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是我錯了,你回來

第073章 是我錯了,你回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手再次放到了崇徒南身上。就在楚淮予要調動靈力時,他卻阖起滿眼紅緋,垂下頭無聲地笑了起來。

一個契痕而已,連築基期的修士都能查看,他一個化神卻還在這裏自欺欺人。

過了不知多久,楚淮予擡起蒼白的臉,悲怆又木然的看向窗外。

他活了七百萬年,哪怕在數度垂死時,也從未乞求過上蒼。

楚淮予不信命定,不求因果,他覺得命是自己的,是死是活一切由己。

可在把手放在崇徒南身上的那一秒,他卻在心裏拜了神佛——

他對老天爺說,我的殺孽我自承報應,求你把我的珠子還給我。

可就像他的報應一樣,他那麽相信的東西,卻在他眼前破碎了。

崇徒南不是他的珠子。

崇徒南怎麽會不是呢?

他明明都喜歡他了,他明明……只會喜歡他的珠子的。

生死歷劫,楚淮予都未曾覺得走投無路過。

但在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身置苦海,心如囚籠。

****

淩晨三點半,打着哈欠的蔣梵過來叫兩人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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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楚淮予來開門,蔣梵有些意外:“你醒了啊,徒南呢?”

話音未落,楚淮予徑直擦過他的肩膀,自己走了。

蔣梵愣了下,對着背影叫了兩聲,結果楚淮予就像沒聽見似的。

“什麽情況啊,起床氣這麽大?”蔣梵一頭霧水的進門,結果又被站在卧室門口的崇徒南吓了一跳。

“我靠,你走路不出聲也跟楚淮予學是吧?”

崇徒南沒說話,蔣梵指向門外道:“楚淮予怎麽先走了,你倆不一起嗎?”

崇徒南望着大門,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蔣梵看他這樣,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兩個人是鬧別扭了。

他不知道原因也勸不了架,只能上前拍了拍崇徒南的肩膀:“好了其他事先放一放,快去洗漱吧,別去晚了挨導演罵。”

崇徒南差十分鐘四點到了劇組,一來就去了化妝間。

今天第一場戲人不少,其他化妝間都坐滿了配角,三個主演湊合着用這一間。

衛蒙也是淩晨的戲,這會兒正像軟泥一樣靠在椅背上,仰着頭眯覺。

化妝師拿着粉底,一臉為難的看向陸萬傾:“衛老師張着嘴,嘴角這裏不太好上。”

陸萬傾面無表情的過來,直接上手把衛蒙兩片嘴唇捏住。

衛蒙吃痛的睜開眼,陸萬傾就松開了手指。

“嘶,你掐我嘴幹嘛。”

陸萬傾:“醜死了。”

蔣梵挑了下眉,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經紀人當着外人面這麽埋汰藝人的。

衛蒙和陸萬傾正在小學雞拌嘴,楚淮予忽然走了進來。

崇徒南下意識偏頭,但到一半卻頓住了,然後僵硬地落回了視線。

他聽見楚淮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接着一只手伸入他的視線,将兩個豆沙包子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崇徒南怔了怔,瞳仁晃動的擡起頭。

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楚淮予神色平靜的道:“你還沒吃早飯。”

崇徒南薄唇翕動,這時蔣梵笑着站了起來,打趣道:“我也沒吃呢,楚老師怎麽沒給我帶一份?”

楚淮予沒理他,坐去了旁邊的化妝椅上。

崇徒南把包子拿到手上,熱乎乎的,溫度像是淌入了他僵冷的四肢百骸。

他看向楚淮予,只覺喉間堆滿酸澀:“學長,你吃過了嗎?”

“太早了,我想吃的辣牛肉包,店家沒蒸。”

崇徒南探過身,眸光裏還是帶着小心翼翼:“那明早我去買,好不好?”

楚淮予看向他,認真的給了回應:“好。”

崇徒南就像一個将死之人被渡了一口氣,從裏到外的活了過來。

他雙眸發亮的坐直了腰,蔣梵從鏡子裏看着他的神情,嫌棄地掀了一下唇角。

倆包子就能哄好,真夠不值錢的。

楚淮予今天要演屍體,妝面自然要比其他兩個人複雜的多,崇徒南原本想再等一會,結果監制進來趕人了。

“小崇,你先去片場吧,曾導在那兒等你呢。”

曾海讓人過來叫就是不想讓崇徒南看楚淮予畫完的樣子,不然等正式開拍,第一眼的感情就不夠充沛了。

“走吧走吧。”

在監制不斷的催促下,崇徒南不情願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學長,我先去片場了。”

楚淮予仰頭看着他,忽然偷偷地捏了一下他的尾指:“去吧。”

崇徒南接收到這個小信號,深眸中泛出隐秘的光,也偷偷地回握一下他的手。

離的最近的化妝師看到兩個人的小動作,眉梢微妙的揚了揚。

崇徒南和衛蒙來到片場,曾海正拿着對講機指揮燈光組調光:“你們都做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兩人從話裏就能感覺到曾海心情不好,衛蒙緊張的咽了咽,感覺自己今天又要挨批。

等了十來分鐘,曾海這才轉過身。

“小崇,狀态沒受什麽影響吧?”

崇徒南明白他指的是網上的輿論,“沒有。”

曾海板着臉:“那你一會兒就好好演,別給我犯小毛病。”

“嗯。”

說完崇徒南,他又看向衛蒙:“你別給我犯大毛病就行。”

衛蒙讪讪的擠了下唇角,“知道了導演。”

兩個人的第一場戲是衛蒙飾演的沈聽海得知席瀾的死訊,去秦望家喊人。

開拍前衛蒙在樓梯上跑了幾個來回,氣喘籲籲的時候就位準備。

“《遲夏》102場1鏡1次!Action——”

沈聽海一步跨三個樓梯,滿頭大汗的沖上了樓。

黑漆漆的樓道裏充斥着他急喘的呼吸聲,接着就是鐵門被砸響的聲音:“秦望,秦望!”

沈聽海砸門的聲音太大,被吵醒的鄰居隔門罵了一句:“大清早的號喪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砰砰砰——“秦望!!”

吱呀一聲,鐵門裏面的木門終于拉開了,秦望撓着臉出來,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你這抽的哪門子瘋?”

沈聽海張開嘴,可一口氣好像沒頂上來似的,憋在了胸腔裏。

“說話呀,沒屁放我回去接着睡了。”

就在秦望轉身時,沈聽海猛地握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到指甲都摳進了他的肉裏。

秦望一臉莫名的看着他,只見沈聽海的喉結重重地滾了下:“席瀾他,他出事了。”

一聽到席瀾的名字,秦望的臉瞬間就變了。

像是眼眶一下就從困倦裏撐開了,第一聲他問的很輕:“出了什麽事?”

沈聽海目光開始躲閃,嘴像是被黏住了一樣張不開。

他的胸口被猛地推了一把,秦望急躁盛怒的聲音炸起:“到底出了什麽事你說啊!”

沈聽海突然有些害怕此刻的秦望,他不敢說出死訊:“席,席瀾在河邊呢,你去……”

他話還沒說完,秦望就扭身躍下了樓梯。

“卡!”

這場戲一共拍了六遍,曾海這邊過了以後,監制打電話問副導演河邊都準備好沒有。

曾海把崇徒南叫過來:“那邊鋪了軌道,你一會兒就直接跑,不用管鏡頭拍不拍的着,你就照你自己的感覺演。”

交代完,他彎腰靠近崇徒南,壓低嗓音:“你現在就開始給自己做心理鋪墊,一會兒就把淮予代……”

“導演。”崇徒南驀地冷了:“我會做好的,不用代入誰。”

曾海有些無奈:“你也別覺得不好受什麽的,很多體驗派的演員在拍這種大悲大恸的戲的時候,都會想象比如親人去世或者生離死別的事,別覺得這是一種負擔。”

崇徒南不聽勸,還是那句話:“我會做好的。”

曾海見狀也不好說什麽了:“行吧,那你就争取一遍過。”

劇組轉場之後,曾海先讓崇徒南離的遠遠地,讓場務拿着對講機等在他身邊。

等了十幾分鐘,對講機傳來動靜:“Action!”

從家屬院一路跑過來,秦望已是汗流浃背,轉彎的時候他擡起胳膊蹭了一把眼睛,放下手時,差點被一個土塊絆了一跤。

秦望穩住身體,再擡起頭時,整個人忽然僵住了。

河邊圍滿了層層疊疊的人,看熱鬧的站在草坡上,警察在下面正在拉警戒線。

秦望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然空了,他雙眼失神的跑了過去,然後硬挺挺的就往裏面擠。

警察一把握住他的胳膊:“你這小孩兒幹嘛呢,別湊熱鬧……”

秦望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所有聲音都帶着回響,什麽也聽不清更看不清。

沈聽海拼了命的追了上來,呼哧帶喘的跟警察隊長求情:“二…二叔你,求你就讓他進,進去吧,他是席瀾唯一,唯一的朋友。”

渾身濕透的席瀾躺在河邊的一塊幹地上,渾身皮膚呈現出一種銀灰的顏色。他的手腳很放松,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樣。

這樣看着他的秦望,覺得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秦望出汗潮紅的臉幾乎在眨眼之間就褪盡了血色,偏偏他的眼睛一點都沒紅,而是空洞的透着絕望和死氣。

他的牙齒在小聲的打顫,表情從無法接受現實的僵硬到開始慌張起來。

下一秒,他忽然漫無目的地擡了下胳膊,仿佛是想把誰隔空扶起來,結果沒碰到人又變成了手足無措。

秦望的瞳孔完全失了焦,所有感官在這一刻被全部剝奪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動了。

眼看他一步一步靠近屍體,沈聽海的二叔趕緊擡手道:“讓他看一眼就行了,把人拉回來,別靠近屍體!”

秦望像是被這道聲音忽然驚醒,整個人直接撲到了席瀾的屍體上。

他死死的将人抱在懷裏,兩只胳膊摟的死緊。

幾乎是一瞬間,楚淮予就感覺到崇徒南的眼淚流了他一脖子。

“別死,你別死……”

“是我錯了……你回來……你回來……”

嗚嗚嗚嗚,對不起

同事急發荨麻疹去了醫院,領導抓我加班,今天的更新來不及寫了,明天一定早更!!

對不起各位小仙女,磬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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