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靖公主

北靖公主

祁穆蘭不再兜兜轉轉,很快的便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山青水秀之地。

藍天白雲,景色宜人,翠綠的高山山林裏回蕩着鳥兒的叫聲,一條小溪不知從何處發源,清澈見底,時不時還有幾條魚兒游過。

他們順着溪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桃花林,正值春天,桃花朵朵盛開,一陣微風拂過,帶着桃花淡淡的香氣。

桃花樹開的茂盛,卻也很矮,衆人繼續往前走時,不得不一邊擡起桃樹的枝幹,一邊彎腰找路走。

所幸桃林的範圍不是很大,只片刻衆人便出來了,但此時,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着桃花花瓣。

公孫望舒從沒走過這種路,被弄的一身灰,滿頭花瓣,就連頭飾都在走的時候掉了幾個。戚秋寒拍完身上的花瓣,便幫着公孫望舒把她頭上的花瓣盡數取了下來。

忽然,她攤開手心,手中靜靜的躺着一朵小粉桃花:“殿下你看,有一朵完整的。”

公孫望舒卻沒有看:“還有嗎?”

本意是在問自己頭上還有花瓣沒有,戚秋寒卻從她頭上又取下一朵半殘的花:“沒有了,剩下的都是這種損壞大半的。”

公孫望舒愣了,一時不知到底是對方會錯了意,還是自己沒有說明白,便道:“我自己來吧。”

戚秋寒笑道:“沒了,這是最後一朵。”

話說間,衆人便來到了一處山前山上有一個小洞口,小到一次只能勉勉強強的進去一人。

祁穆蘭沉聲道:“到了。”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衆人,率先進去了,明理緊随其後,公孫望舒與戚秋寒也先後有序的進去了。

剛開始通道的确很狹窄,窄的幾乎前胸後背都快要貼在石壁上,給人一種将要被巨石壓死的感覺,又走了幾十步,突然便沒那麽擠了,至少身子是可以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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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往前走便越來越開闊,前方隐約還可以看到幾道光亮。祁穆蘭撥開前方的樹藤,瞬間整條道路都被照的明亮。

他們依次走出通道,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寬廣而又平坦的土地,和清澈見底的小潭。

田間小路交錯相通,房舍錯落,正是農忙時節,年輕人在田野裏來來往往耕種勞作,老人在田邊時不時的搭把手,小孩在小路上撒着歡的奔跑玩耍,看起來一片安逸祥和。

突然間,有幾個孩童看見了祁穆蘭便跑了過來,那幾個孩童好奇的打量着衆人:“蘭姐姐,他們是誰呀?”

“他們是來找人的。”祁穆蘭蹲下身塞給了那幾個孩童一些糖,笑得溫柔:“拿去分吧。”

小孩笑得燦爛,捧着糖果道:“謝謝姐姐。”

那幾個孩童剛蹦蹦跳跳的跑走,忽的便被一位拿着鋤頭的女子揪住了耳朵“剛犁好的地又被你們踩壞了,上一邊玩去!!”

“略略略。”那被揪耳朵的孩童嬉皮笑臉的說道:“姐姐輕點,耳朵要掉了。”

一群小孩見此情景笑得開懷,但其實揪耳朵的人也并沒有用力。

那女子餘光瞥見了祁穆蘭一行人後便收了笑容,她抽回了手,淡聲道:“上一邊玩去吧。”

那些孩童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還樂呵呵的給了她一顆糖說了一句:“蘭姐姐讓分的。”後,這才離開。

她轉身,便碰上了祁穆蘭的目光,又看了眼衆人,将鋤頭挨着田邊放好便走了過來:“來的挺快。”

那女子一身素衣,臉上帶着半張面具,此人赫然就是南宮妙。

祁穆蘭低聲道:“抱歉。”

“沒什麽可抱歉的,本就是我添的麻煩。”南宮妙似乎早有預料:“況且,有戚秋寒在,你也擋不了幾日。”

“知道添麻煩還跑。”戚秋寒道:“而且你跑就跑,把司法殿掀了做什麽。”

就為了多加那一條罪證?

南宮妙翻了個白眼道:“我以為那是你的殿。”給你找些事情做。

本就是掀了一半才發現不對,倉皇之下便跑了,不然至少掀完了放一把火再走。

明理出聲打斷了還欲再說什麽的戚秋寒:“既然找到了,那就回去吧。”

天庭:

快到司法殿的路上,公孫望舒突然放緩腳步,輕輕拉扯了一下戚秋寒的衣服,戚秋寒停下腳步問道:“殿下怎麽了?”

公孫望舒嘴唇動了動,突然間便覺得胸口處有一股堵塞之感,還莫名有些心悸。

她本來就不太想去司法殿,現在更不想去了。

她低聲道:“我不太想去。”

戚秋寒很随意的說道:“殿下不想去的話,那便不去。”

話落她便叫住了明理:“大人,人已經帶回,我們便先行回去了。”

“可是……”明理有些欲言又止。

但戚秋寒自然知曉他的意思:“等您處理完這件事,再想下一件吧。”

那意思就是不着急,你先忙你的。

明理最終點頭道謝:“那麽,多謝大人相助。”

戚秋寒也微微颔首,便與他分道揚镳。

回去的路上,公孫望舒突然覺得臉有些疼,她不自覺的往疼的地方摸了摸,便摸到了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她下意識的便擔心起會不會留疤,但轉念一想,留了其實也沒什麽。

戚秋寒注意到了她這個細微的動作,有些自責的說道:“是我疏忽了,晚些我尋些藥給殿下送去。”

那一道傷口是公孫被帶走後劃下的,神官受傷只要不太重傷口短時間就能愈合,這道傷口本是算不得什麽。但戚秋寒險些忘了,公孫望舒現在法力不夠,做不到這一點。

這麽想着,她将公孫望舒送回去後,便去了趟花神殿。

花神飛升前原是一只花妖,但大概是本身就同草木是親戚,生來就能識百草,什麽草是藥,什麽草是毒草一看便知,因的這個能力,他本人也格外喜歡收集一些稀有藥材拿來配藥,盡管天庭裏沒什麽人需要。

如果真正受了重傷,短時間內難以恢複,不管認不認識,他總能配一副好藥送過去。想來這種治療傷口的藥,他應該也是有的。

但當戚秋寒到了花神殿時,卻被靈官告知桃灼去了司法殿。她沒辦法,便也去了。

“大人您再容我想想。”良久,桃灼還是一臉茫然的說道:“可我真的不知道您說的那片桃林。”

司法殿內,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正一臉愁苦的來回踱步,一邊拍腦袋似乎想想起什麽事,一邊又喃喃自語。

可是他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對方說的那個位置,随後,他再次确認道:“可是我真的不記得我往那種過呀,您是不是看錯了?”

戚秋寒緩步走進殿中,見此情景有些不解的問道:“花神殿下,您在這裏做什麽?”

“雷神大人非說下屆有片桃林是我種的。”桃灼抓着頭發,一臉煩躁的說道:“可是大人說的那個位置,我真的不記得。”

明理道:“花神殿下,我記得您有個習慣,在凡間只要是您種的桃樹,都會留一個桃花形印記,對嗎?”

桃灼附和道:“會留的,為了區分哪片是我種的,哪片是自然長的。”

可緊接着他又說道:“可是我真的不記……”他猛地頓了頓,也不抓頭發了,一臉思考的神情。

突然間,他重重的拍了兩下頭突然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對,那個地方我想起來了,早年玄靈大人找我借過一片桃林。”

“就種在一片荒山上,雖然是借,但我覺得大家都是仙僚,更何況一片桃林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揮手的事兒,我便直接把那林子送他了。”

桃灼繼續道:“當時我還問為什麽種在荒山上,他說是……忘了。”

想到一半突然便忘記對方跟他解釋的時候說過什麽了。

戚秋寒笑道:“看來近期的司法殿要熱鬧一回了。”

“所以那林子到底怎麽了?”桃灼沒聽懂她話中的意思,只道:“當年種完以後我就走了,至于玄靈怎麽折騰那林子我便不清楚了。”

明理點點頭,接着問道:“玄靈大人有沒有說是給誰借的?”

桃灼想了想回答道:“有、又好像沒有、記不大清了。”

明理又問道:“那後來殿下還去過那片林子嗎?”

桃灼擺手道:“當然沒有!送出去的,就是人家的,未經允許,我怎麽能擅自去呢?”

明理又問了幾個問題,桃灼都是一問三知不知,見真的問不出什麽了,他才送桃灼離開。

明理剛想問戚秋寒來幹嘛,對方便直接道:“找花神殿下的,告辭。”

她本也是來找桃灼,便也沒有做過多的逗留。

“花神殿下留步。”出了司法殿,戚秋寒便叫住了正要走的桃灼。

桃灼轉身,雙眼裏寫滿了單純和無辜:“我都說清楚了,還有事嗎?”

“不是這件事。”戚秋寒道:“是我有件事想請大人幫忙。”

桃灼松了口氣:“那就好,大人請說,是什麽事?”

他可不想再進司法殿被明理板着臉問話了。

戚秋寒道:“您有沒有那種治療傷口不留疤的藥?”

桃灼思索了幾秒道:“那您得先給我看看是什麽傷口。”

總不能亂抹藥。

戚秋寒道:“那可能要勞駕您跟我跑一趟了。”

桃灼也沒什麽事,便欣然同意了。

在去朝露殿的路上,桃灼才堪堪回味過來明理找他問桃林的原因:“大人,那林子是不是出事了?”

戚秋寒道:“這個還是等徹底清楚了再說吧。”

“好吧”對方不說,桃灼便也不在過問。

到了朝露殿,戚秋寒便把他帶去了北殿。

公孫望舒聽到聲音,便放下書看了過來,目光便落在了戚秋寒身邊的小男童身上:“大人似乎很喜歡孩子。”

桃灼有些呆愣的看着她:“這是哪家的寵妃飛升了嗎?”

一張臉上不施粉黛便已經足夠稱的上是是美豔,桃灼未飛升前,見過無數容貌上等的女子,可都不及面前這位,也見過不少氣質矜貴的公主、小姐,可都遠遠比不上眼前這位。

戚秋寒擋在了他的身前糾正道:“不是寵妃,是公主。”

桃灼有些訝異:“哪國公主生的這麽好看,能力還這麽好?”

公主能飛升的可不多,甚至屈指可數。除了六百年前的那位月神,後來又是風神,往後這六百年,凡間的王朝不斷更疊,可都沒有再飛升過一位。

公孫望舒平靜道:“北靖。”

桃灼一聽便樂了:“真會開玩笑,北靖國都亡了多少年了。”

再說了,北靖飛升的公主只有那位已經失蹤了的月神。

但下一刻,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從桃灼身邊走過,默默趴在了公孫望舒腳邊。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不是月神殿前一直趴着的貓嗎?!

這貓不是從來都不離開月神殿,也不讓旁人進的嗎?怎麽今天到這裏來了??桃灼正滿腦子都是問題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許它也可以離開到別處去,也就是它的主人就在哪。

戚秋寒微笑道:“司法殿在查了,請殿下先保個密。”

桃灼在萬分驚愕中,僵硬的仰頭看她,不自覺見咽了口唾沫,雖然對方是笑着的,但他總感覺,只要自己出了這裏,對外說一個字,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桃灼立馬道:“我、我什麽都沒看見。”

“殿下別緊張。”戚秋寒道:“您不是要看傷口嗎?”

桃灼被戚秋寒往前推了推,可他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看,此時的他驚訝中驚訝,他被推着離近了些,看清了公孫望舒臉上差點就要愈合的傷,他心中既覺得奇怪,又覺得小題大做,但他确确實實是一秒都不想再呆在這裏了。

“不是什麽大事,我現在就去找藥!!”桃灼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那樣子就好像戚秋寒真的威脅了他一樣。

公孫望舒這會隐約想起來他是誰了:“是上次和水神一起的花神嗎。”

戚秋寒道:“就是他。”

不過一會的功夫,前殿便有幾個仙官抱着藥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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