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波再起
風波再起
朝露殿:
公孫望舒最近一直待在北殿養傷,雖然早就好了,但戚秋寒還是用各種理由不讓她離開北殿,索性她便在殿中看書打發時間了。
而戚秋寒則一如既往的在正殿批閱公文,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
“大人水神殿下和花神殿下來了。”
一位仙官通禀了一聲,緊接着一位玉樹臨風的藍衣男子,抱着一個穿粉衣裳的孩子便進來了。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池清瑤從凡間抱了個小孩回來,戚秋寒見怪不怪的陶侃道:“花神殿下怎麽又倒着長回去了。”怎麽又變成小孩子的模樣了?
“你們都少來。”那孩子緊緊抱着池清瑤的脖子,臉頰漲有些紅:“都說了幾遍了,我這才是正常的,要不要拉你們去凡間看一眼啊??”
花神桃灼,原身是一個桃花妖,吸收了幾百年的天地靈氣幻化而成,恰又是前花神隕落前舉薦,所以剛化形便走大運飛升了,在人間多是富貴人家或者農家人供奉。
但畢竟花神的本體是個桃樹,所以每到春季,他會變成小孩子的模樣,到了夏季往後便又長回去了。
“水神殿下來我這做什麽?”戚秋寒看向池清瑤明知故問道:“我最近好像沒幫您辦什麽事。”
“我?陪跑啊。”池清瑤說完,有些無奈的又抱了抱快掉下去的桃灼。
桃灼只抱他的脖子抱得更緊了:“什麽叫陪跑!什麽話!那些武神人高馬大的,我這麽小,他們不小心把我踢飛了怎麽辦?!”
“飛了我就到九霄雲外了,我就重傷了,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但其實,他也沒小到哪去,差不多就是一個五歲男孩的模樣,低頭看一眼還是看的到的。況且,都幾百歲了,桃灼每每到這個時候就好像真是一個小孩一樣。
戚秋寒又問道:“那花神殿下來我這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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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一聽,不鬧了,瞬間從池清瑤的懷裏掙脫跳了下來,一邊說還一邊比劃着:“您再想想!答應我的!我可是冒死幫你辦了那件事,雨神大人知道了會追殺我的!!”
他那委屈又急切的神情,大有戚秋寒再不認賬就當大哭一場的架勢。
“這個是吧。”戚秋寒拿出了一份卷軸晃了晃,随即走下來,來到他身邊蹲下身将那卷軸給了他。
桃灼展開一半看了看,确認是自己要的東西時,便放回了衣袖裏,随即松了口氣:“謝了。”
接着桃灼又一本正經道:“不過雖然這次幫大人辦了這事,但我的還是站在司法殿這邊。”
戚秋寒微笑道:“殿下不怕雨神追殺了?”
桃灼揮揮手道:“不怕,我有清瑤幫我。”
突然被點名的池清瑤只能提醒他道:“我跟雨神貌似是統一戰線。”
桃灼大驚:“什麽!所以你居然要為了一個外……”
池清瑤立馬道:“幫。”
桃灼後半截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當然他也沒打算說,光前半句就比較管用了。
接着,桃灼伸出了雙手仰頭看他,池清瑤很熟練的将他抱起,對戚秋寒颔首:“大人,那我們便不打擾了。”
池清瑤抱着他走出去時,桃灼還在翻看剛剛卷軸。
“那是……花神?”
公孫望舒不知何時來了正殿。
戚秋寒笑着看向她:“是啊,春天了就縮水了。”
她明白,可是,這代的花神竟是個小孩?!
“能力夠嘛。”戚秋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然就算他是被舉薦來的,也照樣被打回去。”
公孫望舒又道:“大人找我什麽事。”
她本來是在北殿看書打發時間,但是小挽告訴她戚秋寒找自己,來了正殿池清瑤又恰好來了,畢竟是位熟人,她沒貿然出來。
戚秋寒道:“請殿下能不能來幫我批個公文?”
公孫望舒險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先給我個理由。”
于是戚秋寒就真的在紙上寫下了“理由”二字遞給了她。
公孫望舒:“……”
“開玩笑的。”見對方臉色不太好,戚秋寒連忙道:“我只是想帶殿下去看個好戲而已。”
公孫望舒道:“跟誰有關。”
戚秋寒道:“南宮妙口中的風神。”
公孫望舒道:“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為什麽人人都很忌憚司法殿。”
她記得,在六百年神官都是平起平坐的,根本不存在現在這種狀況。
“這個嘛說來話長……”
當年公孫望舒因有要事下凡後,天庭與冥界有過一場混戰,帝君在和冥帝站了數千回合後隕落,這種情況下,本該順應天道,有一位新的帝君出現掌管天庭,可事實卻沒有。
天庭重建後陷入了短暫了混亂局面,各種勢力暗流湧動,畢竟誰不想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呢,但很可惜誰都沒有成功。
恰是此時飛升了一位雷神,也就是明理司法殿的主人,明理這個人似乎得到了某種契機,剛剛飛升卻法力強悍,沒人摸的清他的底,也沒人知道他下一步會幹什,更沒人貿然出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天庭居然意外的重新回了平靜,人人都各司其職,但總有又那麽幾個不服。
只是各方的威壓還沒給到司法殿,武神那邊脫穎而出一人,管了所有武神,而文神這邊,當年的戚秋寒僅是一名仙官卻也脫穎而出。
久而久之,天庭便形成了三股勢力,雖然有人蠢蠢欲動,但直至現在,天庭都還是一切如常。
“雖然目前是這麽個情況。”戚秋寒道:“但也世世難料。”
三方勢力目前處于一個互相制衡的狀态,各幹各的,倒也平靜。
公孫望舒的指尖有規律的敲着桌子,道:“所以能改我身份的人,也就在你們三個人之中了。”
要改肯定是一個知道她身份的,算準了她能飛升的人改的,有改身份的能力按照目前的局勢,的也就在他們三個之中,可是,這人會是誰呢?
戚秋寒想了想确實是這個理:“那我就從這三個入手查了?”
公孫望舒微微蹙眉:“你查你自己嗎?”
“殿下要是不放心,親自查也行。”戚秋寒笑道:“畢竟六百年前您還是我的頂頭上司。”
她這麽一說,有些記憶她便回憶起來了,當年自己比戚秋寒早飛升了好幾年,但她飛升上來後,原本的才華是足夠她當上神官,甚至還能和自己争一争,只是她當年卻有些游手好閑的,慢慢的也就被刷成了仙官,甚至還有再往靈官那個階層掉的架勢。
正想着時,公孫望舒突然感覺腳底一暖。她微垂眸,腳上正安靜的趴着一個白花花的東西。
“這是什麽?”公孫望舒問道,同一時間那白色的東西仿佛聽懂了她的話一樣,擡起了頭。
那是一只異瞳白貓,一只眼睛是天空藍,一只眼睛是明黃色的。
公孫望舒第一眼覺得它很熟悉,又看了看才想起來,她心中有些激動,試探性的叫道:“白霜。”
那白貓依言從她腳上了站起,圍着她轉了一圈,像是某種示意。
“殿下這是您當年飛升的時候帶上來的。”戚秋寒再次提醒道:“您六百多年沒回來,它一直守您殿裏等,旁人進去了,多半情況下會被它揍一頓扔出來。”
公孫望舒俯身摸了摸它的毛發:“它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戚秋寒道:“它跟了殿下那麽久,您的氣息它會認不出來嗎。”
畢竟當年的天庭誰不知道公孫望舒養的這貓,當時不知道吃了多少靈球靈果,如今打人的法力都是那個時候堆積起來的。
公孫望舒莫名鼻子有些酸澀,她笑着抱起了它:“你也不怕等不到了。”
戚秋寒看着她的笑顏,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低聲回道:“怕。”
公孫望舒沉浸在喜悅中,沒有聽清她說
了什麽:“什麽?”
“我說殿下還是回北殿敘舊吧。”戚秋寒回複了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道:“公文批不完了。”
公孫望舒心情大好,點點頭便抱着貓走了。
深夜:
戚秋寒洗漱完點了蠟燭,重新坐回案桌前整理着公務。暖橙色的燭光照亮了大殿,似乎是一切如常。
在這樣一片安靜中,一位仙官卻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司、司法殿被人、被人……”
他臉色憋的通紅,他表現的很急,但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說清楚被人怎麽了,似乎是想說又不敢說。等他籌措半天終于想好措辭時,再擡頭,戚秋寒已然不見了。
戚秋寒連行頭都沒來的及收拾好,白衣散發的一路來到司法殿。
殿前是一個個惶恐的仙官,和看熱鬧的神官,而殿中隐隐還傳來一絲法力的波動,她随手抓住一位司法殿的仙官問道:“怎麽了?”
那人行禮,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是雨神大人前不久送來的一個女鬼……跑、跑了。”
天庭這種地方,被押送上來的鬼還能跑了,還是在司法殿,還是這女鬼剛被戚秋寒打了個重傷,傳出去多丢人,這事要是傳到冥界,天庭多丢人?
估計這事,司法殿的仙官也沒有想到。戚秋寒平靜的問道:“雷神大人呢?”
明理估計是不在了,要是在,人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估計他會瘋。
那仙官搖頭:“我家大人有要事出去了。”
“那你們還在這愣着幹什麽?”戚秋寒道:“出了這種亂子,等着其他人看笑話嗎?!”
眼看着那位仙官還在愣着說不上來話,此時一位青衣男子接話道:“朝露大人還是別在這裏發難了。”
眼見着戚秋寒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這裏了,那仙官緊忙行禮喚了一聲:“雨神大人”,便忙不疊的跑了。
雨神,裴頌近百年飛升的新秀,勢頭在近幾年還不錯。
戚秋寒道:“雨神大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人可是你帶上來的。”
“大人說這話什麽意思。”裴頌直接點破了她的意思:“莫不是懷疑今夜的事,是我從中作梗?”
戚秋寒道:“正解。”
自從裴頌飛升以來,他和戚秋寒就沒給過對方好臉色,不知是什麽仇什麽怨,非必要二人甚至都不碰面,一見面就是冷嘲熱諷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打起來。
裴頌問道:“為什麽說是我。”
戚秋寒道:“從南城抓的人,您在她就跑了,是巧合嗎。”
裴頌道:“那我倒是好奇,南城城中沒有一人供奉大人,那您此前又從未去過,您當時去還找的那麽精準,又是得了誰的消息?”
雖說互相不爽,但雙方都還沒有到給對方暗中下絆子的程度,可是戚秋寒竟平白無故闖了他的地界,還精準的找出了那人,試問南城沒有一人供奉神,是怎麽得到了比本地神官還要精準的消息。
“以禮還禮而已。”戚秋寒道:“我的地界上多地久未下雨,您身為雨神又是得了誰的授意?”
你若沒有先搞些小動作,我也不大費周章。
裴頌面不改色道:“哪裏該下雨,哪裏不該下雨,我想我比您更有分寸。”
戚秋寒冷笑道:“那我只能說,人是我去南城游樂時意外抓的。”
“随您怎麽樣。”裴頌道:“那些事說到底與我有沒有關系,司法殿最後都會還我一個清白。”
戚秋寒道:“人都跑了,您還是好好回憶一遍當天的細節報給司法殿吧。”
裴頌道:“大人不說我還想不起來,當天我記得有一位白衣女子,似乎被您帶回了天庭,不如傳來細說說大人當天做了什麽?”
他倒是同樣擔心,戚秋寒在抓人的時候就動下了手腳,畢竟消息那麽靈通,顯然不是只為了抓人這麽簡單,而今現在人跑了,後續但凡找不到,那豈不就坐實了他的罪證。
戚秋寒道:“七日之內,人如果我帶不回來,那麽您說什麽我認什麽。”
裴頌微微颔首道:“那便多謝大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