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特別助理
特別助理
所謂桃花香水是一種據說用了就能引來桃花的香水。
戚歌用的自然不是，但他更不想繼續桃花相關的話題，便含糊應了一聲，又殷勤地替鹿一白盛了一碗湯：“鹿總，嘗嘗這湯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本來可以直接放在鹿一白面前，鹿一白卻禮貌地伸手來接。
湯碗那麽小，鹿一白的指尖在戚歌手背上蹭了一下。
火熱酥麻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戚歌手一抖，碗裏的湯漾起一圈漣漪。
他匆忙松開，然後坐下來，在桌子底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手。
那湯實在太燙了。
鹿一白卻不嫌燙，他優雅地嘗了一口，贊道：“味道不錯，你果然懂我心意。”
戚歌心慌氣短，一頓飯吃得心髒病都快犯了。
他現在實在看不懂鹿一白。
這算是在撩他嗎？
可是他說不記得過去了。
而且，他明明已經有了新歡。
還是說，鹿一白私底下對其他人都這樣？
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他現在真的男女不忌、私生活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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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歌暗暗搖頭，他不信。
鹿一白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可不管鹿一白現在是怎樣的人，不管他記不記得他們的過去，戚歌還記得。
所以，他做不到和鹿一白這樣暧昧。
飯吃到後半段，戚歌手機響了一聲，是鄒寒發的短信。
戚歌看了一眼，沖鹿一白抱歉地笑笑：“對不起，鹿總，我有點事想先離開……”
鹿一白很好說話，一邊埋頭喝湯，一邊點頭：“好的，你去吧。”
戚歌松了口氣，去買過單後迅速溜了。
可惜不管怎麽溜，他還沒離職，最後終究要回公司。
到上班時間，戚歌才慢吞吞回到公司。
進電梯的瞬間，他改變主意，按了5層。
這棟樓一到七層都是展廳，5樓是珠寶展廳，戚歌不負責這部分業務，所以他純粹就是來打發時間的。
電梯門打開，門口的迎賓姑娘滿臉緊張，看清楚是戚歌後，才長長松了口氣。
戚歌看了眼她們臉上餘下的驚慌，不解地問：“怎麽啦？”
雖然不負責這部分業務，但也經常帶客戶過來玩，所以戚歌和所有展廳的員工都挺熟。
“我們還以為是老板來了。”一個染着金色頭發的姑娘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戚歌移開視線，笑容多了一絲勉強：“鹿總要來？”
“不是，聽說他最近老喜歡搞突襲。”姑娘們紛紛抱怨，“他就跟能掐會算一樣，哪裏有人幹壞事，他就出現在哪裏，神出鬼沒，太恐怖了。對了，聽說今天早上他就出現在你們辦公室了？”
戚歌靜默一瞬，反問：“你們幹什麽壞事了？”
“也不算壞事，我們就是偷藏了一張海報。其實不是什麽大事，但這位新老板太恐怖，被他看到終歸不好，所以要小心一點。”姑娘們說起鹿一白也是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
戚歌皺了皺眉，又有點好奇：“什麽海報值得你們這樣冒險？”
他掃了一圈，展廳裏貼着不少品牌代言人的海報，無不精美帥氣，但并沒有什麽特別。這些姑娘天天見，還用得着藏？
“魚魚！”
“我魚代言我們的品牌了！”
“超級帥！”
“我老公啊啊啊啊啊！”
“閉嘴，是我老公！”
……
戚歌聽得滿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
他能聽出來她們在說某個明星，他一個業務人員，很多行業都有所涉獵。所以當紅明星他基本上都認識，尤其能讓大部分姑娘尖叫的偶像愛豆，他不僅認識還會刻意去了解。
但這個什麽魚，哪裏冒出來的？
他怎麽聽都沒聽說過？
“虞城河，最近超級火。”那個金發姑娘給他解釋，“《蝕日》你知道吧？”
《蝕日》是一部古裝玄幻電視劇，戚歌聽說過，但還沒時間看。
這部劇開播的時候他正在跟華沣的單子，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後來更是直接出國，哪裏有時間看電視？
“知道，還沒來得及看。”戚歌有點明白了，“又是因劇爆紅的？”
因劇爆紅的明星不少，如果後期跟不上，也只能是昙花一現。
“對對對，來給你認識一下。”幾個姑娘迫不及待想要給戚歌安利，連私藏的海報都拿了出來。
戚歌熱情難卻，也确實有幾分好奇，便湊了上去。
精修海報上男人的深情眼神幾乎要溢出海報，俊眉修目，五官毫無瑕疵，他左手輕輕搭在下巴處，修長十指擋住半邊薄唇，露出的半邊嘴唇水潤誘惑，好看到整個人都在發光。
戚歌猝不及防，狠狠閉了下眼。
“帥吧？”金發姑娘興奮完，看他似乎不大高興，又找補了一句，“不過這是精修海報，真人可能還沒7哥你好看。”
另外幾位姑娘有些不開心，但好歹是成年人，沒真為了追星當面給同事難看，都紛紛附和：“對，7哥也好看。”
“7哥你要是去娛樂圈，肯定也能爆紅。”
……
戚歌腦子裏“嗡嗡嗡”地響了好一陣，才勉強冷靜下來。
這幾位姑娘大概沒見過真人，海報上這位的顏值，還真不需要靠精修圖來撐。
那天在醫院，這人不帶妝還生着病，也很好看，海報并不失真。
戚歌瞄了眼海報下的名字，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虞城河？他紅起來應該也沒幾天吧？《蝕日》好像才剛播完？這麽快代言就談下來了？”
“不是紅了以後才談下來的，是紅之前就談好的。”一個號稱“八卦女王”的短發姑娘立刻道，“聽說魚魚跟鹿總關系不一般，《蝕日》就是星帆投資的。”
星帆娛樂是青柏旗下的王牌公司，捧紅過很多明星。
之前鄭翰看上一個十八線小網紅，就靠着星帆的資源生把人捧成了三線女星。
難怪一個小透明就能直接出演大制作的男一，代言大品牌，鹿一白可比鄭翰有實權。
話說回來，虞城河也争氣，自身條件很優越。
觀衆眼睛不瞎，如果沒有實力，強捧只會遭到反噬，招來黑子和詛咒。比如鄭翰喜歡的那個小網紅，到哪裏都被罵，簡稱“黑紅”。
虞城河紅成這樣，說明他有能力。
戚歌在心裏分析完，還沖着幾位姑娘玩笑道：“确實帥，我甘拜下風。”
是的，甘拜下風。
認輸了。
幾位姑娘開心了，紛紛稱贊戚歌有眼光，不像公司那些蠢直男，看到個帥哥就尬黑。
戚歌又跟她們聊了會兒天，才彬彬有禮地告辭。
“7哥，你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金發姑娘叫住戚歌，提醒道。
公司那些男同事，沒事找理由也喜歡到展廳來晃蕩一圈，無非就是找漂亮姑娘撩騷。戚歌不會，他最怕被姑娘追，來就必定有事。
今天他來好像什麽都沒幹。
“沒什麽事。這不是出差太久沒見，來看看你們。”戚歌微微一笑，按下關門鍵。
外面的姑娘們靜了幾秒，忽然就炸了。
“7哥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一群人鬧成一團，忍不住開始猜測。
電梯裏的戚歌還隐約聽到一點尾音，他閉上眼睛，将掌心貼在心口按了一會兒。
從電梯出來，戚歌嘴角微微上揚，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
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一路上不斷有人在偷偷打量他，那些眼神都差不多，有羨慕也有……同情？
又出什麽事了？
戚歌不動聲色，也沒急着打聽，想讓心髒稍微休息休息，負荷太重會出事的。
回到自己工位，戚歌明顯感覺，那種複雜的眼神就更明目張膽了。
戚歌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發現每個人都會多看他兩眼。
戚歌：？？？
喝完一杯咖啡，戚歌擡眼：“林可，你過來一下。”
他看到林可頓了一下，然後才走過來。
戚歌看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詢問，林可先開口道：“7哥，沒事的，我覺得說不定是好事呢。”
戚歌：？？？
她說完，隔壁工位的姑娘也湊過來道：“對啊，不管怎麽說，也是高升，是好事。”
高升？
戚歌一愣。
難不成鹿一白還是一意孤行地讓他負責夕月湖項目？還直接發了通知？
但如果是那樣，這些人眼裏的同情從何而來？
“也不一定吧。”前面工位的同事轉過頭來，反駁道，“你們沒聽說嗎？之前總裁辦那個今野未央，只是因為追星，就被開除了。”
“那不是因為追星，是因為她上班時間追星才被開除的。”後座的同事反駁道。
戚歌更懵逼了，今野未央的确是個有點誇張的妹子，全憑着一張好看的臉在總裁辦混日子，還整天趾高氣揚，被開除不奇怪，但這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雖然是上班時間追星，但她是在上廁所時刷的手機。”前面的同事不服氣，“現在上班上個廁所都要管了？還有沒有人權？”
後座嗤笑一聲：“上廁所上一個小時？便秘也沒那麽誇張。她是蹲在廁所裏為愛豆打榜然後逛論壇反黑，這是上班該有的态度？”
戚歌：“…………”
“但鹿總怎麽會知道呢？”旁邊的姑娘弱弱道，“細想的話，這是不是有點太恐怖了？”
“那是因為……”
“就算今野未央是自己活該，那設計部的宋卷呢？就因為在背後說了句老板太冷血？還有客服部的隋音，她沒犯錯吧？只是看到老板沒打招呼而已，就直接開除？還有上次的王修，更是毫無理由。要我說，這位比翰總可怕多了，在他身邊工作，呵呵……”
同事顯然是憋了許久，越說越激動。
戚歌這才知道公司已經開除了不少人，但是這到底和他有什麽關系？
“等等！”戚歌終于打斷他們，“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
“7哥你還不知道嗎？”林可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那你這兩天不開心是為什麽？”
戚歌：“……到底什麽事？”
“你看看人事變動通知。”林可憐憫地看着他。
戚歌打開辦公系統，一登陸上就彈出來一條通知。
戚歌手指抖了一下，毫無緩沖地打開了那條通知。
一字一句看完，戚歌沉默了。
周圍原本還互相争辯的同事們也跟着沉默。
戚歌人緣向來不錯，這幾天因為夕月湖項目的傳言，是有些人嫉妒，但今早他為韓若說話，又拉了不少好感。
更何況，現在他這麽慘，大家自然生出些許同情心。
“7哥，你別這樣。”林可最真心實意在心疼他，“其實我覺得，你有能力，不用怕領導。”
“對啊，以7哥的能力，哪個崗位都能做到最好，怕什麽？”
“就是，那些被開除的其實自己也有問題。”
……
戚歌總算明白了，鹿一白雖然才來沒幾天，但因為他的雷霆手段，“冷漠無情”的名聲已經深入人心。
所以，這些人在同情他，要24小時面對鹿一白。
戚歌自己也很不安。
不過他不安的點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怕被虐，他只是奇怪。
鹿一白竟然調他去當特助？
24小時随叫随到？
他到底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