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降溫
第20章 降溫
考完期末的最後一場, 南詩沒來得及和室友聚個餐,連人帶行李被爸媽打包回老家,陪外公外婆過元旦去了。
大雪一停, 天氣更冷了, 鄉下沒有地暖和空調, 取暖全靠燒土竈,到夜裏,被窩裏一片冰涼, 人只能咬着牙硬抗。
将過一天,南詩的手指和耳朵冷得發癢,她和表妹在雜物間找了兩個空瓶子,接滿熱水, 用布裹住, 放在腳下取暖。沒一會兒,身上就變得熱烘烘的。
兩個姑娘住在一個屋, 老房子隔音不好,她們睡不着, 想說悄悄話,又怕被隔壁的長輩們發現, 幹脆擠在一個被窩裏,頭挨着頭。
表妹馬上升高三, 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完全有機會沖一沖清北大學的保送名額。姨媽給她請來不少名師做家教,試圖提高保送成功的幾率,卻無人知曉, 表妹的志向在景川大學。
南詩問為什麽,小姑娘的答案很簡單:“帥哥多呀。”
南詩忍俊不禁, 逗她:“姨媽是不會允許你這麽早就戀愛的。”
“成年了,也不行嗎。”
表妹不滿地嘀咕:“他們只想把控我的人生,讓我按照計劃一步步的走,我才不要。人生是自己的,我開心最重要。”
南詩心頭一動,有些羨慕表妹的無懼無畏。不像她,自懂事起就被貼在牆上的家規困住了,遵守十多年的規則,習慣刻入骨髓,要想改變,難上加難。
表妹提了提被子,只露出腦袋在外面,輕聲說:“告訴你個秘密。”
南詩:“嗯?”
小女生眸中映着一彎皎月,情緒熱烈,害羞地道:“我有喜歡的男生了。”
南詩心髒重重一滞,嘴巴張合幾下,愣愣地問:“早戀嗎?”
表妹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是對偶像的崇拜。”
南詩恍然大悟,懸着的心落下,語氣也松快不少,“是哪個明星?”
“他,不算明星吧。”
表妹說:“是個小有名氣的冰球運動員,叫,陳嘉佑。”
“???”
南詩萬萬沒想到會是他,一時愣住。
表妹一提及偶像立馬陷入亢奮的狀态,壓着聲音,和她分享入坑的心路歷程:“上個月底,我陪爸媽去參加聚會,那些叔叔阿姨是他們留學時期的同僚,我一個也不認識,尴尬死了。快結束的時候,來了個姓陳的叔叔,他夫人是影後施冬……你應該知道她吧?”
“嗯,知道。”
南詩不追星,卻沒少看施冬主演的電影。今晚躺進被窩之前,她還重溫了一遍施冬那一版的《梁山伯與祝英臺》,不得不誇一句,影後的演技真的牛,南詩被她的情緒渲染,哭得抽搐,這會兒太陽穴還在嗡嗡疼。
不過——
南詩訝然:“原來她結婚了呀。”
表妹嗯聲:“我聽大人們說,陳叔叔和施冬是大學時期的戀人,談了很多年,因為家境懸殊太大,被家裏人棒打鴛鴦了。他們只領了一張證,沒辦婚禮,也沒向外界公開,特別低調……哎呀,扯遠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我見到了陳叔叔的侄子,也就是我的偶像。嘉佑哥。”
表妹捂着胸口,犯花癡:“天吶,他可太帥了,聲音超級溫柔,彎腰叫我‘小妹妹’的時候,非常、非常有魅力。我直接代入純愛漫畫女主,嘤嘤嘤……”
“啊對,散場之後,我們還互留微信了呢。”表妹向她炫耀:“是嘉佑哥主動來問我要的。”
南詩皺着臉,心情複雜:“你,該不會是為了他,才決定要考景川大學吧。”
“有這一部分原因。”
表妹坦然承認:“爸媽不允許我選考古專業,我氣不過,和同學吐槽,結果發錯消息了。嘉佑哥看了我的小作文,還跟我講了他的經歷,鼓勵我要堅持夢想,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如果沒有他的開導,我也許真就按照爸媽規劃的路線,渾渾噩噩的走下去了。我本打算請他吃頓飯表達感謝來着,但我爸說,嘉佑哥是我們這種人家一輩子都碰不到的天花板,所以我也沒再敢打擾他。”
“不過沒關系,偶像的精神永存,會一直激勵我向前進。”表妹攥着拳,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景川大學的考古專業在全國排第一,我既能完成夢想,又能成為偶像的學妹,簡直perfect!”
南詩注意到的,只有那句——
‘是咱們這種人家一輩子都碰不到的天花板’。
……什麽意思?.
南詩懵懵地:“他的家境,很不得了嗎?”
表妹保持一個姿勢側躺太久,壓得耳朵發麻,慢吞吞地翻了個身,面朝天花板,打個長長的哈欠:“嗯,非常了不得。”
“嘉佑哥家裏是經商的,在國外有上百年基業,最初靠運輸軍/火發家致富。自他爺爺一輩起金盆洗手。目前主要做什麽生意,我不太清楚,大概各個行業都有涉及吧,反正牟利最多的産業都被嘉佑哥的爸爸掌控着。”
“他家人際關系挺複雜的,那天在飯桌上聽大人們聊好久,我愣是沒捋明白,什麽主家、旁支,分的可細了……嘉佑哥是最核心那一脈的獨子,可想而知,他有多金貴了吧。”
南詩心底升騰起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昔日被刻意忽略掉的細節再次浮現,變得分外清晰。她怔怔地凝視黑暗片刻,吞咽了下口水,聲音發緊:“可他在學校裏,一直很低調。”
“正常。我從小就被教導行事要謹小慎微,更別提他了,誕生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只會被管束的更嚴格。”
表妹困得睜不開眼,翻身,背對着她,入睡前還不忘哼哼:“表姐,你和嘉佑哥是校友,萬一有機會碰上,你幫我要張簽名照呗……”
南詩沒作答,大腦一片空白,靜靜地躺在那兒,壓得半邊身子都木了。
直到大廳傳來零點的鐘聲,她宛如大夢一場,從游離的狀态中清醒過來。表妹呼吸平穩,已經睡熟了,南詩悄摸起床,披上羽絨服,拿起手機去衛生間。
門剛反鎖,心有靈犀般,陳嘉佑打來電話。
南詩忘記開靜音,刺耳的鈴聲像一把利刃劃破寂靜的夜,吓得她渾身一震,匆忙接聽——以防萬一,她關了燈,蹲在盥洗臺下,做賊似的——聲音低不可聞:“喂?”
陳嘉佑也小小聲地回她,語氣含笑:“躲在哪個角落裏呢?”
“...沒躲。”
南詩蹲的腿腳發麻,挪了個地方,坐在馬桶蓋上。
冷風呼嘯而過,她一擡頭發現高處的窗戶沒有關緊,留出一條縫隙,能瞧見天上皎潔的明月。
“元旦快樂,陳嘉佑。”她呵出一口冷氣,我很想你,四個字,在嘴邊打了個轉,沒好意思說出口。
“元旦快樂。”
陳嘉佑感冒還沒好利索,說幾個字就開始咳。他拿遠手機,咳完了才貼上耳朵,聽到她的擔憂:“感冒怎麽還沒好,你沒吃藥嗎?”
“剛剛嗆了一口冷風,沒事。”
陳嘉佑嗓音喑啞,聽起來很有質感,沉沉地叫她:“詩詩。”
南詩抱着胳膊,凍得畏畏縮縮,聲線不穩:“嗯?”
他嘆:“想你了。”
“……”
南詩心尖一下驟縮。
兩人異地之後,僅有的幾次電話聯系,他總要說這句話。
南詩不知道他是想她,還是想回國,但能明顯感覺出他在家裏過得并不開心——往往心裏裝着事,身體就容易出岔子。
兩人在一起時,南詩從沒聽過他這麽虛弱的聲音,心底泛出憐惜,唇瓣用力地抿了抿:“你家裏,一切順利嗎?”
“順利。”
陳嘉佑飛快地回答,突然轉了個彎,扯開話題:“你是不是回老家了?”
“啊……對。”
南詩察覺他的t閃躲,識相的避開上一個話題,順從地說:“這兒信號不好,你早上打電話,我都沒接到。”
“下回不打了,”他道,“直接過去找你。”
“山路的積雪沒化呢,結了冰,很危險。”
南詩知道他只是嘴上說一說,卻還是較真地勸他。
陳嘉佑眼前立馬浮現出,她皺着眉,擺出很嚴肅的表情,卻因為秀氣的五官和柔弱的氣質,連警告都毫無震懾力的畫面。心髒仿佛遭到暴擊,他悶悶地笑:“你出來就不危險了?”
南詩:“我後天才走,那會兒雪該化了。”
陳嘉佑好奇:“鄉下好玩嗎?”
“好玩呀。”
南詩興致勃勃的同他分享:“白天火爐燒得旺,我和表妹用筷子插着饅頭片,放在火上烤的酥酥脆脆,可香了。後來沒注意,把筷子燒壞了,外公幫我們瞞着,沒讓外婆發現,不讓又要被唠叨……”
“除了冷,沒有別的缺點。”
“我總算理解外公外婆為什麽退休之後,放着城市的房子不住,執意回鄉下生活。真的太清淨,太自由了,感覺連時間都變慢了。等我老了,我也要回鄉下住,誰都不許來打擾。”
陳嘉佑配合地說:“我到時候把地暖和空調全弄好,絕對不讓你冷着。孩子們只需要逢年過節來陪着吃一頓團圓飯,平時誰也不見,我們關起門來,安生的過自己的日子。怎麽樣?”
“……”
南詩摸摸發熱的耳尖,嘀咕:“誰要給你生……”
“不生就不生,我不是很在意這個。”
陳嘉佑咳了聲,啞着嗓子,混不吝地調笑:“你人是我的就行。”
他得寸進尺:“老婆。”
南詩:“……”
南詩嚴肅:“陳嘉佑。”
——連名帶姓。
要麽是害羞了,要麽是介意了。
陳嘉佑意識到剛才的話越界了,南詩多半會不高興,于是笑意慢慢收斂。他忍着嗓子的癢,屏息,認真地應:“嗯。”
南詩溫吞道:“有個流傳很廣的順口溜,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什麽?”
“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接受老婆管,一生都保險;不服老婆管,處處都危險。”
“……”
南詩攥着羽絨服的前襟,渾身發熱,臉頰泛着紅暈,輕聲:“現在,你老婆讓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許再生病了。你聽不聽?”
“……”
——操。
陳嘉佑用力握着手機,一顆心稀巴爛,抵了抵腮,爽的笑出聲:“聽。”
“給爺一個晚上休整,明兒保準生龍活虎的。”他語氣病恹恹的,卻絲毫不掩混勁兒:“一夜七次不帶停。”
“!!!”
南詩大腦即刻做出反應,差點捂着耳朵尖叫起來,低低地警告:“不許說了。”
——要聽老婆話。
陳嘉佑像只瘋狂搖尾巴的狗,巴巴地:“嗯,我閉嘴。”
“……”
南詩對他的賴皮樣兒無可奈何。
外面傳來窸窣的動靜。表妹起夜,發現旁邊沒人,納悶地敲了敲衛生間緊鎖的門:“表姐,你在裏面嗎?”
“在的。”
南詩一激靈,匆忙挂了電話,起身擰開鎖。
濃郁夜色掩蓋掉她面上的緊張,表妹困得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打着哈欠和她擦身而過,沒有發現端倪。
南詩松了口氣,拿着手機麻溜躺進被窩取暖。
很快,表妹從衛生間出來,踢掉拖鞋,鑽入被窩,背對着她繼續睡了。
南詩才敢鑽進被子裏打開手機,陳嘉佑在挂斷電話之後發來一條語音,她沒法兒點開聽,轉了文字。
三個黑點跳躍幾下,內容彈出:
元旦快樂。
祝詩詩在新的一年裏,萬事順遂。
幸福的同時,記得多多愛我。
-
婚紗館頂層的VIP房間內,試裝臺四周的簾子緊緊拉着。
服務生們捧來改過尺寸的婚紗,服侍司念換上。
為了将她原本的玲珑曲線襯得更加誘人,這條裙子背後采用了束帶設計,綁帶子時,服務生擔心呈現不出效果,稍微用上了力氣。
司念一下皺起眉,痛得低吟:“Barry,你進來一下嘛。”
陳嘉佑端坐在沙發上,對她的求助充耳不聞,舉起手機沖窗外拍了張照。倫敦很少會下這麽大的雪,到處銀裝素裹,宛如仙境,這麽美的景色,必須分享給南詩和他一塊兒欣賞。
“阿佑,你在幹嘛呢?”
司念從簾子裏出來,一只手摁着前襟,背後的帶子全部散開,露出光潔的脊背。白熾燈光下,她的肌膚又白又嫩,身材前凸後翹,像是泡在牛奶罐子裏長大的尤物。
陳嘉佑沒理她,點開南詩轉發在朋友圈裏的公衆號文章:【觀電影《梁山伯與祝英臺》有感,原來殉/情不只是古老的傳說】
殉/情?
……她整天都在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司念委屈地癟嘴,轉身背對他:“別玩手機了,幫我系一下。”
陳嘉佑暫時收回思緒,一擡眸,乍看見近在咫尺的雪白脊背,一時沒控制住情緒,面上帶着幾分嫌棄,用手機的邊角抵住她的肩,淡淡地吩咐:“去簾子裏。”
司念撒嬌:“就在這兒吧。”
“……”陳嘉佑懶得掰扯,瞥向一旁低着頭的服務生們,随便叫了一個過來指導。他收起手機,修長的手指挑起散落的帶子,按照對方說的,将綢帶穿入孔中,動作慢條斯理,謹慎的沒有觸碰到她的肌膚。
司念看着鏡子裏的他,表情雖然有些冷淡,卻也認真,皺着眉研究怎麽給婚紗系上帶子。一想到他們下個禮拜的婚禮,心裏頓時甜滋滋的,緊張又期待。
她又叫他:“Barry。”
陳嘉佑動作一頓,緩緩擡頭,冷面的時候,有股說不出的傲氣和野性。
司念心中小鹿亂撞,咬着下唇,同他在鏡中對視一會兒,羞怯地說:“你別在小舅舅家住着了,挺不方便的。如果你不想回老宅,可以先搬去我們的新房……”
他皺眉:“不了。”
司念勸:“遲早要搬的。”
陳嘉佑收回視線,繼續穿帶子,風輕雲淡地道:“這婚,結不成。”
話音一撂。
四周陷入詭異的沉寂。.
司念瞳孔震顫,情急之下,拔高聲音:“你——”
轉瞬間,尾音轉化為痛苦的呻/吟。
陳嘉佑穿好了帶子,拎着兩頭,狠狠的一抽,嬌嫩的肌膚上頓時被勒出紅痕。司念疼得踉跄一步,扶住桌沿,驚恐地看向鏡中。
陳嘉佑在笑,眉眼舒展,氣勢柔和。
甚至,含情脈脈。
旁的服務生見狀,吓得一抖。
沒人敢上前阻攔,個個兒恨不得把頭埋進地縫裏,大氣不敢喘。
司念萬萬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這脾氣完全沒變,骨子裏仍充斥着暴戾和冷厲,表面的溫和只是他的障眼法。
更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對她。
女人害怕極了,紅豔的雙唇哆嗦着張合:
“我爸媽,叔叔阿姨,他們都在外面。”
“你……”
“你要幹什麽?”
陳嘉佑歪頭,端詳她因為痛苦逐漸扭曲的側臉,力道不斷收緊,綢帶被勒的筆直,深深陷入皮肉。他沒有要收手的征兆,屈膝抵着她腿窩,輕易将她壓制住,笑吟吟地:“我能幹什麽,當然是給你穿婚紗啊。”
“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我麽,現在心願達成,怎麽還哭上了?”
.
他三兩下系上蝴蝶結,沒有起身,單手撐在桌沿,乍看像是在背後親密地擁着她,實際上,兩人之間隔着一段距離,沒有絲毫肢體接觸。
陳嘉佑眸中迸射出寒光,嘴角笑意卻不減分毫,溫和地詢問:“勒的疼不疼?”
司念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困住,呼吸不暢,臉漸漸漲紅,委屈地掉眼淚,“疼。”
“疼就對了。”陳嘉佑的笑意眨眼間蕩然無存,咬着牙根兒,陰恻恻地開口:“我被你出賣的時候,也很疼。”
“……”司念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神驚恐,急急地解釋:“那件事,是你誤會了。”
“——哪件事?說清楚點。你欠我的可太多了,我一時半會兒猜不到。”
“……”
“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沒關系,我幫你捋一捋。”
陳嘉佑眸光犀利,薄怒隐隐發作:“小時候,你弄壞你媽媽的陪嫁項鏈,怕被長輩責罰,選擇栽在我身上。轉頭,我爸就以你的名字創立了珠寶品牌,作為賠償。”
“你被班上的小混混騷擾,我為了護着你,和對方打架被學校開除。怕你自責,又怕影響你的清白,我被我爸揍得半死,也絕口沒提打架的原因。後來才知道,原來你和那個男生是你情我願發生關系的,你t想分手,又怕鬧大讓家裏人知道,幹脆撒謊說對方是狂熱追求者,一直在騷/擾你。”
他的話字字錐心,司念抖如篩糠,雙腿發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都過去這麽久的事了,那個男生收了錢,絕對不會亂說,他究竟是從哪兒打聽到的。
陳嘉佑看着她簌簌掉落的淚珠,不耐地敲了敲桌面,怒視她不許哭出聲,譏諷地道:“你利用我打架的事情,轉移長輩們的注意力,讓他們誤以為,我護着你,是因為喜歡你。又趁我在國內讀書的機會,和他們一起瞞着我,商量聯姻的事兒。”
“我在國內出事那一回,小舅舅完全可以悄悄擺平,是誰捅到我爸那兒去的?又是誰出的主意,讓長輩們關我禁閉,逼我答應訂婚,才肯放我回國繼續打冰球。”
司念搖頭,弱聲争辯:“不是我。”
“扯淡!吃裏扒外的事兒,除了你,沒別人敢幹。”
陳嘉佑狠厲地低吼,吓得她抖了抖,渾身緊繃着,眼淚掉的更兇。
他始終冷眼瞧着,自嘲地扯扯嘴角:“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疼,但凡我有的,必然也給你準備一份。可你是怎麽回報我的?”
“司念,你真就是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