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作者有話說:《大明王朝1566》中嚴世蕃的形象是娶了九房姨太太,但網上的資料大多是二十一個,而且還有更多的……反正數字多到一定程度也就沒感覺了……
但本文嚴世蕃娶妾都是為政治聯姻,雙方都沒感情,只是互利共贏,所以大可不必糾結。後宅鬥争的全文占比也非常小,主要還是男女主的感情線和權謀。
蕭詩晴花了三天時間把思清院的一切都安頓好,對于嚴府中的情況也都大致熟悉了。
這府中最頂頭的兩人,自然是嚴嵩與其妻子歐陽氏,而嚴世蕃這個獨子更是集了爹娘的萬千寵愛于一身,蕭詩晴未進府便早聞他驕奢淫逸,入了府才知道,他不光在外尋花問柳,在府中也有數個有名分的妻妾。
嚴府的管家叫嚴冬,負責總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宜,這次蕭詩晴的生活用品,也都是嚴冬安排撥給的。
嚴冬撥給蕭詩晴的兩個丫鬟,一個叫紅葭,一個叫綠荷,前者性子機敏,直爽急躁,對于被調到思清院一肚子的不樂意,後者倒是個溫順的,雖然表面看着不如紅葭機靈,卻極為內秀。
“如今府裏最得勢的是荔娘,荔娘在進嚴府之前可是醉仙樓的頭牌,也是少爺面前最得寵的人。”
紅葭時常如是說着,一邊嘆氣,帶着羨慕和不平的語氣,“若是能被調到碧瑄院去伺候荔娘,就算做最下等的丫鬟也值啊。”
紅葭心裏想,也偏偏是她倒黴,被安排到這個最陰冷的院子裏去伺候這個新來的蕭姑娘,蕭詩晴看着也比她大不了幾歲,也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讓少爺同意了她進府。
要知道,在思清院的工錢,不過是每月五兩白銀而已,在碧瑄院伺候荔娘,足足能賺到每月十兩呢。
“好了好了,”每當這個時候,綠荷就會勸道,“怎麽說這也是少爺的安排,我們安安份份伺候蕭姑娘就是了。”
這時,蕭詩晴抱着一摞換洗的衣物進來了。
“我也不用你們伺候,我自己會照顧自己。”蕭詩晴語氣平平,“你們要是願意,大可以跟嚴世蕃說讓他把你們調走,我絕不攔你們。”
綠荷笑道:“姑娘說哪兒的話,我們既然被少爺調到這裏,自然就是姑娘的人,她不過剛來不習慣,抱怨幾句罷了。”
“我說得是真的。”蕭詩晴認真地看着她。
“好啦好啦。”綠荷只當蕭詩晴在開玩笑,陪笑着把紅葭推走。
蕭詩晴自然沒拿自己的話開玩笑,她本就生在現代,是個獨立自主慣了的人,哪裏需要什麽人伺候,每天旁邊跟兩個人,她反倒覺得累贅。
第二天一早上,蕭詩晴端着銀盆自己去井邊打水洗漱。
水井在碧瑄院旁,離思清院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她挽着袖子,端着盆往那邊走,誰料剛走到一座院落的拐角,面前就突然閃出來一個人影。
對方走得急,蕭詩晴眼睛一花,來不及躲閃,便跟那小丫鬟撞了個滿懷。
小丫鬟“哎呦”了一聲,手裏的盆也撞翻了,盆裏那冒着氣的滾滾熱水,好巧不巧全都灑在了蕭詩晴的手臂上。
皮膚上滾燙的觸感,使蕭詩晴疼得眼淚瞬間流下來,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手腕上的痛楚一瞬間傳到大腦神經,大腦開始暈眩,一個沒站穩,靠着牆蹲了下來。
“哎呀,姑娘,真對不起。”
那小丫鬟也慌了,忙扶住蕭詩晴,見自己闖了禍,也快被吓哭了。
蕭詩晴手腕上的皮膚變得紅腫,雙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那盆水的溫度可想而知是不低,她疼得除了流眼淚,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麽了怎麽了?”
聽到外面有動靜,紅葭和綠荷全都跑了過來。
見狀,紅葭當即指着那小丫鬟罵了起來:
“阿瑤,看你幹得好事!”
阿瑤委屈地道:“也不全怪我,蕭姑娘走得太急……”
“姑娘,我去拿藥。”
綠荷拍拍蕭詩晴的肩,急匆匆地往屋裏趕。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婀娜,濃妝豔抹的女子從那院子中走了過來,那女子穿一襲緋色衣裙,帶着金銀首飾,細長的柳眉下是一雙丹鳳眼,容姿動人,看起來年齡不過二十。
她見了此地場景,嘴邊掠過一絲輕笑,随即用帕子掩了嘴,半嗔道:
“蕭姑娘,走路怎麽也不小心。”
“婧娘,阿瑤不是故意的。”
阿瑤看着自家主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幾步上前眼巴巴地望着她。
婧娘是嚴府中漪菱院的主人,更是朝中一位一品大員的女兒,半年前被嚴世蕃娶進府門,算得上他侍妾中最年輕的一個。
都說嚴府中的女人一個比一個不好惹,這位婧娘許是看蕭詩晴是新來的,就故意給她下個馬威。
蕭詩晴倒抽着氣,咬着牙看着這主仆二人道:“你……”
“藥來了藥來了。”
正在這時,綠荷捧着一把瓶瓶罐罐來到了蕭詩晴面前。
顧不得婧娘和阿瑤,綠荷趕忙打開瓶子給蕭詩晴的手腕上藥,雖然綠荷已經盡量放輕手勁兒,但每塗一下,蕭詩晴還是忍不住疼得呻/吟一聲。
“姑娘,你忍着點。”
綠荷柔聲道。
見沒人理自己,婧娘視線一轉,把矛頭轉向了紅葭:
“還有紅葭也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主子不小心,怎麽反倒罵我的丫鬟?”
紅葭本以為自己占了理能痛快發洩一番,沒想到被婧娘反咬一口,當時就急了:“婧娘,說話可得憑依據,是你方才親眼見了我家姑娘走路不小心,還是阿瑤故意算計好了,要燙傷我家姑娘?”
紅葭向來伶牙俐齒,遇到這種事情,只要對方是她看不順眼的,便絕不嘴軟。
她沒敢指名道姓地說婧娘,但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蕭詩晴這次燙傷,是婧娘安排的。
婧娘正要作色反駁,只聽一個清脆淩厲的聲音插到了幾人中間。
“吵什麽?”
衆人一偏頭,只見一個穿着花色小襖,手腕上戴着一個金镯子的小丫鬟站到了幾人面前,眼光瞬也不瞬地打量着這裏的場景。
小丫鬟柳眉倒豎,瞪眼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婧娘身上。
“婧姑娘,荔娘正在養病,若是把她吵醒、惹了她不開心,回頭少爺怪罪下來,是我擔擔子,還是你擔擔子?”
她是看婧娘稍微地位高些才跟她說話,至于蕭詩晴,她根本沒放在眼裏。
“淼兒,事情不是我們的錯,倒是這新來的蕭詩晴,也太嬌嫩,不過就是被燙了一下子,她的丫鬟就吵起來,揪着我們不放。”
荔娘是府裏的姑娘都得罪不起的人,這淼兒又是她的大丫鬟,見此婧娘抿了抿唇,趕緊笑道。
紅葭見婧娘把矛頭對準自己一方,自然不肯示弱:“淼姐姐,你體諒些,蕭姑娘被阿瑤用開水燙傷了,疼痛也是難免的。”雖然是為己方辯護,不過口氣也緩和了不少。
“我不管是誰的錯,總之,事情該解決就趕緊解決,若是少爺問起來,我看你們怎麽解釋。”
淼兒盛氣淩人地瞧着她們,說罷,一扭身子走了。
這淼兒一口一個荔娘、少爺,似乎并不把蕭詩晴一幹人放在眼裏,就是婧娘也對她客客氣氣的。連一個丫鬟都敢這麽嚣張,看樣子那荔娘也是個更難對付的主。
要知道,為了方便荔娘的丫鬟打水,這口水井造得便離碧瑄院最近,方才紅葭婧娘等人發生争吵,也正好是離荔娘的碧瑄院不遠,也難怪這淼兒如此急迫。
淼兒發話,就相當于荔娘那邊發話了,婧娘也不敢再耽擱,又說了幾句後,便領着阿瑤走了。也沒說要給蕭詩晴賠禮道歉或上藥。
蕭詩晴不過剛剛來嚴府三天,便遇上了這麽個不懷好意之人,但嚴府本就是大明中數一數二的權貴之地,能做的上嚴世蕃妻妾的,也大多數都是朝廷高官之女,萬不是她蕭詩晴能惹得起的。
第二天,綠荷給蕭詩晴換藥,後者的手腕還是又紅又腫,一點不見好。
畢竟擔心她留疤,綠荷急得直皺眉,嘆了口氣道:“咱們思清院本就住得偏,不受待見,蕭姑娘當初進府時,冬叔當初給的藥也都是下品,起不到什麽太好的效果。”
蕭詩晴本就是作為政治籌碼、且是嚴世蕃出于政治上安全的考慮,才住進府中的,當時嚴冬也不過是叫人随便送了些日用品過去,并沒有考慮到燙傷這種危險事故。
“手腕傷成這樣,最好還是用金露膏比較好。可是這藥府中除了老爺、夫人和少爺,便只有荔娘那裏有。”
綠荷一邊給蕭詩晴的手腕裹上紗布,一邊補充說。
金露膏?
蕭詩晴突然想起了嘉靖,那天她第一次進宮,給嘉靖塗得便是金露膏。如此看來,事情還真是巧。只是,那麽貴重的皇家藥品,恐怕她用不起吧……
紅葭道:“綠荷,那正好,你就去荔娘那裏問一問,看她願不願意借藥膏給我們。”
有可能得罪荔娘的事,紅葭是絕不會做的。她讓綠荷去,正好也是去探一探荔娘的底,看看她對蕭詩晴這邊的态度是什麽樣的。
綠荷雖然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但自然清楚紅葭的心裏的主意,不過她一沒有争搶的心思,二也是真的關心蕭詩晴的傷勢,點點頭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