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強烈敵意
強烈敵意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戚歌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鑽進了鹿一白懷裏,還四肢并用地纏在人身上,撕都撕不下來那種。
最要命的是,男人早上都有的正常反應也沒落下,硬邦邦地戳着鹿一白。
戚歌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要臉,便宜占起來沒完沒了。
明明昨晚還告誡過自己,忍一忍,等重新把人追到手再說,沒想到還是沒忍住。
幸好鹿一白還睡着,不然萬一被他發現,把人吓走了可不好。
而且,他身材還沒鍛煉好,現在鹿一白摸到說不定會嫌棄。
戚歌輕手輕腳從鹿一白身上爬下來,跟做賊一樣,自己都覺得苦哈哈的。
鹿一白似乎有點被吵到,翻了個身,背對着戚歌。
戚歌心跳都差點停了,急忙從床上下來,赤着腳就跑去洗漱。
收拾完回來看到鹿一白剛好也起床了。
戚歌心懷鬼胎地道了聲早,欲蓋彌彰地問: “昨晚睡得還好嗎”
“挺好的。”鹿一白看他一眼,隔兩秒補上一句, “就是有點熱。”
戚歌: “……”
“可能被子厚了點,我怕太冷會感冒,不冷就好。”他催促道, “快去洗漱,我帶你去吃特別好吃的早餐。”
鹿一白從善如流地去了,戚歌拍拍心口,找出手套圍巾等裝備,替兩人武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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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雪已經停了,這次的雪下得不大,路面只鋪了極薄的一層,但還是挺冷。
兩人出門的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大門剛好打開。
那家人的房子比不上戚歌家的,但很有韻味,比鎮上其他人家看着好很多,估計也不是簡單人家。
一個面色沉郁的中年男人走出來,看到戚歌剛揚起手準備打招呼,但看到他身邊的鹿一白,又瞬間變了臉色。他沖着戚歌喊了幾聲,用是的鹿一白聽不懂的語言。
戚歌微笑着回了幾句,男人一臉将信将疑的表情。
“走吧。”戚歌沒跟他多說,轉頭叫鹿一白離開。
鹿一白沒聽懂他們說了什麽,但他直覺那個男人對他有敵意。
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他明明不認識那個男人。
“那人是誰”鹿一白問。
“哦,一個鄰居叔叔,小時候兩家常來往的。”戚歌垂着眼眸,說得輕描淡寫, “但他家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他就變得有點不正常,不用管他……走,我們去吃早餐,你想吃什麽”
戚歌似乎不大願意提這家人的事,飛快岔開話題。
鹿一白覺得他在逃避,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他們邊說話邊走,已經離家有一段距離,那個男人卻還站在家門口,遠遠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好像一直沒動過。
這麽遠的距離,鹿一白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的表情,但他又有種奇怪的直覺,他覺得那個男人現在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怨毒的,恨不得撲上來撕了他的那種。
鹿一白脊背一寒,輕輕皺眉。
“別看了,快走,我們趕時間。”戚歌帶着鹿一白去熟人的鋪子裏吃早餐,又跟人叽裏咕嚕說了好些話。
吃完飯,戚歌又買了些祭祀用的東西和兩束鮮花。
墓園就在鎮外不遠,走路十來分鐘就到了。
剛下過雪,整個墓園都鋪上了一層淺淺的白色,看着格外幹淨。
戚歌将鹿一白帶到一處雙人墓前: “這就是我外公外婆。”
鹿一白一眼看去,有點意外。
墓的樣子,在每個人心裏基本上都差不多,黑白,冰冷,僵硬……
可戚歌外公外婆的墓不一樣,他們的墓碑上有兩張照片。
兩張都是合照。
一張是結婚照。
新郎新娘都穿着隆重華麗的婚服,戚歌外公正拿了喜秤挑開外婆頭上的蓋頭,外婆擡了一半眼偷看外公,掩不住的含羞帶怯,藏不的濃情蜜意。
雖然只是一張黑白照片,那幸福和喜悅卻滿到快溢出來。
第二張照片是彩色的,年邁蒼老的外婆打扮依然端莊大方,正坐在一架秋千上笑得像個孩子,臉沖向身後。她的身後,同樣年邁的外公正在輕輕晃動秋千,目光眷戀地鎖在外婆身上。
兩張照片滿滿都是幸福,實在和墓園氛圍不太搭,但放在這裏,好像又全無違和感。
“這是外公生前就選好的照片,交代我一定要都放上去。”戚歌看鹿一白注意到照片,主動解釋, “外公說,他們生前很幸福,死後也希望每個看到他們的人,都能幸福。”
鹿一白忽然就有點感動: “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很幸福……他們是同一天離開的”
他看到了墓碑上的日期。
戚歌點點頭: “你看這張照片……”
他撫摸着第二張照片: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外婆其實記憶力已經嚴重衰退,她誰都不記得了,我替她搖秋千她都不樂意,只肯讓外公搖。她一輩子克己複禮,總是端莊大方笑不露齒,到老把凡塵俗世全抛開,才有機會随心大笑,我覺得那樣的她是最幸福的……外婆去世那天,忽然又恢複了記憶。她對外公說,她先走一步,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他,讓外公不要着急,先好好陪我。”
戚歌頓了頓,鹿一白把手搭在他肩上。
戚歌笑着搖搖頭,繼續道: “那時候我爸媽在國外還沒趕回來,我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外公一點點教我需要準備什麽東西,怎樣接待吊唁的客人,如何回禮……到了晚上,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我總算松了口氣,外公卻找到我。”
鹿一白已經預感到會發生什麽,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戚歌低下頭,籲出一口氣: “外公告訴我——‘情到濃時,也争朝朝暮暮’,他想陪着我,可他更擔心外婆。外婆一輩子沒離開過他,連松香鎮都沒出過,黃泉路上那麽冷,她一個人會害怕會迷路,所以他得去陪她。”
鹿一白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忽然用力,将戚歌攬進了懷裏。
戚歌在他肩頭蹭了蹭,狠狠抱了抱,下一秒卻把人推開,不敢太眷戀那溫度: “外婆去世的時候我很難過,外公走的時候我反而不難過了。那時候我忽然特別理解外公,也是那時候我真正懂了什麽叫愛情。我理解,所以我不孤單,看到他們從生到死都在一塊兒,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表情真的不難過,眼底還有真心實意的笑意流淌開來。
鹿一白沒說什麽,只是幫戚歌把祭品都擺上。
擺完後,祭品還剩下一半,戚歌将它們拎到不遠處另一個墓前。
這墓碑上的照片看起來很年輕。
“這是剛才那位叔叔的妻子。”戚歌把剩下的祭品都擺上,這次露出了哀傷的表情。
可他沒有說更多,只是默默站了一會兒就離開。
鹿一白幾次想開口詢問,又顧慮頗多,最後都忍了下來。
從墓園離開,戚歌調整好心情,對鹿一白說: “吃過午飯我去租一輛車,這次我親自開,保證穩。”
他想到鹿一白暈車就又心疼又想笑。
那麽講究的一個人,要是暈車吐了,估計真得崩潰。
“不用。”鹿一白立刻拒絕。
戚歌: “啊”
鹿一白: “我調了直升機來接。”
戚歌: “……好吧。那我請你吃午飯”
鹿一白還沒來得及表态,手機先響了,是劇組制片人。
戚歌最後還是沒能單獨請鹿一白吃飯,跟劇組一起吃的。
制片人比導演敏銳,情商也高。他已經打聽到戚歌跟斯朗降措他們認識,明白這次還真是靠了戚歌的面子,事情才得以順利解決,所以對戚歌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小鎮上只有小餐館,制片人擔心鹿一白不喜歡,幹脆親自準備食材,請了當地有名的廚師到劇組下廚,又衛生又有氛圍,的确算是煞費苦心。
鹿一白滿不滿意沒人看出來,但戚歌确實很滿意。這些都是他小時候熟悉的味道,有個廚師還曾經給外公外婆做過一段時間飯,兩人親切地交流了好一陣。
制片人覺得,鹿一白應該也是滿意的,畢竟對于這次劇組的事故,他沒有過分苛責。
飯後,紀菡通知鹿一白直升機已經出發,兩人便告辭回家收拾行李。
制片人有點遺憾不能繼續讨好鹿一白,但同時也松了口氣。他很有眼色,親自挑了幾個好看又會說話的一起送兩人回家。
看鹿一白不怎麽說話,制片人便不着痕跡地讨好戚歌,劇組在小鎮待了幾個月,他們也多少聽說過一些關于戚歌外公的事情,便拿出來恭維。
鹿一白這才知道,戚歌外公還曾是個大英雄,救過很多人的命,所以才能獲得大家的尊重。他樂得多了解戚歌一些,不僅沒打斷他們,偶爾還會插兩句嘴。
一行人和樂融融地來到戚歌家大門外,劇組人員正準備告辭,旁邊的人家忽然沖出來一個人,手裏還提着一把亮晃晃的刀,直接就朝鹿一白砍過來。
“鹿哥!”戚歌大驚,再一次毫不猶豫地擋在鹿一白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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