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似狼如虎

第19章 似狼如虎

司馬青山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快十點了。

門鎖一開的聲音,惹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易郁微微一怔。

他緩緩扭頭看去,正看見司馬青山手上提着散發誘人味道的燒烤和看起來像是炸雞包裝的食物。

司馬青山把手裏的東西放在鞋櫃頂上,低下頭換鞋,一擡頭,才發現燈光晦暗的客廳裏,易郁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目不轉睛,像是只已經被馴化之後乖乖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

司馬青山拿過吃的,笑着朝易郁走過來。

“你讓買的夜宵,我還給你加了點其他的,酒的話,家裏有我收藏的紅酒。”他說話的聲音裏帶着自己不自知的求誇欲望,溫柔地說。

易郁看着卻沒有預想中的高興,一張臉就那樣面無表情地癱着,眼裏似乎多了點其他不一樣的情緒。

司馬青山把東西放在茶幾上,說道:“怎麽悶悶不樂的,還是因為中午的那件事兒嗎?”

易郁動了動細長且濃密的睫毛,眨眨眼,說:“怎麽換密碼了也不說一聲啊?”

司馬青山愣住一秒,收起眼底的異樣,解釋道:“中午出去時,那門鎖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麽,怎麽關都關不上,試着改了一下密碼之後又關上了。本來想着告訴你的,結果一忙,就給忙完了。郁啊,先吃東西,以後我一定記得什麽事都跟你說。”

司馬青山邊說邊打開包裝,燒烤和炸雞的香味混雜在一起,這是一種令人難以克制食欲的味道。

易郁不自覺地喉結滾動幾下。

司馬青山用餘光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接着說道:“餓壞了吧,你下午吃飯了嗎?冰箱都備着食材的,你……”

易郁開口打斷:“沒有,沒吃,想出去吃,但是打不開門。”

司馬青山像是真的忘記般,抱歉地說:“那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或者是發個消息問問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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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郁傲嬌地把頭別向一邊,不看茶幾上的美食誘惑,說:“你都忙得忘記跟我說現改的密碼,那我給你發消息或是打電話,你會接?”

司馬青山要是還不明白他這是在吃味,那這幾年的人情世故可就白受了。

他知道,這是易郁還存有點不能自消的餘氣呢。

“是是是,我的錯,罰我把我珍藏多年都不敢喝的威士忌給你一次性喝完,好不好?”

言語之間,處處都透着濃郁的寵溺。

可你細品,這其實是在變相地挖坑給易郁跳呢!

易郁斜着眼看身側的人,那副小心窺探的模樣似乎是在确認他話語的真假。

司馬青山笑而不語,直接起身去到吧臺那裏的櫃子,從裏面的擺件裏拿出一瓶酒和兩個高腳杯走回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手法娴熟地直接起開威士忌的瓶蓋,利索地倒入酒杯裏,然後把酒杯遞給易郁。

“嘗嘗,雖然不是什麽年代久遠的好酒,可這瓶酒,全球限産1000瓶,收藏的價值很高,不過今天我願意用它來換得愛人明眸一笑。”

易郁不屑地小切一聲,手先出賣自己的人格拿起酒杯遞到嘴邊,微微抿一口,入口卻是一股刺舌的辛辣。

他并不懂酒,聽着司馬青山玄乎其乎的說法,他當是自己迎合他。

司馬青山看他只抿一口就開始擠眉弄眼,心下一悅,笑着說:“郁啊,好酒只喝一口是嘗不出來味道的,你再喝兩口,就會發現這酒其實很醇甜。”

說着他就舉起酒杯,姿勢優雅而富貴。

易郁沒有說話,只是微眯着眼再抿一小口,緊接着再來一口。

還是辛辣,可是真的沒有第一次那麽強烈,舌尖開始慢慢地品嘗到細微的甜酒味。

他試着多喝一點,這次,半杯的酒沒有了一半。

但這次一口悶完一半之後,喉嚨卻傳來刺痛,像是……像是什麽感覺,他有點形容不出來,反正就是怪怪的。

司馬青山低聲一笑,笑他一口悶的傻樣。

易郁察覺到他的嘲笑,兀地擡頭望向他,眼神帶着自己的怒氣,俨然一副兇狠很的模樣。

“你在笑我嗎?”

司馬青山可不敢承認,此刻身前的易郁,就是只豎起尖刺的小刺猬,誰碰他就紮誰。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笑我的寶貝男朋友呢!”

易郁扭動着頭看他,審視的目光一直在司馬青山的身上探來探去。

司馬青山直至看到他臉頰上兩抹紅暈,這才遲鈍地想起來,眼前的人是喝醉了。

他又感到驚奇,這人居然兩口就醉了,桌子上的美食可是動都沒動,這可不能醉。

司馬青山落坐在易郁的身側,替人拿起桌上的燒烤串,遞到嘴邊,說:“別只顧着品酒了,吃點東西。”

易郁眨眨眼睛,兩眼兩眼地看他,一口嗦完串上的肉,雙手捧着司馬青山的俊臉,面上一副花癡樣,嘴裏含糊地說道:“青山啊,不敢相信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呢……你說你,人長得這麽帥,追你的人也不少,不過你還是拜倒在了小爺我的休閑褲下……”說完還不忘發出兩聲“嘿嘿”的羞恥笑。

司馬青山面不改色,繼續喂着他吃東西。

一個小時後,這頓飯才算平靜地吃完。

易郁全程還算可以,沒有亂跑亂跳,沒有亂作亂動,只是司馬青山每喂完一串,這人就有一段說不完的話,無非就是說兩人之間相識的種種,各種惋惜、各種誇獎,說完之後就把臉湊到司馬青山的跟前,恬不知恥地求親。

司馬青山笑着慶幸,他雖然眼睛迷離,意識模糊,但還知道自己嘴裏吃了東西,不适合親吻,知道湊臉、湊額頭。

然而司馬青山表示,他想多了。

吃完飯的易郁,在司馬青山給他擦完嘴之後,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已經空了的酒杯,乖巧地等到司馬青山把茶幾上的殘渣收拾好之後,才舉起酒杯過頭頂,同時把頭低下,嘴裏清清楚楚地說道:“請親愛的男朋友再賜我一杯好酒!”

司馬青山身軀一頓,緩緩扭頭看向易郁,要不是此刻易郁的姿勢和那話語的調侃,他還以為這人醒酒了。

不過,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人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心裏建起的防線此刻被逐一擊破,露出一道小口子,不大,卻剛好能夠裝下易郁。

他笑着給易郁倒酒,做做樣子的倒了一丢丢,問道:“夠了嗎?小男友!”

易郁依舊保持着姿勢不變,搖搖頭,說:“親愛的,你別我當小孩哦,多來點,甜甜的,很好喝!”

司馬青山笑着又往裏倒了些,“已經夠多了,不能繼續倒了,你都要醉成小花貓了。”

易郁滿意地擡起頭,看着酒杯裏的酒,露出一副孩童的傻笑。

“小花貓可愛!”

他反駁道,然後舉起酒杯一口悶完,又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樣,過了幾秒鐘,又叫洩着“好喝”“好爽”。

司馬青山只是把酒放回吧臺,再回來時,易郁已經靠着沙發,一副已經睡熟了的模樣。

他啞然而笑,一個公主抱抱起易郁,朝着卧室走去。

易郁是被熱醒的。

在夢裏,他夢見火山爆發了,岩漿一直跟在他身後,無論他怎麽跑,都甩不掉身後滾燙的岩漿,在岩漿快要燙傷自己時,他一下睜開眼睛。

面前的一切在睜眼的瞬間,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随後司馬青山呼出的熱氣有規律地噴在耳後根。

再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後,還留有餘溫的水漫過胸口,能清晰地看到一絲不挂的自己,還有那雙修長矯健的雙腿,原本白皙的皮膚慢慢變得粉紅,特別是耳根的位置,更是紅得像能滴出血水一般,臉頰燙的不像話。

後背的熱度依舊在源源不斷地朝自己襲來,易郁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他羞紅着臉轉身,溢滿的水從浴缸裏跑出去,流到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司馬青山閉着雙眼,頭輕輕靠在浴缸邊緣上,雙手也是随意地擺在邊緣。

看着睡着的司馬青山,易郁饞的嘴角流口水。睡着的他,看着和平時的差別很大,這時的他是軟弱的,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負的,臉上雖沒什麽表情,但這張絕倫的臉,足以令衆人為之傾倒。

易郁朝着司馬青山的俊臉伸去手,在即将觸碰到之時,司馬青山突然睜開雙眼。

他沒控制住眼底的戾氣,原本無害的他,在睜開眼睛的瞬間,眼裏滿是戾氣和兇狠,周圍溫度低了好幾度。

易郁自然是看見了這往日情深的眼裏的異樣,伸出的手頓時收回。

眼前的人,似乎變得很陌生,陌生的令他有點不敢相信這人是司馬青山。

因為司馬青山的眼裏是不會有這種眼神的,就算是裏面盛滿欲望時,那眼神也不如今天這樣令人心驚,令人心懼,令人想逃離。

司馬青山看見了易郁臉上的失落,還有那可以稱之為“害怕”的神色……

他朝易郁伸去手,得到的是易郁別過頭的躲避。

下一秒,易郁直接就那樣光裸着站起身,越過浴缸就要走出去。

司馬青山緊跟着,一把拉住易郁。

“阿郁,你……”

“我想睡覺……太累了……”

司馬青山忽然釋放體內的信息素,它們瞬間就包圍了易郁。

“郁啊,你告訴我你怎麽了?”

易郁想了想,回過頭,“沒怎麽,頭疼,可能是還沒完全醒酒……”

是的,可能是自己沒有酒醒,一瞬間看錯了而已。

青山的眼裏,怎麽可能會有那種似狼如虎的眼神呢,是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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