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鬼還要兇的東西
第4章 比鬼還要兇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身材臃腫的男人浮誇大笑，下巴上的肉随之抖動，“玉軒跟我說，你性格變了，我還不信！這麽一看确實變了，變了好，變得勇于表達自己了！”
“娛樂圈不缺好看的，也不缺業務能力強的，但能不能紅，和這些都沒有關系，想要紅，你就必須得有性格，能讓人記住！”
王總一番強有力的觀點輸出之後，笑眯眯道：“請坐。”
齊玉軒已經将江暮雪的情況事無巨細都告訴了他，對待房文霍未來的繼承人，王總充滿了耐心。
“你的訴求我聽玉軒說了，說老實話，練習生的培養我是從不插手的，你們進公司之後我還沒和你們打過照面。”
“玉軒跟我提起你，我還想着是不是什麽資質平庸、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代，但是見到你之後，我這個想法立刻打消了。”
“暮雪你這樣的資質，就算是沒有任何背景，也應該是公司力捧的對象才對。”
江暮雪笑而不語。
論起拍馬屁的功力，這王總比齊玉軒可強多了。
江暮雪不想養老還要受人束縛，于是幹脆解約，更別提整頓職場還能賺取功德點，讓他更想速戰速決。
然而見到王總之後，他改變了想法。
解約退團的事可以再緩緩。
他現在更好奇的是，這王總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能生生造出一只魙（zhan一聲）來。
見江暮雪不說話，王總心中暗道這年輕人不簡單，居然如此沉得住氣，臉上笑容愈盛。
“我這人不喜歡空口說白話，這樣吧，這次盛典，我安排下去，給你一個單獨表演的機會。至于這時段嘛，就給你安排個黃金檔怎麽樣？”
王總說罷，觀察江暮雪的反應。
少年擡眸，目光微閃，像是有些意動，但仍舊沒有表态。
王總繼續利誘：“想壓軸也是我一句話的事。”
“之所以給你安排在黃金檔也是為了你好。你畢竟還是個新人，知名度和作品厚度方面都還欠缺，如果直接讓你壓軸的話，輿論反彈起來，各大流量粉圈早早就将你視作眼中釘，對你未來發展不好。”
江暮雪終于點了點頭：“王總的苦心我明白了。”
江暮雪有自信靠自己就能讓齊玉軒和王總乖乖聽話，但眼下他還沒發力，兩人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顯然就和他沒什麽關系了。
個中關竅，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他身上目前能讓王總忌憚的，也就只有房文霍兒子的身份。
不過借着房文霍的勢逞兇，江暮雪沒有任何的思想負擔，如果還能順便給房文霍多拉些仇恨，那就更好不過了。
念及此，江暮雪抿唇輕笑：“王總和我見過的其他企業老總果然不同，見識廣博，人也很有遠見，想必父親會很願意結交王總這樣的朋友的。”
坐在王總身上的少年從江暮雪進門起就一直死死盯着他，但一直沒有動。
這會兒聽到江暮雪的話，抻着脖子沖他龇了龇牙。
鋪天蓋地的陰煞之氣充斥了整間屋子，空氣霎時臭不可聞。
這是示威？
江暮雪不着痕跡的遮着鼻子：“父親之前看了些我們的團綜，很喜歡我們團幾個團員的表演，或許日後還要勞煩王總，安排一下。”
王總愣了愣，很快明白了江暮雪的意思，兩人相視一笑。
這話徹底激怒了那只魙，他竟然從王總的肩膀上站了起來，看樣子想撲過來。
江暮雪眯了眯眼，看來這魙的來源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他見好就收：“我不耽誤王總了。”江暮雪透過王總，直直的看向那只魙純然烏黑的雙眼，“也歡迎您随時來玩。”
回酒店的路上，江暮雪一直在思考該怎麽一次性解決問題。
直到回到酒店，他才發現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安靜，太安靜了。
那只聒噪的小鬼居然一路都沒吵吵，難不成是真被吓到了？
很有可能，畢竟魙是比一般的鬼都還要更兇的東西。
“小雪？”江暮雪試探着叫了一聲。
“我不想跟你說話。”小鬼背對着他。
“？”
見江暮雪一臉茫然，小雪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怒氣值翻倍：“是我請求你讓江暮雪紅，但，我從沒讓你和王總那樣的人為伍啊！你竟然還想通過王總送人給房文霍！”
“可恥！卑鄙！”
江暮雪剛想解釋，小雪砰的一聲氣炸了（劃掉），小雪直接消失躲了起來。
算了，等計劃施行的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
接下來的幾天，江暮雪都在忙着找房。
功德點不夠，他看中的一億的平層買不起，最後只能以一個月10萬的價格，在同個小區租了一間。
晚上拉開窗簾就能俯瞰整個城市的無敵夜景，江暮雪對此十分滿意。
美好的養老生活，從吃好住好開始。
入住的當天，江暮雪訂購了頂級的香槟和牛排，準備好好犒勞自己一番。
他提着東西剛走進小區，就看到一個老人踉跄着跪倒在了地上。
小雪看到食物悄麽麽的鑽了出來，見狀發出一聲驚呼：“快救他！”
江暮雪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然後才走上前扶起老人。
“您沒事吧？”
戴志明家裏醫院兩頭跑，連軸轉了兩天，今早起來就頭暈眼花，剛直接眼前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還好被一只有力的手給托住了，要不然頭就直接磕在石凳子上。
“謝謝你。”戴志明看向身旁眉眼精致的少年。
“您感覺還好嗎？需要我幫您叫救護車嗎？”
少年的聲音玉石一樣，有着這個年紀都有的清越。
戴志明虛弱的笑了笑：“不用。麻煩你扶我到那邊坐一下，我通知我的女兒過來接我。”
10多分鐘後，一個穿着駝色風衣的女人匆忙跑進涼亭。
“爸，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一早熬的粥給弄撒了。”
“您今年不是二十歲了，晚上勸您回來睡，您不肯，非要在醫院裏陪床，這粥也得自己熬，親力親為您扛得住嗎？”
“我知道您剛認回哥哥心裏頭激動，覺得虧欠了他想努力彌補，可您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少年站在涼亭外背對着他們，是個很有分寸的距離，但戴志明還是被訓的臉頰微紅。
女孩兒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教育完不聽話的爹，立刻來感謝江暮雪。
江暮雪婉拒了女孩兒的酬謝，畢竟只是随手一扶，已經賺了人家1點功德點10萬塊錢。
女孩兒很健談，很快發現兩人居然住在同一棟。
“我們住26樓！就在你家樓下。”女孩兒驚喜，“以前沒見過你，剛搬過來？”
她撇了一眼江暮雪手中的購物袋：“香槟，牛排，哇哦，還有這麽多蠟燭，很浪漫啊。”
女孩兒顯然誤會了，江暮雪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兩人千恩萬謝的告了別，江暮雪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飛來10萬塊，江暮雪心情不錯，。
播放命運交響曲，将牛排下鍋，頂級的和牛遇油發出滋啦的聲響，脂肪和黃油融合，散發着醇厚奶甜的香氣。
五分熟，撒上羅勒葉和黑胡椒，出鍋。
江暮雪又依次在屋子的每個角落都放了一雙筷子，又用蠟燭在房間的正中央擺了個圓。做完這一切後，江暮雪關上了所有的燈，獨坐在黑暗裏，随着澎湃的音樂，安靜的享用着牛排。
天色已經黑了下去，蠟燭的光搖曳不定，将江暮雪的臉分割成了兩半。
江暮雪切割的動作十分優雅，五分熟的牛排被切割開的內裏還是鮮嫩的肉紅色，咬在口中彈牙多汁。
他品嘗了一口牛排之後，發出了滿足的喟嘆，晃了晃紅酒杯，輕抿了一口紅酒。
諾大的客廳，宏大起伏的音樂，黑暗的背景，搖曳的燭光，都更加襯托出了江暮雪的詭異。
小雪的眼裏，此刻的江暮雪就像是某個從古堡裏逃出來的吸血鬼公爵，高雅的茹毛飲血着。
砰砰砰——
詭異的氣氛被拉到巅峰的時刻，門被敲響了。
還沒有人知道江暮雪搬到這裏來了，難道是樓下的那對父女？
有人來太好了！小雪緩緩飄了過去。
可小雪還沒碰，門就被緩緩推開了。
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聲音，伴随着小雪的脖子一格一格的擰轉了過來。
有什麽自黑暗裏，從小雪的身側滑了過去。
冰涼，濕粘。
“啊啊啊啊啊啊—”小雪尖叫着飛奔，躲到了江暮雪的身後。
“什、什麽東西進來了？”小雪顫抖着嗓子問。
江暮雪看着自己被揪的起了皺的真絲睡衣，輕輕嘆了口氣，他就不該教小雪學會【凝實咒】的，身體能短暫碰觸到陽界的東西後，這小鬼的破壞能力也太強大了。
“你為什麽這麽害怕，難道不應該小鬼見小鬼，兩眼淚汪汪？”
“是、是鬼？”小雪哆嗦着問，反應過來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現在就是淚汪汪！”
噗——
就在小雪開口的瞬間，一道輕微的破空聲，被他的咆哮蓋住了。
有什麽朝着他們襲來。
房間裏的蠟燭在同一時間全都滅了，江暮雪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小雪還沒适應自己的鬼魂身份，只要一想到有個阿飄藏在暗處，他就吓得快要暈過去。
死死的揪着江暮雪這根粗壯的稻草，他眼淚汪汪的看着江暮雪。
少年的臉格外沉靜，像尊不動如山的佛，一呼一吸之間，帶的小雪也緩緩平靜下來。
江暮雪的目光虛虛的落到某處，他隐沒在暗處的手詭異的角度轉了個圈，食指和中指并攏虛虛一指，在某個看不見的東西撞過來的剎那間，江暮雪手腕款擺，伴随着另一道破空聲，撞過來的東西被直直的釘在了桌子上。
小雪這才看清，江暮雪的手裏握着一支筷子，另一支，插在了桌子上。
筷子的一半已經沒入了桌子中央，而被筷子釘住的，是那個騎在王總頭上的少年。
上次見到少年時，他坐在王總的身上，所以并不明顯。這會兒看去，少年的脊椎幾乎整個彎折翻轉了過來，身子是扭曲的，看上去十分可怖。
“嘶——放開我。”少年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嘶啞。
江暮雪哂笑，并沒有回答，他淡淡瞥了一眼少年，起身去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整個房間都亮起來的時候，被釘在桌子正中央的少年看上去也顯得沒那麽可怕了。小雪大膽的打量起來。
江暮雪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着剛剛的工作：為自己切了塊牛排。
像是剛剛想起這裏還有兩只鬼似的，江暮雪吃完一口，才惺惺作态的對小雪說：“家裏有客人來，不招待一下？”
“招、招待？”小雪措不及防被點名，挺了挺胸，壯着膽子倒了杯可樂。
還是不敢離的太近，放在桌子的一頭，往少年的方向猛地一推，小雪就飛快的撤了回來，動作敏捷的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喝吧。”江暮雪撤了對少年的桎梏，揚了揚下巴。
獲得自由的少年一腳踹開可樂，第一反應就是繼續撲咬江暮雪。
“啧，都成了魙了，攻擊方式還這麽原始？”江暮雪閑閑伸出食指，抵在少年的眉間，“說吧，王麟是怎麽害死你的？”
少年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了。
纖細的一指卻有千鈞之力，他竟掙紮不得。
江暮雪擡眸，目光銳利的像是久經沙場手上粘過鮮血的人才有的眼神。
“你既然過來，說明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那就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小雪也慢慢湊了過來，起初他聽的雲裏霧裏的，可慢慢也琢磨出味道來了。
“你對王總說的話，是為了把他引過來？”
“鬼食人，魙食鬼。他能長成最兇的魙，說明怨氣足夠深重。我很好奇王麟對他做了什麽。”
“你是故意的。你要幫我？”少年也明白過來。
江暮雪擦了擦嘴，雙手交握擺在小腹上：“談不上幫。我要離開星璨，需要一個能讓我全身而退的理由。”
他抽出手，遙遙向少年敬了一杯：“我有預感，你能給我想要的理由。”
還有個原因江暮雪沒說。
這麽大怨氣的魙，對它周邊的整個氣場都會産生影響。
舉個例子，李秘書常年待在王麟的辦公室外圍，被這魙的氣場影響，輕則倒黴，重則會有血光之災。
他左右是要離開星璨的，如果能順便化解了這魙身上的怨氣，那拯救的人不在少數，功德點想必十分可觀。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少年謹慎的問。
江暮雪笑了：“你還沒看明白嗎？只要我想，就能抓住你。你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的情況下，我有什麽騙你的必要？”
少年和江暮雪對視許久，眼神一橫看向小雪：“你們真的會幫我嗎？”
小雪被措不及防地點了，愣了一秒鐘之後，轉身看了看嘴角噙着笑的江暮雪。
真像個反派boss啊……小雪想道。
然後他擰過身，堅定道：“如果你有冤屈的話，我們會幫你的！江暮雪雖然看上去十分狡猾，但他是個好人！”
江暮雪聳肩攤手：“see？我可是個好人。”
小雪：……
少年并不完全相信，但就像江暮雪所說，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一直跟在王麟身邊，但這王麟十分迷信，身邊一直有高人指點。那些人類雖然治不了他，但也讓他很難對王麟下手，只能不斷消耗王麟的生氣。
可這樣死，太便宜王麟了。
少年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江暮雪。
十五分鐘後。
小雪眼淚在地上形成了一攤小小的湖泊，哭的快要背過氣去。
“王麟這個狗都不吃的東西！你當時才13啊，他怎麽下的去手的？！”
少年抿唇：“王麟應該是個戀/童/癖。”
“怎麽說？”
“我有一次被他帶回家，趁着他洗澡的功夫，在他家裏發現了許多不同的玩偶，芭比，奧特曼，毛絨公仔，還有模型飛機，種類太多了，不像某一個孩子的玩具，更像是許多孩子曾經擁有的。”
“畜牲！”小雪擰過頭，對江暮雪道，“我們一定要幫他讨回公道。”
江暮雪對此不置可否，轉而問了個別的問題：“除了玩偶，你還在他家看到過什麽嗎？你應該死了很多年了吧？你的死和他有沒有關系？”
少年眼神黯淡下去：“我是自殺的，8年前，星璨現在的培訓大樓就是當時的辦公樓，我從樓頂跳了下去。”
“當時的我太傻了，我以為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夠引起足夠大的輿論，然而事實是，王麟手裏握着太多的營銷號，在我死了之後，我被那些營銷號塑造成了一個孤僻的瘋子，一個承受不了失敗，想紅想瘋了的人。”
小雪眼中同情更濃：“你……沒有寫遺書嗎？”
“我寫了。我把王麟是怎麽對我施暴，猥亵，強/奸的過程都寫在了遺書裏。這份遺書後來也被披露了。”
圍繞在少年周身的黑氣愈發濃郁。
“但是！在這之前，我已經被媒體塑造成了一個瘋子！他們甚至栽贓，說我吸了毒！”
“我們當時住的是公司提供的宿舍，那太容易做手腳了，他們在裏面放了一些大麻，然後就說是我吸的。”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吸毒者的話，他們還給我編造了完全莫須有的背景，說我是因為沒有夠到最好的資源，甚至出賣色相勾引王麟，最後沒有成功才一氣之下跳了樓。”
“我當時才13歲！”
血紅的眼淚順着他空洞的眼眶流了下來。
“我知道了。”江暮雪淡淡應道，“作為一個故事，這足夠悲慘，也足夠動人了，。”
“但如果沒有證據，這也只會停留在一個故事的層面。”
“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才有翻盤的可能。”
少年同意了。
江暮雪招了招手，這場景落在小雪的眼裏無比的熟悉。
果不其然，江暮雪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少年的眉心，過了大約一分鐘之後才松開。
他淡淡道：“現在，你有資格聽我的計劃了。”
小雪知道江暮雪這是讀取了少年的記憶，确認了少年說的話都是真實的。
江暮雪将計劃和盤托出，少年越聽眼神越亮，最後隐隐有了期待。
“我現在手頭資源不多，只能利用之後的盛典，在這之前，你們兩個就按照我說的先去做準備吧。”
“等等，這個給你。”
見少年要走，江暮雪叫住了他，扔給了他一沓黃符。
小雪失笑，他還以為江暮雪面對這麽大的計劃當真不動如山呢，原來心裏也亂了，居然連他們鬼除非凝結實體，不然碰觸不到陽間的任何東西都給忘了。
他正準備出言提醒，眼睜睜看着少年伸手，将那沓黃符接了過去。
小雪：……
“我到時候會用這個符咒單方面聯系你，計劃開始之前，你不能對王麟還有王麟身邊的任何人下手，符咒一發熱，你就立刻到我身邊來。”
少年點頭：“我知道了。”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常青。”少年說完便走了。
*
時間一晃而過，一周之後，李凡出院了。
這次他不再是孑身一人，他的爸爸和妹妹，從知道他要出院起就表現的十分興奮，并為他張羅好了一切。
李凡看着兩人收拾行李忙碌的背影，聲音哽咽：“爸、妹，辛苦你們了。”
兩人動作俱是一頓，而後對視一眼，齊刷刷的轉過頭來。
戴志明怎麽能不激動，雖然他們距離他們相認已經過去了十幾天，但這還是李凡第一次叫他“爸爸”。
“不辛苦，我求的不就是你和你妹身體健康，快快樂樂的生活嗎？”
兩人對視，眼眶都紅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別哭了，出院可是好事，路過護士都好奇的看着咱們，以為怎麽着了呢。”
“哥，我們去大吃一餐慶祝一下！”
“就知道吃！”戴志明點了點小女兒的眉心，“小凡剛出院，外賣那些大油大鹽的都不能多吃。”
“是是是，哥哥現在只能吃您煮的健康營養粥。”女孩兒吐了吐舌頭。
看着這樣的景象，李凡勾起唇角，這就是他期待的生活。
兩人自然都擰不過老人，最後決定回家吃粥。
路上，戴志明忽然想起住在他們樓上的少年：“要不把他也叫下來一起吃吧？”
戴志明為人溫和，但也有着商人都有的精明和謹慎，一般不與人深交，李凡有點意外。
戴志明解釋：“雖然和你相認了，但我們也不想自私的讓你為了我們背井離鄉。這小區不錯，房子我們買下來了。我和你媽還有你妹妹也很喜歡華國，我們準備兩邊輪着住，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我們不在的日子有什麽事都還得靠左鄰右舍的相互幫襯着。”
“27樓的小孩兒長的好，人也善良，以後你們可以多來往。”
李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為了他，戴志明當真操碎了心。
拒絕的話自然就說不出口了，。
一回到家，戴志明就忙活着煮粥，差使着他妹上去叫江暮雪。
這下李凡好像也看出了點什麽，等女孩兒走了，賊兮兮的問：“爸，你是不是想牽紅線呢？”
“別給你妹聽見了。”老頭手裏還抓着飯勺，神情緊張，“之前給你妹介紹對象，她總嫌棄人家長的不好看。結果上次見過小江之後，誇了人好幾次了。”
李凡失笑：“那也不能看人家長的帥就亂點鴛鴦譜呀，這都不知根知底的。”
“雖然不知根知底，但小江絕對不是個壞人，他看到我要摔倒，什麽也沒管就上來扶我，也不擔心我是個碰瓷的。更別提他之後還特別有耐心的陪着我等你妹回來，确定我沒事才離開。哦哦，他還買了菜，看上去也是個會做菜的，這不随我了嗎？”
老頭子說的振振有詞，李凡卻第一時間抓到了重點。
“爸，你暈倒了？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從來沒對我說過？”
戴志明：……
完了，說漏嘴了。
妹妹這時回來救了他。
“人不在，家裏沒人。”
牽紅線計劃只能作罷，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飯，氣氛倒也十分融洽。
只是剛剛說起小江，李凡心裏不由得浮現出江暮雪的臉來。
“爸，我之前托你查的那個人，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先吃飯，吃完再說。”
很快李凡就知道了為什麽他爸要吃完飯再告訴他。
因為怕他聽了就吃不下了。
“江暮雪的境況不太好。”
“我的人去到他之前登記的住處時，他已經搬走了。據鄰居說，他走的特別急，就好像有什麽人在追他一樣，連自己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帶走，最後都被房東給扔了，也沒見他回去鬧過。”
“住的地方找不到，我只能從其他方面下手。于是我又調查了一下他的工作。那邊彙報說他是什麽愛豆？但最近似乎陷在了什麽輿論風暴裏，網上對他的言論風向十分不利，都在讨伐他，說他仗着家裏的勢力搞職場霸淩，就連尊師重道的禮儀都給忘了。”
“小凡，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你的什麽人？”
李凡怔了怔，他該怎麽回答？
前未婚夫？但實際上跟他訂婚的應該是房文霍的大兒子，江暮雪不過是被推出來的傀儡。
“他是我的恩人。”李凡最終說道。
“那需要爸爸做什麽嗎？”
“對這些負面新聞他回應過嗎？”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戴志明皺起眉頭，“這件事甚至鬧上了熱搜，但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江暮雪至今沒有回應過，現在外界都在說他是默認了這件事。”
“那江暮雪的家人那邊呢？”
“那邊倒是回應了，不過只為自己澄清了，說是沒有給任何人提供過不該有的便利。然後告了幾個攻擊公司的網民。”
果然。
李凡的眼神微沉。
房文霍當然只會幫自己澄清，他怎麽會幫江暮雪呢？他不僅不會幫，還很有可能會落井下石！
江暮是為了給他透露消息，才被房文霍給盯上的吧！
李凡攥緊拳頭，擡眸，目光灼灼的看向戴志明：“爸，我願意跟你們回去！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東山再起，我要報複那些害了我養父養母的人，也要擁有足夠的力量，能夠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
戴志明欣慰的笑着，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好，果然是我的兒子，有志氣！”
“不過你不用着急回去。從前是我分/身乏術，即使對國內市場有足夠的信心也無暇兼顧。現在有了你，籌建國內分公司的事情，我就全權交給你了。資金、人才，各方面你都不用擔心，你就卯足了勁沖吧。”
李凡重重點了點頭。
江暮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龍傲天算成了自己人，并被他納入未來要保護的人員名單裏。
他正在一家高級服裝店裏選購西服。
兩個小鬼在試衣間，正在用電腦幫江暮雪開通直播賬戶。據江暮雪所說，這個賬戶将在之後的行動之中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江暮雪本尊則試了不下八套禮服。
小雪做着做着就忍不住分神，沒別的原因，單純是江暮雪身材太斯哈了，穿每一套都好好看。
只要一想到這是參加盛典的服裝，小雪就忍不住激動。
和小雪一樣激動的還有這裏的店員。
店員是個面容和善的圓臉妹子。江暮雪摩挲着下巴不知該選哪一件的時候，店員走過來，真誠道：“您穿每一件都相當帥氣呢。”
江暮雪：“是的，所以才難選。”
店員：“……如果您是考慮價格問題的話，我這邊可以向總店申請折扣。”
江暮雪：“30萬夠嗎？夠的話就沒有問題。”
店員：“……夠的，所以您的問題是什麽？”
江暮雪：“我在想這衣服做工是不是都太好了一點？你們這有沒有做工差一點的？特別容易撕開的那種？”
店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