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謝琰語氣實在談不上好。
林初霁品了品他剛才說的話,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說:“我不是嫌棄你畫得不好,我喜歡的。”
說完,看着謝琰表情依然冷淡,怕他生氣,有點慌:“真的,我也沒有在誇他,就是想到他是學畫畫的,所以說是學院派。我不會講話,你別誤會。”
“那剛剛我讓你看畫,你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謝琰語氣淡淡。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點情緒波動的原因。
剛剛那個幼稚的動作,是在吃醋。
他居然會因為林初霁誇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而不高興,有這麽在意嗎?
謝琰繃着唇,餘光又看向蓋于之上的那張卡通畫。
跟畫工無關,主要是讨厭那個人,擋住了比較好。
林初霁看他仍然不太高興的樣子,直接把手機遞過去給他看聊天記錄,輕聲解釋:“剛剛走神是因為我覺得秦逸很奇怪,我感覺他就在宿舍附近,他甚至能知道我什麽時候到了,不覺得詭異嗎?”
像是有一雙眼睛,在黑暗裏一直盯着他。
如鬼影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謝琰回過神來,手指滑動,快速翻看完他們之前的所有對話,大部分都是秦逸獨自在絮絮叨叨,林初霁基本上是冷淡的語氣。
而今晚的對話,他的厭惡已經藏掩不住。
謝琰低聲道:“你沒回了?”
林初霁搖了搖頭:“拉黑了,我煩他。”
“看他的說辭,在你快到的時候發來消息質問,進宿舍的時間也掐得精準,像是在精确監視。”
謝琰快步走到窗邊,環顧四周,視線定格,能遠遠地看見秦逸租的那棟清源公寓。
秦逸住在十二層,輕易俯視四層的宿舍,京大幾乎都是矮樓,那麽燈光開關,附近散步,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林初霁也跟着看過去,在看到那棟樓招牌的那一瞬間,猛然間心驚肉跳:“居然這麽近,那他會不會…用望遠鏡之類?天,好變态啊。”
謝琰盯着那棟樓亮起的燈,在心裏默數着層數,猜測道:“有可能。”
林初霁問:“如果報警有用嗎?”
“可以報警,不過我們都是猜測,沒證據。退一萬步講,哪怕設備挂在頭頂,不能證明是他放的,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如果有證據,偷窺,竊聽等,可能最多也就是拘留十五天,因為情節沒有嚴重到對你造成實質傷害。”
謝琰科普完後,把聲音放到了最輕,“但是,就算沒證據,只要你覺得害怕,想要先立案,我現在就可以陪你去。”
林初霁陷入沉思。
目前的情況,不至于讓秦逸有任何嚴重的懲罰,甚至還會驚動詹晚秋。
以她風聲鶴唳的模樣,大概會再次把自己困在家裏,如同小時候一樣。
他不想再回到那樣的生活了。
他伸手抓住謝琰的袖子,像是抓住唯一一顆救命稻草,求助道:“謝琰,你會保護我的對嗎?以後如果他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或者做出任何奇怪的舉動,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琰感覺到他的手指都在顫,大約還是有點害怕的,心一下就軟了。
他知道林初霁會柔術,大概是他媽媽擔心被欺負,而刻意讓他學來防身,但再有防禦技巧,如果心理害怕,也不一定能及時作出反應。
“別怕,沒事的。”謝琰寬慰他。
然後拿過林初霁的手機,将自己設為第一聯系人後,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下:“報警暫時是沒什麽用,但是有別的辦法可以讓他吃個癟。”
林初霁猛然擡頭,眼睛亮了起來:“什麽?”
而遠處的清源公寓裏,秦逸拿着望遠鏡,透過窗戶,定定地看着他們,沒有任何表情。
“小初,你怎麽可以拉黑我?”
“小初,你不可以沖着謝琰那麽好看的笑。”
“小初,這次我就當你是在鬧脾氣,等過幾天你氣消了,我再去找你。”
秦逸自說自話着,表情又松緩下來,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說給他聽:“沒關系的,我會原諒你的任性。”
他剛說完,就看着謝琰隔着很遠的距離,擡頭看了過來。
秦逸手一抖,明明知道正常人的視力根本看不了這麽遠的距離,還是慌亂背過了身,等到再轉過去的時候,窗簾已經被拉上了。
看不見了,那就沒必要再看。
他把望遠鏡随手放在茶幾上,重新回到書房,點開頭一天的錄像記錄。
畫面有些昏暗,只能隐隐綽綽看到林初霁的身影,他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然後走到謝琰的那一張邊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的動作親昵得有些過分,幾乎整個人都挂在了對方身上,反而是謝琰的動作更抗拒一些。
是林初霁主動的。
他明明是那麽不擅交際相當被動的人,哪怕是小時候,也是自己次次主動聯絡,秦逸嫉妒極了。
“謝琰就那麽好嗎?他憑什麽。”秦逸很是不滿。
他拉着進度條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直到聽到門鈴響,做賊心虛趕緊關閉後,起身去開門。
剛一打開,就見着謝琰猛然将門推開,堂而皇之朝着客廳裏走,簡直是不速之客。
“你大半夜跑到別人家裏幹什麽?”
秦逸皺眉,卻看到門口還站着一個人,是一步都不願往裏走的林初霁。
秦逸的表情放溫和了些,語氣有了輕微的波動:“小初,你是來找我道歉的是嗎?我不怪你拉黑我,你把我加回來吧。”
林初霁搖了搖頭,沒說話,也沒動。
只是站在那裏,表情冷漠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無法理解的怪物。
“加你大爺。”謝琰看到了茶幾上的望遠鏡,好了,證據确鑿,不算冤枉好人。
沒經過半分猶豫,回頭反手就是狠狠的一拳,直接把他的眼鏡打落在地上,啪嗒一聲脆響之時,秦逸整個人被掀翻在地,痛到後背弓起,一時間出不了聲,只是痛苦低吟。
“你有病?”秦逸咬牙出聲。
林初霁安靜地站在門口看着。
客廳裏只開了一盞昏暗的燈,燈光下的謝琰是他從未見過的暴戾,因為剛才的動作,他的小臂浮起明顯的青筋,拳頭也沒松開。
“傻逼。”謝琰淡聲罵道。
秦逸的嘴角破了個口子,迅速蔓延出血跡,因為方才的突襲而使不上力,掙紮了好幾次才狼狽起身:“你擅闖民宅,動手打人,我要報警。”
謝琰走近他,欺身靠近,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人拽到跟前。
他眼眉低垂着,沒什麽表情,看起來相當不好惹:“報,看看是你監視別人比較心虛,還是我打人比較心虛,試試。”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秦逸胸腔起伏。
“聽不懂是嗎?”
謝琰左腿擡起,把人用力踹倒在沙發上,反手将他的兩只手鉗制,換來秦逸痛苦的哀嚎。
謝琰表情沒有半分波動,一字一頓道:“我不管你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又偷偷摸摸把自己摘得多幹淨,但你再騷擾,偷看,監控,靠近林初霁,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聽明白了嗎?”
“疼,疼,要脫臼了。”秦逸兩只手都被別在了背後,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聽明白了嗎?”謝琰微垂着眼,繼續加重力道。
秦逸閉了下眼,一滴冷汗從額頭滴落,痛得幾乎出不來聲。
他不甘心就此作罷,但此刻卻動彈不得,只能被迫屈服:“我知道了,聽明白了,你快松開。”
謝琰沒動,相當氣定神閑:“不能松,還差最重要的一點。”
秦逸疼得已經說不出話,斷斷續續道:“什……什麽?”
“你說什麽?”謝琰微微擡起下巴,示意林初霁過來後,才說,“你天天這麽煩人,是不是該給林初霁道歉?”
秦逸的姿勢非常別扭,偏着頭,頭發淩亂,完全沒了往日的體面。
他的臉被壓在沙發上,變了形,還要艱難出聲:“小初,對不起。”
“不許叫小初,重來。”
謝琰十分介意他叫了小名,立刻糾正,非常嚴格。
秦逸深吸一口氣,忍着要揍他的沖動,主要是這人力氣太大,揍不過。
他隐忍着怒氣,再次開口:“林初霁,對不起。”
謝琰卻不領情,态度仍然十分惡劣:“等一下,光是對不起有什麽用,要說明前因後果,就你這樣的敗類以前沒寫過檢讨啊,需要我教嗎?”
他邊說着,邊擡頭看向林初霁,語氣瞬間柔和了不少:“傻子,錄像。”
“哦,好。”林初霁已經看呆,聽到這話才連忙掏出手機,點開錄制。
面對着鏡頭,錄下自己狼狽不堪的一刻,秦逸只覺得非常的侮辱。
而此時此刻,不說二對一,哪怕一對一,他也毫無勝算。
“三秒鐘,不說話你胳膊沒了。”謝琰淡淡道。
秦逸忍辱負重,一字一頓:“林初霁,對不起,我不該老是發信息騷擾你,不該偷窺你,也不該對你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給你造成了困擾,對不起。這樣可以了嗎?”
“勉強湊合,你要再敢亂來,這個視頻就會出現在你們學校的論壇上,你試試。”
謝琰這才慢吞吞松開了他,起身的時候,免費多送了他一腳,然後臉露抱歉,“不好意思啊,你家地板太滑,沒站穩。”
秦逸呼吸粗重,伸手抹掉唇角的血跡,咬牙切齒道:“沒關系,可以從我家裏離開了嗎?”
林初霁收起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裏,路過他的時候,也擡腿踹了一腳。
然後學着謝琰的語氣欠嗖嗖說:“不好意思啊,你家的地板真的太滑了,沒站穩。”
秦逸:“……”
他狼狽極了,不願看着對方,只是垂着眼,讓淩亂的頭發擋住視線。
謝琰笑着攬過林初霁的肩膀,勾着他往外走了兩步,又轉過身拿走茶幾上的望遠鏡:“這個,就當是你送給我們的禮物了,竹馬哥哥應該不會這麽小氣對吧?”
“走,趕緊走。”
秦逸敞着腿,雙肘擱在膝蓋上,把頭深深埋進掌心裏,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謝琰帶着林初霁下了樓。
兩人站在晚風裏,四目相對着,他才低頭笑了:“爽了嗎?”
“爽,其實我也會柔術,但沒你那個格鬥技巧那麽直接。”
林初霁回憶起自己站在門口時,謝琰不管不顧往裏沖的模樣,心髒被一種感動的情緒塞滿。
他第一次有了朋友為自己沖鋒陷陣兩肋插刀的體驗,原來兄弟之間是這樣的感覺。
謝琰看他一眼不眨看着自己,好笑道:“你看我幹什麽?”
林初霁語氣真誠:“沒有,覺得你剛剛很酷,你要是我哥哥,我小時候一定會很開心。”
謝琰被那兩個字的咬字撩撥得心口一顫,哥哥,其實只比他大一天而已。
林初霁又把那套社恐指南重新派上了用場,用這樣的昵稱來套近乎,但顯然,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很受用。
上一回,還是他借着調酒,戴着面具,在勾搭以為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而這一次,對象真真切切變成了自己,他的喜歡都要溢出來了。
謝琰頭一回慶幸林初霁是個內斂且不輕易表白的人,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
不知道該接什麽,謝琰低着頭看手機裏的群消息,提醒道:“逗留太久,過閉寝時間了。”
林初霁啊了聲,也有點無奈:“剛剛看你揍人太過瘾,忘了提醒你得趕緊走,那……我們還是去上次的那個酒店住吧,明早不用查寝,我調好鬧鐘,就直接去上課。”
謝琰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旁敲側擊提醒道:“你不會因為我今天幫了你大忙,要給我一個熱情驚喜吧?注意尺度,我真受不了。”
“什麽尺度?”林初霁沒太聽懂,“但确實是要謝謝你的,你有想要的禮物嗎?可以告訴我。”
謝琰思考了兩秒鐘:“沒有,算了,不用。”
他邊說着,邊朝着上次那個酒店的方向走。
輕車熟路的路程,相當眼熟的前臺,但和上次不一樣的是,臺詞變了。
“先生,今天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張大床房了,你們還訂嗎?”對方抱歉說道。
“不然換個酒店吧?”林初霁光是想着要跟謝琰蓋着同一張被子,此刻就已經開始覺得不自在。
謝琰慢條斯理地拿着身份證,覺得好笑。
你一個天天往我懷裏鑽的人,是因為有旁人在,所以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了,真行。
他沒理林初霁的抗議,沖前臺說:“沒事,你開吧,刷我的。”
付款的時候,才偏過頭跟林初霁低語:“将就一晚上吧,床挺大的,我睡相也不錯。”
聽到這話,林初霁警惕地看着他。
雖然他把謝琰當成是交心的朋友,但兩人取向不同,是不是需要避嫌一下?
他不懂如何處理這樣的關系,又怕稍微沒弄好傷了謝琰的心。
畢竟也不能自戀到凡是gay都會喜歡自己,只是有點怪。
謝琰已經拿過了房卡,看上去神情十分輕松,走在前面:“愣着幹什麽?”
林初霁深吸一口氣,跟上去:“沒事,确實是有點困了,有點恍惚。”
大概是自己想得太多,謝琰是正人君子,和剛剛被揍了一頓的秦逸可不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平時在宿舍兩張床分開不覺得,變成一張完整的兩米大床後,的确怎麽看怎麽詭異。
謝琰也遲來地感覺有點微妙,輕咳了聲:“你先去洗漱,我再去。”
林初霁點了點頭。
但沒帶換洗衣物,只能穿酒店的睡袍。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穿着外套睡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着那件睡袍鑽進了浴室。
謝琰坐在沙發上,曲着腿,回謝琬的消息。
【珍珍】:我剛下晚自習才看到你微博,你拍初霁哥哥了!!!
【珍珍】:啊啊啊啊啊不露臉也這麽好看
【蟹老板】:你到底是誰的妹妹
【蟹老板】:學校不是不讓用手機嗎?
【珍珍】:上交了一個仿真機
【珍珍】:你小子終于開竅了,拍得很好,下次繼續
【珍珍】:下次能不能雙人主題,你看看評論區
【蟹老板】:謝琬,你再這樣手機真的沒收了,我現在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
【珍珍】:沒勁!睡了!晚安!
【蟹老板】:早點休息,別熬夜
謝琰按滅屏幕,就擡頭看見林初霁走了出來。
他的臉被熱氣蒸騰得有點發紅,穿着酒店的浴袍,白色,上面露着脖頸,下面露着小腿,系帶松松垮垮挂在腰間,要落不落,沖擊力實在是有些強。
而那張創可貼已經被他拿掉,沒新的,所以敞着。
此刻大大方方展露着自己留下的标記,仍然沒有洗掉。
真像是一份禮物,送到了跟前。
再結合着林初霁方才問他的那句話:“你有想要的禮物嗎?可以告訴我。”
簡直……
昨夜欲火焚燒的灼熱感二度席卷。
林初霁看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怎麽了?”
“沒事。”謝琰在尴尬反應降臨之前,飛快起身,抓着酒店的另一件睡袍沖進了浴室。
水汽蒸騰,地板潮濕,玻璃上的霧氣有兩道手指劃過的指痕,應該是林初霁留下的。
而方才經過時候聞到的他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此刻在這分寸的小空間裏迅速蔓延。
謝琰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再一次懷疑人生。
他還是不是直男?應該是吧,畢竟他沒覺得自己多喜歡林初霁,但又微妙感覺變了,直男怎麽會因為一個男生穿個浴袍就想入非非。
很矛盾,又無法确定。
找不到出口,也理不清思緒。
謝琰進了浴室,仰着頭再一次洗了冷水澡,涼水落下了十分後,終于雜念全無。
他披着浴袍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關了燈,林初霁也躺進了被子裏。
只是他好像今晚在刻意避嫌似的,整個人都貼在床邊上,給自己留了非常大的一片空地。
“你這樣能睡好嗎?”謝琰站在床邊,看着他這副樣子,語氣無奈。
林初霁原本怕尴尬在裝睡,聽見他跟自己說話,又不得不睜開了眼:“啊,可以,我睡相一直很好的,只需要窄窄的距離。”
謝琰懶得揭穿他。
睡相好,每天晚上挂在人身上跟考拉似的。
他慢吞吞走過去,掀開被子的另一邊躺上去,提醒說:“你可以再過來一點,不然看起來像是我在欺負你。”
林初霁哦了聲,往旁邊非常吝啬地挪了兩厘米,約等于沒動。
謝琰徹底給看笑了,點了點頭:“行,随便你,最好是你一晚上就都這麽睡。”
林初霁蓋着被子玩手機,悶着頭嘀嘀咕咕:“我一晚上就這麽睡,怎麽了。”
正在說話,感覺背後的重量有重量落下來,床墊下陷,他能感覺到有另一個人非常靠近地躺在旁邊。
林初霁是頭一回如此清晰感知到跟別人一起睡覺。
他的記憶裏從來都是抱着那只醜娃娃,郵輪上喝了假酒抱他那次,和謝琰夢游把自己弄床上那次,都尴尬到腦內自動清除了畫面。
而此刻,社恐技能突如其來再度席卷。
不知道謝琰會不會也一并想起來,要是他突然問起怎麽辦,好尴尬啊,這誰睡得着。
早知道就堅定不移換個酒店了,還是宿舍好,各睡各的,互不打擾。
林初霁小心翼翼動了動腦袋,僵硬換了個姿勢。
今夜無眠,估計今晚要玩手機撐到天亮了。
謝琰也背對着他,頭頂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沒管,注意力都在窸窸窣窣的身後:“睡不着嗎?”
林初霁結結巴巴:“好像是吧……主要是睡前又想起你揍秦逸的樣子,挺好笑的…不是說你好笑,是說他被揍得很好笑……”
這嘴真的可以不要了,還是閉麥裝睡比較合适。
林初霁又小心翼翼動了動小腿,把被子蓋在自己裸露的皮膚上。
手機還在震動,謝琰伸手拿過來邊點開,邊回他:“你今晚很緊張嗎?一直動來動去。”
林初霁嘴硬道:“沒緊張啊,我就是單純的不困,想找點東西看看。”
“想看什麽?”謝琰随口問着。
看到謝琬五分鐘前發來了一個視頻,和一大堆留言。
【珍珍】:姐妹,我朋友新轉給我的動漫精華cut!堪比保溫杯!好赤雞!
【珍珍】:哥哥哥哥,發錯了,撤回不了了,你千萬別點開,求你!
【珍珍】:哥哥哥哥我錯了,我這就去睡覺
【珍珍】:哥你是不是睡了,那就晚安,別點開,真的別點開
【珍珍】:希望明早起來,謝琬還是你最愛的妹妹
因為屏幕光線很亮,謝琰被迫眯起了眼,手指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那個視頻。
沒有前奏,沒有旁白,直接陡峭地進入了正題,伴随着兩個男人分明的低喘,呻吟,激烈的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像是放大了十倍的效果,清晰播放。
這跨越了國際也能聽懂的無與倫比的配音,加上高清無碼的畫面,沖擊力強到連謝琰這種八風不動的人都完全失語。
謝琰:“……”
謝琰狂點着右上角,無用。
操,網卡住了,關不上,聲音越發激烈,他想提刀跨省暗殺謝琬。
年紀輕輕看這種尺度,不要命了是吧。
林初霁聽到動靜,瞪大了雙眼,腦袋蒙在被子裏,顫顫巍巍在搜索框裏打字。
【和室友同睡一張床,他在旁邊看gay片我該什麽表現比較】
字還沒打完,就聽見身後開了口。
謝琰也尴尬得要命,但想着林初霁是同性戀,也不能表現出太嫌棄的樣子,顯得太不尊重人。
只能強裝淡定地開了口:“成年人麽,看這個也正常,你要一起看嗎?”
林初霁沒說話,把腦袋深深埋在被子裏,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吱聲。
只是飛快把那一行字删除,替換,求助。
【和室友同睡一張床,他邀請我一起看gay片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