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天見”
第12章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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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木門，晏淮指尖從唇角劃過，毫無痕跡，偏偏唇的表皮有些滾燙，不禁想到季之鳴的唇。
是熱的。
晏淮想。
與他日夜料想的那般，這人唇溫也是熱的。
雖是一觸即分，對他這種天生畏寒的人來說簡直暖如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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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段時間從茶攤上無意聽見季之鳴的願望，晏淮便起了折騰人的心思。
他派人盯着季之鳴有段時間了，對于這人作息幾乎了解，也明白對方眼下當務之急是什麽。
一個鐵骨铮铮的男人為了讨到媳婦兒還特意去美白。
晏淮橫豎都看中了那張皮，又怎能如他所願？
于是這人便想到個好法子，扮演成上門相親女子，自然而然混到季之鳴身旁光明正大監督他，至少在他膩乏之前，這人得一直保持這種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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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女子這事對晏淮來說不算難，由于他身體跟膚色原因，小時候常常會被人誤會是個嬌弱的女孩子，而盟主夫人也不知從哪兒的道士口中得知晏淮在七歲之前就得穿女裝示人，這樣才能保證往日身體健康。
盟主夫人雖覺得玄乎，但萬萬不敢拿自家兒子以後的幸福來賭，只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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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晏淮幼年時期，穿女裝是常有的事，只有偶爾鬧脾氣了不願配合才會逃過。
只不過臨時扮演就沒那麽簡單了。
且不說晏淮個子高，哪怕要穿女裝各店鋪也沒他的尺碼。再加上就算真的有，以晏淮這細皮嫩肉挑剔的性子估計也會嫌人布料過硬，款式過舊，穿不舒服。
于是，這人便安排裁縫親自來量身定制。
衣服比晏淮想象中到得快，抵達當天他沒帶一絲猶豫喊上若影一同實施他早前盤算的計劃。
——接近季之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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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尋季之鳴之前，晏淮未曾想過自己會有這般逾矩的行為，只是方才盯着這人張張合合的嘴，望着他一副緊張又害臊到臉紅的模樣，竟起了幾分逗弄心思。
季之鳴的膚色黑，眼睛卻是亮的，眼睫又長，低頭垂落時，從晏淮的視角望去頗有幾分說不出的乖覺。
他想看看這人驚慌的樣子。
于是便随心所欲，團扇挑起那人下颚，很快地親了一下，活像個貌美的采花賊，盡幹占人便宜的事。
果然，季之鳴那雙漆黑的眼睛不出所料地慌亂起來，瞪着他，一眨不眨，仿佛受了不得了的驚吓。
“怎麽？碰不得？”晏淮語氣坦蕩，明明是他輕薄了別人，偏偏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質問，或許這就是持靓行兇。
季之鳴哪裏敢惹眼前的“姑娘”生氣，連連搖頭，就是那耳廓黑裏發紅，臉頓時燒得慌，半天沒緩過來。
得到否認，晏淮這才滿意地點頭，又重新環顧四周，打量這人住所。
掉灰的牆壁、摔斷的壺把兒、缺角的茶盞以及房梁上方編織的蛛網……
晏淮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這鑄劍師就這麽窮嗎？
既然這麽窮，竟然還因兒女情長而休業，簡直不上進。
季之鳴還不知道，自己不過是閑累了給自己放個小長假的功夫，在晏淮眼裏已經釘上“不思進取”的烙印。
他忐忑地等着晏淮發話，時不時擡眼偷偷瞄眼對方，又趕緊收回視線。
第一次跟“姑娘”相處，他毫無經驗可言可言，生怕怠慢對方，将家裏能拿出手的紅茶跟糕點都拿出來了，用以示好。
晏淮原本不該這麽沒警惕心去吃沒被驗過的食物，畢竟想給他下毒的人雙手加一起都數不過來，但對上季之鳴那眼巴巴的目光，還是勉強吃了塊糕點。
示好被接受，季之鳴忍不住揚眉，頗有幾分愉悅。
“你會煮粥嗎？”晏淮欣賞夠了眼前人的示好與拘謹，像是個看足戲的小孩兒，突然發問。
季之鳴面露困惑，不過還是老實巴交地點了下頭。
“蓮子粥，會嗎？”晏淮蔥白的指尖輕扣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宛若一只短促的樂曲。
“會。”季之鳴回。
“那很好。”
晏淮莫名其妙丢下這一句話，便起身要打道回府。
季之鳴不好挽留姑娘家，恭送對方到門口，短短幾步路還在懊惱自己今日表現是否令人滿意。
晏淮忽然轉身，兩人就隔着門口的跨欄，四目相視。
“明天見。”晏淮眼底難得閃過一絲柔和。
而後，他就見原本耷拉着腦袋不舍得他離開的季之鳴眼睛頓時晶亮，神采奕奕。
“明天見！”
他回。
【作者有話說】
四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