細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到北雪國去看看。

而另一邊,帶着鈴回到西國的殺生丸卻不如他面上那樣平靜,鈴已經昏睡了七八天了。如果不是她鼻尖呼出的細微熱氣,殺生丸真的無法确定她還活着。

“妖魂未全,靈力損耗太多。”殺母已經收起了初見鈴時的驚訝,細細查看後面色難得的嚴肅了幾分。

“那要怎麽辦?”帶着玖慕長途跋涉回到西國的邪見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跑到了鈴的房間。

“補全妖魂。能視物,能辨音,觸物有識,應該是嗅覺未全。這丫頭妖力太淡薄,只能靠靈力補足,倒不是普通的妖怪呢。”淩月仙姬笑道。

殺生丸沒有說話,只盯着鈴眼也不眨。鈴不是普通的妖怪他早知道了,她的靈力可以修複自己的傷口,阻止瘴氣的靠近,比女巫的力量還要強。不說別的,單是修複傷痕這一點就足夠引得其他妖怪的窺竊了。

“可是妖魂要怎麽補全?”玖慕稚嫩的聲音包含了太多的擔心。

“如果四魂之玉在就好了。”邪見撓頭低聲嘟囔。

“我記得,第一次見她,形體未全。”殺生丸扭頭盯着玖慕問道。

玖慕愣了一下,呆呆的點頭道:“嗯。鈴姐姐修為不夠...你還打傷了她,害得她損耗了很多力氣。”

殺生丸眸光一冷,指甲掐進手心,想起鈴甩着空蕩蕩的右臂離開的樣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突然恨那時候的自己沒能及時追上去,把她抱在懷裏。

“大人是問你後來鈴怎麽好了?!”邪見看殺生丸的樣子心裏冒出一股冷氣,趕緊戳戳玖慕問道。

“啊...那個是因為有個妖怪哥哥帶鈴姐姐去了一處泉水,鈴姐姐說那裏的靈力充沛,能夠修複她的身體。”說到這裏,玖慕倒是想起了可愛的小優。

“北雪國的靈泉。”淩月仙姬恍然大悟,那倒是一處靈力充沛的地方,只是一般的妖怪需要的是妖力,很少靠靈力修煉,所以打這泉水主意的妖怪少之又少。加上靈泉在北雪國內,有結界守護,倒是相安無事的存在了這麽多年。

就在殺生丸準備帶着鈴去一趟北雪國之時,南火傳來了炎翼的消息。靈泉已經被毀,沉澱了所有靈力的晶石在他手中。這個炎翼,當然不是那個溫和的神祗。

殺生丸思量很久,還是決定将鈴留下。失魂一定布下了嚴密的陷阱給自己,鈴留在西國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鈴醒了。他看着她淡綠色的眸子直直的望着自己,害怕自己會突然不見的樣子,那顆強硬的心髒一下子軟的一塌糊塗。當初也是因為放手,把鈴托付給了戈薇,所以她才會被炎翼抓走,和自己分開了十年。

最終殺生丸還是帶上了鈴,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懷裏,飛向南方。

殺生丸沒料到在南火還能遇上犬夜叉一行人。其實如果可以選擇,失魂也不想招惹他們,但是那個時候除了戈薇,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能夠快速讓炎翼擺脫神祗的壓制了。

琥珀第一眼看見鈴的時候非常震驚,他幾乎忘了殺生丸的存在,不自覺的想要靠近确認。可是他剛剛上前一步,卻被殺生丸喉間悶出的一聲低吼鎮住了。那是警告,珊瑚不由得拉了他一把。

鈴從殺生丸懷裏擡起頭,看見了琥珀和犬夜叉他們,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道:“琥珀哥哥,你們怎麽也在這裏?”

“戈薇姐姐...被失魂抓走了。”琥珀癡癡地望着她,下意識的開口。鈴還是十年前的模樣,除了眼睛的顏色變了,沒有別的改變,她還活着。

鈴望着他心中五味陳雜,上一次形體不全的時候自己見過他,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瞥,而且那時候根本看不見東西,只能靠意識探索大概的形狀。這麽多年,琥珀早已成長為一個強壯的青年,鈴并不怨恨他當初對自己做的事情,她清楚那不過是被失魂迷了本性。她也不想琥珀一直自責下去,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勸解他。

“鈴,走了。”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殺生丸冷冷的開口了。他讨厭琥珀,不僅僅是這個人類曾經傷害過鈴,還有鈴對他顯而易見的維護。

殺生丸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但鈴分明聽出一絲不悅,她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低頭仔細的盯着他看了一會,點點頭偏過身子對犬夜叉說:“我們也要去找失魂,要一起嗎?”

犬夜叉正對她的動作感到吃驚,也對殺生丸一副被馴服的樣子感到詫異,聽鈴這樣一問不由得愣了愣。半晌,他才摸摸鼻子點頭應聲,而殺生丸早已不耐煩的抱着鈴走道前面去了。

鈴從他懷裏支起身子問道:“大人剛剛生氣了?”

“沒。”

“可是聽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

“為什麽不高興?”

“......”

“真的沒有嗎?”

殺生丸擡頭,堵住那張猶自喋喋不休的小嘴。鈴臉色一紅,小手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衣服。

後面跟随着的犬夜叉腳下打滑,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琥珀看着親密的兩人心中一陣悵然。珊瑚既替他們高興,又為弟弟感到難過,一旁的彌勒難得沒有吃豆腐而是伸手握緊了她的手。

“鈴,這些年,還好嗎?”南火宮殿外的樹林,大家在這裏做最後的休整。琥珀好不容易趁鈴離開殺生丸到小湖邊取水,挨了過去。

“還好。”鈴将手放進清涼的湖水裏,自從擁有觸感之後,她最喜歡的就是和水的親密接觸。聽見琥珀的問題,她擡頭微笑。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照下來,影子斑駁的映在她的臉上,卻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像是沉寂在歲月裏一幅帶着古老痕跡的畫。

“對不起。”琥珀不知道說什麽好,幹巴巴的道歉,心裏卻很沮喪。他看着還是一如既往美好的少女,而自己卻已經和她差了十年的距離,往後還會更多。

清風帶來了樹林裏屬于植物特有的清新味道,鈴聞不到,但是卻知道那種感覺。她閉上眼,讓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聽見琥珀的道歉她只是搖搖頭。半晌才開口道:“你知道,那不是你的錯。每個人心裏都有不可控制的欲望,妖咒師将它放大,使你失去理智。我知道你是不想傷害我的。就算你有錯,也不要讓發生過的錯誤再去影響剩下的人生了,琥珀哥哥,你要活得更快樂才對,我是這樣希望的。”

是這樣希望的嗎?希望一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能夠活得很快樂...琥珀覺得眼睛有些濕潤。

“我不在乎你傷害過我,我只是知道,其實你心裏并不想要傷害我,做出那樣的事情,并不是你的本意。何況,現在我很幸福。琥珀哥哥,沒有什麽事情是比能夠永遠陪伴在他身邊更幸福的了。或許我該感激你,這算因禍得福?”鈴嘆了口氣,旋即又笑眯了眼。她不希望琥珀走進死胡同。對他笑了笑,鈴用一張裹起的樹葉裝滿清澈的湖水往回走去。

琥珀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能夠成為讓少女幸福的那個人的資格。只是如今,那些在絕望中因為自我安慰而衍生的一絲絲奢望終于徹底消失。

“大人,喝水嗎?”鈴走到獨自一人側坐在樹枝上的殺生丸身邊。殺生丸睜開眼,看見她笑盈盈的捧着一張樹葉站在樹下仰望着自己。這個笑容...等了很久了。他躍下樹,低頭看着少女,緩緩的俯下身湊近樹葉面無表情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水。

鈴望着漾開一圈圈波紋的水,不知怎麽的臉一下子紅了。殺生丸大人剛剛那個動作...看得她心裏猛的一跳,泛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殺生丸伸出手指緩緩的從她臉頰往下刮,最後停留在兩片粉嫩的唇瓣上:“你喝。”

鈴瞪着他毫無變化的臉,渾身都忍不住燃燒起來,被...被調戲了嗎?殺生丸大人?!!!殺生丸看着她含羞的小臉,低頭在唇上舔了一口,唔,比那泉水更甜。

他擡頭的時候,視線正好越過鈴的背面,停在了僵立在不遠處的琥珀身上。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悅,他半眯着眼一把将鈴摟進懷裏躍上樹枝,閉目養神。

鈴閉着眼睛趴在殺生丸的胸膛上,心裏的滿足感多過羞澀。她正伸手指纏着殺生丸銀色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的卷着,突然支起身子睜開眼睛側耳傾聽。

過了一會,她臉上浮起一抹疑惑的神色,低頭看了看閉着眼沒有反應殺生丸。猶豫了片刻,鈴終于抵擋不住耳邊的聲音,從樹枝上跳下來,朝着森林深處跑去。在她跳下樹的那一刻,殺生丸睜開了眼,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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