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Chapter 25

喬沐再不想跟林西哲糾纏，直接删了對話框，将他們幾人的微信全部删掉。

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喬沐一眼看到了街邊的房産中介門店。

是要重新租個房子了，喬沐腳步堅定地邁進去。

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喬沐警覺又謹慎地接起，沒有說話。

對面是小趙急切的聲音，跟有人拿刀對着他脖子似的。

“喬沐哥，你先別挂電話，聽我說完。”

“好，你說。”

“喬沐哥，林哥說聯系不上你，他讓我通知你，他在幫你對接電影合約，他會履行先前對你的承諾，将你捧紅。除此之外，他不會再打擾你。”

喬沐登時心頭火起，他是什麽離了別人活不了的傻子嗎，需要林西哲假好心。

“小趙，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給我打電話，否則我明天換號碼換住處，保證你們的人永遠找不到我。”

“跟你的林哥說，請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業和生活，如果将他失而複得的心上人惹急了，恕我概不負責。”

“最後，我對他無愛無恨也沒有怨言，不打擾就是最好的體面。”

喬沐一口氣說完，身子也脫了力，靠在門邊搖搖欲墜，眼前景象都像在天旋地轉一樣，那麽透不過氣。

喬沐用最後一絲力氣将這個新號碼也拉到了黑名單。

一名房産中介拿着水杯走過來扶他，将喬沐扶到沙發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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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想要租房還是買房？”

喬沐喝了一大口水，緩了緩，說：

“租房，這附近超出預算，你們在西區或者南區有沒有房源？”

中介拿着平板替他搜索房源，業務熟練地說：

“有的有的，我們公司是全國連鎖，不止荊州，我們在所有一二線城市都有很多房源。”

喬沐說：“就荊州，整租一居室，房租三千以內，如果有，我今天就簽合同。”

喬沐在中介的指引下看了符合要求的無數房源，最後選在了原來那個老小區隔壁的小區，租了一套位于二樓的房源。

屋裏什麽都配備齊全，算是拎包入住的狀态，喬沐刷卡付了費用，簽好合同後，跟谷小鶴打了個電話，直接乘地鐵去了新家。

行李全在林西哲家，重新置辦一套，費用并不小。

喬沐不想再因為任何原因跟那個人聯系，寧願什麽都不要，也想趕緊翻篇，把一切都忘記。

晚上，坐在新家，按理應該打掃一下，可喬沐一點力氣都沒有，點了份黃焖雞匆匆吃完，躺在床上玩手機。

心裏盤算着，過了元宵節恢複直播的事。

不管怎麽說，生活總要過下去，以後得更認真地對待工作，積極一點賺錢。

心事重重，倒也不影響入睡，喬沐和衣躺在空空的床墊上，閉眼沉沉地睡了。

睜開眼看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

習慣性打開微博熱搜，第一個詞條就是林西哲新電影開機的實時報道。

不用做替身，真好。喬沐自嘲地想。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跟白月光濃情蜜意，形影不離了吧。

喬沐走到客廳，打了盆水，強撐着精神開始做全屋清掃。

屋子應該很久沒人住了，灰塵味很重，喬沐整整打掃了一天，才将整個房子弄得幹幹淨淨，紗窗、抽油煙機、櫃子，所有的玻璃都幹淨了，心情也好了。

靠坐在沙發上時，喬沐才想起這一天都沒吃飯，難怪手腳有點不自覺發顫，還有點眼冒金星的虛脫感。

喬沐忽然很想吃雪菜肉絲面，可忙了一天，實在懶得下廚，家裏也沒有食材，廚房甚至沒有廚具。

喬沐點了外賣，一家東北老菜館，評分很高，看評價口碑很好，喬沐點了份酸菜豬肉的餃子。

等外賣的空檔，剛好看見谷小鶴的直播間恢複營業。

喬沐面無表情地躺下來，單手舉着手機看他直播。

這一期的主題是《如何完美地謀殺自己》，喬沐蒼白地笑笑，慶幸自己還沒淪落到那個程度，即便這樣了，還是想好好活着，甚至想到即将送來的餃子，有一種饞得流口水的期待。

活着，就好。

餃子送到的同一時間，喬沐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屏幕上，谷小鶴的直播剛剛結束。

喬沐甚至記不清他講了什麽，結論是什麽。

将餃子放到茶幾上，喬沐再次躺回沙發，慢悠悠将電話接起，量林西哲也不至于那麽沒皮沒臉，再糾纏下去就沒意思了。

很意外的，打電話給他的竟然是黎凜杉的助理，姓何，一個姑娘。

他倆從沒打過交道，只先前在片場見過幾次。

喬沐客氣地說：“你好，何小姐。”

何助理似乎不是為了寒暄才聯系他，簡單高效地說：

“黎姐幫你撮合了一個機會，是她剛簽約的新電影，裏面男二的角色，戲份不少，人物很有辨識度，薪酬應該能談到合理的價錢，就是不知你有沒興趣？”

喬沐花了一分鐘消化這些信息，只是問：

“人物有辨識度是指？”

何助理說：“就是指男二有大尺度激情戲，拍完可能會有争議，但也可能借這一部作品就能嶄露頭角。一切取決于你自己。”

喬沐沒有說話，似乎仍在考量大尺度戲份，尺度究竟到哪裏。

何助理繼續說：“喬先生，你給我一份你的工作郵箱，稍後我會将有關信息整理成郵件發你，你不用急着決定，三個工作日內答複我就好。”

喬沐捏緊電話，一顆心怦怦直跳，“好。”

一周後，喬沐出現在新的片場，以正式演員的身份，跟團隊好幾十號人一起出席了開機儀式。

這一次，總算拿到了劇本，雖然只是支線人物有關的劇本，也足夠他提前揣摩清楚完整的故事。

他所扮演的男二號，是從小暗戀女主角的隔壁鄰居，心理變态，對女主角唯命是從。

女主角工作以後，愛上了自己頂頭上司，上司的目光卻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實習生吸引。

女主角夜夜在酒吧喝到斷片，男二癡心地晚晚伴随，保護她的安全。終于有天，女主角給他分配任務，要他不擇手段地勾引那個女實習生，務必幫她掃清障礙。

男二唯命是從，開始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引誘那個年輕的、不谙世事的姑娘上，憑借自己絕佳的條件，很快将那姑娘迷得陷入情網。

之後兩人有好幾場火辣辣的激情戲，最後一次是在女主角的刻意安排下，被男主角親眼撞見。

女主角心願達成，開始嫌知道秘密的男二礙眼，在一個深夜開車想将他撞死的時候，那個深愛他的姑娘不顧一切将他推開，只身滾進了車輪底下，當場死去。

男二痛失所愛，徹底黑化，後半段劇情是他精心設計的複仇，複仇的第一步是完美地謀殺了女主角，複仇的最後一步，是服毒自盡。

女主角卻是詐死，故事的結局令人唏噓，絕望的男二僅僅只是殺死了罪惡滿身的自己，卻終究沒有完成心心念念的複仇。

喬沐覺得這個角色的戲份确實是重，但那幾場大尺度激情戲，怎麽看都不是必需劇情，也不符合年輕姑娘的人設。

他想，或許就是犧牲他們兩個沒有名氣的新人，為電影的後續宣傳賺一些噱頭吧。

反正劇本擺在這，接也是他自己要接的。

不是走投無路，也沒幾個人有這樣破釜沉舟的決心吧。

喬沐自嘲地想，這部戲拍完以後，他即便正式入了行，也再洗不清豔星的頭銜了，很可能會成為媒體和黑粉眼裏的笑話。

但喬沐管不了那麽多了，每當想到林西哲在飛機上跟審問一樣過問他初吻的問題，轉眼卻能毫不介懷地擁抱身心出軌的初戀，他就覺得好笑，覺得惡心。

雙标，護短。

那樣驕傲霸道的一個人，也會因為愛一個人而妥協。

像自己這樣生來一無所有的人，又有什麽底氣自以為矜貴？

就這樣吧，有錢賺的事，從今往後，他都不會拒絕。

反正初吻也沒了，尊嚴也沒了。

銀行卡空空的賬戶和等待他還清的債務，才是真實。

喬沐神游天外，不知什麽時候，才意識到開機儀式已經結束了。

有個女孩上來拉了拉他手臂，正是電影裏即将跟他演對手戲的女演員，圈內新人，豔星出道的一個年輕姑娘，名字似乎叫，夏韋柔。

“喬沐，你是妖精哥哥對不對？我還說你怎麽休假這麽長時間，原來你是轉型拍電影了？”

姑娘很自來熟，喬沐尴尬地笑笑，“最近可能都沒有時間直播了，電影的進度似乎很趕。”

夏韋柔說：“是啊，聽說上半年要完成拍攝和剪輯，暑期檔就要上映。”

“嗯。”喬沐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有點傻地站在原地。

夏韋柔傾身靠近他，甜甜地一笑，“咱倆要不要先認識一下，培養培養感情？”

喬沐睜大眼睛，不知所措一樣地問：“怎麽培養？”

他對圈裏的規矩懂的不多。

夏韋柔說：“你請我吃火鍋，我請你唱K。”

喬沐有些猶豫不決，夏韋柔急得想要拉他的手，“哎呀別糾結了，我是你的老粉，你直播第一天我就關注你了。”

喬沐認真看着她，“你的昵稱是？”

夏韋柔撲哧一笑，“說出來你肯定有印象，我是「林西哲唯一正妻」。”

喬沐：……

夏韋柔跟他調皮，“咱倆的孩子不都取好名字了，你上回說你喜歡那個名字，還算數吧？”

喬沐稀裏糊塗地，被夏韋柔拉到了附近的一家通宵火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