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欺騙
欺騙
“這和你沒關系。”梁周亦很快恢複如常，像是絲毫不介意聞曉櫻所說的，只淡聲道， “你先顧好自己的事情吧。你就不要牽扯初禾了。再怎麽說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我找你只是想和你說，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到此結束吧。”
聞曉櫻不說話了，她嘴唇顫了顫想說什麽卻又死死抿緊，那張漂亮的臉上仿佛迅速灰敗下去，原來是她一直在自讨沒趣。
梁周亦看了她半晌，像是覺得此生大抵不會與這個人再有什麽交集，難得多了點耐心補充: “我已經提了離職，以後也不會再做編導，不管你去什麽傳媒公司都不會碰到我了。只不過……”不知道你是否還能爬的起來繼續做你的網紅，但這就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梁周亦!”聞曉櫻忽然很受不了她這副樣子，紅着眼眶恨恨地喊了一聲，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 “當年的事情我一點都不後悔，一點都不!”
梁周亦有點想發笑，只是轉過身背對着聞曉櫻沒有回頭，她擺了擺手，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的她有真正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聞曉櫻呆呆地看着梁周亦，胸口仿佛突然被剜空了一大塊，似乎知道梁周亦再也不會與她有交集比之前與梁周亦重逢擔心她會報複她時更讓她迷茫。
她膝蓋軟了下，有些無力地扶住牆才能勉強站住，手指死死扒着牆，有些無法理解地偏着頭。她回憶起初見梁周亦時的欣賞欽羨到愛慕嫉妒……再到之後的争執怨恨，最終變得無可挽回。
寥寥幾句就能概括她和梁周亦的這些年，他們倆之間那根線終于是斷了，從今往後她都只能看着梁周亦像曾經那樣無所畏懼往前走，她呆立了很久，最後也只吃吃地笑了聲。
聞曉櫻心中的彎彎繞繞，梁周亦絲毫不知道，但她那句初禾已經和別人訂婚了還是将她紮得鮮血淋漓，所以是不是那時初禾說去S市忙，其實就是為了見那個女孩那是初禾第一次對她撒謊，後面的謊言也都有這個女孩的影子，她實在沒辦法将這一切當做是巧合。
這一刻梁周亦忽然很想再看一遍鄭心妍當初發的那張照片，但她似乎連打開手機的勇氣都沒有，連回憶起那個畫面嘴裏都泛起苦澀的鐵鏽味，她在思考了無數種找初禾攤牌之後的可能性後，最終還是選擇放棄。在此之前她還抱有幻想般想再确認一下。
談清見到梁周亦時正忙着整理素材，他專注異常，甚至都沒有發現梁周亦到來的，梁周亦走到他身邊，看電腦桌面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視頻照片文件夾，梁周亦随意瞄了眼，一大堆眼熟的網紅名字，怪不得他號稱素材庫有整個H市大半網紅的照片。
“看來你未來的職業規劃就是這個了”梁周亦出于那點微不足道的友誼還是問了問。
“那又怎麽樣”談清猛得擡頭，被她冷不丁的出聲吓了一跳，他下意識鎖上電腦，表情有點不太好看， “對啊，我就這點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本來就不喜歡參加那些所謂含金量很高的比賽，如果不是為了家裏，需要去保持那點可以炫耀的資本，他壓根就不會想拿什麽獎，他就是更喜歡拍拍美女帥哥。
“随你便。我又沒說你什麽，一驚一乍的。”梁周亦莫名有些冤枉，都差點讓她忘了她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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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清脆弱的小心髒有點疼: “我知道我沒有你那麽遠大的理想抱負，也不如你的思想高潔。可能在你們眼裏我就是放着好好的東西不拍，去搞擦邊。但你上次不是也說我遇到了瓶頸期，我現在才發現我就是待在舒适區做我喜歡的事情才感到開心。”
梁周亦愣了愣，對他的喜好不予置評，只是有些怔愣他居然這麽想她，還是解釋道: “我從來沒覺得拍的東西有什麽貴賤之分。我想去很多地方，這只是因為我自身的生長環境導致的，這并不清高。”
為什麽總有人會覺得她像是要去搞什麽藝術，她單純到只是想幫幫幼時那個在昏暗的小房間裏關久的自己，想讓她能也能在陽光下大步走着。
收回發散的思緒，梁周亦緩和了一下神色，問臉上還有些詫異的談清: “談清，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看”
“那當然。”談清毫不猶豫地應道，随即似乎有些不詳的預感，他試探性出聲， “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梁周亦單手撐在他辦公桌上，眼神泛着冷光，她問: “你那天和我說初禾是被家裏人逼得，你早就知道這事”
“我……”談清懵了一下，吶吶道， “其實也沒有很早吧。”
“但甚至早到我們在A市出差的時候。”梁周亦語氣十分肯定。
“你怎麽知……知道”談清微微瞪大眼，看起來有點震驚。
确認了心中所想，某些事情就塵埃落定了，梁周亦手指收緊，幾乎要把談清的桌板都掀開，她眼裏染上陰郁之色，好半晌才繼續說話。
“原來她那時就打算和這個女孩訂婚呵，還真是有意思。”
談清立刻急了，像是終于想到什麽可以為初禾辯解的地方，他大聲道: “不是的。那時候說的是我發小，聞曉櫻那個前男友來着。一定是初禾後面拒絕他了!”
雖然為什麽取消婚約談清很清楚，但是此刻他只想趕緊安撫一下梁周亦，總覺得梁周亦的神色太吓人，下一秒就能提刀去抓人。
“拒絕麽。”梁周亦若有所思道， “拒絕了那個男人之後重新選擇了這個女孩是吧，哦，原來是這樣啊……”
談清有些迷惑，但信息差不等的他還在繼續安慰: “既然回絕了我發小，她她她……肯定也會拒絕這個女人的!”
聽這底氣不足的話，梁周亦短促地笑了聲，那聲音極冷，她半咬着牙: “你又怎麽知道不是她為了選擇這個女人才拒絕其他人的。”
這話篤定到談清沒法接，他看起來好像被問得有些可憐，呆愣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挽回他的失言，事實上初禾那日的态度看起來确實不抗拒初澤的提議，連他都開始有些摸不準初禾到底把梁周亦當作什麽。
淡淡瞥了眼談清，梁周亦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打算和他糾纏，就在她開門的那瞬間談清還再垂死掙紮地建議: “周亦，初禾她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們……好好聊聊，我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有什麽誤會，欺騙是真，隐瞞是真。而曾經初禾嘴裏對她許下的承諾又有幾句是玩笑幾句是認真呢
她這麽想着卻還是努力緩和了自己的表情，轉頭微笑: “我明白的，我會找個時間和她聊，你可不要把我今天找你的事情告訴她，千萬不要哦。”
梁周亦的語氣很認真，甚至還帶着點嚴厲的警告，仿佛這是一件不能出任何差池的事情，談清下意識點點頭，回過味來又覺得梁周亦的神色十分奇怪，竟然沒有再表露出一點點怒意，像是要将這件事輕輕揭過，但她真的會是這樣的人嗎
與梁周亦不同，初禾的心情十分不錯，她難得忙完所有的事情可以和梁周亦悠閑地去買菜做飯。
她坐在車裏拉着梁周亦的衣角，眼睛很亮，帶着點小貓求撫摸時的驕傲: “我今天就開始交接我的工作，等我收尾之後，就有很長一段時間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梁周亦适時地露出一點欣喜，然後彎着唇問她: “很長一段時間是多長”
想到她所剩無幾的時間初禾難受了一瞬，唇角不自覺往下幾分，時刻關注她的梁周亦自然捕捉到了。
“長到你覺得和我呆膩了為止。”初禾自我調侃道。
“那要是我不會膩呢”梁周亦追問。
“嗯那當然一直陪着你啦。”初禾笑得很明媚，臉上不帶一絲陰霾。
梁周亦心更沉了，她姿态放松随意地被她拉着，聽到這話甚至還高興地露出笑容。
“這周末就是我生日了，說好的生日禮物呢”初禾忽然在逼仄的空間裏湊近問她，眉眼間都是期待，她對此感到很好奇，甚至都有些抓心撓肺。
梁周亦挑了挑眉，關于生日的事情她後來還特地去看過，初禾的生日的确如同她記得的根本不是這周末，但也或許是身份證登記的日期有問題，她就沒有再過多糾結此事。
“你放心，大概會是個讓你永生難忘的驚喜。”梁周亦的聲音壓低，原本清冽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黏膩的暧昧。
初禾恍若未聞，她促狹地看着梁周亦笑，只當梁周亦是在跟她玩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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