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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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艾略特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查西伯爵并沒有就此放過,他把艾略特的腦袋壓在他兩腿之間,艾略特只好雙膝跪地,雙手扶在伯爵的膝蓋上。
查西伸手托着艾略特的臉:“像小貓咪一樣叫一聲。”
艾略特雖然不理解他想幹什麽,但是還是照做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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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重重危壓力之下,國王終于注意到他的邊疆失火了,短短的幾天之內,聖.愛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甚至連妹妹都連寫好幾封信給我。
聖.愛丁也不像從前那樣寧靜安詳了,現在大街小巷四處是巡邏監督的偵察兵,也開始宵禁。為了應付敵國的鐵鳥,皇城運來了一些模樣笨重的鐵甲蟲,可以容一人或兩人鑽入駕駛。面對馳騁天空的對手,國王只是覺得把他們射擊下來就好了。
聖.愛丁的一切都遵從軍事化管理,富人想方設法用積累的錢財保護自己逃脫服役,窮人與奴隸争相參軍,建功立業者可以借此改變身份。
查西伯爵一如既往,但是伯爵府邸現在已經征用為參謀基地。天氣也越來越冷,河流池塘都結上了一層薄如紙翼的冰霜,但是現在連柴火也短缺了。
飛翔的鐵鳥又一次翺翔在天空,向我們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投下了燃燒的鳥蛋,大多數的樹木都化為焦炭。為了減少損失,我們的人把餘下的樹木都砍伐殆盡,收進倉庫,以免慘遭毒手。
原先木頭做的建築幾經拆改,現在彌漫着金屬腥鏽的味道,大量的阻燃版運送過來。
好在敵軍的鐵鳥飛不了多遠就要回去休整,因此被波及的地域只有聖.愛丁。
他們說,敵國是天空與風之國,那裏有高聳入雲的山峰,那裏的人已經習慣從地處攀上高處,習慣與天空和風相處,我們的國度是大地與河流的孩子。有幸擊落一只鐵鳥,我們的調查員将鐵鳥拆開觀察,詳細了解了它的內部構造,但是我們土地上的青銅鋼鐵太沉重了,就算有辦法鑄造出一模一樣的裝置,也會因為太重而飛不起來。
他們的國度有奇特的鳥,鳥死了之後、剃下鳥肉、取出鳥骨,鳥骨便是上好的材料,将鳥骨與黃銅融在一起,做出造型各異的構件,便能拼接成鐵鳥供人類駕駛。
雖然受于材料的限制,我們的國度沒有辦法飛上天空與他們抗衡,但是我們的國度受到大地與河流的寵信,土地的饋贈往往是簡單而又實用的,智慧的先人想到了開發土地的種種方法,傳授後人,世世代代薪火相傳。
艾略特就在厚實的阻燃板中繼續登記出入賬目,只是這裏的窗戶不太好打開,在白天也時常要點蠟燭。
數以萬計想要建功立業的臣民被送到這裏來,分配在小小的營房裏,保暖的棉衣和被褥也一并送到了這裏。他們或者歡笑、或者思念、或者悲壯,各自在各自的鋪位上想象自己的未來是否輝煌、光明、黑暗。
因為柴火短缺,這幾天洗漱的水都帶一些冰渣子,艾略特常常含一口冰水,仿佛能沖淡查西伯爵讓他做的那些事的記憶。口腔被塞滿的感覺伴随着強烈的羞恥......揮之不去,愈發的疼痛,還有腥鹹而又粘稠的液體流入喉嚨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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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不願意再回憶每天晚上發生的事,哪怕每天晚上都要遭遇一遍,然後被一腳踢下床,緩慢地爬到分配的營房,縮在屬于自己窄小、逼仄的木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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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艾略特時常因為登記錯誤大片塗改而受到批評,晚上的劇痛讓他每夜都合不上眼,白天注意力非常分散,加上營房是有的冷嘲熱諷,夥食清單無味......在庫房內的小隔間,抄寫表單,雙腿冷的發抖,手指關節也凍得通紅。法規嚴格,抄錯或者塗改太多都要關在禁閉室懲罰。
查西伯爵越繁忙,就越煩躁,他把艾略特抄錯的紙撕碎了塞在艾略特嘴裏。
在禁閉室裏,艾略特的雙手吊着,繩子把手腕勒的淤血,腳尖只能微微碰到地面,整個人半懸挂在空中,不穿一件衣服,鞭子直接抽在裸.露皮膚上。
好冷的天,艾略特被吊在禁閉室裏,他豎起耳朵,似乎聽見了外面打雪仗的聲音。很多年親人都來這裏了,他們經歷充沛,他們有些經歷過消炎炮火的洗禮,因此珍重活着的每一天,下雪了就出來打雪仗,分外快活。
也有一些人初來乍到,未曾見識過世界的險惡,也不曾領略過槍炮無眼的悲痛,他們還是保持着一顆燦爛、活潑的心,因此也玩的快活。
人,總歸是要有點念想的。
“啪嗒”一聲,吊着艾略特手臂的繩子斷了,事發突然,他沒來得及站穩,就崴了腳摔在地上,身上新鮮的傷口占了地上的塵土污漬。冷極了,外面下着雪,艾略特卻一.絲.不.挂地被關在禁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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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衆人散盡後,艾略特才被允許穿着衣服出去,地上的雪已經不是剛落下那樣潔白了,在打過雪仗被人踩踏過,已經和泥土混在了一起。不過天上還在下雪,他便擡頭望着黑黑的天空,因為太冷了所以就把手插在衣袋裏,就用鼻尖去接雪花。
有一片雪花是火紅色的,艾略特看呆了,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火紅色的雪花向我翩然落下。
“還不快躲!”熟悉的身影撲過來,将艾略特撲倒在另一邊,燃.燒.彈在傻乎乎的艾略特剛才站立的位置爆炸開來,火星四射,地上的雪瞬間氣化成水蒸氣。
查西伯爵咬牙切齒地看着艾略特:“笨死了。”艾略特因為剛才疏忽大意差點沒命而瑟瑟發抖,但是看到查西伯爵的臉,感覺還不如剛才死了才好。
查西伯爵拖着艾略特往旁邊躲避從天而降的鐵鳥彈,躲進掩體的時候,長舒一口氣。
夜幕中,阻燃板緩緩落下,高射炮擡起,明亮的射.擊.彈和空投的燃.燒彈在空中交錯碰撞。在屋子裏,阻燃板雖然阻擋了燃燒,但是熱量卻毫無阻攔地透進來。屋子裏一時間很暖和,艾略特甚至在內心病态地盼望有燃.燒.彈空投,這樣就不會冷的瑟瑟發抖了。
但是寒冬只有這一個月,一個月後空氣會回暖,不能再打這樣的拖延戰了。
“我們要反擊,國王的命令,但是我們的高射炮射程不夠遠,準星不高,雖然鐵鳥飛的低,但是也不容易打下來。雙方水平相持不下,如果技術沒有突破,只能繼續拖延下去。”查西伯爵臉色嚴峻,剛才飛撲救艾略特把他的發帶弄散了,現在他的金發散亂的披在肩頭,襯得他潔白的皮膚有幾分紅潤。
他随後随意地坐在一把靠背椅上,這個掩體裏只有兩人,他挑了挑眉毛、解開褲子,像潭水一樣漆黑的眸子看向艾略特:“我累了,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不。”艾略特第一次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