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老幺的媽媽收了筆錢,金額不菲,換了老幺的自由。
齊明朗徹底在他們的生活裏消失了,齊芳芳絕口不提,老幺也再也不提。
要不是還有以前的回憶,有那些照片,喻沐楊甚至覺得他從沒存在過。
這事兒過去了好長時間,喻沐楊才反應過來。齊芳芳的手段其實挺毒的,買來了老幺的自由,也買來了一輩子讓他擡不起頭的權利。
從此,哪怕齊明朗畢業回國,和老幺重新見面,老幺被那層看不見的枷鎖禁锢着,都不會跟他再發生什麽。
喻沐楊深深吸進一口氣,好殘忍。這種愛固然偉大,但也令人窒息。
每每思及至此,喻沐楊都會想到田媛……
老幺留了下來,直到大學畢業都不用再擔驚受怕,喻沐楊和蕭席把所有能拿出來的錢都給了他,他又哭又笑地說不用了。
放暑假那天,喻沐楊的賬戶裏突然多出一筆彙款,彙款人是一串英文名,銀行地址在國外。他特意去打印了一份收款憑證,隐約猜出這人是齊明朗,彙款來自俄羅斯。
喻沐楊想起來,齊明朗曾老神在在地告訴自己,“天鵝湖不在俄羅斯,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鵝湖。”
齊明朗說這句話的時候,喻沐楊是黑天鵝的替補,齊明朗是王子的替補,老幺是“鵝群”中的一只小鵝的替補。
那晚,他們誰都沒能上臺,喻沐楊看到老幺靠着齊明朗的肩膀睡着了,齊明朗輕輕吻了一下他的眼皮。
見他發現了,齊明朗還央求他為他們保密。
這件事喻沐楊誰都沒說,可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鵝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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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席将自己的畫整理成冊,抽出幾張有明顯的喻沐楊的特征的,剩下的都交給那人拿去賣掉。
本以為要好久才能得到回複,結果第三天早晨,他們正在吃早飯,蕭席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到賬五萬。
看來,這其中的油水不小。
等喻沐楊出門練舞,蕭席給那人撥通電話,“怎麽說?”
“人家特別喜歡你的畫,說你的畫裏那種黑咕隆咚的憂郁正好适合他們最近正在立捧的青年畫家,想跟你約稿呢!”
“約稿的意思是?”
“就是他們大概給你一個概念,再給你一些參考,你照着畫就行……唉我也不懂,你接不接啊,接的話我讓他們發給我需求。”
蕭席當然接了,也畫了,畫了足足一個月,将自己的作品交給他們。
不過這次,對方似乎不太滿意,他只收到不到一萬塊錢。
蕭席沒太意外,也沒有多失落,心想自己的能力上限可能就在那裏吧,不值幾個錢。
早點有這麽個經歷,之後也不用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可以安安心心地學習了。
将錢收了,蕭席沖了個澡,去接喻沐楊下課。
老幺被留下加訓,剛上高一,學習不算緊張,齊芳芳的意思是讓他跟兩個團跑跑演出,積累點經驗。
喻沐楊一個人跑出來,抱住蕭席的胳膊,壓驚道:“老幺真是救了我,我還以為今天還是我加訓呢,結果換成他啦!走走走,小爺今天開心,請你吃冰激淩去。”
蕭席淺笑,他挺喜歡喻沐楊這麽肆意玩笑的樣子的,配合地說:“那我要兩個球。”
“給你買全家桶,所有口味都在裏面了!”
蕭席拖着他,邊笑邊往學校附近的商業街走,“那打包回家吃吧,再選部電影看,看完了學習。”
“好嘞!”喻沐楊爽快地答,親昵地抱着他的胳膊,從街頭買到街尾,兩只手裏都是小吃袋子,不停落汗。
蕭席看他熱,回家前先帶他去路邊的便利店買水,選了瓶汽水,擰開蓋子,遞到他嘴邊。
喻沐楊笑着湊上去,咕嘟咕嘟灌了兩口,又示意蕭席也喝一些。
蕭席覺得臉頰紅撲撲的喻沐楊太可愛了,拇指揩着他的臉頰,又揩掉他唇上的水珠。
忍不住,他湊上去,兩人在貨架的掩映下接了個短促的吻。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公衆場合做這樣的事,喻沐楊有點害羞了,栽進蕭席的懷裏,臉頰滾燙。
蕭席笑着,擁緊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人在最舒心的時候,視線也變得飄飄然,恍惚間,蕭席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略顯滄桑,紅血絲填滿眼白,有些恐怖,那雙猩紅的眼裏流露出震驚又失望的神情,這個蕭席很熟悉。
田媛無聲走進過道,跟蕭席比口型,“你先回去,再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