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犯規
太犯規
“周亦，你冷靜點。”談清尴尬地放開自己的手，臉上帶着焦慮不安的神色，他想幫初禾解釋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很冷靜。”梁周亦側過身子，露出小半張臉，她回憶起剛剛瞥見的那副場景仍覺得心髒在叫嚣着難受，她可以相信這中間或許有所誤會，但她實在無法接受初禾幾次三番地因為周敏丹對她撒謊。
談清憂慮地低頭看她，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口: “這其實不是初禾的意思，是初澤哥逼她的!”
“逼她”梁周亦眼裏劃過譏诮，她聲音冷淡， “你覺得初禾不願意做的事情，又有誰能強迫她”
談清無言以對，他張張嘴還想再辯解什麽梁周亦已經轉身走了，徒留他看看背後望不見的初禾又看看梁周亦冷酷的背影猛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初禾那頭本以為吃完飯已經結束了，誰知道又陪着笑散步游玩，逛了很久才算作罷，等她回到家時都已經快淩晨了。
她機械地換了鞋，帶着一臉倦容打開燈時，一眼就看見了半躺在客廳沙發上的梁周亦，她蓋着黑黃相間的格紋毯子，側着身子縮成一團，頭枕在手臂上，那條毛毯大半拖到地上，沙發旁是巨大的落地窗，白色雪紗窗簾沒有拉實，夜色從縫隙裏傾瀉出來，顯得她整個人顯得瘦弱纖細。
初禾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下意識按滅了刺眼的燈，她嘆了口氣重新打開那盞比較柔和的暖燈，輕手輕腳地邁開步子走過去。
女人烏發散落在頸邊，冷素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出緊繃，皺着的眉頭讓她看起來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樣，初禾嘆了口，小心翼翼在梁周亦身邊坐下，腳邊是那條流蘇毯子，她伸腿随意撥動了一下那些穗子。
時間緩緩流逝，她就這樣盯着熟睡的女人，像是要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麽。
梁周亦在等初禾回家的過程中想了很多種情況，想着她要如何質問她，想她們或許會大吵一架又或者初禾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的神經繃得很緊，胡思亂想讓思維很活躍，但這幾日高強度的工作使得身體的疲憊最終還是戰勝一切讓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睜眼時對上的就是表情不甚清晰的初禾，只能模糊看見一個輪廓，還有那雙總是很亮的眼睛。
“醒了”初禾聲音在夜色裏有着別樣的溫和，整個人像籠罩上了一層霧一樣朦胧，看不透徹。
梁周亦将發麻的手從頭下抽出來，她撐着身子坐起來，纖細的腿動了動将毯子踢掉，她眨着有些疼痛幹澀的眼睛問: “是多重要的客戶才讓你現在才回來。”
她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半疑惑班半質問的語氣聽得初禾輕笑了一聲: “你關心這個幹嘛都是些無聊的人而已。”
“哦，那我呢那什麽樣的人對你來說才是不無聊的”梁周亦兩只手交疊在一起，她開始回憶起初禾最初認識她時的态度，總是帶着不贊同總是和淡淡的不可理解，既然覺得她無聊那為什麽當時又非要接近她呢
Advertisement
初禾皺眉偏頭，将身子往後一靠，她仰起脖子，優美的頸線在黑暗中也能瞥見一隅，梁周亦聽見她陷入回憶的聲音: “你又糾結什麽了，我一開始确實不認同你，但那是因為當時我不了解你。”而且那其實是一種恨其不争的無奈。
“但你當時還說我挺可笑呢。”梁周亦不依不饒。
初禾眼睛微微抽搐，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憶起她說這句是什麽樣的場景，好半晌才想起來梁周亦說的是她們初識時她被小孩撞到的事情，她搖頭失笑: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單純的覺得那個場景有點荒謬好笑，從來沒覺得你哪裏好笑過。哎呀，怎麽還翻舊賬呢”
梁周亦別過頭，将腿縮起來伸手環抱住，她把頭擱在膝蓋上，這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姿勢，同時又垂着頭看起來一副煩悶的樣子。
初禾指尖微微有些癢意，覺得這樣的梁周亦很棘手，她想說點什麽卻又不敢貿然開口，因為此時空氣中流動着淺淺的暧昧氣息，她不想這樣。
“快去睡覺吧。”初禾出聲建議道。
梁周亦絞着手指，在昏暗的光線裏初禾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得似乎有些陰郁叢生。
“我要和你一起睡。”梁周亦用的肯定句。
初禾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梁周亦，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
“不可以嗎”梁周亦臉頰旁的頭發垂落，臉上莫名帶着些楚楚可憐。
初禾身子一震，她從未見過梁周亦示弱的樣子，她在她面前沉寂過，淡漠過，也憤怒過卻沒有露出過這一面，鬼使神差地初禾十分吃這套。
“可以是可以，你別睡不着就行。”初禾想了想還是叮囑她。
本來就心緒難寧睡不安慰的梁周亦只微微擡起下巴拿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瞧初禾，仿佛滿心滿眼只放得下她一個人。
初禾呆了一瞬，這……這也太犯規了。
于是趕鴨子上架的，梁周亦又重新睡到了她的房間，初禾莫名有些心慌，這樣的梁周亦讓她有些不安，于是一躺下她就立刻說: “我困了，睡了啊，晚安。”
梁周亦沒有說話，就看初禾卷着被子轉過身，淩亂的呼吸似乎漸漸平穩，像是很快進入了睡眠。
聽着那呼吸聲，沉默了良久，梁周亦才輕咳一聲，喚她: “初禾，你睡着了嗎”
看着一片黑暗的環境，意料之中的，初禾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好像是睡死過去了。
初禾完全不敢動彈，但梁周亦始終沒有再說話，她也就緩緩放松下去，睡意逐漸醞釀起來，幾乎是快要睡着時，梁周亦一句話把她重重敲醒。
“初禾，我喜歡你。”梁周亦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清晰可聞，初禾放松下來身子完全僵硬，眼眶在一瞬間就熱了，她鼻腔酸得差點無法維持平穩呼吸。
初禾側着身子躺着，呼吸沒亂，身子一動也未動，仿佛睡得很沉，她睜着眼睛看黑暗中的牆壁，開始努力回憶自己的工作來發散思緒，壓下這股酸澀的情緒。
“我知道你沒睡。”
梁周亦的聲音有些喑啞，她翻了個身靠近初禾，将手臂橫在初禾腰間，隔着那層薄薄的被子，明明沒有什麽重量，卻壓得初禾喘不過氣來。
“你是喜歡我的，對吧”梁周亦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怨怼的口吻讓初禾的眼淚抑制不住地從眼睛滑落，她不敢伸手去擦，淚水打在臉上很快變得冰涼，她還不能說，她還想以朋友身份多陪在梁周亦身邊，所以她只能裝傻。
梁周亦眼睫顫了顫，随即睜大眼睛描摹着初禾近在咫尺的後背，明明這個人就安安靜靜躺在身邊，但她卻好像完全不能觸碰到她。
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梁周亦還是撩開她的長卷發，随着她的動作，露出了初禾那截雪白的後頸，從脖頸往下是優美的肩線，梁周亦橫在她腰間的手臂緩緩往上直至扶住她的肩膀。
初禾不敢動彈，只死死地閉着眼睛，睫毛震顫，直到有些溫柔的急促呼吸在她脖頸處肆意游蕩，她掐緊掌心才沒讓自己劇烈顫抖，忽然她緊閉的雙眼猛然睜大，梁周亦居然……那有些濕潤的貝齒劃過她的脖子，初禾好像睡迷糊般伸手想去撓卻被梁周亦一把扣住手腕。
怎麽辦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醒過來了初禾正猶豫着，忽然一股劇痛從她肩頸處傳來，皮肉被咬破的尖銳刺痛感讓所有的旖旎在一瞬間消散了。
“嗷。”
初禾又是吃痛又是驚恐地從床上坐起來，這梁周亦下口也太狠了，她忙不疊伸手往衣服裏去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摸到的濕潤是梁周亦的口水還是她的血。
“梁周亦，你幹嘛啊”初禾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力推了推身邊閉着眼的人。
“嗯”梁周亦仿佛如夢初醒般，聲音裏甚至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她砸吧一下了嘴，迷茫看向初禾。
床頭燈被打開，初禾借着光線看清楚了指尖的血跡，她抿了抿唇道: “你為什麽咬我你屬狗的啊”
梁周亦揉了揉眼睛，無辜地說: “啊，好像是我夢到在和客戶吃大餐呢，原來竟是咬了你一口，這怎麽還出血了快讓我看看。”
初禾被她理直氣壯的謊言弄得心下詫異，她就是吃準她不敢承認自己裝睡是吧。
趁着初禾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梁周亦扯開她的衣服，果然那個牙印很深，那一瞬間的怒與恨讓她用足了力氣，帶着些發洩的意味，在初禾凝白的皮膚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但又意外的是梁周亦完全不後悔，她甚至覺得這種帶有個人專屬色彩的烙印很美，某些陰暗的情緒緩緩被壓了下去。
初禾看她黑沉的眼神，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幹巴巴道: “不怪你，做夢嘛，哈哈。”
呵呵，做夢。她只能認了。初禾用力拉了下衣服，憋着火氣躺下，梁周亦搞半天就為了咬她一下
看她這個樣子，梁周亦覺得頗為好笑，她挪動身子睡到床的另一側，離初禾很遠。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梁周亦非步步緊逼要從她口中要個答案時初禾覺得緊張又難捱，但是此刻梁周亦放過她了，不再糾結于那個問題，初禾又心裏空落落的，完全凝聚不起絲毫睡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