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藏照片
偷藏照片
夕月湖項目負責人的任命通知一發出去，戚歌就收到劉華清的短信，問是不是他幫忙在鹿一白面前說話了。
戚歌不認為這事是他的功勞，自然不會承認：“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是鹿總看重你，早就定好的。”
劉華清沒再說什麽。
中午鹿一白有私人約會，戚歌不用跟他一起，暗暗松了口氣，昨晚那頓飯吃得他胃病都快犯了。
戚歌獨自去食堂吃飯，剛坐下身邊就圍滿了人。
供四個人用餐的桌子擠了六個人，還有兩個站在旁邊不肯走。
戚歌一頭霧水，就算他向來受歡迎，也沒到這種程度。
今天什麽情況？
“7哥，要不要吃塊肉？今天這紅燒肉燒得好。”
“小7不吃肉，他只吃素菜，嘗嘗這個蘑菇？”
“7哥，鹿總會不會來食堂吃飯？”
“鹿總休息的時候喜歡幹什麽？”
“小7你真是個念舊情的好人，對地中海真好。”
……
戚歌聽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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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這些人以為他能在鹿一白面前說上話，都來拉關系了。
夕月湖項目負責人一直懸而未決，劉華清并非熱門人選。戚歌一成為特助，就定了劉華清，而劉華清和戚歌關系好是衆所周知，所以大家會多想也正常。
“鹿總兇得很，我都不敢跟他說話，你們真誤會了。”戚歌哭笑不得，“第一次做助理，我簡直焦頭爛額，今早做錯事還被鹿總罵得狗血淋頭，不信你們去總裁辦問。”
這也不算撒謊，今天鹿一白心情看起來很糟糕，誰也沒給好臉，包括戚歌。
這些人将信将疑，也不好意思馬上撤走，繼續閑聊，話題還是全圍着鹿一白在打轉。
食堂在離公司大樓不遠處的一個小區內，租兩間底商打通後建成。
飯後，戚歌為了避開這些打探消息的同事，偷偷從小區後門離開。
公司在正門方向，很少有員工會走後門。
這小區綠化不錯，種着很多花草，天氣和暖，一株瓊花開得正盛。大團大團的白色顯得格外生機勃發，讓人心情都好了不少，戚歌忍不住走近了駐足觀看。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戚歌拿出手機準備拍照，忽然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有一男一女正朝這邊走過來，都是戚歌認識的——周星博和韓若。
他們似乎正在争吵，沒注意到戚歌在前面。
戚歌跟這兩人都有點恩怨，現在出去碰上免不了會尴尬。
他稍一猶豫，蹲到樹後。
這株瓊花枝繁葉茂，将他藏得不漏一絲痕跡。
“……這事也不能怪我吧？”兩人走近了，周星博的聲音也清晰可聞，“消息是人事那邊傳出來的，連調令都準備好了，誰他媽知道鹿總會忽然變卦？”
“你少跟我避重就輕！”韓若直接站在路邊不走了，“戚歌工作的事情我不管，我就問你，嚴菱那個賤人是什麽意思？明顯就是故意針對我！再這樣下去，別說升職，我連工作都保不住了。周星博，你別逼我！”
“你小聲點。”周星博有些忌憚，似乎想拉韓若走，但沒成功，“咱們別站在這裏吵行不行……好，算是我對不起你，我去跟嚴菱說說？”
“不是說說而已。”韓若态度明确，“你要保證她不僅不會再針對我，還要幫我往上爬。劉華清和戚歌都走了，市場部的位置空出來不少，我要最好的那個。”
周星博似乎很無語：“大小姐，這事我答應有用嗎？我拿嚴菱也沒辦法……”
“你怎麽拿她沒辦法？”韓若冷笑一聲，“她故意針對我，不就是吃醋嗎？你把她吃得死死的，還沒辦法？”
周星博打了個哈哈：“怎麽可能吃醋？玩玩而已……”
“不是玩玩，嚴菱那個老女人真對你動心了。”韓若篤定道，“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如果不是動心，不會冒風險出頭找我麻煩。”
戚歌沒想都他們會站在這裏自爆，簡直難受死了，他一點都不想聽這種八卦。
公司有明确規定，同公司員工之間不得談戀愛。
有人說這個規定很不人性化，戚歌倒是能理解。
不是說影響工作，而是崗位之間，特別是某些重要機密崗，要是牽扯到私人利益，可能會造成很大危害。
當然，站在員工角度來看，大部分人都有底線，不會知法犯法，這項規定就顯得有點沒人性。
這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樣，公司有明文規定，身為員工就必須遵守。
但這阻止不了他們之間的互相勾搭——以炮友的名義。
以前戚歌聽說過，也收到過一些明示暗示，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麽樣呢？”周星博嘆了口氣，“她是出了名的冷血動物，利益至上，不會因為對我有一點點喜歡就聽我擺布。”
“周星博，你記住了，嚴菱對你動心，我可沒有，我們倆真的就是炮友關系而已。我現在被你害慘了，絕不會善罷甘休。”韓若聲音充滿怨毒，“我知道你有辦法讓嚴菱服軟，我不怕被炒，我做業務到哪裏都可以做，但我不能白白當炮灰。給我你之前承諾的項目，或者十萬塊錢。”
她頓了頓，又有些得意：“如果你不給，我會把我們上床的照片發給鹿總。說我倆在談戀愛，嚴菱是小三。你知道公司的規定，你猜猜你的嚴總能不能保住你？你這個設計師從青柏出去以後，還能找到更好的公司嗎？你也聽說了，鹿總是真的會使用企業黑名單的人。”
隔着好幾米遠，戚歌都能聽到周星博粗重的呼吸，顯然是氣得狠了。
可他不敢跟韓若硬來：“若若，至于嗎？我那麽喜歡你，雖說是炮友，可我是把你當女朋友疼的，你……”
韓若直接打斷他：“別說這些，我不信你連十萬塊都拿不出來。當然，如果你實在沒有，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去問嚴菱要。嚴菱工資那麽高，十萬塊對她來說是小意思吧？總不成你在她心裏還不值十萬塊？”
她終于趾高氣昂地走了：“周星博，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看着辦吧。”
周星博瘋狂在踐踏外面的灌木，戚歌心驚膽戰，生怕他會沖過來，發現自己。
好在周星博做夢也想不到有人偷聽了他們的談話，發洩過後就走了。
戚歌确定兩人都走遠後才站起來，腿都蹲麻了。
回到公司，戚歌剛出電梯，就看到鹿一白站在自己工位上，伊璇在旁邊臉色慘白慘白的。
戚歌吓了一跳：“鹿總……”
鹿一白在等他？
“進來。”鹿一白丢下兩個字就回了辦公室。
戚歌看了伊璇一眼，後者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也沒能提供什麽簡潔有用的信息，只好硬着頭皮進去。
“鹿總。”戚歌腳步頓了下，雖鹿一白面無表情，他還是察覺到他在生氣。
有些習慣，多少時間也抹不去。
誰又惹他不高興了？
“你對娛樂行業有了解嗎？”鹿一白問。
戚歌不懂他所謂的“了解”是什麽意思，斟酌着回道：“行業內部不曾涉獵，但有空的時候會看看熱鬧。”
鹿一白抽出一份文件：“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看看這份策劃有沒有什麽問題，就以觀衆的角度來看。”
戚歌打開文件，第一頁寫着兩行大字：《陪你走天涯》旅游真人秀策劃報告書。
第二頁最開頭，拟邀嘉賓：虞城河……
戚歌只看了一個名字，就忍不住擡頭。
鹿一白也正看着他，黑沉沉的眼底像藏着口古井，深不見底。
戚歌吞咽了一下，垂下視線，合上文件，故作淡定：“那我拿出去看。”
“等等。”鹿一白骨節分明的手指伸過來，按住了文件，“就在這裏看。”
戚歌繃緊唇角，半晌無奈道：“好。”
鹿一白的眼眸又深了兩度，順勢坐下來。
戚歌也不找地方坐，就這麽站在鹿一白辦公桌前，重新翻開文件。
旅游真人秀戚歌看過幾檔，都大同小異，這個真人秀的策劃內容也沒新穎到哪裏去。
他匆匆翻過幾頁，忽然一頓，擡頭問鹿一白：“鹿總，炒CP這種行為，算有問題嗎？”
鹿一白眼皮都沒擡一下：“嗯？”
似乎沒懂他的意思。
“策劃裏說，讓虞城河跟一個男星炒CP，這個行為，應該不可以吧？”戚歌理所當然地說。
既然鹿一白如此重視這個節目，說明他對虞城河很上心，一個大BOSS怎麽可能讓自己的情人去跟別人炒CP？出報告的人應該不知道他們的關系。
鹿一白往後靠了靠，慢條斯理地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戚歌：“我讓你看策劃內容，你為什麽只關注虞城河？”
戚歌臉色一變，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他忘記了，那天兩人親熱的畫面，是他偷看來的。
“因為……現在不是很多網友反感賣腐行為嗎？”戚歌掐着自己掌心，盡可能地雲淡風輕一點，“我就是問這個行為，會不會對節目造成不好的影響？并不是只關注虞城河。”
“是嗎？”鹿一白并不是那麽好忽悠的，“和虞城河炒CP的那個男星難道沒有姓名？為什麽你稱呼他為‘男星’，卻記得虞城河的名字？”
戚歌：“……”
戚歌把文件往外一抽：“我還是整理一份意見再……”
他擔心鹿一白不讓他走，所以用了大力氣。
文件是抽出來了，卻順帶把鹿一白桌上另一個文件袋也掃到了地上。
戚歌一慌，急忙彎腰去撿。
鹿一白卻比他更慌，猛地從座椅上彈了起來。
戚歌才剛彎下腰，鹿一白已經把文件袋撿了起來。
一張照片露出一半來，鹿一白眼疾手快将它拍了回去。
但是就那一瞬間，戚歌看清楚了，那是他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他初進公司時，為了換頭像特意拍的照片，後來還引起過許多麻煩，所以他對那張照片的每一個細節都了如指掌！
鹿一白偷偷收藏他的照片？！
戚歌心如擂鼓，半晌才直起身來，指尖微微顫動。
鹿一白把文件袋塞進抽屜裏，冷着臉道：“你拿出去看吧，把問題整理好，一次性打印出來。”
戚歌現在不想走了：“鹿總，剛才……”
“出去！”鹿一白提高聲音。
戚歌倔強地站在原地，跟他對視，灼熱的視線幾乎要燃燒起來。
鹿一白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工作時間，你的敬業态度呢？”
戚歌眨了眨眼，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終于妥協：“那我出去工作了。”
鹿一白矜持點頭。
戚歌轉過頭的瞬間，嘴角勾起了一個燦爛的弧度。
他太了解鹿一白，那些傳言，他連标點符號都不信。
只有虞城河……戚歌抿了抿唇，他會查清楚。
鹿一白現在不想面對，他不逼他。
可惜戚歌看不到，在他身後，鹿一白悠閑地靠在椅背上，沒有一絲緊張和慌亂，眼底流淌出狐貍般狡黠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