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情敗露
事情敗露
“殿下,李将軍,王副将,張将軍都寄了軍書回來,李将軍和張将軍能到刺史府,王副将還需要耽擱一會兒。”
王娘在主殿底下彙報,擡手恭敬地奉上軍書,雲鏡伸手一揮,王娘便送到了雲鏡的手中。
拿起軍書翻看了一會兒,全是一些捷報,剩餘的一些小事幾位将軍完全有能力處理,雲鏡點頭嗯了一聲,淡淡說:
“讓他們幾個進來。”
“是。”
李思,趙琦兩人早早的候在主殿之外,見王娘來了後,收拾了自己的儀态,将自己手裏面由李禦史蓋章後的通行公文交給了鎮守的兩個侍衛,這才跟着王娘進了府中。
刺史府很大,很是莊嚴,稍微不注意便會迷路,自從雲鏡入主了邴州,他們兩位一直都在外行軍,對刺史府還不算很熟悉,便加快了腳步跟着王娘。
“兩位将軍,到了。”
推開了房門,雲鏡淡淡地看向兩位,“卑職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免了,坐吧,王娘,奉茶。”
“謝殿下。”
兩位将軍應聲而坐,看向雲鏡,才發現岑玉京也跟着從主殿裏的書架裏走了出來,在一旁落座。
“岑大人。”
“你們繼續,我聽着就行,不用管我。”岑玉京擺擺手,翹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拿着點心吃起來,順道喝了一口茶。
“好。”
“我準備攻打梁洲,兩位将軍都知道吧,我叫你們兩個來,是來一同商讨一下細則,大家講講自己的看法,我初拟定了一個計劃,已經告知了兩位将軍,兩位将軍意下如何?”
雲鏡冷言冷語,平日裏她都是這樣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自帶威嚴。
幾人在房中讨論了整整一個下午,最終得出了一個初步計劃,雲鏡做好安排後,李思和趙琦将軍便離開了主殿,出門的時候,看見了一身白衣的炆池。
炆池端着案板,正等候在主殿之外,等了許久,卻不見雲鏡出來。
倆人疑惑,“這是誰?”
“殿下的人。”趙琦說。
“殿下什麽時候納了這麽一個美嬌人,我怎麽不知道?”李思作勢還要回頭去看一眼,方才只匆匆一瞥,只記得那是一個絕色美人,卻沒看仔細,一聽說是雲鏡的人,立馬想回頭看得仔細一些。
誰知剛一回頭,便被趙琦的手摁住,把頭給轉回來了:“看什麽看?以後有你好看的。”
“什麽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麽不知道?”李思人比較軸,腦子不太好使,行軍作戰時一身蠻力大,有勇無謀,是個正宗腦子通大腸的人,才剛回來,也沒打聽府裏面新發生的事兒。
還是趙琦人細心,不僅有勇有謀,還懂得處理好和上級的關系,也難怪年紀輕輕便是雲鏡身邊的得力幹将。
趙琦說:“沈都尉來了時,殿下怕我們被刁難,讓我們去外地清剿餘孽,邴州的事情自己親自負責,邴州地下有暗室,這個美男子便是前刺史養的美嬌人。”
“哇,就…三個月,我居然什麽都不知道了。”李思驚訝,嘴巴變成了一個大字。
“要不是說你軸呢?你還不相信,你找個丫頭随便問一問,這府中人多眼雜,總能了解個七七八八,一回來就呼呼睡大覺,得虧殿下不在乎你軸。”
趙琦對李思恨鐵不成鋼,李思年級比趙琦大了九歲,人又黑又壯,憨得讓人氣憤。
“我還想看一眼。”李思轉過頭,還想看一眼炆池的長相,又被趙琦強行擺正,只迷糊中看到房門打開,雲鏡負手站在門口,炆池端着案板正欲上前。
近開春,約有嫩葉抽芽,一副生機勃勃模樣,寒冰化了不少,空氣中霧蒙蒙的,有些幹燥。
“殿下,炆池來看你了。”炆池上前一步。
雲鏡看了一下炆池端着的食物,沒放在心上,負手冷聲:“忙。”
“殿下,炆池知道的,這是炆池做的紅棗蓮子粥,你喜歡的話?”
炆池表明自己的來意,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雲鏡打斷:
“放下吧。”
這顯然不是炆池想要得到的答案,炆池低下頭,淡淡說:
“啊……好。”
“你的師父們教你的東西,你都學會了嗎?”雲鏡問。
“嗯,學會了。”
“那就好,多加練習,你答應了我的事情,我還是會讓你做的,事成之後,你若還活着,我許給你一生榮華富貴。”
炆池眼眸缱绻地看着雲鏡,心裏面莫名其妙的失落,仿佛什麽東西忽然間抽離,讓兩人變得如此生疏:
“嗯,炆池會做好的。”
“退下吧。”雲鏡沒有去端那個案板,而是示意王娘上前把案板接住,便帶着王娘入了主殿,只留炆池一個人在外面幹站着。
岑玉京說得對,如果對他不夠喜歡,那就應該如此,她确實不适合繼續同炆池耗下去了,她需要慢慢地,去完成自己的霸業。
*
炆池回到偏殿的時候,有些落寞,這幾日,雲鏡都沒有理他,是他做錯什麽了嗎?
不自覺,連回到偏殿的腳步都變得沉重了起來,悵然若失中,卻瞧見左伶站在門口,炆池一愣,身子一僵。
前些日子裏面,雲鏡一直都不搭理他,讓他整個人患得患失,當時左伶來找過他,親自指教過他該如何才能夠更好的讨雲鏡歡心,還示意他不要說出去,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确實,在左伶的指導下,他變得風情萬種了許多,雲鏡也很高興很喜歡,更加對他寵的肆無忌憚,但無論如何,他與雲鏡都沒邁出那一步。
一想到這兒,炆池低下了頭,很是失落。
左伶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落寞,走過去拍在他的肩膀上:“炆池公子是在做什麽?”
炆池:“殿下,好像不理我了。”
左伶勾唇一笑,心裏暗暗的嗤笑炆池,不知道在笑炆池單純還是該笑他傻得徹底。
這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他确實長得很漂亮,但他又愚蠢又拎不清,他渾身沒有一處可以傍身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若是能與雲鏡一度春宵就能一步登天了嗎?
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身份卑賤的男奴,就算是勉強留在了雲鏡的身邊,還被恩賜地賜予了名分,如果雲鏡不想要他,随時都可以賜死他,讓他死得悄無聲息。
奢望着上位者的憐憫,用讨好的姿态去跪着求生,簡直是愚昧至極。
至于雲鏡為什麽不理他,一個便宜送上來的廉價貨色,洗得幹幹淨淨地送上來,誰不喜歡占一占便宜呢?雲鏡說得對,炆池表面上僞裝的清純無辜,內裏卻毫無底線,他既不自尊也不自愛。
雲鏡那樣的天官貴胄,克制着自己不去碰他,要麽是因為嫌棄他,要麽就是因為這具完美的身體對雲鏡來說,是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而這個蠢貨,早就在不久前,就被他誘拐着,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丢掉了自己傍身的唯一資本。
若是這資本對雲鏡有用,或許雲鏡還會念一念恩情,賞他一世無憂,但他偏偏生了莫須有的心思,為了能更好的勾引讨好雲鏡,失了這資本,也不知道未來,要如何收場。
別人說什麽都信,從來都不會細想背後的原因,只想着不勞而獲,這個蠢貨,活該是個被人玩弄的命運。
“你肯定做得不太好啊,要不然,我們繼續來切磋切磋。”左伶走上前,環身抱住了炆池,姿勢親昵,在他耳畔厮磨。
這擁抱讓炆池不自在,但是他并沒有推辭,畢竟,左伶給予過他飄飄欲仙的快樂。
這對于一個十九歲的初嘗禁果的少年來說,是不小的誘惑,尤其是他對塵世半知半解,不能分辨好壞善惡,只知道人最初始的人欲,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低級得不能更低級。
“好……殿下派你來指教我,我肯定會好好地學習的,不會那麽青澀的。”炆池沒有抗拒擁抱,低着頭,眼神純澈。
“你放心,等你更加誘惑時,裕王殿下一定會把持不住,她會更加愛你的……你不是喜歡她嗎?她會更高興的。”
左伶走上前,輕輕的聞了炆池的發絲,清香撲鼻,這樣一個人世間難尋的尤物,居然在他手裏。
紅柳說得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就算是死了又怎麽樣,他得到了炆池啊……自己辛苦在紅塵中掙紮了那麽久,求得不就是美人與權勢嗎?
他以為權勢最重要,但是得到了炆池過後才明白,美人,才是世間最難得之物。
“真的嗎?殿下會更加高興嗎?”炆池有些疑惑,隐隐中覺得不一定,可是他并不是一個了解雲鏡之人,也拿捏不住主意。
左伶大笑了一聲,笑得整個眼睛都彎出了月牙,嗤笑着炆池的愚蠢,又貪戀他的美色:
“當然了,她若是知道你為他花了那麽多心思,一定會很高興的。”
*
“啊!”
從偏殿傳來聲音,穿破了天空,雖然很輕微,在偌大的禦史府很快就被吞沒,但是離偏殿近的路,還是能有輕微知覺。
路過的侍女端着盤子疑惑,說道:“什麽聲音。”
“還能是什麽?”另外一個侍女勾了勾唇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另外一個侍女忽然間就明白了。
她倆日常裏面都會走這條路,所以對裏面的有時候傳來的聲音,都有些心知肚明。
“殿下她……近日裏,應該在主殿書房吧。”侍女說。
“對啊。”侍女勾嘴一笑。
“躲過了夏紅和小春,也真是會挑時候挑日子,也不知道被發現了後,要怎麽收場。奴就是奴,毫無廉恥之心。”侍女忒了一口。
“咱別說這些,小心被殿下知道,冉公子是殿下眼前的紅人,如果冉公子出了這樣的醜事,被我倆知道了,我倆肯定活不成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畢竟是刺史府,殿下有一天肯定可以自己發現的,咱們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成。”
侍女提醒另外一個侍女謹言慎行,倆人在一起交頭接耳,居然忘記了看路,走了沒多久,卻撞到了一個人。
擡頭一看,右缇侍衛佩刀冷冷的擋在眼前,鋼刀駭人,右缇是雲鏡的貼身護衛,見到了右缇帶着一隊戒備森嚴的侍衛,就意味着雲鏡在附近。
倆人的眼神只好從右缇往前延伸,只見黑壓壓的侍衛齊齊朝兩邊退散開,雲鏡一身金絲鳳紋黑衣,轉動着手上的墨玉扳指,微微擡頭,眼神陰鸷地看向她們。
“殿下!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
兩位侍女放下自己手中的案板,齊齊跪下磕頭。
雲鏡聲音冷得如同寒冰一樣,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把字給生吐了出來:
“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