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冬季選拔賽
冬季選拔賽
十二月下旬，期待已久的冬季選拔賽在東京拉開序幕。
作為高中籃球界三大盛會中僅次于夏季全國大賽的比賽，冬季選拔賽吸引了五十支來自全國各地的代表隊參加，其中最熱門的種子球隊當屬山王工業高中籃球隊。
今年山王工高已經先後拿下了全國大賽和秋之國體的冠軍，為了沖擊一年三冠，堂本教練帶着籃球部成員提前三天趕往東京。
深津不在的第一天，涼子只覺得座位旁邊空空的；中午沒有了深津帶的便當，她只好去便利店買面包，但咬下第一口時眉頭就微微皺起，嘟囔着以前也沒覺得這麽難吃啊。
深津不在的第二天，涼子望着窗外的積雪發呆，不知道今年東京的雪是不是跟秋田一樣大。
深津不在的第三天，東京電視臺已經在播放今年冬季選拔賽的賽前盛況，深津他們應該已經領到參賽資料了吧。要加油啊，想到這涼子的心跳不由地開始加快。
深津不在的第四天，冬季選拔賽正式開始。時值周六，涼子一大早就守在電視前，終于在一閃而過的畫面裏見到了久違的身影。
深津不在的第五天，好消息繼續傳來，山王工高大比分戰勝對手，奪冠之路勢如破竹。
深津不在的第六天，涼子坐在教室裏翹首期盼，終于在下午放學前得到了山王獲勝的消息。
轉眼來到了第七天，這天剛好碰上聖誕節。
涼子到學校時，深津的課桌上已經堆放了不少禮物，各種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混着情書賀卡層層疊疊地羅列着。
上課時，涼子總忍不住看着那些粉色的信封走神。
終于時間來到十二月二十六日，一九九零年冬季選拔賽的最後一天。
上午十一點，山王工高籃球隊奪冠的消息傳來，整個學校為之沸騰。這一次他們不僅完成了一年三冠的目标，也實現兩年六連冠的壯舉。
當然，對涼子來說更多的還是為深津開心，他在堅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夢想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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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時，涼子沒去樂隊也沒着急回家，為了應對第二天的期末考她正在重刷錯題集。
說起來涼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以前的她完全不在意成績，考試也是能過就行，而現在自己竟然會為了高分反複做題；果然跟優秀的人呆久了，就會被潛移默化地影響呢。
涼子快速浏覽錯題集，目光在一道标星號的大題上停留下來。
啧，當時深津是怎麽教的來着？涼子咬着筆帽，努力回憶當時深津一成的解題思路…
“b不等于4，b等于2嘞。”旁邊有個聲音響起。
“啊對哦，b等于2。”涼子松開筆帽，快速在草稿紙上劃拉，剛寫到一半筆尖突然頓住，涼子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深津一成就那樣背着籃球包、半低着頭站在她身後。
“深津！”涼子興奮地看着他，“你回來啦？”
“下午的飛機，剛到嘞。”深津一成嘴角彎起一個微笑，擡手取下身上的籃球包，剛想放時才注意到自己座位上堆成小山的聖誕禮物。
面對各式各樣的巧克力和卡片，深津有點無助地看向涼子。
感受到深津求助的目光，涼子連忙擺手。
說實話，她是有一點嫉妒的，嫉妒這些女生可以不管不顧地向深津表達心意；同時她也有些擔心，擔心這些情書裏，會不會有深津喜歡的女生。但是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別人珍貴的心意，她無權置喙，也不想瞎出主意。
就知道涼子不會幫自己，深津一成只好自己動手。他先将所有巧克力和零食挑出來，集中放進了班級的零食櫃裏，然後将信封和卡片一起打包，整理好放進了自己籃球包裏。
做完這些後，深津淡定地看着涼子，然後拿出一個漂亮的盒子遞給她：“聖誕快樂。”
涼子看着眼前的禮物，打開裏面是一副黑白熊貓造型的手套，看起來毛茸茸的，分外可愛。
“喜歡嗎？”深津問道。
“嗯，喜歡。”不得不說，深津每次送給她的禮物都剛好戳中她的喜好。
“那麽…”深津撓了撓後腦勺，伸出右手吞吞吐吐地問道，“我有…聖誕禮物嗎？”
“欸？”等涼子意識到深津是在向她要聖誕禮物後，臉一下子紅了個透，害羞倒是其次的，重點是她現在壓根沒有呀。
準備倒是準備了，但是涼子準備的是奪冠禮物，而且不知道深津今天會來學校，她也就沒帶來。
看出涼子的窘迫，深津一成趕忙改口：“騙你嘞，沒有也沒關系嘞。”
“有！”涼子一口應道，“我放家裏了，明天給你好不好？”
雖然真的在家裏，但聽起來總有種被戳穿後臨時補上的錯覺，涼子有些猶豫，要不現在直接帶深津去家裏拿好了。
“深津，要不要現在去我家拿？”
“涼子，要不要看我們比賽的錄像帶？”
涼子和深津一成同時開口問道。
正好，只是去拿禮物顯得多尴尬，但是看比賽錄像帶就不一樣了，而且她确實很想看。涼子立馬點頭：“看，現在就去看。”
然而深津跟涼子想的似乎不是一個地兒，他将兩本習題冊放進包裏後，帶着涼子去了籃球部的器材室。
這還是涼子第一次進籃球部單獨的器材室，房間很大但是很整潔，四周的牆壁上挂滿了球隊的獲獎海報和合影，前方的櫃子裏也整齊地擺放着各種獎杯獎狀。
深津一成将籃球部放在地上，取出現場比賽的錄像帶插入錄像機，調試好設備後邀請涼子一同坐在最前面的凳子上。
深津放的是今天早上的決賽，山王工高對戰千葉的浦安商貿。
比賽開場，山王率先取得球權，但對方迅速展開防守，在深津一成發起快攻前，對方控衛已經貼了上來。
對方跟深津身高相差無幾，深津只得壓低重心一邊運球一邊尋找機會，在對方試圖出手切球時，深津一個背身傳球給到高橋，高橋接球後快速傳給隊長長崎，長崎順手又傳回給身旁跑出空位的深津。
深津接球後擡手就是一個高長傳，幾乎傳球的同一時間，高橋已經朝着右側籃下跑去；下一秒，一個行雲流水的空接扣籃驚豔全場。
“啊，進了。”涼子興奮地喊道，“深津你這個傳球好漂亮。”
“沒有嘞。”面對涼子突然的贊美，深津嘴上不顯，眼裏卻盛滿了笑意。
餘光裏，涼子的目光仍然緊緊地盯着屏幕，臉上的表情随着比賽節奏變化，時而喜笑顏開時而又抿着唇眉頭緊鎖。
深津就這樣安靜地看着涼子的側顏，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心裏逐漸被一種溫暖柔軟的感覺填滿。
“啊，危險！”全神貫注觀看比賽的涼子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屏幕上，深津持球被浦安商貿的兩名球員夾擊，他們有着不輸深津的體格和身高，即便只是通過鏡頭觀看，涼子也有種身臨其境的壓迫感。
然而場上的深津一成絲毫不怯，只見他盡可能的壓扁身體，雙腳快速移動，幾乎像一頁紙穿過一扇門那樣，成功突破了對方的包夾。
順利将球帶出來後，深津一成揮手組織快攻；在對方球員反撲過來之前，深津出手傳球給外線的長崎隊長，長崎接球後一個投球假動作晃過對方的分衛，假投真傳喂球給強側已經卡位成功的大前鋒，随着籃球應聲入網，山王工高再次将比分拉到二十分以上。
“真棒！”涼子舉起手掌朝着深津，深津意會後也伸手和她擊掌。
啪的一聲，随着清脆的掌聲在房間響起，涼子的臉上也綻放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深津，你是怎麽做到傳球又快又準的呢？”涼子好奇地問道。
“會時刻關注隊友的跑位方向嘞。”
深津一成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涼子解釋：“會預見防守方對位球員會如何阻止跑位進程，同時也要推算出對方阻止跑位進程時大概會耽誤我方球員多少時間，根據這些再決定傳球時間和空間嘞。”
“啊？”涼子聽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幾秒鐘要做這麽多事，來得及嗎？”
“來得及嘞，都是一瞬間就完成的事嘞。”深津說完又補充道，“因為非常了解每位隊友的跑位習慣和出手偏好嘞，而且賽前也會分析對手的資料，知道他們喜歡從哪個區域發起進攻，又習慣進行怎樣的擋拆配合嘞。”
“真厲害！”涼子以前只覺得深津打球厲害，知道這些後覺得他更厲害了。
雖然自己是個門外漢，但通過深津的描述，涼子能想象對方為了勝利提前做足了各種功課。
環視器材室內擺放着的榮譽，涼子不由地感概在高手如雲的山王工高籃球部，深津能以高一球員的身份穩坐首發陣容，一定是投入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精力和努力。
果然，這世上哪有随随便便的成功，不過是別人拼搏奮鬥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