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說到這裏吉爾伽美什望向祂舉起酒杯：“雖然說邏輯融洽，我願意相信你所說的「阿賴耶」幹預世界進程的說法，但是你應該還有隐瞞，比如身為異世界來客的你有很多種方式參與進程，但是你為什麽和言峰绮禮産生交集？”
“因為愛啊～”祂十分耐人尋味的說。
吉爾伽美什微微眯起眼睛，以一種隐晦的表情看向祂道：“不要用那樣可怕的表情對着本王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不會在這個世界過度停留的對吧？”
祂沒有回答，但是冷漠的神态就表達了一切。
“果然。”吉爾伽美什嗤笑一聲。
祂望向言峰绮禮，發現他用一種從未見過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半響，他側過臉垂眸。
談話結束後，祂出門的時候看到言峰绮禮站在聖母百花窗下等待着什麽，聽到祂的腳步聲，言峰绮禮轉過身。
“李…黛，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嗎？”他用含糊的語調說出這兩個漢字。
連祂的名字都無法清晰的念出來，不用正确發音的音調，音調拐彎讓祂不适的輕撚眉頭。因為，這在上一個周目言峰绮禮不會這樣念祂的名字。因為那個言峰绮禮為了祂學習了漢語，并且對答如流。
這件事本身意味着言峰绮禮對于祂自己的重視和愛，如今這樣的交流方式讓祂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可能曾經習以為常的東西一旦失去才發覺失去了什麽。
“我沒有名字。”祂手放在胸口說：“這個身體早在十五歲時候就死亡，是我介入介入讓她維持現在這幅樣子。”
言峰绮禮不由得冷笑：“連身體也是假的嗎？他知道嗎？之前的言峰绮禮？”
“…”祂将手放下。面對言峰绮禮充滿怨怼的提問，祂毫不客氣針芒相對地反問：“你是以什麽身份向我問責？以你現在這樣沒有自己記憶的狀态？”
兩人長久的沉默。
祂隐下情緒，目光沉靜道：“現在你沒有資格這麽和我說話，如果想要抱怨不如擁有一切記憶後再找我吧。”
言峰绮禮抱臂抵住額頭：“那克勞蒂亞·奧爾黛西亞……”
祂歪頭盯着他：“你這是在和我說你記憶裏的妻子嗎？我不知道，和我在一起是你自己的選擇。話說，在實際關系的妻子面前說毫無關系的人本身就很過分吧？”
言峰绮禮以拳抵頭半響放下來：“我們還是暫時分開，因為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我們只是陌生人關系。”
祂只感覺一股煩躁之意湧上心房，側頭道：“随便你吧！”說完轉身而去。
身後言峰绮禮困惑的聲音響起：“你……以什麽樣的心态和我…。在一起既然你在之前就深谙所有的事情，那你應該深知我究竟是什麽人……是怎樣一個無可救藥無法解脫的罪人，我不覺得你會毫無芥蒂的……還是你想做什麽……”
祂挺住腳步。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看待的，但是對我來說，确實是我很喜歡的回憶……”
說着祂再也沒有回頭大步向前走。
真令人煩躁，祂一步步踩在石板上，指甲在牆壁留下刻痕。
“怎麽可能沒有記憶，我明明找了很多次……”
白澤嘆口氣，人類的組成部分是記憶和情感，失去了記憶的言峰绮禮，他的那份感情也理所應當的被剝奪，也難怪祂如此煩躁。
自從來這個世界，祂就屢屢受挫，但是走到如今的地步，祂一旦撤出這個剛剛形成的三維世界就會被抹消一切不和諧因素重新歸于無限輪回的紙片世界。
身不由己重複命運的二維世界，這裏面的生命真的可以稱為生命嗎？
白澤陷入沉思。
走廊的盡頭，沙條愛歌不懷好意地笑着站在那裏：“怎麽，模範夫妻感情出問題了？”
祂快步向前走然後一拳将沙條愛歌壁咚在牆壁旁：“怎麽？幸災樂禍？”
沙條愛歌瑟瑟發抖看着牆邊的裂縫。
只見祂眼睛眯起笑着說：“這麽在意我？我還以為你見異思遷喜歡上我了呢。”
“什……什麽？！”沙條愛歌目瞪口呆。
“其實你的長相挺符合我口味的，盡管胸小點，但是勉強能接受。”祂用一種極為認真的語氣說。
沙條愛歌圓睜着雙眼瞳孔放大，臉迅速地漲紅，聲如蚊吶：“女孩子之間怎麽可以……”
等她糾結地睜開眼，眼前的祂早已離去了。沙條愛歌臉上青紅交替狠狠地咬牙切齒：“李黛！！”
△▽
迦勒底
咕噠子正在和英靈們商量對策，另一邊所羅門單獨坐在一側，他看着在自己手心緩緩懸浮的紫色液體一樣的懸浮物。
這是上個周目蓋提亞從言峰绮禮腦海中剝奪的記憶，因為所羅門和蓋提亞本為一體，所以上個周目蓋提亞滅亡後這份因為蓋提亞嫉妒所剝奪的記憶流落到所羅門的收藏中。
所羅門用一種極為哀傷的神色注視着這個屬于言峰绮禮的記憶。
“這是什麽？”咕噠子談完話，趴在沙發邊沿上與所羅門對話。
“這是上個周目屬于言峰绮禮的記憶。”所羅門垂眸然後合攏手掌，他低下頭道：“我應該還給他。”
“世界異端的記憶啊，有什麽不同嗎？”咕噠子問。
“我……神代的所有生物都無法想象的，神竟然會變成一個少女的模樣與凡人相愛甚至結婚。”所羅門用難以言喻的表情說。
“為什麽？既然祂也是智慧生命體，那麽，祂應該也會有情感。”咕噠子理所當然的說。
所羅門陷入沉默，良久他說：“在那個時代，神如同母親一樣引導人類，衆生如同羔羊般遵從神谕，無論想要什麽只要祈求就有得。在神代，神是高高在上的，沒有性別的，無法描述，無可言狀。”
說到這裏所羅門苦笑一下：“說實在，我能從來沒想過祂需要什麽，僅僅是崇拜祈禱，我們所知道的只有祂擁有一切，祂制定世界的規律，确定世界的法則，是創造一切，讓所有人類救贖的唯一神。”
咕噠子沉思道：“正因為全知全能，所以沒有人性嗎？”
所羅門垂眸說；“祂對于人類的約束，是人類與祂的約定。如果觸犯，便惶惶不可終日。
敬仰、愛、敬畏、恐懼，這就是祂帶給我們的全部。
祂是一切秩序的維系者
是一切審判的公正
是愛的彼岸
這樣的祂，怎麽會有私欲呢？如果祂産生了私欲，那麽公正就不再公正。我是一直這麽認為的，目睹了父親大衛的遭遇，我便深深地記住了這一點，也導致了後來我與神的分裂。”
咕噠子深深嘆了一口氣，身為人類末日前選拔的禦主，她生在末法時代，與神代的人類之間的鴻溝實在太大，如同聖堂教會和時鐘塔的深不見底的鴻溝。
于是咕噠子嘆了一口氣說：“如今我們得知：如果封印神就會導致世界毀滅的事實。我們也就不能對祂出手。既然祂的目的不是毀滅人理，那麽迦勒底也不會聽從「阿賴耶」的挑撥對祂動手。”
說着咕噠子轉頭看向達芬奇：“那這樣，我們返回迦勒底嗎？”
達芬奇沉思道：“對于無法改變也無力動手的事實最好的辦法是視而不見嗎？所羅門，你怎麽看？”
所羅門擡起頭，堅定地說：“我想要見一面言峰绮禮，或許會弄懂很久之前，神代人類與神的關系。這一點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知道……祂是怎樣看待人類的。”
咕噠子嘆口氣：“我只覺得你們這些聰明人只是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為什麽不是祂想體會愛情于是選擇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所羅門表情十分複雜，他長久沉默着突然道：“如果是平等的人與人之間，無論怎樣的感情我都不會詫異……但是從一開始人與神的關系就是不平等的……因為神是永恒，而人只不過是渺小太過短暫的一瞬。你能想象無量沙一樣的時光和區區百年嗎？”
“實在不敢相信，言峰绮禮這樣的凡人能獲得神的青睐。無法想象，無法定義，甚至無法接受……言峰绮禮真的是那個恒河沙數中的生命中最幸運的讓祂從命運長河中捧出的那個幸運至極的人嗎？”
咕噠子嘆息一口氣：“想到我費盡心血拯救的人理，也不過是蒼茫宇宙中的其中一個宇宙，真的讓人感覺對世界浩大的無可奈何。”
“不過，所羅門老師，你好介意這種事情啊，”
所羅門的眼眸染上陰影。
達芬奇則若有所思地看向所羅門。
“那你呢？蓋提亞有私心所以在上一個周目殺了言峰绮禮并且剝奪他對于神的戀心。那你是以什麽樣的心情保留言峰绮禮的記憶呢？出于與蓋提亞同樣的嫉妒心嗎？”
良久，所羅門幹澀回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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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
梅林站在高塔上，十分無聊的看着鏡子裏沙條愛歌的視角。
“有趣！有趣！看來，在世界重新變為無序之前又有很多的趣事可以看了。”
他掐指一算：“這個時間足夠「阿賴耶」聯系好人理維系者了。沙條愛歌即使身為根源皇女也對人類的深度一無所知啊。
“看來，未來還有很大變數。不過我相信，那個神想要得到的，總會到達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