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談沐盈

你是談沐盈

電話那頭的親媽哭的梨花帶雨,抽抽搭搭,說話颠三倒四沒個邏輯,大意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的豐富感想。

“沐盈,我這才知道原來杉杉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寶……我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卻一無所知的疼愛……她會怪我嗎……她不會原諒我了……她會原諒我嗎……”

“是這樣嗎?”“啊。” “噢。”“沒事的。”“不怪你。”“會原諒。”“不要擔心。”……

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談沐盈埋頭處理待辦文件,擱在一旁的手機開着免提,時不時的應上一句萬能語證明自己在聽,過耳不走心,顯得既敷衍又不敷衍,主打一個陪伴。

穿越前的談沐盈鳏寡孤獨占其三,離譜的親生母親騙走她的身份證,狂借網貸十八家,每家一百八十萬,利滾利成高利貸,嗚呼,兩腿一蹬上西天。

被迫進入娛樂圈,唯唯諾諾小明星,婉拒金主床上請,雪藏封殺金主怒,沒錢還債怎麽辦,失信名單上一上,身患腦癌沒錢治,嗝屁了。

談沐盈以為當人太累,二十年就已足夠漫長,死後長眠多舒服,實在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另一個世界從頭再來。

[你是談沐盈,你穿越重生了。]

[天賦抽卡:富家子弟(談家繼承人),劇情殺(這是一本小說),改名無效(反抗無效,你無法改名)]

最初的異樣是父母将剛出生的妹妹取名為陳明杉,然後是同年三月後顧家幼子顧禹澈出生,緊接着就是雙方父母在孕中有約,若是同性結為異姓姊妹兄弟,異性則定下娃娃親,結姻親之好。

很巧,是異性,娃娃親get!

一而再,再而三,當很多巧合同時發生,那就不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的必然,談沐盈終于意識到……她穿到了一本真假千金抱錯文中。

這本書的劇情可以簡單概括為真假千金愛好搶爹搶媽搶老公,以及一切對方擁有或者喜愛的人事物,重點是對方擁有。

而她談沐盈也是被搶的一部分,不是作為自然人,而是作為一部分遺産。

至于為什麽是遺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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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追溯到原著‘談沐盈’手握一個熱門綜藝的嘉賓資格,随手将這資源給了真千金,然後另外補償了個珠寶代言給假千金。

真千金覺得假千金不要才給她,呵,姿态高高在上,憐憫刺痛我心,就是打發乞丐。

假千金認為想要的東西得不到,所謂補償有何用?哼,都是感情騙子,血緣關系果然比多年親情牢固。

‘談沐盈’兩面端水最終兩邊都不落好,這次數多了,真假千金都憋了一肚子氣,針對‘談沐盈’這一個體的怒氣值飛快飙升,兩人面面相觑惺惺相惜,幹脆聯手嘎掉了這個努力端水的歐內桑。

約莫是活着的歐內桑搶着沒有成就感,死了的更好分贓,真假千金又不約而同的互相敵視,再次變成競争對手,為争奪歐內桑留下來的遺産瘋狂扯頭花。

公司別墅銀行卡等衆多動産不動産暫且不提,離譜的是就連‘談沐盈’死後留下的骨灰,兩人都搶的很開心。

兩人勢均力敵,雖然最後都沒能搶出結果,但是被冠以‘談沐盈’的骨灰就這麽開始了它的打工生涯,在兩人中輪流上班,你一三五,我二四六,周末擱墓地裏給人上供,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資本家聽了都要落淚,着實喪心病狂。

談沐盈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這一行為是個什麽邏輯,最後只能歸結于別人碗裏的比較香,活着的談沐盈影響他倆發揮了。

得知這個悲慘的未來後,談沐盈也曾試圖通過改名來逃避劇情殺,結果就是沒用,一哭二鬧三上吊都試過,可惜她的童言童語沒被放在心上,再是比較迷信的談父陳母嚴詞拒絕,認為改‘名’等于改‘命’,絕對不行。

也罷,這輩子能活多久都是賺,多賺少賺何必斤斤計較。

電話那頭的親媽靜了幾秒,一陣悉悉索索抽紙巾的動靜響過後,她柔聲低語道:“沐盈,聽說她的……父母去世了,媽媽想讓你去接她,問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生活?”

“如果可以,我想讓她……”陳母的語調驟然急促起來,爾後她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輕籲一口氣,“其他的,回來再說,先……回來再說。”

“好。”鋼筆在談沐盈的指尖轉了一圈,她垂眸應聲道。

挂斷電話後,談沐盈反手将鋼筆拍在桌上,努力忍住呼之欲出的大笑,“——好極了,這破班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不行。”秘書溫知白将一疊待批閱文件拍在了辦公桌上,聲音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刀還冷。

談沐盈默默的豎起文件夾擋住臉,悄悄伸出一只雞腳,“報告,我要去接我妹妹~”

“您的妹妹在放暑假,并且今日并無出行計劃,請問您是打算翹班去哪裏接您的好妹妹呢?” 秘書溫知白皮笑肉不笑,冷酷無情的掐滅了談沐盈翹班的苗頭。

談沐盈探出腦袋,沖手機努了努嘴,讪笑道,“吱吱你也聽到了,翹班并不是我主觀意願。”

“這不是媽媽說她在外婆療養院裏,與小姑娘一見如故,走在一起陌生人都以為是母女,外婆說那小臉與媽媽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我多了一個妹妹,Surprise!”談沐盈盤膝坐在老板椅上轉了幾圈,抓起一把碎紙片灑向空中,看起來是為找到親妹妹而歡呼。

白色的碎紙片緩緩飄落,談沐盈伸手接住了其中一張碎紙片,是一個朱紅色的殘缺印章,依稀能辨認出‘有血緣’幾個字。

站在辦公桌前的秘書溫知白客觀陳述道,“人口基數達到一定數量時,基因組合順序會出現相似情況,即使是毫無血緣關系的陌生人,也有一定概率發生撞臉,是巧合。”

談沐盈将紙片攏入手中,瘋狂搖頭,雙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叉,“不是巧合,這可是我的親妹妹。”

“既然已經确定是親妹妹,那麽,家中的那位?”溫知白扶了扶臉上的黑色鏡框,嚴謹道。

窗外的天空中忽然暗了下來,攏起陰雲密布,談沐盈趿拉着軟底帆布鞋,啪嗒啪嗒跑到了落地窗前,“吱吱,親人并不是一定要有血緣關……啊!要變天了。”

雲層時不時的傳出幾聲悶雷,道道弧光劃過照亮天際,雷光穿過雲霧時的震顫氣勢磅礴,談沐盈随着雷聲響動的聲音一驚一乍,摸出手機,“呀吼,拍照發個朋友圈。”

談沐盈一邊低頭給朋友圈配上文案,一邊唉聲嘆氣嘀嘀咕咕,“讓我煩惱的是,家裏這位妹妹,也就是陳明杉今日恰好生病在家。”

“所有人都在為真正談家千金的到來而歡欣忙碌着,只有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聲不吭,發燒了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好可憐哦~”

“看來每每臨近截止期限就瘋狂撓頭,熬夜批閱文件的你很幸福。”溫知白掀了掀眼皮,涼涼的看向談沐盈。

談沐盈充耳不聞,純當沒聽見,雙手一合道:“好歹陳明杉也喊了我十八年姐姐,不如這樣,我們帶她一起去見見,我那位流落在外的親妹妹吧。”

帶假千金去見真千金,生怕火拱的不夠大,如此惡劣的行徑,也只有談沐盈這神奇的腦回路能想的出來了,就連深知談沐盈品性的溫知白也要驚嘆,你是魔鬼嗎?

“這真是個好主意對吧對吧!”談沐盈不止是個魔鬼,她深覺這是個絕妙的好主意,甚至還想尋求溫知白的認同。

溫知白扶了扶眼鏡對此不做評價。

談沐盈小聲的切了一聲,食指抹過唇角,狐貍眼俏皮的一轉,眼波流轉間帶着滿臉笑意,倏忽傾身湊近對方,溫知白只要略一垂眸,就能看到談沐盈根根分明的眼睫。

談沐盈伸出兩指輕佻的勾住了他的領帶,上挑的眼角餘光瞥向溫知白,一眼不落的注視着他的表情變化。

“吱吱,你怎麽不說話?”談沐盈勾唇一笑,緩緩合攏五指,攥住對方的領結猛得朝自己的方向一拉,溫知白被這股力帶着俯身,雙手克制得搭在辦公桌的邊沿。

溫知白的襯衫扣系在最頂端,弧度緊貼喉嚨卻無吞咽口水的滾動,不同于海浪洶湧,靜置在杯中的水素來平靜無波,外物同樣無法影響分毫。

只有他半睜着的眼睫輕顫,不知不覺暴露了這水并不如表面看來的那般毫無波瀾。

談沐盈仔細打量男人,輕嘆道:“瞧瞧我們吱吱,天天穿的像個剛入職的銷售顧問,說你是總秘,誰信呀~”

“我怎麽不信呢?你信不信?”談沐盈另一只搭在他的黑色西裝與白襯衫上兩指如彈鋼琴般來回跳躍,指腹下的胸大肌很是結實緊致,“這麽好的身材,我看是健身教練才是。”

心髒随着她指尖的節奏如擂鼓動,溫知白壓在辦公桌上的指尖緊繃了一瞬,略一仰頭抽回領帶系回脖頸,又恢複成了那副職場精英的幹練模樣。

溫知白這才慢條斯理的回答道:“不是。”

談沐盈順勢放手,輕佻的吹了聲口哨,“這就是職場性騷擾吧,那你會舉報我,舉報你親愛的上司嗎?”

談沐盈一副這才想起這茬的懊惱模樣,蹙起秀眉,小心翼翼觀察溫知白的神情,“我的膽子那麽小,好怕怕哦。”

溫知白抓過一旁的文件遮住談沐盈眉目潋滟,“看來你很閑,妹妹也不用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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