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林初霁輸入那個問題之後,彈出了一堆五花八門的答案,原本對于這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沒報希望。

沒想着之前竟然有人跟他同病相憐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好慘。

林初霁滑動評論。

【是直的嗎?同性戀的話,搞不好對你有意思】

【男孩子之間看個片多正常啊,你就裝作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跟他一起品鑒】

【睡一張床的話,可能想借此情到濃時約個炮吧】

【不管直的彎的,拿黃片來邀請,就是奔着睡一覺去的望周知】

【往好的地方想,他好歹還問你意見了,沒有強來,說明想循序漸進】

……

什麽情到濃時,什麽循序漸進,問題關鍵在于他是個直男啊!

林初霁被這些答案的可能性徹底吓住,更是顫抖,薄薄的被子蓋不住他的恐慌。

謝琰的那句邀請在耳邊回蕩着,他仍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突然間,環繞的激烈喘息終于停下。

謝琰好不容易按了暫停,簡直頭皮發麻。

這一刻,可以榮登過去十八年來最尴尬的現場,沒有之一。

聽着身後毫無動靜,他得說點什麽,于是艱難解釋說:“你要不喜歡,我就關了,我再找點別的,文藝片看嗎?”

林初霁結結巴巴道:“不,我不看,但你要想看什麽就看吧,反正我還沒睡着,聲音就算是不關……也不打擾的。”

救命,怎麽這麽尴尬。

正說着話,他感覺頭頂上的被子被掀開,幾乎要悶到無法呼吸的口鼻瞬間被冷空氣襲入,緩過來了。

一睜眼,眼前是謝琰放大的臉,眼睫微垂着,一眼不眨看着自己。

林初霁瞬間連呼吸都靜止了。

謝琰到底什麽意思,突然掀被子幹什麽。

“你……你……”他繃緊了後背,明明才洗過澡,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仍然手足無措,又不敢亂動,只能僵硬地躺在那裏,浴袍也散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特別軟。

“你在害羞嗎?林初霁。”謝琰的聲音劃過他的耳朵。

原本還想裝死,被直接挑明,林初霁臉頰瞬間漲紅。

你說為什麽害羞。

你在我旁邊放黃片還問我要不要一起看,還好意思問!

就沒見過這麽社牛的。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腦袋打開花,然後從樓上扔下去!

閉嘴,不許再多問一句。

不,你最好是立刻背過身睡覺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不然小心我舉報你上黃網!

腦補裏已經把謝琰嚴肅教育了八百遍。

但說出口的話卻變成相當沒有攻擊力的:“不是……我喜歡蓋着頭睡覺,有點悶……”

謝琰探究地盯着他看。

往日林初霁半夜裏對自己做出的那些舉動,大膽又熱情,像個害羞的悶騷。

但此時此刻的反應,那股害臊的紅色幾乎是從臉頰蔓延到了全身,連抓着被子的指尖都變得通紅,整個人像只煮熟的蝦,不像是演的,看着真的純情至極。

難不成,之前的游刃有餘其實是裝的。

裝老手,實則全是紙上談兵。

謝琰被他的反差逗笑,慢悠悠道:“已經成年的林初霁同學,沒看過大尺度的片子嗎?”

林初霁瞪他,就差拿手去捂他的嘴,威脅道:“不許說。”

“我以為高中的時候男同學之間都會互相發來看看。”

謝琰那會兒空餘的時間都忙着賺錢,的确沒有特別沉迷于青春的荷爾蒙,但要說完全沒看過不了解,那太裝了。

林初霁手指把被子抓得更緊,嘀嘀咕咕:“我住家裏,也沒朋友,誰給我看。”

謝琰垂着眼,慢條斯理道:“所以我才問你要不要一起看,幫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林初霁感覺自己真的要蒸熟了,眼睛不敢看他,只能定格在一個虛渺的衣櫃上。

為什麽大半夜他們倆要躺在一張床上讨論這種十八禁的問題,他就算是想要探索,也會自己私下單獨,怎麽可能跟着對方一起。

“怎麽樣,喜歡哪種風格的片子,我幫你找。”謝琰眼底含笑。

“謝琰!”林初霁忍無可忍叫他的大名,把頭重新塞進了被子裏,語氣抗拒得要命,“我不看,我不看,我真的不看。”

謝琰徹底聽樂了,笑出了聲,

終于翻身躺過去,邊拿着手機給謝琬發信息,邊解釋說:“逗你的,剛那個有點尺度的動漫,是謝琬發錯人分享到了我這裏,我也是誤點才出了聲音,真不是我找的資源。”

林初霁把頭從被子裏鑽出來,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好幾秒鐘,确認他這次說的是真的,才喃喃道:“……哦,原來是這樣。”

他這邊松懈下了來,但謝琰那邊的表情倒是瞬間變得緊繃。

對方按着手機屏幕噼裏啪啦的敲字,顯然是動了火。

【蟹老板】:謝琬,你才多大就看這種東西?

【蟹老板】:你看耽美漫畫我不管你,但是不是應該注意下尺度?

【蟹老板】:明天我就讓程姨來把你的手機沒收,這學期就用你那小天才手表聯系,聽到了回句話,別裝死

林初霁聽到動靜,偏頭看過去,輕聲道:“你在幹什麽?”

謝琰收了方才跟他調笑的表情,語氣挺嚴肅的模樣:“教育家妹,翻天了她。”

“嗯……也不要把話說太重,畢竟是個小姑娘……”林初霁剛開口,又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對他的家事指指點點,又把話繞了回來,“不過那個尺度的确是有點大,把我都吓到了。”

謝琰嗯了聲,看着謝琬直接彈過來一個視頻,點擊接起。

“哥,我真的錯了,原諒我一次。”

謝琬顯然是蹲在被子裏,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半跪着,雙手合十低着頭認罰,“以後我一定清心寡欲,再也不看任何色情漫畫,別沒收手機吧,你再相信我一次。”

謝琰只吐出冷冰冰的兩個字:“不信。”

謝琬不敢看他,垂着腦袋,按自後悔方才随手轉發了最頂上的聯系人,完全忘了剛和她哥聊過天,翻了個驚天巨車。

她放輕了聲音,可憐巴巴道:“我都初二了,還用小天才手表會被同學笑的,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沒收半學期,不能再少了,到時候看你成績再決定。”

謝琰稍微作了讓步,但不多,慢悠悠道,“況且,你現在不是應該是熄燈時間了麽,還在玩手機,這東西給你就是耽誤學習。”

謝琬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正準備反駁,看到對面畫面的那一刻瞬間愣住。

她哥的臉占了畫面的大半,顯然是已經準備睡了,随意的裹着件浴袍,蓋着被。但顯然,那淩亂不堪的被子裏還躺着不止一個人,雖然沒露臉,但那欲蓋彌彰的浴袍,脖頸上熟悉的标記,作為林初霁鐵粉第一人,一眼就認出了本尊。

大半夜裏,謝琬捂着嘴,差點尖叫出聲。

什麽情況,這才多久沒見,就拖拉機直接爆改高鐵了?

謝琰還沒發現她變化的表情,繼續教育道:“期中考試考進年級前五十,就可以繼續用。”

謝琬臉上露出非常乖巧的笑容:“好,沒問題,都聽你的。但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也希望你能滿足。”

謝琰擡眼看她,語氣淡淡:“你說。”

“你能每晚這個時間跟我視頻五分鐘嗎?三分鐘也行。”謝琬謹慎出聲。

有眼前這倆現成的,誰還看漫畫啊,真人不比二次元刺激?

謝琰品出一絲不對勁,直言道:“這不像你,你什麽時候喜歡跟我視頻了?”

謝琬用着氣聲,無比谄媚:“當然因為我們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啊。”

謝琰輕嗤了一聲,知道她沒憋着好主意,餘光落在了手機的那個縮略小框上,自己的肩膀旁邊露出一截林初霁的畫面。

他瞬間了然,聲線冷淡:“謝琬,不看漫畫直接開始嗑我和林初霁真人了是吧?你是不是真的想被揍一頓?”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林初霁猛然擡頭,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入了鏡。

他火速撤退,翻身滾到一邊,但因為用力過大,床單又滑,差點整個人囫囵從床上翻了下去,要不是謝琰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把人用力拽回來,估計要撞個腦袋開花。

謝琰的手機在混亂間也掉到了地上,他沒管,先盯着對方确認:“沒傷到吧?手,腳,都還好嗎?”

此刻林初霁很是恍惚,頭發淩亂,衣衫淩亂,思緒淩亂。

等反應過來,再度拿被子蒙住了頭,甕聲甕氣道:“沒事了,謝謝。”

是小腦沒發育完全嗎,怎麽躺床上都能摔。

邪門了,每次和謝琰呆在一塊,就是無盡的社死,這酒店住了兩回,每次都被別人抓個正着,就離譜。

“不想見人了,死了算了。”

林初霁把整個人徹底包裹住,不想再看到這兄妹倆多一眼,閉着眼睛想要删除掉方才的記憶。

朦朦胧胧間,聽見謝琰起了身,像是怕自己聽見似的,拿着手機站到了更遠的地方,低聲教育了好一會兒,才挂斷了視頻。

剛剛實在是丢人,林初霁沒再說話,也沒跟他對視,一直閉着眼睛,假裝已經睡了。

謝琰居然也真的沒再找他。

只聽見身後的動作很輕,把手機放回床頭櫃充電的聲音,掀開被子重新躺下的聲音,以及過了很久之後,謝琰低聲道歉的聲音。

“抱歉,我沒教好妹妹,我剛已經跟她說過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開玩笑,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她答應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謝琰微微嘆了口氣。

林初霁沒想到他這次這麽慎重認真,一下怔住,是剛剛自己避嫌的反應吓到他了是嗎。

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沒關系的,其實我不介意,也不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謝琰嗯了聲,低聲道:“很晚了,睡吧,晚安。”

林初霁也輕聲回他:“好,晚安。”

兩人之間這次是真的隔着挺遠的距離,雖說蓋着同一張被子,但一人一邊,中間像是隔了條銀河。

這一晚發生了太多的事,高興的狗血的尴尬的,亂七八糟一大堆,謝琰的确是有點累了,這會兒安靜下來後,很快就進入了淺眠。

他許久沒有再做那個夢。

而今晚,不知道是剛跟謝琬提起過幾天回霧城的事,還是那個噩夢的時間将近,回憶的開關驟然打開,他又回到了事發的那一天。

天霧蒙蒙的,是霧城最普通不過的一個下午。

滿操場都是學生在逃跑尖叫,穿着防彈衣的警察們在趕緊疏散着人群,只有自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看着原本的升旗臺被幾個瘋子占領,而自己的父母,在對方非常苛刻的要求下,沒有任何防範的,一身素衣走過去,交換了那幾個吓得尖叫到失控的學生。

“琰琰,這裏危險,別愣着了,快走。”有認識的叔叔伸手拽他。

“我不走……我不走……我爸媽還在上面……我不走……”

他像是被釘子在了原地,連成年人也無法拽動,哽咽着幾乎出不來聲。

只是視線定定的看着升旗臺的方向,和笑着媽媽對視着,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

他有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讓心髒變得越來越重,重到無法呼吸。

“聽話啊,你也不想他們擔心吧,警察叔叔們都在工作,我們不要打擾。”對方只能強行把他扛起來,招呼着別的人撤退,“有狙擊手在呢,他們會安全回來的。”

謝琰被半抱着,晃晃悠悠在半空中,擡眼看向升旗臺。

犯罪分子一直在退後,已經踏上旁邊逃生的樓梯,如果再猶豫下去,就很難找到擊中的可能了,僵持下去更是危險。

大概狙擊手們也是這樣想。

霎時間,幾枚子彈霎那間射了出去,當場死亡四人,但因為對方人員衆多,其中挾持的兩名嫌犯角度刁鑽,沒能當場擊斃。

突然的變故引爆了方才好不容易才談好的平靜。

他們的手臂緊緊鎖着爸爸媽媽的脖子,拖拽着回到升旗臺,瘋了一樣的叫嚣:“不讓我們撤退是嗎,那就同歸于盡,一起死吧。”

邊說着,邊拽着人質從臺上試圖跳下,想要沖進還未完全疏散的學生們。

而炸彈引線拉開的前一秒,夫妻兩人并未商量,卻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同時反身牢牢撲倒了對方,以身體為重量牢牢壓制。

兩聲巨大的聲響過後,升旗臺直接塌了一大半。

濃濃的硝煙四起,原本吵鬧的操場像是按下了暫停,一瞬間像是跟着那聲爆炸一起全部消失,像是寂靜的夜晚。

只有一個男孩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音穿過整個操場:“爸媽,快跑!快跑!”

無人回答。

幾秒鐘後,操場上才重新恢複了恐懼的尖叫聲,止不住的哭聲,慌亂的哀嚎聲。

硝煙散去,謝琰的眼睛卻什麽都看不清了,只被大片大片的紅色淹沒,他掙紮着從那個叔叔肩膀上下來,踉踉跄跄朝着那片廢墟的方向跑,所有人都在倒退,只有他跌跌撞撞前行。

“琰琰,危險,別去!”身後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謝琰已經聽不見在說什麽。

他瘋了似的跑向坍塌的高臺,跑向爸媽所在的位置,他們被埋住了大半部分,隐約露出蒼白的臉。

“不要…不要……”謝琰慌亂地挖着那些石塊,絕望道,“有沒有人來幫幫我……救救他們……”

而後的記憶已經有點記不清了。

很多的警察,很多的醫生,他跟着無數的大人一起跟着擔架上了車,茫然地看着他們做着急救,止血,鮮血卻像是壞掉的水龍頭,瞬間沾染了所有的白色。

“琰琰……”媽媽輕聲叫着他的名字,“過來……”

謝琰踉跄爬過去,抓着她冰涼的手腕,哭道:“媽媽,我在,你不要睡着了好嗎?爸爸已經不說話了,你不要也不理我,求你了。”

“琰琰,對不起……爸媽對不起你……我……”她每說一個字,都需要很用力的呼吸。

“您先別說話了,您現在狀态确實是不太好,情緒不能太激動。”旁邊的醫生輕聲提醒。

“不要跟我道歉,我不想聽道歉。”謝琰把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求你了,不要再說了,馬上就到醫院,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如果你…以後還想當警察,那就考……不要因為我們而輕易改變夢想…好嗎?你是個有正義感的男子漢…長大了會…會理解我們的決定的…希望你能夠成為……比…比我們更厲害的警察…最後…不要責怪自己……是……是我們做了傷害你的決定……媽媽要跟你道歉…我們不是稱職的父母,對不起…照顧……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妹妹……我……”

她猛然擡起頭,大口呼吸,卻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表情,然後身體猛然坍塌,又落回了擔架上。

謝琰看着她方才拼命想要抓住自己的手,緩緩地落了下去。

“媽!媽!你醒醒!你再看看我好嗎?”謝琰用力抓着她冰涼的手腕,“琬琬還等着你接她放學,你……你不能……”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安靜。

“病人已陷入休克,需要立刻急救。”旁邊的醫生已拿出了除顫設備,開始最後的搶救。

旁邊有大人的啜泣聲,是他們的同事,仿佛此刻已經開始在默哀。

謝琰吸了吸鼻子,冷漠道:“哭什麽,她又沒有死,你們哭什麽,不許哭!”

他重新冷靜地看向另一邊,爸爸擔架的方向。

從挖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昏迷,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多說。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而後的記憶再次混亂。

是通紅的手術燈,是白天等到黑夜的昏暗,是來來往往慰問的大人,是一個個試圖安慰的聲音。

謝琰一直縮在手術室門外,低着頭,在心裏一遍一遍的祈禱,又想起了頭一天的約定。

昨天晚上臨睡前,他們說今天難得休息,要做一頓精致的大餐,等妹妹放學接回來,吃完飯再全家一起去看場電影,是最近新上映的片子,謝琬念叨了很久,終于得空。

安排的好好的,明明都安排的好好的。

如果不是自己下午打電話通知他們來現場,現在一家人應該已經坐在那家電影院裏,吃着爆米花,笑着看向屏幕。

謝琰伸手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毫不留情。

“為什麽要撥那個電話……”

“為什麽要撥那個電話……”

“為什麽要撥那個電話……”

一遍又一遍,到臉頰紅腫,到聲嘶力竭。

五個小時後,手術燈亮了,走出來的醫生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抱歉,節哀。”

謝琰連滾帶爬過去,跪着抓着他們白色的工作服,央求道:“我錯了,是我錯了,醫生,求你了,求你救救他們……你們不是救死扶傷嗎…書上都是這樣說的,你們怎麽能騙人呢?”

他要怎麽去跟八歲的謝琬解釋爸爸媽媽突然沒有了的事實,又要怎麽才能釋懷和原諒自己。

“醫生不是誰都可以救回來的嗎?為什麽騙我?”

沒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也沒人能想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在同一天失去雙親之後,要怎麽面對未來。

謝琰感覺心髒絞痛得厲害,猛然睜眼,看向漆黑的房間,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回過神來,才發現枕頭已經全濕,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做夢了,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折磨身心的夢。

謝琰擡手抹了把臉,發現仍然心悸得厲害,害怕,恐慌,自責,無措,所有的情緒從五年前一股腦的席卷而來。

他的呼吸濃重,痛苦地閉上眼睛又睜開的那一刻,感覺身後有雙手環了上來。

對方帶着溫熱的體溫完完全全包裹了自己,掌心正正好壓在自己的心髒上,很軟很輕,一下一下的安撫了方才的痛苦。

“林初霁……”謝琰啞聲叫他的名字。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呼吸着,深深淺淺掃在脖頸。

謝琰沒再動,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推開他,只是渾身松懈下來,在黑夜裏汲取着這一點點的溫暖。

就讓他再抱一下吧,讓他多占一點便宜,再兩分鐘就好。

他很慶幸,此時還有林初霁陪着自己。

只是這樣想着,卻感覺林初霁的手不安分地從心髒往下滑,順着原本就敞開的睡袍一路滑下去,被內褲的邊緣阻攔,卻不依不撓,甚至還想要大膽地往裏探。

原本帶來溫暖的指尖變成了燎原的星火,等到徹底碰上,謝琰才從亂七八糟的噩夢中驚覺回神,抓住他的手腕猛然抽了出來。

“林初霁,你摸哪呢?”

謝琰閉上眼,又緩慢睜開,感覺方才痛苦的記憶被他胡亂的動作一點一點磨滅,無奈道,“能不能純情睡個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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