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晖哥,相信我

第54章 晖哥,相信我

童爸和昌叔将蘇昱晖送去醫院,被蘇昱晖告知童言潇還身陷緬北,童爸急得心髒病發作,吃了藥正捂着胸口靠在沙發上,臉色極其難看,小保姆正在幫他順氣。

昌叔滿心愧疚自責,蒼老的臉一夜之間又多了幾條皺紋,痛心疾首地罵自己:“哎喲,我真是老糊塗了!我居然輕信他會把自己保護好,不以身涉險才答應幫他。”

“誰知道!明明計劃好的,他先在緬甸當地找一個走投無路、急需用錢,身材和蘇昱晖相似的人去把蘇昱晖換出來。誰知道他竟用自己換蘇昱晖!”昌叔痛苦地用拳頭砸自己的頭。他一生無兒無女,對童言潇就像自己的親兒子,現在童言潇出事,昌叔又難過又愧疚。

原來童言潇這一個月都在忙着營救蘇昱晖的事,他用殘忍的手段折磨蘇昱晖,麻痹犯罪分子,又暗中聯絡昌叔安排人接應蘇昱晖。

那晚,蘇昱晖傷心欲絕地說出自己曾對童言潇動過心,童言潇心痛如刀絞,估摸着時機差不多了,但替代蘇昱晖的人還沒找到。童言潇不忍心他再繼續受苦,心一橫,幹脆舍身救他,在被子裏和蘇昱晖将頭盔對調。

“那種地方,誰進去都要先脫一層皮。”童爸聲音低沉,倒是沒有多少怒火,“他肯定是見蘇昱晖熬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險,用自己去換他。”

昌叔老淚縱橫:“獨立軍那邊還沒有回複我,明天不給他們五千萬,小言就完了!”

童爸睜開眼,蒼老的眼睛透着堅定:“我絕不向犯罪分子妥協!這世上,能威脅我的人還沒生出來!”他轉頭不容置疑地說道,“我的錢絕不給陳軍這等敗類!我寧肯給雇傭軍!告訴他們,我願意出兩個億,讓他們的人今天就行動!”

見童爸這麽果敢決絕,昌叔也豁出去了,站起來說道:“好!我馬上安排!”

在蘇昱晖被綁架的第三十天,緬北陳軍基地園區突然被雇傭軍襲擊。陳軍擁有自己的武裝,可人數和武器和雇傭軍相差實在太遠。下午三點,雇傭軍就以絕對碾壓的姿态将陳軍剿滅。

陳軍和阿坤被當場擊斃,昌叔親自包機飛往緬北,将奄奄一息的童言潇成功救出來。福都市機場,飛機一落地,早就在機場待命的救護車,将受傷嚴重的童言潇直接送往醫院搶救。

童爸在昌叔的攙扶下一直跟車,見兒子躺在救護車上,滿臉是血,身上衣服都被血染透了,不禁老淚縱橫。

童言潇被救回國的當晚,蘇昱晖也醒了。警察仔細詢問了他被綁架、拐賣的細節,蘇昱晖将如何被綁架,如何被運到緬北,以及陳軍、阿坤等人說的細節全部告訴警方。

市局早已掌握了許多龍七犯罪集團的線索,這次綁架拐賣人口案直接将他罪名坐實,警方當晚快速出動,出其不意将他和楚強抓獲。

當晚,福都市下了一場很大的雨,蘇昱晖在市一醫院住院部醒來,和擔驚受怕一個月的蘇天磊和周可安說着話。而醫院的ICU裏,童言潇還在經歷緊張的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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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言潇哥已被救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蘇天磊剝了一個橘子,貼心地将橘瓣送到他嘴邊。

蘇昱晖不習慣讓別人喂,伸出一只蒼白瘦弱的手接住橘瓣,卻沒有送入口中,問道:“他,還在搶救?”

“嗯。”蘇天磊低下頭,看着手中掰開的橘子,聲音低沉,“言潇哥傷得很重,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左腿腓骨骨折,伴有嚴重的皮下出血。”

蘇昱晖閉了眼,蒼白瘦削的臉上蒙着難受的神色。如果不是已安然回到福都市,蘇昱晖實在難以相信一直瘋狂折辱他、不把他當人看的童言潇居然會舍身救他。

前一天晚上,童言潇侮辱完他,難以忍受的蘇昱晖終于說出曾對童言潇動心的話。童言潇狠狠抓着蘇昱晖的手,強行逼他與自己的手握在一起,像一對恩愛的情侶那樣抱着蓋上被子。

就當蘇昱晖以為他又要犯渾折磨自己時,突然發現童言潇的手指居然在自己掌心一筆一畫寫起字來:晖哥,別出聲,這裏到處都是監控。

蘇昱晖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睜開眼,心裏燃起一絲求生的欲望,果真沒吭聲。

緊接着,童言潇又在他掌心慢慢寫道:對方狡猾,我必須狠狠折磨你,以此麻痹他們,讓他們以為我對你恨之入骨,我才有機會營救你。

見他這樣說,蘇昱晖心裏許多問題争先恐後冒出來,急得在他手心顫抖着寫下: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童言潇在他手心寫道:你若知道我這麽做是為麻痹犯罪分子,戲就不真了,一旦被人發現我們做戲,我們兩個都會死。

緊接着,童言潇又在他掌心寫道: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你戴上我的頭盔冒充我,他們會把你帶出去。出了園區有人接應你,你放心上車就行。你比我矮,我已在鞋裏墊了增高鞋墊,稍後我們在被子裏把衣服頭盔對換。記住,沒出園區之前,千萬不要摘頭盔,也不要說話,萬事有帶你出去的打手應付。

蘇昱晖心裏頓時燃起了生的希望,他扭動了一下身軀,童言潇的胳膊卻死死壓住他,又寫道:折磨你這麽多天,對不起,希望你原諒我。

好一招暗度陳倉的金蟬脫殼計,只是這完美的脫身之計,可能是童言潇萬劫不複的開始。蘇昱晖沒想到童言潇竟如此深沉,如此癡心,癡心到甘願為自己付出所有。

蘇昱晖的心一疼,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他抓住童言潇的手,顫抖着在他手心裏寫道:那你怎麽辦?

童言潇的手停頓了一下,随即堅定地在他手心寫道:我既然能找到緬北來,就能順利脫身,別擔心我。

蘇昱晖已淚流滿面,可在嚴密的嚴控下,他根本不敢哭出聲,只得強行壓下泣音,抓着童言潇的手快速潦草地寫道:不行,我不能讓你替我受罪,童言潇,我根本不相信你。

他筆下的“相信”,是指童言潇脫身一事,誰知道童言潇卻以為蘇昱晖不相信自己會救他,堅定地在他手心寫道:晖哥,給我個機會,相信我的機會。

被子裏,童言潇将兩人的頭盔分別摘下,将臉緊緊貼在蘇昱晖後腦,萬分眷戀,拉着他的手寫道:還有,周可安的事,我萬分抱歉,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認真悔過。

蘇昱晖在他懷中哭得不斷顫抖,流下的眼淚将被褥都打濕了。見懷中人哭得厲害,童言潇繼續寫道:你先出去,等我回來,我絕不再讓你失望。

拗不過童言潇,第二天一大早,換上童言潇衣服的蘇昱晖戴着鋼鐵俠頭盔,惶恐不安地冒充童言潇,被打手領着往園區外走。

經過一道道關卡,那些關卡都只搜身,卻沒有要求他摘下頭盔,似乎對頭盔下的面容已經萬分熟悉。蘇昱晖這才知道,童言潇為了能将自己換出去,竟從自己剛被抓進來,就在開始部署救自己的事了。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是在為今天做準備。

直到被送出園區,大鐵門“哐”一下關上,嗅到自由的味道,蘇昱晖還完全不敢相信,昨夜還在瘋狂折磨自己的人,竟真的把自己救出來了。

病房內,蘇昱晖瘦弱的手捏了下蘇天磊的胳膊:“你扶我去看看童言潇。”

蘇天磊張口無聲,愣愣地看着蘇昱晖,不知道該怎麽阻止他。童言潇還在搶救,現在哪能看得到。

一旁的周可安乖巧地說道:“晖哥,ICU每天只有一小時探視時間。現在探視時間早就過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扶你過去,好不好?”

周可安撐着臉頰一臉安心地望着蘇昱晖:“醫生說了,晖哥出院需要療養半年,恰好我身體也需要時間恢複,不如我陪着你去療養,好不好?”

這事蘇天磊還沒好意思跟周可安張口,沒想到周可安竟主動提了要照顧蘇昱晖。蘇天磊忙于工作,有人免費效勞,當真是再好不過。不過蘇天磊還是有些愧疚,問道:“你們廠裏肯讓你休息這麽久?”

周可安滿臉關切地盯着蘇昱晖,頭也沒回地說道:“請護工一個月得幾千,晖哥跟護工還得磨合;我一個月也就那點工資,不如不要,把晖哥照顧好比什麽都重要。”他擡頭望着蘇天磊,笑得乖巧,“天磊哥,你說呢?”

着實是一筆劃算的買賣,蘇天磊笑了:“也是。那我這兩天就着手聯系療養院,等他出院你們就住過去。”

“嗯。”蘇昱晖應聲,轉頭望着窗外噼裏啪啦的暴雨。

第二天一大早,蘇昱晖坐着輪椅,被周可安推着,在縱身監護室外遠遠看了童言潇一眼。童言潇渾身插滿管子,還沒度過危險期,昏睡着。

看着護士和醫生忙進忙出,蘇昱晖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對童言潇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有感激,也有憎惡和害怕。

雖然知道童言潇折磨自己是為了麻痹犯罪分子,可蘇昱晖心裏始終無法釋懷。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那些非人的折磨,疼痛,羞恥,絕望,身心上的巨大的羞辱。童言潇給他造成的創傷,只怕要伴随一生;可想到童言潇為了救自己出去,把自己搭進去,被打成這樣,還有生命危險,蘇昱晖心裏又很過意不去。

童言潇啊童言潇,我該拿你怎麽辦?

無奈地閉上眼睛,蘇昱晖想讓周可安把自己推回病房。轉身的瞬間,他看見童爸在昌叔的陪伴下過來了。

不過短短兩天,童爸的頭發全白了,人看上去老了好幾歲。獨子重傷幾乎把這個叱咤商場幾十年的男人擊垮了,被昌叔攙扶着竟有些步履蹒跚。

看到蘇昱晖的一瞬間,童爸愣了一下,臉上的悲傷漸漸轉為深沉。他低聲對昌叔說了句什麽,昌叔立即過來和顏悅色地對蘇昱晖說道:“小晖,小言的爸爸想跟你聊一下,不知道你方便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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