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拾瘋人

收拾瘋人

“賤人?哈哈哈,僞裝不下去了,開始惱羞成怒了?”她死盯着他,不屑的眼神,更是加劇了沈攸的怒火。

她覺得好笑,沈攸平日裏遷就自己喜好,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現在達不成目的就破口大罵,就這樣?也想收服她?簡直是妄想。

“我就是要納下,也給你看見了,你要怎樣?你又能怎樣?”

在楚國,她只願意聽從聖令,這沈攸,又是個什麽身份?

沈攸門牙咬碎,怒目圓睜,滔天怒火壓抑不住。

“找你阿姐?還是找我王兄?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給你這個面子吧,那你可太天真了,這是在邴州,在雀臺城。”

沈攸一時間失了心智,在京師之中,他由着沈婉的關系,向來都是有求必應的,知道雲鏡是個硬茬,他特地軟和了性子前來讨好,誰知道雲鏡不僅不領情,還圈養男寵,打他的臉,還出言羞辱他。

他要殺了她!

他随手抽起自己的佩刀,霎那間刀鋒露出刺眼的白光,佩刀朝着雲鏡瘋狂的揮舞過去,雲鏡機敏一躲,瞬間躲開了橫生劈過來的一刀。

見他發瘋的樣子,更覺得好笑,連忙躲閃中,用言語諷刺他。

“這就忍不了?發了瘋?沈攸,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賤人!”沈攸發了瘋,刀下絲毫不留情,像一個地獄的餓鬼一樣:“你不識擡舉!”

“就你這樣的人,沈婉也敢讓你來輔佐太子?讓你來擔當大任,你沈家當真是無人,就這水準,也敢學着幹政!也敢嘗試架空天子!也敢來和我平起平坐!”

手起刀落,他速度極快,她躲閃得也極其敏捷,她不着兵器,有些敗退,等到了書桌邊時,她一個回旋轉身,踢落了沈攸手裏面的刀,刀“噌”地一聲,死死地釘在柱子上,來回搖擺。

“哎喲,吓死我了。”

岑玉京和官師銜正趕來,便看到這明晃晃的鋼刀釘在了柱子上,正泛着寒光,倆人往後退了一步,他們來得也算巧妙,躲開了沈攸的襲擊。

“拿下!”

左右侍衛立馬沖進來,摁倒了毫無兵器的沈攸,地上的沈攸仍在掙紮嘶吼,動彈不得:

“雲鏡……你這個賤!……”

“把他嘴堵上。”

“唔,唔。”

方才打鬥,她雖然贏了,卻仍然被鋼刀所傷,左手臂上劃了一條并不算太大的口子,此時此刻正滲着血,血跡順着手腕蜿蜒而下,從指尖滑落。

她拿着手甩了甩,血珠滴落在桌子上,她不管,專心致志地拿着帕子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跡,擦得很仔細。

官師銜注意到了,連忙繞過沈攸,走到了雲鏡身邊,為她檢查傷口:“你先別弄,一會兒我來處理。”

她抽出手,沒讓官師銜碰她,“無礙。”

她挑眉,忽然看向了在地上被制服住的沈攸,像是打量獵物一樣,眼裏浮起淺淺笑意,熟視久之。

明明已經擦幹淨了的血跡,仍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滲出,雲鏡玩味似的踏着步伐,鐵片伶俐作響,她走到沈攸面前,擡起了他的臉。

一雙沾滿血跡的手,蓋在了他的臉上,腥味從鼻息直接入了肺腑,血燙的沈攸作嘔。

手來回蹂躏,将他的臉,塗得滿臉鮮紅,嗜血的眼神正打量着沈攸,冷聲說道:“安分點,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懂?”

“唔,唔。”

沈攸渾身上下都充滿着憤怒,死死地盯着,眼神猩紅的像要撕裂了雲鏡。

“把他……”她想了想。

如果想要讓沈攸死的話,最好不要自己動手,還得借刀殺人才行。

想到這兒,她倒是想起了鲛奴房裏面的那群人,沈攸對那群鲛奴并不好,如果把他丢到鲛奴房裏面,鲛奴們一定會下死手。

到時候,沈攸的一切都是鲛奴所為了,她就可以摘得幹幹淨淨,最多受一個玩忽職守之責。

“先,帶到柴房去關着,剩下的,我和左伶右缇細說。”

“是,殿下。”

侍衛伶着掙紮的沈攸走出了房門,沈攸仍然不老實,伶出去的時候,都還在來回掙紮,像一頭發瘋的猛獸。

殿內只有零星幾個人,“左伶,右缇。”

“屬下在。”

“等一下。”官師銜拿手打住,趕忙上去扶住雲鏡。

岑玉京也跟着上去,嘴裏面嘟囔着:

“這個沈攸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對你動手,還見了血,我看這下他怎麽跟陛下交代。”

雲鏡被倆人帶着走到了主殿座位上,頗有些不耐煩,官師銜道:

“玉京,先別管這些,剛才雲鏡流了那麽多血,先包紮好。”

“無礙的。”

雲鏡坐到了位置上,幹脆就直接癱倒了上去,閉眼養神般淡定自若,聲音輕輕的,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無礙?怎麽可能。”岑玉京震驚,又氣又惱:“你就這性子,什麽都強撐着,官師銜,你快給她看看傷口。”

官師銜準備上前去查看,雲鏡抽回了手,慵懶淡定說道:“無礙。”

察覺到兩位好友焦急的心理,雲鏡也幹脆別在這裏打啞迷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後,慵懶地把手搭在官師銜手上,

“喏,你要看就看吧。”

官師銜立馬扯開了袖子,卻發現袖子下一雙雪白的手幹幹淨淨,只沾染了血跡,卻無一點傷口。

“嗯?”

他來回打量,翻過手來翻過去,卻都不見傷口,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擡頭看着雲鏡。

卻見雲鏡那深沉的眸子,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舒了一口氣,氣惱:“雲鏡!你害得我好生焦急啊!”

雲鏡手一搭,左右各一個,大笑着把岑玉京和官師銜的頭往自己肩上一搭,“哈哈哈哈。”

笑聲雖然有,卻并不爽朗,淡淡地,沉沉的。

“沈攸可不能呆在這兒了。”雲鏡道。

“你準備怎麽搞?”岑玉京擡頭看她,靠在肩上:“傷了皇女,這罪過可不輕。”

“我倒是不準備幹什麽,沈攸是個蠢貨,留着對我沒什麽影響,我懶得和他計較,不過這人确實煩,留在這兒礙我眼不說,還會壞我大事,打一頓,弄回京師。”

“他是給你禁足的欽差,沒有皇命在,很難弄回去啊。”

“所以我在等啊,等王兄的手谕。”說罷,她眼神裏面展現出了片刻落寞,自嘲的笑了笑:“沈攸敢這麽堂而皇之來與我叫板,說不定背後有手谕罩着。”

“啊?”岑玉京和官師銜相視一望。

“你看看吧,說不定王兄早就猜到了我會和沈攸起沖突,早就幫沈攸把後路想好了。”

“不會吧,你畢竟是……”岑玉京沒說出後面的話,她與官師銜都是了解雲鏡的人,不想把話說得太狠絕,把語氣停了下去。

“那可不一定,等些日子就行了,看看王兄,選他,還是選我。”雲鏡放開了倆人,眼神瞬間冷靜,頗有些厭煩: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兒了,我禁足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交代你倆的事情,可得辦好。”

“你放心,我這玩意兒我輕車熟路,保準給你收拾妥帖。”

一番閑聊之後,岑玉京就走了,官師銜為了給雲鏡裝樣子,仍然假模假樣的包紮了傷口,随後把門帶上,叮囑了幾句,也一同離開了。

房間變得驟然清冷。

*

“出來吧。”

她坐在桌子邊,半眯着眼睛,修長的手指輕扣着桌子邊緣,聽着規律的響聲,怡然自樂。

莊嚴的柱子後,炆池一身月白色衣衫,蹑手蹑腳地摸索着出來,看着她。

一雙眼睛裏純澈無辜,帶着俱生的破碎。

“你害怕?”雲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炆池此刻呼吸不穩,抿緊了嘴唇,點了點頭。

“嗯,我害怕。”

剛才的他一直藏在背後的暗室裏面,隔着一層石壁,看着外面的打鬥場景,整個魂魄都快被吓掉了,如今失魂落魄,渾身沒有力氣,差一點就要跪倒。

雲鏡道:“你不用害怕,只要我在,沒人能動得了你。你剛才也看見了,那瘋人是多麽想置你于死地,所以,你要乖乖聽話才行。”

“嗯嗯,我一定聽話,”炆池緊攥着手,擡頭看着眯眼養神的雲鏡,那美豔清冷的相貌,和莊嚴的氣勢,讓他心裏撲通撲通地跳,“大人……那個人還會來嗎?我……”

“不用害怕,不會來的。”女子聲音淡淡地,不看他。“他不會傷害到你。”

“嗯……”

“三日之後,我就會留在刺史府禁足三月,屆時你與我一同吃住,岑玉京會給你帶一些師父過來,教習培養你勾引人的本事,将你培養成絕代佳人,你跟着他們好好學習,不會短了你吃與住。”

“好。”

他擡眼看雲鏡,細密的睫毛撲閃撲閃,雲鏡的手上纏着繃帶,正斜靠在凳子上眯眼休息,殿外是簌簌白雪,殿內溫暖的氣子,卻養着這樣一位冰山美人。

自己學習勾引人的本事?是這位大人嗎?

他要學習着,成為她的男寵?

方才聽着那個兇神惡煞之人的争吵,這位大人應該已經把自己收入門中了,往後的歲月,他就是這位大人的男寵。

如果……是這位大人,他是極其願意的,她好漂亮,好溫柔,對他也好,不愁吃不愁穿。

一想到這兒,臉上染起片刻紅暈,咬緊了嘴唇。

“退下吧。”

“嗯……大人。”

出了殿門外,風雪一瞬間轉冷,他泛起紅暈的臉,被風一刮,生疼。

連忙用手捂住,跑回了小院子裏面,小院子裏沒別人,只有他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面發呆,抱着椅子的靠枕。

他們……要……行房了嗎?

他隐約知道些……

在那些被囚禁被人玩弄的日子裏面,他緊攥着手,怯生生的在人群中間,感受着衆人将他當成一盤菜一般打量,取笑。

有時候,可以同樣從長得好看的那群人閑聊中得知,他們會被送去哪兒,做什麽事,有時候他們上一秒還是奴仆任人欺辱,下一秒就華衣加身,金尊玉貴了。

一想起自己以後……

想到了那個場景,不自覺臉上紅暈暈染,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他連忙用手去遮,卻手掌微燙,與窗外的大雪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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