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林西哲說話的時候，将喬沐的手握得很緊，喬沐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感覺林西哲離自己這樣近。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無聲地思量着，掙紮着。仿佛刻意冷硬下來的心，在這時這刻，又被破開了一道豁口。
裏面的真心那麽脆弱，也或許足夠笨拙，可喬沐從沒将這顆心給過任何人。
對着林西哲深情款款的眼睛，像眷戀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城市一樣，喬沐生出了一種說不清楚的眷戀。
拒絕的話在喉間反反複複，終究說不出口。
喬沐只說，答應陪林西哲在這裏多待幾天，年初八以後才回家。
接下來的日子，林西哲去哪都要牽着他的手，兩人也不管不顧滿大街無數人的獵奇或關注，只靜靜将手牽着，像一對甜蜜的戀人。
林西哲帶喬沐去了很多地方，他就讀過的幼兒園、小學、初高中。
他離家出走去過的地方，跟父母夜間散步逛過的公園。
每走到一個地方，林西哲會熱切地跟喬沐分享往事，分享他的成長和從前。
喬沐知道，林西哲希望自己多了解他一點，了解了，才能卸下心防，離他近一些。
無聲的默契，有一種甜蜜的東西自喬沐心間燃起，一點點積蓄力量，像随時随地要撬動他心裏退卻的杠杆。
林西哲的愛太熱烈了，像無孔不入，讓他溫吞的心海也被燒得沸騰了。
喬沐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地淪陷，就快要萬劫不複了。
晚上，林西哲再也不肯讓喬沐背對着他睡覺，非要掰過他的身子，抱在一起，面對面地睡，兩人的呼吸融在一起，滾燙地包裹着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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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足夠危險…
喬沐卻不想喊停，心裏有個聲音不斷告誡他，離林西哲遠一點，他是個瘋子，你不是。
最後一天，臨走的前一晚，喬沐躺着林西哲的懷裏，忽然就哭出了聲。
“你怎麽了？舍不得走？”
林西哲溫柔地哄他，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肩。
喬沐的聲音哽咽了，“我很久沒這樣旅行過了，實在太愛這個地方。我甚至想留下來。”
他撒了謊，也不全是撒謊。
他眷戀的是海城，卻也不僅僅是海城。
“林西哲，我該怎麽辦？”
喬沐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變得比林西哲更像一個孩子。
竟然生出了脆弱和無助，要向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求救。
林西哲拿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如果你喜歡這裏，我在這邊買一套房子，離海邊最近的位置，以後每部戲殺青，我帶你來這邊住住，你可以在海邊直播，吃海鮮，你的粉絲會很喜歡。”
林西哲沒有說再陪他玩幾天，顯然下部電影的開機已經迫在眉睫。
喬沐不想沉浸在悲傷裏，這樣的脆弱會讓人無所适從。
“下部戲要進組了，對不對？”
他閉了閉眼睛，想将那些不該有的情緒按捺住，卻徒勞無功。
“是的，寶貝。進組我會帶你一起，我們争取每天早點收工，不耽誤你晚上的工作。”
“是什麽電影？”喬沐已經不想計較稱呼問題。
“警匪片，很多打戲，你喜歡嗎？”
林西哲想哄他開心，可不會哄人，顯得很傻。
“喜歡，那你是演警察，還是土匪？”
林西哲被他的問題逗笑，忍不住用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摩挲，“你猜。”
喬沐很努力擠了個笑，“按你這種壞人的氣質，演警察沒有說服力，演土匪都大材小用了，我猜你是個卧底。是反派安插在警察隊伍裏的卧底。”
林西哲詫異地看他，“寶貝你真神，我确實是演一個卧底，不過你猜反了，我的真實身份是警察。”
“好吧。那你在哪裏卧底？”
林西哲輕輕摸着他的臉，從鼻尖摸到嘴唇，喬沐癢得想笑，先前的低落好像真的不見了。
“地下賭莊。”林西哲滿足地喟嘆，迷戀喬沐嘴唇柔軟的觸感，“一個充滿陰謀與騙局的地方。厮殺很慘烈，沒有人能從裏面全身而退。”
“那是打戲很多嗎？”
“是的，有槍戰鏡頭，也有貼身肉搏。”
喬沐沉默了會，“你說我的打戲達不到要求，那就是這部電影裏，沒有我施展的機會。”
林西哲使壞地說：“你可以跟我貼身肉搏。”
“滾。”喬沐懶得搭理他，懶懶地翻了個身，林西哲一下子就湊了過來，将熱氣噴到他後頸，喬沐又癢又怕，縮起了脖子。
“寶貝，轉過來看我。除非你不敢。”
喬沐經不起他這樣激，把心一橫，身子就轉了過來。猝不及防地，林西哲滾燙的吻瞬間壓下來，喬沐只感覺天旋地轉。
室內一片漆黑，只能聽到近在咫尺的狂亂呼吸聲。
林西哲将他壓在身下，兩臂緊緊箍着他的腰。喬沐被親得軟成一片，動情得幾乎要落淚。
他真的淪陷了，他愛上了林西哲。
早班機上，喬沐仍為昨晚睡前那個激烈的吻而臉頰滾燙，林西哲卻戴着墨鏡，裝模作樣地看報紙。
喬沐從空姐那裏要了兩杯咖啡，想用燙熱的咖啡的味道，拂去林西哲留給他的濃烈感覺。
但咖啡是苦的，林西哲卻帶着花香味，還有一點甜，根本都不一樣。
喬沐正發呆，林西哲忽然湊近他，用悄悄話一樣的音量說：
“寶貝，昨晚那是不是你的初吻。”
喬沐有點蒙，“不是。”
林西哲一下子臉就繃緊了，一雙眼睛帶着危險的占有欲，手緊抓着喬沐的手，恨不得将他的骨節捏碎。
喬沐側頭看他，“初吻不是之前在廁所裏，被你強行奪走了嗎？”
林西哲瞬間收斂了前一刻邪惡霸道的氣息，心裏像裹了蜜。
“那中間呢？”
喬沐無語地瞪他，“中間我見過的人只有谷小鶴，我和我的兄弟之間，沒有那麽奇怪的愛好。”
“真的？”
“嗯。”
林西哲仍不死心，在他耳邊賤嗖嗖地說：
“那你還敢簽替身合同，你總不會是想把初吻留給對手戲女演員吧？”
喬沐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熒幕初吻跟本人初吻，不是一回事吧？”
“怎麽不是一回事了，你看我不都不接吻戲。”
喬沐糾正他，“你那不叫不接吻戲，你是不演吻戲。”
“好吧，反正我這人傳統，不跟我未來伴侶以外的人接吻。”
“好的。”
喬沐混混沌沌分不清兩人的關系，也懶得去想。
“那你呢？”
林西哲帶了些步步緊逼的意思，喬沐放下咖啡杯，一時很有些頭疼。
“我就一做直播的，工作需要裏也沒這個。”
“那你以後要是演電影呢？”
林西哲就着這話題，大有不死心之勢，喬沐被問得一頭霧水。
“不是，我也沒機會演電影啊，根本沒人找我。”
林西哲攬着他的肩，将人往懷裏帶，“那之後你給我當替身，有吻戲怎麽辦？”
喬沐懶懶地靠着他，“該怎麽演怎麽演。”說完，突然生出一種危機感，“總不能每次你都提議删戲份，那樣對你的發展不好，遲早塌房的，沒有專業精神。”
“你還教訓我。”林西哲趁沒人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以後我不接愛情文藝片了，走武力值路線。”
喬沐擦了擦臉，被林西哲捏住了手，“不許擦，不然還親你。”
喬沐趕忙将手縮了回去，“不就三部電影嗎？我也不可能一輩子給你當替身。”
“哎……”林西哲忽然嘆了口氣，不知想到什麽，有一種傷春悲秋的味道。
“怎麽了？沒有替身演不了戲？所以說你只能當頂流，當不了影帝。”
“你想死啊。”林西哲狠狠敲了下喬沐的腦袋，毫不留情，“我是在想，怎麽規劃你未來的職業發展，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做直播吧？”
喬沐輕笑，這人難得開始替他操心起來，也算是可喜可賀。
“一輩子長着呢，想那麽遠幹嘛？”喬沐看向窗外的雲層，“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西哲将他的臉掰回來，對着自己，兩人恨不得鼻尖抵着鼻尖了，喬沐緊張地問：“你幹什麽？”
林西哲沉了臉看他，“不管你想不想，我是必須想，我得替你将以後的路規劃好，這樣，你才能安心待在我身邊，不去折騰些有的沒的。”
“随你。”
喬沐犯困了，不想跟林西哲耍嘴皮子，揉了揉眼睛就要睡覺，林西哲無情地将他搖醒。
“親我一下，不然不許睡。”
喬沐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迫于無奈，偷偷往周圍瞄了瞄，大部分人都在睡覺，沒人看他們。
喬沐仰起臉，在他臉上狠狠咬了一口，“這下爽了吧？”
說完就閉眼睡覺，林西哲後知後覺地勾唇，只感覺這會沒人比他更爽了。
“睡吧寶貝，到點我叫你。”
“嗯。”
兩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機場，站在門前廣場等車，林西哲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喬沐看着他，又看看他的手機，“怎麽不接？”
林西哲深深看他一眼，當他面将電話接通。
那邊的聲音是熟悉的，卻跟記憶裏出現了斷層，是讓人一聽就心裏難過的味道。
“西哲，我回來了。”
喬沐聽不見，只感覺林西哲牽着他的手一下子攥得很緊，緊到讓人吃痛。
林西哲不說話，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像和時間、空間生出了裂縫。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和煦。
“兩年了，我累了，想你，想我們的家。”謝寧彥用依戀的嗓音說着闊別已久的情話。
“西哲，我決定回到你身邊，再不走了。讓那位可憐的小替身，提前出局吧，我認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