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你不把這些人看得重要,之前之所以拒絕喂食鱷魚,也僅僅是因為你拒絕而已。在經歷過這麽多次廣告時間後,你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應該也談不上生死吧,充其量只是一個游戲的結束與否。

一直以來你硬剛鱷魚寧死不屈,是想着自己好歹是玩游戲的,總不能被鱷魚給玩了。反正受傷也不痛,就是擺爛而已,擺爛嘛,擺爛你都不會嗎?但是現在不一樣,目前的主要矛盾暫且轉移,蹲在上頭的那個NPC裝到你了,玩家的尊嚴也不允許你灰溜溜的下場。要是再次開局沒這個事件了怎麽辦?連報仇都沒地方報。可惡,一想到這種情況你就有些後怕。

所以此時此刻,你寧願當場把自己給喂了,都想讓大家不好過。

當然,局勢還沒嚴峻到這個地步,畢竟在這個游戲裏,食物鏈是很明顯且不可逆的,與此同時,進食的鱷魚群會獲得額外的能力,這将為它們下一次獵食提供便利。連作為玩家的你都不得不承認,鱷魚總是高高在上着。而且整個游戲魔幻卻又很靠譜的一點是:外界的攻擊只會作用在鱷魚上而不是你這個Mafia頭頭上(不難理解,畢竟游戲玩的就是鱷魚嘛)。所以只要鱷魚饑餓條不滿,某種程度上你就是無敵的。

“我明白了,捕獵就是耗能,而耗能是獲取能量的唯一途徑。”你滿腹自信,面朝漫天落石玩笑般許願到:“希望這波不虧。”

不虧的意思就是他先于你進鱷魚肚子,順序決定玩家尊嚴。

飽食一頓的鱷魚開始嘶吼,更快的是仿佛裂空般的灼眼石塊,如白日閃過的流星群,拖着長長的尾巴,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天空原先極亮,後來又變得極暗,直到和地面沒有間隙。

“轟隆——”

臨空堕日,平地揚塵。

這實在是很厲害的一擊,碎石在地上翻滾,發出世界的最後一陣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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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飼養鱷魚的Mafia大佬,如今你的Mafia團隊中除了你,就剩下鱷魚了。

當然,你并不值得可憐,畢竟是你自己怕被別的幫.派滅團,于是先一步把團給滅了,然後安然迎接了羊王的大招。

但是只要你沒死,這個組織的戰力就不算有折損。

煙塵還沒散盡,四散的白灰中有黑色的浪在湧動,鱷魚們不知何時張大了嘴巴,在灰落在地上的簌簌聲中,傳出一陣好像勝券在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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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

一縷白色的煙塵在空中打了個卷。

起風了。

氣流開始快速在塵土中回旋,露出中心圈中的一張猩紅大嘴,碎石翻滾,樹木搖晃,一陣可怖的吸力自此産生。煙塵被卷盡,地面上鱷魚一只挨着一只,拼嵌一個更為龐大猙獰的黑紅巨獸,貪婪的把嘴對着天空。

【龍吸:每一位獵食者都該有的技能!嘴巴一張,食物拿來!】

樹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左跌右撞,然後被攔腰折斷,沖向了風眼。衣物、砂石、遠處的鳥,在這鱷魚卷風的牽扯下,一同消失在它們的嘴前,不知通往了何處。于此同時鱷魚的饑餓條緩緩削減,所有被它們吸入腹中的都成為了食物。

你站在風眼暫且好受些,于是穩住身形,眯着眼睛去搜尋原本在高空的人影。

面對陸行生物鱷魚可不用這麽麻煩,擁有滅世潛能的它們,正常情況下對上任何戰力都是碾壓——用上戰力這個詞都有些奇怪了,就像是水果會打人一樣。

不過如果到嘴巴邊的烤鴨真要飛了的話,也有補救的方法。鱷魚一共有兩個操控技能,一個是進食技能【龍吸】,嘴巴前一小塊區域內食物清空;另一個是獎勵技能【淘金熱】,能把所有視線內的食物變成金幣。金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能決定鱷魚升級、幫派建造、人員招募等一切事項。

雖然兩個技能有很高的進食量要求,但是也真的十分好用。【淘金熱】顯而易見,而【龍吸】看起來像是利用風力和氣流,但實質上是對眼前區域開了一個“洞”,“洞”中無論鬼神無問生死,一段cg過後能清得幹幹淨淨。

雖然也會造成食物清得太多,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鱷魚挨餓的尴尬情況……但是敵人都死了誰還管鱷魚餓不餓啊?

你的目标,就是死在別人後頭。哎,你這該死的勝負欲。不過暢想一下,對面那麽強,沒準還能讓鱷魚當場升個級呢?

雖然胡思亂想了很多,但是這個技能僅僅持續了幾秒。時間一到,鱷魚卷風特效瞬間消失,遮眼的沙石一清,澄藍的天顯露在眼前。

你眨眨眼睛,這下子可以好好看清周圍了,不過你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好得意的,同是鱷魚口中食,誰比誰高貴呢。

于是你的笑意漸漸從臉上消失了。

“你沒死成啊……”

赭色頭發的羊王面相介于少年和青年間,兩手插兜淩空而站,他原本腳下的石塊已經消失不見,像是被看不見的蛛絲拖住了一般。大概是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此時他處于驚人的高度上,一致你第一瞬間沒有看清他的存在。

你遺憾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明明連腳下的石頭都被“洞”絞了進去,卻偏偏差了那麽一點距離。

“這些是什麽東西?異能力嗎?”

羊王彎腰俯瞰着你,擰起眉頭,菱狀的钴藍色瞳孔亮起一絲憤怒:“他們去了哪裏!”

“誰知道呢?世界的盡頭?格式化?”你幽幽說道。

總不能回答鱷魚肚子裏吧?多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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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之王”中原中也,是青少年自衛組織“羊”所認定的首領,作為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首領,在威懾外界,保衛組織成員安全這一方面,他做的無可指摘。如果說衆人看“羊”是一種戲谑,看待“羊之王”卻多了很多忌憚。

在港口Mafia的快速擴張下,橫濱地下局面一直處于動蕩中,不少大大小小的組織都接連覆滅。不過直到現在,橫濱的地下成分依舊很複雜,在這其中,一個以“鱷魚”為名的組織簡直是臭名昭著。一直傳言,他們手下有一條體量很大的人口販賣供應鏈,其中成員對地盤軍火不感興趣,而是專注于俘虜敵對組織的人,于是一個個組織徹徹底底的從橫濱消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

直到中原中也親眼見證了這個血腥可怖的場景,才發現真實情況的嚴重性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于,不僅那些消失的人可能進了鱷魚的肚子裏,這些怪物連自己人都全部吞了進去。

中原中也能感受到,那幾乎與他擦肩而過的一擊有多麽龐大的威力,但鱷魚發動攻擊前的行跡讓他推測出,這稱得上可怕的一擊需要以那些人死亡為代價,這讓他憤怒。

“作為一個首領,竟然讓自己飼養的怪物吃掉了自己的部下!”圍繞在他身上的橙光開始噼裏啪啦綻開黑色的紋路,預示着他不平靜的內心,“你這種人,不配成為首領!”

被【龍吸】吃掉的橙色力場重新爆發,連空間都要給撕裂開似的。他重重的俯沖到地面上,自濃厚的煙霧中站起,崩裂的土石再次成為了他的武器,将他圍在其間。

一個個巨大的石塊被他提了過來。

此時你已經被這連翻的混亂弄得有些亂七八糟了,之前投食時臉頰和衣領噴濺到了不少血,眼角邊留有沒擦幹淨的血痕,衣服本來就是黑色,不過血色濡濕過的部位在光下折射出猩紅的光。雖然你沒好好打量過自己,但是渾身黏膩的感覺還是讓你很想重開一局。

再加上對手突然的爆發,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石塊落下時帶來的壓迫你能感受得到,但不大,你站的依舊很直,小皮鞋旁邊是一條條匍匐着的鱷魚,将你環繞其中。令你憂心的是鱷魚饑餓條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增長,畢竟它們又承受了一輪攻擊——這太奇怪了,眼前的生物真的處于鱷魚的食物鏈中嗎?就算是他是一只暫且在海面上栖息的海鳥,鱷魚沒在出水的那一瞬間捕食他,使他作為獵物而僥幸勝利,這之後反擊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你憂郁得就像親眼見證了水果打人的場景,感覺背負了太多不屬于自己的壓力:“人是你殺的,罪責歸在我頭上?”

“那也不是你讓鱷魚吃掉他們的理由。”中原中也面色難看:“他們甚至都沒有死亡。”

“差不多?你不是來取他們性命的嗎?”你唾棄這種僞善,連帶着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怎麽,他們一定由你殺死?讓我搶先了,于是你很生氣?”

你覺得他好奇怪,造成了血流成河的局面,還試圖全滅你們,但是一群人真的死得就剩你一個的時候又開始無能狂怒。他認為你不可原諒,自己的部下說殺就殺,甚至讓野獸吃掉他們的軀體。

“你要是真為他們的死亡痛哭流涕的話,不如責怪一下自己。”最後你冷酷的說:“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也不會死,反而,死的會是我。”

饑餓條瀕臨滿格的鱷魚難耐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你說的是實話,這幾次重啓中唯一受到傷害的動物就是你,這次多了幾只雞鴨而已(诶單壓)。雖然有人犯傻高呼“鱷魚大人不能吃這些低等的事物”,但是以你寬容的姿态,放他一條生路也說不定(假的。

“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要你信。”你嗤笑,無論如何,等你慘死之後鱷魚大變哥斯拉後就由不得他相不相信了。

啊完蛋,你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之後的慘死局面。

然而自己一個人怎麽玩都沒問題,但是但凡扯到一點競争因素都很讓你緊張,此事決不能輕輕揭過。

“羊”……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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