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港.黑有一位很特殊的幹部。
幹部并沒有絲毫對首領的尊敬——對着幹倒不至于，或者說只要不涉及她，首領做出的任何決策她都不在意。只是她在首領的約束之外，她并不像幹部，更像是門外顧問或者是其他絕不次之的身份，甚至會在首領面臨困難的時候表達嘲笑。
但同時，對于首領受到的挑釁她會迅速出手，一些港.黑打上門來的敵人，幹部也會毫不留情的讓鱷魚撕碎他們。
有着這樣的幹部，森鷗外的手段也很強硬。
一方面，森鷗外想快速恢複現代對橫濱造成的創傷，另一方面，鱷魚的存在對于這位首領來說也是一個壓力，注定了港.黑需要鮮血的供養。
鱷魚餓了會吃掉他，關于這一點，森鷗外接受。他不願接受的是，自己為之奉獻的一切在鱷魚牙口下脆弱的像一片紙。飼養一段時間鱷魚并不難，即便還是地下黑醫的森鷗外也能夠做到。但是永遠飼養這群異獸，一旦出錯就會導致自己身死世界淪陷，并且期限是永遠，又有多少人能夠達成呢？
森鷗外有時真覺得未來無望，這複雜的心理活動差點把他逼成哲學家。
“死亡是無窮無盡的。”森鷗外自言自語：“我要讓這一概念永遠加諸于一人。”
“掌管地獄之王、冥界之主‘閻魔’，不是外號，而是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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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有逆反心理，但卻沒想到有這麽嚴重，重到有時讓你想要唾棄人性。
自從你當上了□□幹部，你發現自己可以把饑餓條遮住了。而一旦遮住，就意味着下次再見饑餓條時，就是森鷗外死亡的時候。
從前你是首領，榮耀鱷魚享，鱷魚還要你喂。玩游戲的時候你玩的就是一個情緒價值，覺得很是痛快，然而來到游戲裏後簡直讓你想毀滅世界。
但是一旦不當首領，鱷魚就由首領來負責了，它們餓了就吃首領，組織還有首領養，你偶爾出出手，還能得到同事們“不愧是你”“恐怖如斯”的眼神。如果首領死了——你就再找一個呗。
從前你死活不願意喂鱷魚，你覺得是因為自己也挺有人類愛——如今你卻久違的感受到了喂鱷魚的樂趣，就是框框炫、酷酷炫，炫出強大，炫出精彩。你确實有人類愛，指你不願意便宜鱷魚，但擋了你的人——丢進東京灣喂鱷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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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之前喂魚怎麽都有點別扭，是因為你的逆反心理嗎！
再次想起當初森鷗外認為首領是為組織服務，而你不屑一顧，如今你發現自己有失偏頗。哎，不愧是首領，這樣才能當上首領，你還是當個坐騎是鱷魚的幹部吧。
直到出現先代複活的事。
“啊呀，把他喂鱷魚那一次先代屍體半點話都不敢講呢。”你先是譴責了森鷗外沒收好尾，并且表示對這個任務興致缺缺：“先找到人在哪吧，我一向不管調查的事情。”
雖然先代屍體出現沒引起什麽波動，很顯然你并不站先代那邊，但是總是要解決的事情。
森鷗外點頭，他一向知道你的作風：“那麽，我想借用一下太宰治。”
有了鱷魚後，死對于太宰治是觸手可及的事情，然而确是這個時候，他并不像以前一樣熱愛自殺（在鱷魚旁邊用別的方法自殺是非常可笑的一件事），有時候看向鱷魚的眼神帶着隐約的向往和猶豫。
但是世界上已經沒有死亡的概念了，死者可以随意的複生，目的是為了再死一遍。太宰治以為死亡能帶來永遠的平靜，然而死者該去的三川途已來到了人間，只要存在過，就會痛苦。
從此他跟在了“死神”的旁邊。
死神所指之地，三頭犬為其開道，死亡降臨。
作為人活着該感到痛苦嗎？沒有必要，餌料想這個東西太可笑了。
于是他很安靜作為死神旁邊的使者，等待死神想起時取他的性命，這樣死亡才是不确定的事情，而太宰治也有前提去看活着本身。
如此，對死亡的追逐已全部改變了對象，“找死”變為了“等死”，相比于鱷魚，太宰治表現得更像是三頭地獄犬一些。
森鷗外沒有了指示太宰治做事的理由，然而他有別的途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有“冥界之主”在的地方，就由太宰治的身影。
他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表面自己有一條可以收割的生命。
“太宰治是個很機敏的孩子，這個任務給他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森鷗外意味深長的說到。
太宰治是不會拒絕你的命令的，你同意，誰知道他帶回來了一只橙毛。
“羊之王？”你露出吃到了蒼蠅的表情。
又是你想忘記的稱號，立本人怎麽回事，真的不尴尬嗎？
“我不是什麽王，只是拿了一手好牌而已。”中原中也再次說出了這句話，擰着眉看你：“你是誰？”
你停止了和他說話。
你感覺自己成了那種工具人，路過某熱門角色時震驚的出他的外號，他再說一兩句尬語——你驚訝于自己一問一答中能受傷兩次。
被你白了一眼的中原中也面露不解。
太宰治看了看你，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你也被鱷魚吃過啊。”
“什麽鱷魚？”中原中也簡直一頭霧水，完全不能理解眼前一群自說自話的人。
森鷗外接過了話茬，重新掌控了對話的局勢。你聽着聰明人開始套路，摸着鱷魚思考要不要殺掉他。
有風險，畢竟他有滞空能力，鱷魚确實打不到飛鳥——除非它們停在水面上。不過他不是羊王嗎，配一群小羊做補給，小羊不會飛，弄一波龍吸沒問題。
等一切事件結束吧，你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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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太宰治專門拉你去看好戲。
“那位羊王的事情完成了嗎？”你問。
“已經解決了。”太宰治沒有提出森鷗外對他有別的打算，這種東西不必提：“準備把他喂給鱷魚嗎？”
他看上去很驚訝你留了隔夜仇。
“喂呗，首領帶成員一網打盡。”你敲定了主意，然後就看到了羊王被他的下屬刺了一刀，掉下懸崖。
被中原中也找上門的原因是因為炫了他下屬的你眼神死。
太宰治對一臉無語的你補充道：“刀上抹的是老鼠藥哦！”
好好好，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本世界第二對絕對該綁定的組合是這一對。順帶一提，上一對你認證的鍋蓋組合已經鎖死了，這一對也請在你鱷魚的胃裏鎖死吧。
你先送下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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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所有背叛你的下屬。”
你對醒來的中原中也說。
“什、什麽！”中原中也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滿目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被白濑捅了一刀，又被GSS攻擊後，中原中也暈倒在懸崖下，被太宰治帶回了□□。
“背叛你了還留着原諒嗎？”你笑嘻嘻的說：“不要太感謝我。”
“難道你要為了殺了你的人來殺我嗎？黑手.黨，想開點。”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你暗示到，等着中原中也反抗，好送他一起上路。
中原中也憤怒的看着你，钴藍色的眼睛閃着燃燒的火焰，全身上下開始顫抖。
“你這個惡魔……別讓我完全恢複，否則我一定殺死你——”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因為叛徒要殺我嗎？”
你哈哈笑起來。
太宰治看到逐漸要變得混亂的現場，嘆了一口氣。
“差不多接受現實吧，你的悲慘未來。”他摁住了中原中也，帶有看戲意味的勸阻到：“友情提示，馬上要加入港.黑，最好不要得罪港.黑的幹部哦。”
“誰說我要——”
“留了一半的成員。”太宰治說：“你的成員存活了一半。”
“只要給港.黑賣命，另一半我不會殺。他們看上去好像對發生的事不知情呢。”你笑嘻嘻地補充道：“只誅首惡嘛。”
中原中也是唯一一個逼你自喂鱷魚的，而原因竟然是這種原因，随便一炫難以平複你的無語。
都說了，你極為在意的是自己的情緒價值，單純喂鱷魚已經開始無聊了，你追求的一向是情緒價值。
“那麽你的選擇是什麽呢？”
中原中也拳頭掐出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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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将自己對港.黑那位的憎惡直白的表露出來！
港.黑對這位地獄的閻魔觀感複雜，但沒多少人願意恨她，太消磨意志了，會把自己折磨死的。
一般的态度為恭敬和恐懼，暗中供奉這位大人的也大有人在。
□□另一位幹部尾崎紅葉知道了，也有些驚訝，在帶中原中也去參加會議時提了一嘴。
“你與那位幹部之間有誤會？”
“不是誤會。”談到這裏，原先很恭敬的中原中也面色變得難看：“我總有一天會用重力碾碎她。”
“很辛苦吧。”尾崎紅葉嘆了一口氣：“無論是怨恨她，還是想報複回來。”
尾崎紅葉沒有勸解，仇恨這種東西，只要自己記着，沒有任何人可以勸他放下。
中原中也沉默。
有時候他也會想，是自己反應過激了嗎？那位幹部似乎是出于好意，在港.黑的這一段時間，他多少也聽聞了這位幹部事跡。死神的稱號名副其實，喂養着一群每天都必須進食的鱷魚，人類在她心裏似乎毫無價值，只是鱷魚充饑的材料。
但是……中原中也咬緊牙關。
尾崎紅葉心裏暗嘆，換了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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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找上了你，他偏頭錯開了你的視線，看上去在強烈忍耐自己的怒氣：“你為什麽殺了他們。”
你大為納罕，完全不知道他問這個的原因，難道他認為你是個好人嗎？
“因為我很生氣，你竟然把首領做成了這樣，讓我深感恥辱。”前塵舊怨他并不清楚，但你仍有可以說的話：“雖然我目前是個幹部，但我也是當過首領的。”
大概是你對首領的理解出了差錯，總之森鷗外和中原中也都很讓你驚訝，他們真的在做人上人嗎？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小組組長嗎？
然而森鷗外首領真正做起來卻符合你最初的預想，港.黑的幹部和成員也逐漸信服起了他，發自內心的服從他的命令。這麽看來中原中也到底在當什麽啊？成員出事他上，閑他太強成員背刺，為保成員賣身□□——哪來的聖父？
“那個時候我也在喂鱷魚，除了敵人，下屬中的廢物也是鱷魚的口糧。或許你會攻擊我，但有一點我比你好，我從不縱容下屬的野心，把人養廢，白白去死。”
“但是你呢，中原中也？你确實不應該叫羊之王，太可笑了，我可不看這個，他們是為你而死的。”
你掃了他一眼，自覺沒什麽好說的，轉身離開。
看着恍若流水一般繞過他，随着眼前少女遠去的鱷魚，中原中也一時有些茫然，這其中确實有道理，如果白濑不刺殺他，羊的成員也就不會死。
是他害了所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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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不是她的名號，而是她的身份。”
“所說暫且不論，但掌管死之神祇賦予的死亡是絕對的正确。如果有一天鱷魚殺了我，那麽我選擇接受。”
首領之座上，森鷗外說了這樣一句話，他神色平靜，卻絲毫不會讓人懷疑這句話的可行度。
死亡是絕對正确的。
中原中也單膝跪在他面前，執下屬禮節，神色肅穆。
“我将效忠于港.黑，為死神開道。”
中原中也或許還不能徹底理解港.黑的死神之于港.黑是什麽樣的存在，但沒關系，在之後的歲月裏他會有更多感悟。總有一天，港.黑高高矗立于橫濱乃至更廣袤之地，不為任何原因，只要死神在，黑白雙方都會将它托舉而上，供上神壇。
“明明是‘生’之神明。”了解到一些傳言的費奧爾多嘆氣，選擇等待下一個輪回。
現在出手時絕對沒有勝算的，一絲都沒有，神明沒有選擇他。沒關系，費奧爾多等待着觸怒神明世界的毀滅。這樣罪孽深重的世界，終有一天會崩潰的。
到時候，費奧爾多将歸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