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杖責炆池
杖責炆池
轉眼間慘叫聲已經響徹了整個府中,有許多侍女能來的都過來看熱鬧,整整圍了一整圈,把刺史府圍得水洩不通。
炆池在重刑之下,再也沒有了美人神色,劇烈掙紮得如同困獸,嗓子也因為嘶吼痛呼,而變得越來越尖銳。
外面的杖擊聲還在砰砰地響起,一下又一下沉得吓人,雲鏡一直平淡地負着手,端正的站在房中,閉目養神,絲毫沒被外面聲響所影響,淡定地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
眼下炆池這邊已經廢了,只有考慮新的道路,其實炆池也只是為作戰拖延時間而已,如果拖延不了時間,就需要他們多做一些未雨綢缪的準備了。
不行,他需要召集幾位将軍,再行商議一番。
“王娘,把幾位将軍追回來,讓他們在書房等我,我們重新謀劃。”
“是。”
外面的杖打聲依然此起彼伏,炆池的慘叫聲響徹空中,聽得雲鏡心煩意亂,她微蹙着眉,看向門外,淡定地邁着步伐出了房門,慢慢地走到了炆池的身邊。
見雲鏡來了,暗衛停下了責打。
炆池趴在刑凳上,整個人痙攣抽搐,渾身顫抖,像一頭暴雨中被淋濕的小獸,修長的手指離開了刑凳邊緣,卻也止不住顫抖。
他強忍着杖傷,忽的抓住了她的衣角,雲鏡斜眼一看,他臉色慘白,汗水打濕了衣衫,鼻尖全是冷汗,眼淚從眼角淡淡劃過,哭得心碎:
“殿下,求……求……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
“我害怕……”
語罷,強忍着苦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角,淚眼婆娑。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要了他的性命。
他只是想要讨好她,她不滿意,那人便騙他,他不知道那人騙他,他确實難以自控,他才十九歲,未經人事,不懂這個紅塵中的事。
他真的,只是想要讨好她,讓她高興而已。
“求求你……”
“我真的好疼,對不起……我錯了,真的好疼……我求求你……對不起……”
縱然嗓子沙啞,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鑽心的疼,但他仍然抱有幻想,期望雲鏡能放過他。
“殿下……”
雲鏡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個卑微祈求之人,目光裏無悲無喜,細想了一番後,忽然輕蔑一笑,輕笑他的拎不清。
真的以為懇求有用嗎?你越是懇求,我就越不會讓你如願,求得越卑微,我就打得更重,更狠。
我要讓你知道,奴就是奴,你的所有尊貴寵愛都是我權力附屬下的産物,我可以愛你,也可以折磨你,都是我的一念之間,不要拎不清失了身份。
“把他嘴堵上,別把嗓子喊啞了,我聽着煩,接着打,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殿下……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我害怕……”
好疼,不要……
雲鏡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把衣衫從他手裏面抽走,他開始手足無措地向前,想要抓住她,奈何腰後無論如何也無法移動,一次次抓空。
“是。”侍衛得了命令,立馬找來一塊棉布,塞滿了炆池的嘴,炆池再一次絕望地哭起來,唔唔地掙紮。
又是一杖打下。
“唔!”
一滴眼淚悄然滑落,他哭的撕心裂肺,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唔!”
被堵了嘴,他死死地抓住刑凳,被動用酷刑,冷汗眼淚簌簌而落,瀕死的絕望讓他幾欲死去,強大的求生本能,又矛盾地想要活下去。
院落裏面的人叽叽喳喳,全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殿下最在乎的炆池公子,被拉到院子裏面,堵着嘴施杖刑。
“怎麽會這樣?”侍女問。
“唔。”
美人嬌媚,被堵住了嘴,每施一杖,便顫抖着,落下一滴我見猶憐的眼淚,幾欲死去。
“咦……殿下,明明那麽喜歡他,這是犯了什麽事?”随着一杖杖的落下,幾位侍女龇牙咧嘴地跟着顫抖,吓得不輕。
“不知道啊?好慘,你聽這聲音,咦……我都替他疼,聽說是有了私情,被殿下發現了。”
“私情?誰啊?”侍女繼續說。
“你還敢問,你想死啊!”侍女住嘴,另外一個侍女聽了這個提醒,也連忙住嘴,頗為同情地看着炆池。
炆池人長得相貌堂堂,身形修麗,自從來了刺史府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總有侍女想要偷偷的來欣賞這絕世的美貌,可惜他一直被養在偏殿,只有偶爾有緣,侍女們才能遠遠見上一面。
如今在院子裏面公然施刑,總有些侍女仗着雲鏡已走,前來見見傳說中的第一美人。
縱然被堵了嘴施刑,臉上全是痙攣的痛苦神色,但炆池的美貌依舊,更是在重刑之下別添破碎。
花癡過炆池的人忍不住跟着心疼,揪心地為炆池難受,“這……這……殿下她怎麽舍得啊……”
“打得這麽慘,教訓教訓就夠了吧,這……殿下是一點也不心疼啊……”
“殿下金枝玉葉,是尊貴之人,咱們這些低賤之人把冉公子當個寶兒,在殿下眼裏可不一定。”侍女皺着眉頭說。
“也是,咱們殿下呼風喚雨,要什麽得不到。”
………
“唔。”
又是一滴眼淚落下,炆池緊咬着棉布,掙紮不停,悶頭痛哭。
侍女們叽叽喳喳的聲音偶爾能透過大腦的轟鳴聲傳入耳朵,聲聲刺耳,更是讓炆池心髒痛得難以忍受。
*
“就這樣吧,賭一局,自古勝負乃兵家常事,總要有勇氣才行,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雲鏡負手,背對着幾位将軍,聲音關切說:“各位将軍屆時保重,沒有卧底拖延時間,劉钰極有可能親自參與作戰,大家多加防範,我不希望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出事,咱們多小心一些,盡可能把傷亡減輕到最小,明白嗎?”
“末将領命。”幾位将軍躬身行禮。
“退下吧,回去好好洗漱一番,多多休息,前些日子辛苦各位了。”
“多謝殿下關懷。”
雲鏡點了點頭,幾位将軍面面相觑,得了雲鏡的授令,紛紛知趣地退下了,只留雲鏡一個人在殿中。
空蕩蕩的大殿,分外冷清,雲鏡閉上眼睛,手指不安分地在墨玉戒指上面敲打,心裏面莫名其妙堵得厲害。
大殿裏面一如既往的冰涼,陰森森得如同地獄,過去的時間內,裏面是有些溫度的,她也因為那些莫須有的溫度,淺笑過不少次,但現在……
“過去了多久?”
“一個半時辰。”王娘回道。
“去看看。”
步行到了院子裏面,杖擊聲已經沒有了,炆池連悶哼聲都變得極其虛弱,雲鏡走過去的時候,侍女們紛紛識趣地退下,給雲鏡騰出一條道。
炆池渾身已經濕透,關節脫力,像一頭在暴雨中撿回來的小獸一樣虛弱,暗衛給他口含了一支人參吊着命,他沒死,也沒暈,痛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冷汗滴落了一地。
身後已經慘不忍睹,果然暗衛辦事可靠,不傷皮肉,不留任何血跡,但是卻已經知道臀腿的皮囊內裏混濁不堪,腰上,肩上,背上全是細小的木板傷。
他每一聲呼吸都很輕,卻又格外清醒,趴在刑凳上顫抖,厚重呼吸。
一聲,又一聲。
“殿下,不能在打了,再打就真的沒命了。”暗衛彙報。
前些時候還用的木杖責打,可是到後面雲鏡遲遲不來,暗衛也不敢要了炆池的性命,自做主張換成了板子,随後炆池虛弱得連板子也受不住,暗衛找來了人參吊着命,用着細小的木板責打其餘地方,才留下了一條命。
“嗯,知道了。”雲鏡淡淡說話。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靜靜地看着他,将他嘴裏的棉布扯下,炆池咳嗽一聲,從肺腑裏嗆出了一口輕微的血,滴了幾滴在地上。
有的血嗆在了鼻腔裏,從鼻腔裏流了出來。
雲鏡伸手把他鼻中流出的鮮血擦掉,眼神陰鸷可怕,淡淡說:“看着我。”
他已經聽不清楚聲音,五感盡失,在一片茫然中艱難擡起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看着我。”她重複。
他雙眼早已渙散失焦,強迫自己看着雲鏡,雲鏡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他,終于,挂着血的唇角動了動:
“求………”
“求………”
他不敢沒有規矩,低下頭組織好了語言後,重新提了一口氣上來,悵然發聲,“求殿下……憐憫奴,奴……知錯了。”
驟然失聲,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