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離婚06.
想離婚06.
溫亦鈞喉嚨微動,已然分不清溫南七說這話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醉了胡說八道,盡管他很想說出真心話,但時機不适合,他不想在這時候說出來,如果溫南七一覺醒來忘了個精光,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溫亦鈞拉過一旁的被子披在溫南七的身上,哄着人從他身上下來:“躺下吧,我陪你睡覺,小心別感冒。”
溫南七不為所動,視線始終不離開溫亦鈞的嘴唇。
這視線很炙熱,熱得溫亦鈞覺得整間卧室就像個被放在火上炭烤的蛋,悶熱急躁、缺氧以至于心跳加速,那些平時促使人想靜靜的情緒一股腦的湧出來。而情緒的始作俑者就在他身上坐着,絲毫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溫南七忽然說。
溫亦鈞輕輕嘆了口氣,用被子将他裹的更嚴實,不露出一寸肌膚,哄孩子似的說:“嗯,你說。”
“你覺得我長得好看,為什麽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你好久了,你要不要回頭看看我啊。”溫南七失落道,“如果你不回頭看我,我都不知道離婚之後,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單純的喜歡你。人啊,總是貪得無厭的,今天和你結了婚,明天希望你能喜歡我,後天就想是你的全世界。是不是挺貪婪的?可是,我想貪婪,但我不敢和你說,連一句喜歡你都不敢說,我真慫。”
溫亦鈞怔住了,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腦袋空空,做不出任何的及時反應。
“你好像覺得很困擾。”溫南七湊得更近了,手在溫亦鈞的眉眼上拂過,等人不受控制的閉上眼睛時,他低頭封住了溫亦鈞的唇,另只手飛快的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如果這注定是場醒來皆成空的美夢,那就讓夢裏的自己更瘋狂點,把先前想對溫亦鈞說的話,做的事都做一遍。
因為夢醒了,那麽溫柔耐心的溫亦鈞也就沒有了。
溫南七渾身洋溢着甘甜的Omega發情期的濃郁信息素味道,孜孜不倦的興風作浪,鬧得溫亦鈞跟着爆發了發情期,喜歡的人自動撩撥,多年夙願得償過的人沒幾個能扛得住,溫亦鈞的手攬住他的背,想将人放平在床上。
喝醉酒的溫南七狂放不羁,對上心裏多年的暗戀對象,根本不知道矜持為何物,他避開溫亦鈞的手,主動的将車往城市邊緣開,只覺得這個夢境比昨晚的真槍實戰來得更猛烈,也更刺激。
更刺激的是第二天早晨醒來,他酸疼的腰肢和幹澀的雙眼都在暗示着昨晚發生了什麽,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不管多高價他都要來一點。
他無力的閉上眼,此時只想靜靜,想往被子裏再躲躲,試圖做個菜到安詳的鹌鹑時,豁然發覺自己腰間還有條強壯有力的手臂,手臂的主人察覺到他的不老實,修長溫熱的手掌落在他腰間,極具安撫味道的拍了兩下,動作娴熟熟練,俨然是個多次上崗的熟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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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七:“……”
他不太敢回頭看,就像身後緊貼着自己的不是人。他不說話也不動彈,不代表身後人毫無知覺。
“醒了?”同樣鬧到後半夜付出慘重精力的溫亦鈞,僅僅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啞,除此之外似乎別無疲憊,見他僵在自己懷裏不說話,溫亦鈞眸底深色一黯,沒再摟着他,起身收拾好被子,往浴室去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浴室玻璃門合上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安撫住心裏的小毛毛,溫南七才回頭看了眼浴室方向。腦子裏漿糊一片。
明明有前晚的前車之鑒,為什麽昨晚他還是把自己乖巧送上門,都不需要溫亦鈞親自動手,他低低哀鳴了一聲,酒後記憶時有時無的,跟被刮花的鏡子似的,有時看得清有事看不清。昨晚截止早晨的記憶都在表明是他強迫的溫亦鈞,把人這樣那樣的,都是他主動的,人溫亦鈞迫于他發情的信息素,被動結合,兩人結婚時測出來的AO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一方發情,另一方就會被迫發情。
想到這,溫南七一頭紮進枕頭裏,果然,事情只有從來沒有和不止一次。
他和溫亦鈞三年相安無事的過來了,一朝打開新世界,兩個人都有點關不上,尤其是他自己,開門起來好像他是個攻一樣。
他該怎麽辦?
昨晚上激情開車前的話,基本忘得一幹二淨,想找回來只能問溫亦鈞,這時候要他問,還不如讓他找塊兒豆腐撞死來得好。
他在被子裏翻來覆去,揉揉枕頭又揉揉被子,非常不安分,身體上的疲倦仍在,讓他不能随心所欲的亂動。他思緒搭上飛翔的翅膀,回顧了下這兩晚發生的事,抽絲剝繭的找自己有沒有給溫亦鈞添麻煩,想來想去竟然覺得溫亦鈞有幾分沉迷其中的意思。
這個認知讓他腦袋‘叮’的一聲,瞬間清醒了。
亂想什麽啊,他捂着眼睛長長嘆了口氣,默默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要喝酒,要控制住自己對溫亦鈞的感情。
就在他捂着眼睛自我反省的時候,浴室門打開,有人腳步輕輕地走出來,片刻後床附近的空氣似乎變得潮濕起來,還有一點點幹淨清爽的薄荷味道,是溫亦鈞身上常有的。
這人洗完澡出來了,他是繼續裝睡還是直面慘淡的人生?
溫亦鈞在床尾的地方站住了,放下髒衣服收納籃,轉身走到衣櫃前從裏面拿了套睡衣和嶄新的內褲放到床頭邊,這才走到床尾繼續收拾昨晚被亂扔的髒衣服。
一想到溫亦鈞彎腰收拾昨晚鬧的爛攤子,溫南七怎麽都裝不下去了,他偷偷張開手,從指縫裏偷看向床尾,身穿熨燙到跟尺子畫出來的白襯衫和煙灰色西裝長褲的溫亦鈞,手裏拿着他脫翻了的家居服,正将衣服翻過來往收納籃裏放。
他的視線随着溫亦鈞的手移動,對方的手到哪,他的視線就到哪,等溫亦鈞收拾完地上的衣服腳步微轉彎腰拾起旁邊使用過的某個透明狀小東西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要燃了,無火自燃的那種。
“醒了就起來吧。”溫亦鈞偏頭看一眼将手并上依舊蓋在眼睛上的溫南七,面不改色的将東西扔進垃圾桶,在全息界面上點了幾下,自門外進來個精致小巧的清理機器人,重點将裝了東西的地方消毒處理幹淨退了出去。
偷看被人發現,也就沒了繼續裝下去的勇氣,溫南七挪開手,憋紅着臉看溫亦鈞:“你今天不忙嗎?”
溫亦鈞朝他走過來,俯身輕輕撩開他額前的碎發,低頭和他貼着額頭:“還好。”
溫南七亂飄的眼睛很好地诠釋了他慌亂的內心,覺得面前呼吸的空氣都不夠用了,讓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等溫亦鈞站直身體,他才敢長長呼了口氣:“我怕耽誤了你工作。”
“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溫亦鈞說完将床邊的衣服放到他手邊,“浴室裏我幫你放好了洗澡水,需要我抱你過去嗎?”
溫南七像被驚到一樣,連忙說:“我自己能行,真的。”
溫亦鈞沒有強迫他的意思:“我先下去準備早飯,你要是感覺哪裏不舒服,就按一下浴室邊緣的紅色按鈕,我會立刻上來。”
溫南七表示知道的點點頭,等溫亦鈞走了,他在床上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掀開被子慢吞吞的往浴室裏走。
舊病未愈,又添新傷。
雖然開車的滋味很爽,但後遺症同樣強大,他揉了幾下腰,伸手試了下浴缸裏的水溫,溫度剛剛好,水裏似乎還添加了安神的薰衣草精油,随着熱氣蒸上來,讓他感覺很舒服。
溫亦鈞這個人細心起來,無可挑剔。
他坐進水裏的時候,緊繃着不肯松懈的身體如同被伸展開,溫水洗去疲倦,精油舒緩安神,他身心都跟着輕松一大截。
在水裏泡了近二十分鐘,他起身擦去水,換了身幹淨衣服,走進卧室發現床被已經整理過,床頭櫃上還放着一杯水和兩顆藥,水杯上貼着張便利貼,溫南七一目十行掃完,默不作聲的拿過水杯和藥吃了。
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的時候就不要硬去想,溫南七琢磨不透溫亦鈞的真實想法,索性不再揣摩,左右他和溫亦鈞都是成年人,又是合法夫夫,解決雙方生理性需求也是正常的,他努力忽視掉內心深處的反抗聲音,平靜的安撫好自己。
做好全新的心理建設他下樓了。
在廚房碰見往餐桌端早點的溫亦鈞,他笑容溫和的伸手接過盤子:“我來吧。”
溫亦鈞多看他一眼,沒和他争,轉身進廚房去端其他的。
兩人坐在桌邊,安靜的吃早飯,近尾聲的時候,溫亦鈞忽然問:“你的結婚戒指呢?”
溫南七剝雞蛋的手頓了頓,若無其事道:“我放在公寓了。”
溫亦鈞不疑有他:“過兩天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