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事後,蕭席抱着他去洗澡。
喻沐楊冷靜了許多,感覺蕭席就是壓力太大了……
“我這周日有半天假期,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好給你放松一下怎麽樣?”喻沐楊問。
蕭席在手掌上擠了洗發露,揉成泡沫,堆在喻沐楊的頭發上細細揉搓,看着喻沐楊舒服到眯起眼睛。
像只笨笨的可愛小貓。
喻沐楊已經連軸轉了兩個月了,好不容易休假,當然得好好休息,蕭席本想拒絕。
可一轉念,他便意識到了時間流逝,留給兩個人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少,于是點點頭,說“好”。
喻沐楊随即彎起嘴角,羞羞怯怯地撒嬌,“你剛才吓到我了……咬得好疼啊。”
“對不起,我就是……”
不忍心聽他反省,喻沐楊打斷道:“知道嘛,你壓力太大了,我能理解的。”
“嗯……”
“所以呀,周日咱倆好好放松一下,去幹什麽呢,你想看電影嗎?”
蕭席将喻沐楊頭上的泡沫沖掉,抹了一把他的臉,“可以。”
喻沐楊不睜眼,就着仰頭的姿勢,朝他撅了撅嘴唇,“親一個。”
蕭席的心髒都軟了,同時流淌着苦澀的酸水與香甜的蜂蜜,那是一種矛盾又割裂的感覺。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很想要徹底占有喻沐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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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喻沐楊會長得更大,走的更遠,他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也不乏同性與異性的追求者。
蕭席想到未來會有那麽一個人,他會影響喻沐楊的喜怒,見到了便喜笑顏開,見不到就牽腸挂肚。
喻沐楊會和這個人接很多個吻,奉獻自己的身體,也會因為愛他,對他盡情柔軟,溫柔到毫無底線……
蕭席快要瘋了,他真的要瘋了,因為嫉妒,因為痛苦,因為對上帝的憎恨,對他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命運而感到憤怒與絕望。
“蕭席……”喻沐楊眯着眼睛,晃了晃他的胳膊,“發什麽呆啊,累了吧?快點兒的,你再親我一下就行,然後我自己沖個澡就上去!”
蕭席空洞地親吻了喻沐楊,退出衛生間之後,便抱着腦袋蹲在地上痛哭。
幾步之外,喻沐楊的衣服還散落在地面上,他總是這樣,對喜歡的人可以無條件包容。
蕭席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很壞,只有喻沐楊一個好人。
他也是個壞人,但他很愛很愛喻沐楊,所以如果可以,他願意掏出自己的心肝,血淋淋地呈到喻沐楊的面前。
喻沐楊肯定不會要,他也會甘之如饴。哪怕要他死了,也好過要他給喻沐楊帶來傷害。
喻沐楊可能沒有底線,但蕭席的底線是喻沐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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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沒有春節,喻沐楊的春節充斥着枯燥而重複的練習。
他從沒有任何時候後悔跳舞,卻在很多個深夜不斷崩潰,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
唯一支撐着他的信念,就是舞校這兩年才開始實行的新政策,只要考進全國Top2的舞蹈學院,如果總成績進了前三,則舞校将繼續負擔他們的大學學費。
喻沐楊不想跟他媽拿錢,總覺得田媛賺錢不容易;再加上他很希望等蕭席上了大學帶着他去找田媛攤牌,到時候田媛肯定要大鬧一場,但再怎麽鬧,因為不用跟她拿錢,喻沐楊就相對有底氣一些。
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這個念頭成了他唯一的指望。他不斷告訴自己,只要上大學就好了。
只要上了大學,他就能一直和蕭席在一起了!
二月末,喻沐楊收拾行囊,踏上了全國範圍的藝考征程。
其實夢校就那麽兩所,但齊芳芳讓他多去別的學校練練手,熟悉了那種場景和氛圍,等到了Top2,就沒那麽容易緊張了。
這個時候,喻沐楊已經一點也不緊張了,像是馬拉松賽手在漫長奔跑後終于看到了終點的标志,哪怕很遠,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到達。
田媛全程陪考,齊芳芳也會突然出現在不同城市的考點外等他。
重要考試來臨前,齊芳芳突然對他說,“你把下個禮拜的時間空出來……”
“為什麽?”喻沐楊估算着時間,“不行吧,下禮拜四我要去A舞面試。”
“讓你空出來你就空出來。”田媛有些嚴肅,怕影響他心情,很快又松弛下來,“齊校長還能害你嗎?”
喻沐楊性格偏敏感,察覺出一些端倪,卻不得其解。
晚上,他看田媛睡了,跑到酒店的樓梯間給蕭席打電話,開玩笑似的說了這事,讓他幫忙分析一下。
蕭席沉默了一陣,“你說你現在在首都?”
“嗯,只剩最後這個學校了,也最關鍵,我媽的意思是這幾天就別亂跑了,給我租了個練舞室,讓我每天過去練習。”
“哪個酒店?”
喻沐楊漫不經心地嗤,“問那麽清楚幹嘛啊,你要過來找我啊?”
“嗯……”蕭席說,“你告訴我酒店的名字,我來找你。”
“快算了,你的學呢,不上啦?”喻沐楊沒太在意,只當這句是個情話,“再說了,你來也就看我一眼,我現在跟我媽住一屋,特不方便。”
“我想看看你,就看一眼也行。”蕭席還在堅持。
“我下禮拜天就回去了嘛……”喻沐楊有些松動。
到了這個關頭,他也會心慌,瘋了一樣想念蕭席。
“喻沐楊,我想和你做/愛,你告訴我地址好不好?”蕭席說。
那天喻沐楊半信半疑地說了酒店名稱,随後又荒唐地挂了電話。
倒也不是不相信蕭席會找過來,只是他說要做/愛,喻沐楊覺得,蕭席這種正兒八經的性格,也就想瘋了過過嘴瘾吧。
可他還是不免期待。
第二天傍晚,他從練舞室裏出來,打算回酒店找田媛一起去吃晚飯。
一路上,他忍不住走走停停,四處張望,結果連蕭席的影子都沒找着。
他在心裏笑自己蠢,轉了個彎,下一秒就被人抓住了胳膊,随後十指交扣,奔跑在首都四月幹燥的風裏。
喻沐楊徹底笑出了聲,望着跑在他前面的少年的背影,感受到了切切實實的幸福。
這是這段日子以來,他最開心的一天。
蕭席将他帶到兩條街外的酒店裏,酒店是四星級,他們走進高空的一間套房裏。
“你哪來的錢?”喻沐楊驚訝地問。
蕭席按下窗簾,房間裏一片黑暗,他将喻沐楊推到床上,不由分說地脫他衣服。
“蕭席,等等……”喻沐楊遲疑了,油然而生一種恐懼。
陰恻恻的恐懼,讓他頭皮發麻。
“楊楊,把你給我,”蕭席悄聲說,迫切地在他胸口落吻,“楊楊,我想要你,我想在體面又幹淨的地方要你,我想把最好的都給你。”
喻沐楊心軟了,雙臂脫力,又軟趴趴地擡起來,圈住蕭席的脖子。
他們在黑暗中宣洩着想念,也在黑暗中訴說着對彼此的愛意。
喻沐楊渾身發燙,但并不難受,反而很享受這種高熱反應。
甩到地上的手機不合事宜地震動起來,起初他們倆都沒管,可手機仍舊不知疲倦的震動着。
嗡嗡的悶響在靜谧到只剩喘息聲的房間裏分外明顯,他們再也無法忽略。
喻沐楊推了推蕭席,“我去把手機關了吧,估計是我媽找我。”
“可以嗎?”蕭席問。
“那我跟她說我想加練,免得她擔心。”喻沐楊赤腳踩在地毯上,朝着突兀的亮光走去。
“媽……”
他剛張口,還沒來得及扯謊,就聽到田媛在電話那頭,聲音顫抖地質問:“你現在和誰在一起,是不是蕭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