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誤會大了
誤會大了
“你眼鏡呢?”戚歌看鄒寒急匆匆開門進來,一副被鬼追的樣子,吓了一跳。
“不要了,反正能看。”鄒寒心有餘悸,“我剛才碰到一帥哥,超級帥。”
“這是碰到帥哥該有的反應嗎?”戚歌不解,“怎麽吓成這樣?”
鄒寒拍拍心口:“那帥哥太兇,還撞了我一下。”
戚歌不明所以:“故意撞人?誰在醫院裏還這麽嚣張?你沒事吧?要不要向醫院投訴?”
“沒事,就是眼鏡掉了,他可能也不是故意。出現在醫院肯定沒好事,說不定是他在乎的人生了病才心情不好,我們不計較。”鄒寒擺擺手,也沒把那事放在心上,“你快吃飯吧。”
“你買飯這麽快?”戚歌奇怪道,“食堂在哪裏?”
“護士送過來的。”鄒寒打開保溫桶,清淡的香味随着熱氣彌漫開來,“你快趁熱吃。”
戚歌看着那質地優良的保溫桶,覺得不大對勁:“護士送來的?護士為什麽要送飯給我?”
鄒寒沒多想:“她說你住的特殊病房,所以包三餐,你不知道嗎?”
有些醫院的确會給某一部分病人提供營養餐,但是,醫院不會先征求病人的意見嗎?而且,醫院給病人送餐,用得着去買這麽好一個保溫桶?
戚歌怎麽想怎麽覺得有問題。
“聞着還挺香,是不是加了什麽東西?”鄒寒替戚歌架好小桌子。
戚歌舀了一勺塞進嘴裏,慢慢品嘗:“加了蓮子、紅棗、花生……大概還有黃芪,吃不出來了。”
鄒寒拿着勺子在粥裏翻攪:“沒見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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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歌:“煮好以後就挑出來了。”
“那你挺厲害,這也能吃出來?”鄒寒蠻驚訝,“你什麽時候對這些東西這麽有研究?”
“難道不是醫院的操作更奇怪?”戚歌看着碗裏的粥,感覺喉嚨有點幹,“用得着這麽細致嗎?為什麽挑出來?不是該留着讓病人看到更好?”
“對哦。”鄒寒反應過來,然後瞬間腦洞又跑偏了,“這醫院值得五星好評。”
戚歌:“……”
他懶得再說,埋頭吃飯。
大半個小時後,鄒寒看着空空的保溫桶,有點不敢置信:“你不是生病了嗎?還吃得下這麽多?我以為你會給我留一碗。”
戚歌面無表情地給他發紅包:“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鄒寒餓着肚子去買飯,剛到醫院門口的馬路,就被疾馳而過的車子噴了一臉尾氣。
“勞斯萊斯了不起啊?”鄒寒看了眼車屁股,習慣性想扶眼鏡才發現眼鏡還沒撿回來,頓時更生氣了,“誰還沒見過有錢人了?拽什麽拽!”
吃過飯回來的時候,鄒寒拐彎去了護士站一趟,禮貌詢問:“請問你們有沒有撿到我的眼鏡?”
“對不起啊,小弟弟。”值班護士剛好見證了之前那一場“暴力傷害”,對鄒寒深表同情,安慰道,“眼鏡被病人家屬踩碎了……”
“我二十一歲了!”鄒寒超郁悶,“哪裏小?”
護士看他炸毛的樣子Q萌Q萌的,順手在他頭頂呼嚕了一把:“弟弟別生氣,你現在能看清嗎?我們醫院有配眼鏡的地方,要不要找人帶你去?”
鄒寒:“……算了,我不近視。”
不近視還戴那麽醜一眼鏡幹嘛?護士莫名其妙。
鄒寒悶悶地回到病房,被戚歌一眼看穿。
“你今天怎麽回事?每一趟出門回來都不開心。”
鄒寒又把之前碰到的帥哥拖出來罵了一頓:“掃把星,長得帥也是掃把星。”
戚歌心裏一動,佯裝随意地問:“那帥哥到底長什麽樣,你竟然一直強調他帥?你不是向來只誇紙片人帥嗎?”
“這個還真是帥,臉就比你就差那麽一點點,但個子比你高,身材比你好。綜合下來,你倆差不多帥。”鄒寒就是三分鐘心氣,馬上又誇起人來,“就是冷冰冰的,那眼神陰鸷兇狠,跟我搶了他老婆似的……”
他叭叭叭形容完,看到戚歌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眼睛很亮,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讓他忽然很有創作的沖動。
戚歌被自己的猜想所震驚,心口像塞了一團火,燒得他口幹舌燥,根本無心去管旁的事情,也就沒注意到鄒寒奇怪的眼神。
終于迎來晚餐時間,戚歌既期待又忐忑,催着鄒寒去拿飯。
鄒寒來到護士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又是一大桶藥膳粥,加的藥材還和中午不一樣。
戚歌看着那個藍色的保溫桶,狠狠咬了下唇,中午是一個淺灰色的保溫桶。
醫院會買這麽多顏色的保溫桶嗎?
“小寒,你晚上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裏守着。”戚歌努力打發走鄒寒,“你認床,別在這裏耗,我又沒缺胳膊少腿,晚上也不用吊水,沒事的。”
鄒寒最後還是拗不過戚歌,看他晚餐又吃完一大桶粥,感覺也沒太大問題,便依言回家。
來到車庫,鄒寒一眼就看到一輛嚣張的勞斯萊斯,正是中午那一輛。
還真是冤家路窄,鄒寒走過去,想要看看車裏有沒有人。
後排的車窗卻在這時候搖了下來,露出一張冷冰冰的英俊側臉。
鄒寒腳下打了個彎,低罵一聲,飛快溜走。
“鹿總,要調查一下這個人嗎?”駕駛位的紀菡回頭過來,問道。
鹿一白目光沉沉地看着鄒寒那輛大切若基開走,一手抽了支煙出來,另一只手摸出火機打燃。
火焰湊近煙頭的一瞬間,鹿一白瞥了眼紀菡,又松開手,任由火焰熄滅。
他把煙叼在嘴裏,垂着眼眸把玩手裏的打火機,半晌才道:“不用。”
“不用?”紀菡看了眼副駕駛上淺灰色的保溫桶,懷疑自己聽錯了,“你……難道,就這麽算了?”
“誰說要算了?”鹿一白又“啪”一聲打亮火機,對着那一簇火光輕嗤一聲,“他是什麽身份都不重要。”
紀菡聽出他話裏的勢在必得和森森寒氣,心髒跟着“咚”地一聲,不再多言:“你現在回去嗎?”
鹿一白搖搖頭:“你先走。”
紀菡走了,鹿一白拿着煙盒去了吸煙區。
夜幕低垂,這裏的路燈壞了,周圍黑沉沉的,只有鹿一白指尖的猩紅在微弱地一閃一閃。
他站在半人高的綠植面前,脊背挺得筆直,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捏着燃燒的香煙,眼神落在遙遠幽深的夜色裏,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麽都沒想。
不知過了多久,指尖傳來灼熱滾燙的溫度,鹿一白低頭看看快燃盡的香煙,摁滅後扔進垃圾桶,還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才轉過身。
旁邊的灌木叢裏忽然傳來一聲輕響,似是腳步聲。
鹿一白眉頭一皺,銳利的眼神往聲音來處掃去。
夜風習習,灌木叢的葉子在輕輕顫動,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動靜。
鹿一白稍稍猶豫,朝前走出兩步。
“喵”地一聲,一只黑貓突兀地從花叢裏竄出來,又躍進另一處樹叢,瞬間沒了影子。
鹿一白望着已經安靜下來的小園子,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半晌,手機響了一聲。
鹿一白沒去看手機,轉身大步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盡頭,剛才那叢灌木叢後才顫顫巍巍冒出個腦袋。
戚歌謹慎地四處望望,确定鹿一白真的離開了,才長松一口氣,伸直腰站起來。
小園子裏空空蕩蕩,戚歌不再逗留,眉眼彎彎地順着鹿一白離開的小道往前走。
小道盡頭直通住院部。
戚歌疑惑地回頭朝停車場方向張望,那輛嚣張的勞斯萊斯竟然還在。
鹿一白沒走?
戚歌小心翼翼地順着通道往裏走,剛好瞥到鹿一白的背影正從樓梯口離開。
鹿一白上樓去了?
戚歌心髒狂跳,情不自禁地偷偷墜在鹿一白身後。
鹿一白每往上走一層,戚歌的心跳就跟着劇烈一點。
當鹿一白的腳步聲在6樓轉了個彎時,戚歌心髒已經卡在了嗓子眼。
不行了,心髒要爆炸!
戚歌從牆後走出來,想要朝鹿一白跑過去。
鹿一白卻徑直路過他的病房,進了斜對面的房間。
戚歌:???
走廊上沒有其他人,戚歌深吸一口氣,做賊似的貼近斜對面那間病房,從沒關嚴的門縫朝裏偷看。
這是一間超豪華的單人病房,床頭櫃上擺着好幾束包裝精美的鮮花,但都不及角落那個粉色的保溫桶來得惹眼。
那個保溫桶和戚歌病房那個是一模一樣的款式,只是顏色不同。
鹿一白背對着門坐在床邊,正低頭解病床上那個男人的衣服。
只一眼,戚歌就猛地背轉身躲開了視線。
他順着牆面滑下去,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吸氣。
那個病人俊眉修目,的确是鹿一白喜歡的樣子。
病房裏,鹿一白不耐煩地低聲道:“你手能不能配合一下?真是麻煩。”
“我要不是手受傷,用得着麻煩你幫我上藥?”虞城河白他一眼,又笑道,“你家小寶貝在門口偷窺。”
鹿一白身體瞬間一僵。
虞城河觑着他的臉色,興趣盎然:“多虧他在這裏住院,我才能沾光得鹿總過來探病。你說,我要不要出去跟他道聲謝?”
鹿一白冷冷道:“你敢去找他試試。”
虞城河挑了挑眉,捏着嗓子拔高聲音:“鹿總,你輕點~”
鹿一白拿起敷好藥的紗布,用力朝虞城河傷處一按。
虞城河:“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