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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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們，您乘坐的航班GD6666，已抵達上市，請攜帶好您的行李及随身物品，有序下車，再次感謝您，乘坐南陸航空，謝謝。”

郝運來拿上背包，戴好口罩，跟着擁擠的旅客一起下了飛機，他邊移動邊打開手機。

屏幕彈出獨孤朗的消息：下飛機了嗎？

郝運來口罩後的嘴角揚了揚，手指回複：準備下飛機。你呢？到機場了嗎？

獨孤朗很快回複：嗯，登機了。

郝運來：一路順風，回見啊。

……

今天，獨孤朗跟郝運來各自登上不同航班，離開北市。從寧城到北市，這幾天的經歷像夢一樣。

獨孤朗看完郝運來的消息，按熄屏幕，旁邊的羅裏拽了拽他的衣袖，說：“換位置！”

他的位置靠窗，羅裏喜歡看雲。獨孤朗松開安全帶，幹脆地站起身把位置讓給他。

羅裏開心地坐下，趴在窗口向外看。突然，旁邊的人湊到他身邊，也朝窗外看了看，低聲說：“小蘿莉，那麽喜歡看雲，我們再去跳一次傘吧？”

羅裏警惕朝身後的人看了眼，皺眉：“你！怎麽坐這裏？”

聶加扶了扶眼鏡，淡淡道：“當然是老大讓我坐的。接下來10個小時，讓聶哥哥給你講故事～”

羅裏整個人炸毛，他捂住耳朵：“我不要！”朝身後的獨孤朗求救：“不要！”

頭等艙的其他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巨石低聲打圓場：“你們都老實點，再鬧，小心老大把你們調到坐經濟艙去。”

羅裏一想到要跟聶加在經濟艙蜷縮10小時，還不如在頭等艙聽10小時故事……

他氣鼓鼓地轉過身，狠狠瞪了聶加一眼，露出自己的拳頭，警告道：“你閉嘴！”

前面兩人還鬧着，獨孤朗一個人坐在後面，點開平板，裏面播着郝運來的采訪。這是他簽約MI娛樂之後，第一次接受電臺采訪。電臺還用視頻，記錄下整個采訪，放到網上讓粉絲回顧。

那時，他在某音上火了幾首BGM，積攢了些人氣，屬于歌火人不火。來看采訪的觀衆，都被郝運來的顏值驚豔。

彈幕主要兩個方向。

第一個方向，占大多數，都是聽到音樂，然後恍然大悟感慨，原來這些歌都是他唱的啊？

第二個方向，比較少，女性為主。都在驚呼：這個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純天然的綠色眼珠，笑起來眯眯眼，好乖好可愛！！

主持人問郝運來：“Lucky在創作音樂的路上，有偶像嗎？”

郝運來：“我非常喜歡白浪先生的歌。追過很多次他的livehouse。”

主持人驚訝：“是嗎？白浪哥也在我們電臺啊，早知道把他請來當神秘嘉賓。”

郝運來腼腆地擺擺手，帶着耳機的臉似乎有點紅：“不用不用，我覺得……有緣總會見面的。”

主持人被他的害羞逗笑，接着問：“白浪哥的哪首歌最打動你？”

郝運來想了想：“情歌，他的情歌都很細膩，有粉紅泡泡。”

主持人：“你寫情歌嗎？”

郝運來好像預判了主持人的提問，笑笑：“也寫，但我本人感情經歷比較匮乏。”

主持人笑了笑：“能說說你的理想型麽？？”

郝運來煩惱地揉了揉臉，笑容很無奈：“嗯……跟我有共同興趣，喜歡聽歌、唱歌。比我大一些，能照顧我，幽默樂觀。”

獨孤朗在這一幕按了暫停，共同興趣、大一些、幽默，嗯……自己一個沒有。

他搓了搓手指，心裏湧起一股不爽。

無獨有偶，彈幕飄來一句：不好意思，我怎麽覺得，他的理想型，好像在說白浪……

這句彈幕後面，還跟着一堆“1”、“同一前面”。

其中，有一句高亮彈幕：Lucky學生時代有一首歌，音樂APP裏只上架了demo，就是根據初戀創作的，裏面有一句詞，感覺就是在說白浪……

獨孤朗退出采訪，到音樂APP裏搜索“郝運來”，果然找到了那首demo。看發布時間，應該是高一的時候。他點進評論區，像他這樣從采訪過來的人不少，不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那句歌詞。

“你在白雲之巅，孤立在狼群中間，近在咫尺，卻走不到你的身邊……”

點贊最高的評論說：白雲的白，狼群的浪，不就是白浪嗎？好一個藏頭歌。

獨孤朗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想起吉姆尼上，郝運來對白浪的誇贊，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他強迫自己關上平板，他看向飛機外，成巒疊嶂的雲朵，讓他又想起奔湧的海浪。

他幹脆閉眼，平複心中的煩躁。

……

回到上市的郝運來，這幾天也沒閑着，他去MI娛樂總部找Jane複命。

MI娛樂的總部辦公室設置在上市，旗下藝人衆多，樓下長期圍着不少粉絲，就等着有機會偶遇藝人。

不像其他藝人，郝運來只要戴上口罩和棒球帽，背着書包。跟素人沒什麽區別，他從正門進MI娛樂，完全沒被認出來。

等電梯的空檔，他掃了一眼MI娛樂大堂的保镖，個個西裝筆挺，帶着無線耳麥，平均身高180cm，非常威武。

電梯門打開，他上了電梯，站在角落，後面跟着兩個姑娘，低聲聊八卦。

姑娘A：“我們公司好像新換的安保團隊了？大堂裏站着好幾個？”

姑娘B：“之前那家，跟我們小區保安差不多，這家安保專業很多。總部是國外的，素質很高。他們那天過來，我在電梯遇見了，他老板最養眼，190cm身高，樣子有點吓人，後背寬得像堵牆。”

姑娘A：“老板特意給天傲換的團隊吧？不是說，他去北市錄綜藝，被私生襲擊了？”

姑娘B壓低聲音：“他從北市回來，發了好大一通火。說節目組無端把他壓軸換掉了，被另一個藝人壓了一頭……”

電梯門打開，郝運來把八卦的聲音甩在身後，朝Jane辦公室方向走去。

Jane是MI娛樂的大經紀之一，主要帶音樂藝人，手下藝人裏，她最喜歡郝運來。

那時候，MI娛樂簽新歌手，經紀部門在全國搜羅了3000個新人。郝運來從顏值、創作能力、演唱水平都大幅度抛離其他人，潛力無限。無奈國內音樂一直沒起色，郝運來歌紅人不紅，處境尴尬。

辦公室裏，Jane挂掉電話，擡眼剛好看見郝運來，雙手交叉故意擺着很兇的模樣。

陰陽怪氣地：“總算舍得回來了？”

郝運來伸手撒嬌似的抱了抱：“Jane姐，Miss you so much！”

Jane勉為其難接受他的擁抱，氣消了一半：“先說正事，有一個耽美廣播劇，需要創作一首主題曲和插曲。”

“耽美廣播劇？”他不太理解。

Jane解釋：“就是BL劇，這個小說是個大IP，劇組挺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會花大價錢找我們。你先看小說原著，再跟劇組聊聊想法。”

“雖然是個新賽道，但我覺得比電視劇OST有前景，你可以在小圈子裏積攢人氣。”

Jane在娛樂圈浸/淫很久，眼光很毒辣，郝運來自然相信她的選擇。他收下小說，沒再說什麽。

這時，Jane話鋒一轉：“你跟那個緋聞男友，怎麽樣了？”

郝運來摸摸鼻子，有點難為情：“算是了解階段吧……”

Jane“嗨”了聲，挺驚訝的：“都酒店激戰24小時了，才到了解階段啊？”

郝運來覺得腦門”嗡”一聲，快速解釋道：“沒有激戰……就是睡了一覺，各睡各的那種！”

“我們是緋聞爆出來之後，才想試試的。目前就約了一次會。”

Jane總覺得郝運來太小，比起沖感情，還不如沖事業。所以她一點沒把郝運來的感情生活放心上。

嘴上淡淡道：“能談個戀愛也不錯，但是你得把心思放工作上了，【聲之時光】的音樂總監春日生給我電話，誇你表現很不錯，打算後續再合作。不過……”

Jane壓低聲音：“你跟天傲，現場發生沖突了？”

天傲跟經紀人發脾氣，說節目組臨時換壓軸，擺明偏心郝運來，她也有所耳聞。但都是第一次跟節目組合作，彼此沒有交情，偏心的指控從何而來？

郝運來也有心理準備，把當天發生的事情，跟Jane簡單說了一遍。

Jane聽完，淡淡笑用一句：“沒想到，這個小鮮肉心眼那麽多。”作為總結。

這種資源争奪她早看慣了，沒什麽好在意的，安撫郝運來：“公司會給天傲補償。你不需要有什麽負擔。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就行。”

郝運來乖順地點頭：“我知道了，Jane姐。”

……

離開Jane辦公室，郝運來徑自來到5樓的音樂工作室。

這是，Jane給他申請下來的，裏面的設備算不上頂尖，但滿足日常創作需求是足夠了。好幾首爆款都是在這裏完成的。要是再複雜的歌，他會另外預定錄音棚。

他從背包裏，翻出那本小說，随着小說掉落一張卡片，他蹲下撿起，是獨孤朗給他的那張彩票。

不知不覺，和獨孤朗分開一周。看看彩票的開獎時間，就在今晚。雖說兩人在了解階段，平時卻沒怎麽閑聊。忙起來，每天WX裏，只能互發一句“晚安”。

“試試”的想法是郝運來提出的，獨孤朗被迫接受并沒有太熱情，也是情理之中。別人怎麽互相了解他不清楚，但對于他來說，目前的相處模式挺好的，有空間，不黏糊。

但明明是獨孤朗自己說“兌獎”時再見，怎麽一直不見有下文……

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在患得患失，郝運來立刻整理思緒，不浪費時間，翻開小說開看。

小說翻了一半，比郝運來想象中的好看，時間也比想象中過得快。

工作室裏，郝運來拿着書，從下午一直看到日落。落日餘晖透過窗戶，灑落到書頁上。

郝運來合上書，擡頭揉了揉脖子。“扣扣！”有人敲門。

他疲憊地閉眼，喊道：“進來。”

助理加侖從門縫伸頭進來：“Lucky哥！你還沒走啊？”

郝運來眯眼看他：“看書忘時間了，有事嗎？”

加侖擺擺手：“沒有，Jane姐說，明天要跟廣播劇的主創聊聊。我打你手機發現關機，所以過來，看能不能跟你遇上。”

郝運來站起來，從包裏翻出手機，發現真沒電，直接關機了。

他充上電，朝加侖說：“知道了，明早按點來接我，今天先回家吧。”

加侖點頭縮了出去，一溜煙沒影了。

手機屏幕亮起，獨孤朗的電話來得猝不及防。

郝運來愣了兩秒，才意識到要接聽：“喂？”

獨孤朗的聲音從嘈雜的馬路傳來：“郝運來，我來兌獎了。”

郝運來心跳得異常快，活躍得幾乎要破膛而出，他壓着自己的聲音問：“你還記得？”

說出這句，郝運來自己都驚訝，原來自己內心深處一直記挂着跟獨孤朗的“兌獎之約”。

獨孤朗聽出了郝運來的嗔怒，笑了笑：“忘不了，下來吧，我在樓下。”

郝運來都沒問獨孤朗怎麽知道他在MI娛樂大樓，匆匆挂掉電話，慌亂抓起背包，邊跑邊戴上口罩，壓着最後一個進電梯。

電梯從五樓到一樓，花了30秒，他的心“砰砰”跳了幾乎60下，每一下都在叫嚣着迫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