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幾近告白
九 幾近告白
湯姆不知道鄧布利多和愛洛伊斯說了什麽，但她回來後情緒明顯不對。
她恢複了他們還不熟的時候的樣子。
“回你的寝室。”她又戴上了教導主任的面具。
湯姆在沙發上等了很久，猜測老蜜蜂和她說了些什麽。
她的反應在嘲笑他傻傻地保留一絲僥幸。
邪惡的老蜜蜂，為什麽總要毀掉他擁有的一切。
這可是聖誕節。
但湯姆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說什麽自證的話，免得适得其反。
“教授，感謝您的照料。”他站了起來，帶着故作堅強的脆弱，“盡管這不是我收到的最安全的聖誕禮物，但您的陪伴讓這個平安夜從此與衆不同。”
赫敏看着他，眼神動了動。
他等着她說點什麽，至少回心轉意一些，不要被鄧布利多輕易毀掉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聯系。
但她還是保持着疏遠和禮貌，側身讓出了直通辦公室大門的路：“聖誕快樂，裏德爾。”
這是在趕他走。
湯姆的心更沉了，他也沒有遮掩自己的失落。
他慢慢走過去，和她擦肩而過，站在了門外，“聖誕快樂，…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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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頭，門在他面前關上了。
湯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那扇緊閉的門，他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然後一轉身就看見幾只眼睛盯着自己。
是走廊的畫像。
他們和他大眼瞪小眼，然後興奮地消失在了畫框裏。
F*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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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裏，赫敏一直在思考鄧布利多的話語：“盡管愛是最強大的魔法，但是不要玩弄時間。”
這是什麽意思？
她和湯姆之間怎麽可能存在愛呢？如果鄧布利多是在暗示這個。
她也沒有玩弄時間，她現在連怎麽回到未來都不知道。
赫敏有些洩氣，但鄧布利多有時候就是這樣，說一些雲裏霧裏的話。
不過和他的對話又提醒了赫敏一件事，校長的死亡可是有湯姆那個小雜種的一份力。
她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她不能再任由湯姆靠近，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好奇心或者其他什麽情緒發展。
這就是一個陷，不，一個深淵。
于是整個寒假赫敏都躲着湯姆，她知道他一般寒假都留校，暑假回孤兒院。
湯姆找了她半個月也放棄了，反正還有開學，他不信她能在課堂上避開他。
當然，赫敏和湯姆都沒有想到的是，經過一個寒假的醞釀，關于他們兩人的緋聞在開學不久後就爆發了。
尤其是聖誕舞會，赫敏離去時沒有遮掩身上的刻痕傷疤，讓大家對她的身份議論紛紛。
而兩人跳舞時明顯不對勁（激情四射）的氣氛也讓衆人猜測。
霍格沃茨好久沒有這樣的師生戀了，赫敏上課的時候就發現女學生們看自己的眼神帶了八卦、鄙夷和敵意，男生們則是興奮居多。
她忍受了幾節課後，覺得不能再放縱這些青春期少年的想象力，于是開門見山地說：“我注意到最近你們私底下散布了很多關于我的謠言。”
湯姆在坐席上沖她搖頭，赫敏無視了他，繼續道：“這都是無稽之談，所以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徹底問清楚，了結你們的疑惑，專心準備七年級馬上到來的NEWTs。”
學生們你看我我看你，激動極了。
格蘭芬多的男生們最先開口：“教授，裏德爾在追你是真的嗎？”“教授，他成功了嗎？為什麽我不行？”“為什麽是斯萊特林？”
女生們問的更加詳細：“教授，聖誕舞會後來發生了什麽？你們接吻了嗎？”“教授，你們是不是在冷戰？還是說你拒絕了裏德爾？”“教授，你們是不是會在裏德爾畢業後在一起？”“教授，您的星座是什麽？”
赫敏簡直應接不暇，這些人是從哪裏挖出那麽多細節的？簡直就是旁觀證人一樣！
“不，我們沒有在一起！這是無稽之談！”“不，沒有親吻，我說了他沒有在追我！”“我的星座是…這是黑魔法防禦課！布萊森小姐！不是天文課。”“不，我之前強調過了，沒有追求，沒有答應，更不可能畢業後在一起！”
赫敏越說越氣急敗壞，應接不暇的問題讓她差點炸毛，就在她準備嚴厲地結束這一切時，一個不懷好意的問題從斯萊特林方向傳來：“教授，聽說您是泥巴種？”
所有人都安靜了，格蘭芬多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女生，斯萊特林們則在不安地興奮着。
湯姆也看向了那個女生，眼含警告，她瑟縮了下，但還是梗着脖子重複了一遍：“教授，請問您是否能公布您的血統呢？畢竟，泥巴種是不适合也不配教斯萊特林的。”
教室裏鴉雀無聲，格蘭芬多義憤填膺，就要罵回去，但赫敏伸手制止了他們。
“首先，這位羅齊爾小姐，問血統問題是沒有教養的，不管你的家族是如何教育你的，我想維持基本的禮貌應該是你們學院總是強調的吧。”她冰冷的語氣讓所有人都知道大事不妙，“其次，關于我的血統問題，這與我是否能教授斯萊特林或者說是否能教黑魔法防禦課無關。”
她走下了講臺，黑袍掃過過道兩邊的桌椅，讓坐着的人都縮了縮：“我比你們在座任何人、甚至大部分老師都經歷了更多黑魔法。”
她伸出左手，準備把貝拉特裏克斯留下的刻痕露出來，但是湯姆站了起來。
“教授。”他懇切地看着她，“您不必如此。”
赫敏直視回去，她已經好久沒有直視他了，這個寒假還有開學幾節課她都避免直視他。
她發現他看她的眼神還是那樣真誠和直覺。
她切斷了對視。
“裏德爾，感謝你的…支持，但這是我的事，我和所有血統歧視者的事情。”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屈服坐下。
不過這還是讓教室裏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見此，赫敏一揮魔杖，大片戰鬥的景象随着霧氣彌漫了整間教室。
“我參與過戰争。”她沉重地講述，“我并不為此自豪。”
教室裏暗了下來，學生們停止了騷動。
霧氣裏，厮殺的怒吼先一步奪走衆人的注意，學生們一擡頭，就看見黑魔法撕碎了一個巫師的肢體，斷肢和鮮血抛灑在空中。魔法炸藥四處爆炸，帶來了腐蝕和詛咒。
一只狼人長着血盆大口從霧裏沖了出來，引起一片尖叫，它咬掉了一個巫師的頭顱，貪婪地吞噬着他還在動彈的軀體。
旁邊看着的學生昏了過去。
但愛洛伊斯教授還沒有停止：“忘掉教科書上關于狼人的毛茸茸小知識吧，他們不只是月夜能感染人，他們還可以吃人。比起感染和利爪，食欲才更像他們的武器。”
學生們臉色蒼白，幾欲作嘔。
一片陰影投來，霧氣裏近處的景象消失，他們看見天邊的巨人遮蔽了夕陽，掄着巨錘像烏雲一樣籠罩了戰場，所到之處都是血肉之泥。
在這裏，索命咒甚至是仁慈。
所有人都被徹底震懾，呆怔地坐在椅子裏一動不動。
“這就是戰争，這就是黑魔法。”愛洛伊斯教授總結，揮手散開了霧氣，“我幸運地活了下來，四肢完整，沒有發瘋，沒有變成狼人。這也是為什麽我有資格站在這裏教你們怎麽抵抗黑魔法。”
她輕蔑地瞥了眼那個瑟瑟發抖的女生，又警告地掃視了一圈斯萊特林：“黑魔法可不管你是純血還是非純血，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試試在自己額頭刻上純血二字，看看你的敵人會不會被你的聖光所征服，對你脫帽致敬，畢竟，一個純粹的蠢貨能傷害得了什麽呢？”
“下課！”
她走了出去，學生們還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湯姆站了起來：“我想你們還沒忘記我是混血吧。”
斯萊特林們抖了下，後怕湧了上來，格蘭芬多則驚訝他竟會當衆宣告這個被默契無視的真相。
“如果你們任何人對我或教授的血統有意見，可以再來找我…”湯姆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理論一番。”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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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快步走在走廊裏，剛才的一切都讓她內心沉重，不管是八卦，還是血統，還是最後那場揭開傷疤的展示。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開始運行起大腦封閉術，将痛苦的回憶再次密封。
但是她的努力被打斷了。
“教授！”是湯姆，他怎麽又來了？
“教授。”他追到她面前，“剛才…”
“閉嘴，裏德爾。”她沒好氣地說道。
他抿了抿嘴，但還是開口了：“教授，我希望您知道，我根本不在意……”
拐角傳來人群的聊天，是幾個斯萊特林男生：“嘿，你們說愛洛伊斯教授真的是麻瓜種嗎？”
赫敏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展示手臂的動作被湯姆打斷了，她挽起袖子就要走過去卻被他一把拉住。
她回頭挑眉質問他。
“教授，難道您不想檢驗一下您的教學成果嗎？”他勸說道。
行吧，看看這些斯萊特林有沒有長進。
赫敏準備覆手在原地等候，結果卻被湯姆一把拉進了旁邊的男盥洗室。
WTF？？？
她張口就要教訓，湯姆卻狡猾地說：“教授，走廊裏不能使用魔法，所以我不能用隐身咒。”
赫敏氣得差點抽他，但那幾個斯萊特林男生靠近了盥洗室門口，似乎準備進來。
湯姆立刻把她拉進了最裏邊的隔間，輕輕地把門關上。
兩人緊貼着彼此站在隔間裏，赫敏不得不叉開腿站在馬桶兩邊才能讓湯姆關上門。
這個小子死定了。
她用眼神淩遲他，默念了一個瘙癢咒。
他英俊的面孔扭曲了。
“教授。”他咬牙切齒，“Please stop.”
赫敏笑了，惡狠狠地低聲道：“你的體罰才剛開始。”
他臉紅了，但是不肯破壞形象去抓癢：“教授，我又做錯了什麽？”
赫敏卡殼了，的确，最近他們連話都沒說過，他哪裏來的惹禍。
她不甘地抿起了嘴，他勝利地露出一個笑容，用下巴指了指她還戳在他身上的魔杖。
赫敏翻了個白眼，停止了施法。
他放松了緊繃的身體，得寸進尺地靠近了她。
赫敏瞪了回去，但是她的警告對他還不如剛才的瘙癢，他笑着低頭看着她，真誠的樣子讓人難以怪罪。
突然，一陣水流濺落聲打斷了逐漸暧昧的氣氛。
兩人突然意識到他們原來還在廁所裏，不遠處還有幾個男生在…尿尿。
湯姆的表情僵住了，赫敏差點大笑。
水聲還在淅瀝，那幾個男生又開始了剛才的對話。
A：“我覺得愛洛伊斯教授還是很酷的。”
B：“NO WAY！她可是泥…麻瓜種。”
A：“但她剛才沒有直接承認啊。”
B：“你蠢啊！那叫做沒有否認，而且還展示那麽一大堆…恐怖玩意兒。”
C：“你被她吓壞了，哥們兒。”
B：“我沒有！而且她再怎麽厲害也改變不了她的血統。”
C：“你敢對裏德爾說這種話嗎？”
B：“我…呃”
A：“嘿！所以裏德爾是真的喜歡她嗎？”
B：“不可能！老大怎麽可能喜歡低賤的泥巴種！他剛才只是因為血統問題被…被激怒了！”
赫敏聽到這裏已經怒不可遏，一群欠抽的小蟑螂！她推開湯姆就要沖出去教訓他們，他死死地抱住她，兩人搏鬥一番她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嘿，你們剛才聽到了什麽嗎？”B心虛地問道。
“我好像也聽到了什麽。”C也開始疑神疑鬼。
A絕望：“不會是老大吧！”
三人對視一眼，提上褲子就逃了出去。
慌亂的腳步聲消失後，赫敏掙開湯姆的懷抱：“為什麽阻止我？護短嗎？！”
“教授要是真出去，那緋聞就要變成醜聞了。”
“說得好像你不會遺忘咒似的。”
“我就知道教授不是循規蹈矩的人。”
她被噎住了，氣得又要對他施咒。
湯姆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胳膊。
“裏德爾！放手！”
“教授發誓不再用剛才那個咒語體罰我。”
“放開！行行行，我答應你。”
他卻有先見之明地抽走她的魔杖才放手，赫敏正要反擊，卻見他唰地扯下了她左手的袖子。
那個刻痕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空氣裏。
MUDBLOOD
她僵住了。
“So，這就是你總是藏起來的傷痕。”他專注地看着它，赫敏想把手抽回來，但轉念一想，何必呢？最好讓這個混蛋好好看看他造成的傷害。
“Does it hurt”他試探着用手指摩挲過崎岖不平的皮膚。
“你認為呢？”她刺了回去。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露出同情的眼神。上帝才知道她多憎恨同情或者自以為理解的包容眼神。
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她：“那個女巫一定很可惡。”
“你怎麽知道是女的？”
他笑了：“如果是個男人，那刻痕就不會在這裏了。”他意有所指地掃過她的胸口。
“裏德爾！”她怒了，一拳揍過去。
但是他依然敏捷地握住她的手腕，然後拉過她的左臂湊到唇邊吻了下去。
她愣住了。
他柔軟的嘴唇吻在了她傷疤之上，
溫熱的呼吸讓它癢癢的，就像要愈合一樣癢。
她看着他，驚愕還留在眼底。
但他沒有看她，只是垂眸将每個字母都吻過，她顫抖起來，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對待過這個傷疤，羅恩每次都是飛快地看一眼然後痛苦地避開，就連她自己也不會長久地凝視。
她雖然接受它，但是她還沒有原諒，她在內心給它專門隔出了房間。
“教授，您非常美麗。”湯姆的話驚醒了她，他的眼睛透徹而明亮，仿佛看進了她心裏，她試圖運行大腦封閉術，但是每一堵牆都徒勞地瓦解。
“這個，根本證明不了什麽。”
他灼灼地看着她，就像在用眼神吻她一樣。
“簡，美麗的簡，不要讓它影響你，改變你。”
他不再握着她的手臂，只是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告訴我，是誰這樣傷害了你。”
是貝拉特裏克斯，你未來最忠誠的信徒。
她閉了閉眼，內心的高牆重新建起，将悸動封鎖收藏。
“她已經死了，裏德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