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
這一次鹿一白沒給戚歌“英雄救帥哥”的機會,他反應很快,一手攔住戚歌,一手往前一抓。
所有人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楚他是怎麽動作的,那個行兇者已經被牢牢扣住了手腕,無論怎麽掙紮都掙脫不開,而那把亮晃晃的刀剛好停留在距離鹿一白鼻尖不到兩公分的位置!
“啊!”
“媽呀!”
“殺人了!”
“鹿總,您沒事吧”
……
劇組那幾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片嚎叫。
戚歌出了一身汗,第一時間上前奪下那把刀,然後才轉向行兇者,大聲吼出一長串句子。
行兇者正是早上他們見過的那個鄰居。
劇組那群人吓得瞬間噤聲,都看傻了眼。
鹿一白看看戚歌,對制片人道: “一點誤會,大家不用怕,都回去吧。”
制片人明白,這就是讓他們不要多看不要亂說的意思,馬上帶着人走了。
“沒事了。”鹿一白拍拍戚歌的肩膀。
戚歌呼哧呼哧喘着氣,眼底一片赤紅,要是剛才……他都不敢想,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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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動靜,這時候鄰居家又跑出來幾個人,點頭哈腰地朝鹿一白道歉。然後看着被他抓住的男人,想求他松手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最後全看向戚歌。
戚歌別開臉,不看他們,也沒向鹿一白求情。
鹿一白能感覺到兩家關系可能不一般,主動松開了手。
那個男人這時候倒是不兇了,他還是盯着鹿一白,不太相信地問: “你是他什麽人”
這個“他”當然是指戚歌。
“餘叔!”戚歌轉過頭來,大聲道, “我說了他只是我老板!你……你這樣真的不行。”
他轉向男人的家人說: “送他去……醫院吧,我來出錢。”
那些人急忙搖頭擺手,叽裏咕嚕說了些什麽,拖着男人飛快回家去了。
戚歌氣得不行,拖着鹿一白回到家裏,迫不及待關上門。
鹿一白還想說什麽,先被一把抱住了。
心跳瞬間一亂,鹿一白想說的話在唇邊打個轉又咽了回去,他遲疑一下,才擡手摸了摸戚歌的腦袋: “好了,真沒事。”
“對不起。”戚歌聲音帶着點鼻音。
鹿一白心裏軟軟的,懸在空中的手剛要落在戚歌背上,戚歌又擡起了頭: “我陪你去報警吧。”
鹿一白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笑着道: “這倒是沒必要……不過,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
戚歌松開鹿一白,但也沒走遠,就這麽站在他面前,呼吸交纏。
好像只有這樣,他才有勇氣說出心裏的話: “餘叔有個兒子,比我大兩歲,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他也是同性戀,但是這地方的人,大多不能接受同性戀,他又被自己的愛人背叛,最後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他媽媽更是氣到抑郁,沒多久就去世了,那以後餘叔精神就不大正常。他特別讨厭同性戀,看到你住進我家裏,就以為……我們是那種關系,所以才會沖動。”
戚歌明顯頗多顧慮,盡可能說得簡單,鹿一白卻聽出許多信息。
“這地方的人,不能接受同性戀”,有個同性戀“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這些會不會和五年前的分手有關
但不等鹿一白問,戚歌又繼續道: “我春節回來的時候,他表現就跟正常人一樣,我以為他已經恢複了,原來只是……這樣可不行,還是得送醫院。你身手好沒出事不計較,可他這樣要是遇上別人,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對不起,鹿總,我不該帶你來這裏。”
聽到他的稱呼又變成了“鹿總”,鹿一白眼眸微沉,但他沒表現出來。
“對我來說,真沒什麽關系。”鹿一白很平靜地問, “他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沒看過醫生嗎”
戚歌被他帶跑了思路: “剛開始他出現暴躁的情況,我們只當他是受打擊太大,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算來得有……差不多四年了,從阿姨去世開始就嚴重起來。醫生看過,可他不願意吃藥,又不肯住醫院裏,所以沒什麽效果。”
犯病四年,加上之前未被察覺的時間,這麽算來,戚歌那個朋友出事,極有可能是五年前!
鹿一白努力保持淡定,說: “他這種情況,看來是不可能自愈了,你還是去跟他家人說說吧,早點送醫院,否則情況可能會越來越嚴重。萬一哪天真傷到無辜的人,他是不用負責,被傷害的人何其無辜。”
戚歌擡頭看着鹿一白,眼神又心疼又眷戀。
他是想去鄰居家的,但又擔心鹿一白會不開心。
鹿一白笑着在他頭頂輕輕一拍: “我就不陪你去了,免得再刺激到他,你去吧,我來收拾行李。飛機快到了,抓緊時間。”
戚歌去了鄰居家。
鹿一白在沙發上坐了一陣,才開始收拾行李。
沒過多久,戚歌回來了,情緒有些低落: “答應是答應了……”
後半句他沒說,但鹿一白能猜到,必定是人家覺得他多管閑事。
“別多想,你做得很棒,你朋友會感激你的。”鹿一白沒有多問,直接轉移戚歌的注意力, “飛機快到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遺漏。”
戚歌強打精神,又收拾出幾件小玩意,飛機就到了。
飛機上戚歌很安靜,一直盯着窗外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腦袋歪在鹿一白肩膀上。
鹿一白也在睡覺,眉眼溫柔。
戚歌糟糕的心情忽然就一點點好了起來。
剛出機場,鹿一白的手機響起來,是虞城河的視頻通話請求。
鹿一白接了。
一接通,虞城河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老鹿你在哪裏我剛剛才聽說《雪域》出拍攝事故,你還親自去現場了打不通電話急死個人,你沒事吧”
鹿一白等他說完,才簡潔明了地回: “沒事。”
虞城河: “好勒,那我挂……”
“你在哪裏”鹿一白忽然又問了句,看虞城河那邊的背景,像是在什麽娛樂場所,燈光閃爍得跟恐怖片似的。
“KTV,你要給我過生日嗎”虞城河知道鹿一白不會去那種場所,就随口一問。
誰知道鹿一白卻點頭: “把地址發給我。”
虞城河: “啊”
鹿一白挂斷視頻,轉頭對戚歌道: “虞城河生日,你跟我一起去吧。”
戚歌雖然已經知道鹿一白和虞城河之間沒什麽暧昧,但他還是有點點吃醋,所以想去。不過他理智上又明白,這種場合,自己好像沒有參加的理由,虞城河也沒請他。
他就這麽糾結着,不知道該拒絕還是答應。
“你之後工作重心要放在娛樂業這一塊,去認識一下圈內生活很有必要。”鹿一白替戚歌找了個理由。
于是戚歌欣然答應,還在路邊順手買了塊蛋糕。
虞城河沒想到鹿一白還真來了,親自到門口迎接,看到戚歌的時候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偷偷摸摸撞了下鹿一白的胳膊: “不會是帶你家小寶貝來散心的吧他看起來不太高興。”
鹿一白沒說話,直接推開門。
虞城河挑眉,沒否認就是承認了。
雖然正當紅,但畢竟出道時間不長,所以虞城河圈內朋友不是很多,大部分是劇組同事。
一群人正鬼哭狼嚎,冷不丁看到鹿一白,瞬間就像被按了暫停鍵。
鹿一白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後挑了個角落坐下來,戚歌亦步亦趨,強行擠在他身邊。
有人戰戰兢兢地來請鹿一白唱歌。
“我就不唱了,你們專業的來。”鹿一白拒絕了, “大家該怎麽玩怎麽玩,不用管我。”
虞城河馬上站出來,将剛才那首要命的歌切走,下一首是首老歌,名字叫《似是故人來》。
“誰點的”虞城河掃了一圈, “睿睿,肯定是你,對不對來來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被點名的是個年輕男孩,躲在另一個角落裏,神情低落,看起來心情也不是很好。
前奏響起,鹿一白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戚歌。
五年前,兩人初遇那天,戚歌在臺上唱的就是這首《似是故人來》。
後來戚歌說,唱完他一眼看到桃花樹下的鹿一白,恍惚間幾乎真的以為他們早就認識。
如果說五年前戚歌唱《似是故人來》還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思,現在再聽這首歌,卻是真的已經成了曲中人。
歌詞開頭那句“本應是一對”就讓他鼻子一酸,狠狠掐着自己才沒失态。
他低着頭,強忍情緒,所以沒注意到鹿一白的眼神。
場子裏卻有眼神好的,看出鹿一白似乎不怎麽高興,立刻嚷嚷道: “過生日這麽熱鬧的時候,怎麽能唱這種傷感的歌呢換一首換一首!”
馬上有人跟着附和,一段都沒唱完的歌就被切走了,這次他們換了節奏特別快特別吵的歌。
鹿一白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就看到一個人端着酒杯到了他面前。
“鹿總,我是……”那人做了一長串自我介紹,鹿一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敬您一杯。”那人終于說完,舉起酒杯,準備幹了。
但就在這時候,後面有人過路,撞了他一下。那人手一抖,杯中的酒傾瀉出來,灑在了鹿一白褲子上,還恰好是裆部。
“對不起,鹿總,我不是故意的。”那人語氣驚慌,動作倒是順暢,馬上将手伸向鹿一白的褲子。
但還沒碰上,手腕就被人強勢握住,動彈不得。
那人一擡頭,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戚歌所有糟糕情緒凝成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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